第六章 聖人位格
蘇東來有些不服。
看著蘇東來的眼睛，嫦曦無奈的道：「《點星術》乃是太古法訣，需要與周天星斗應對。將周天星斗的法則烙印於神魂之中，可是現在周天星斗已經有了主人，那點星術已經成為了無用法訣。」
有了主的星辰，是不能點星的。
蘇東來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可是我想試試。」
嫦曦聞言不語，只是坐在月下，看著天上的明月傷身。
見到對方興趣不高，蘇東來也不再說話，而是閉上眼睛假寐，暗地裡消化著腦海中那一道靈光傳來的信息。
先天靈光！
天道聖位！
其實蘇東來確實是聖人，但卻不是小說中的聖人。
這個世界的聖人，有些奇特。不是說成聖來就天下無敵，聖道位格只是一個許可權，一個在天道哪裡獲得的許可權。
天道是互聯網，聖位就是調動互聯網的許可權。
但是想要完全掌握這個許可權、將這個許可權利用起來，還要去學習計算機知識。
蘇東來現在有天道的最高許可權，但是卻沒有修為，相當於還是一個計算機小白。想要真正將聖道位格的力量發揮出來，還要不斷去學習計算機知識。
比喻自然不是太恰當，因為聖位的妙用，比互聯網強太多。
最大的好處就是蘇東來的真靈已經在聖道果位形成的時候，隨著聖位融入了天道之中，天道不滅，蘇東來不死。
其祖竅中的先天不滅靈光，就是蘇東來天道為了彌補蘇東來真靈缺失，賜下的法則本源。
靈光融入命魂。
靈光不滅，靈魂不死。
可惜，他現在是空有聖位，空有權柄，但卻沒有調動聖位的力量。
蘇東來用了一夜，終於將所有的知識都吸收完畢，但越是如此，他卻越加渴望踏上修行的路。
當天邊第一縷陽光灑落在蘇東來的臉上，蘇東來睜開眼睛，看向了那陽光下流淚的少女，一串串晶瑩的淚珠在空中滑落。
「你怎麼了？」蘇東來坐起身問了句。
嫦曦不語，只是啜啼，那猶如明月般的眸子內，再也不見了昨日的生機，此時充滿了晦暗、無助。
「會有辦法的！」蘇東來安慰了句。
「全完了！我的希望全都毀了！」少女聲音沙啞：「再也沒有半點希望！」
「我太陰一族修行，到了練氣十二重，全靠玉兔一族相助。我如今無法締結玉兔，永生卡在這練氣十二重，再無突破的機會。」少女聲音中滿是絕望：
「我無法修鍊，就無法找到靈藥救治父親。就無法找到母親！我從小就沒有見到過母親，父親說我的母親在很遠很遠的中州人族大部，只要我打破生死，銷去生死籍，就有希望找到母親。」
「可是現在全完了！我的夢破碎了！」嫦曦在哭啼，終於忍受不住，放聲痛苦：「就連母親留給我的瓊林苑，我都守不住……我是一個廢物，早就該被大荒淘汰，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亡者亡心，亡心者死。
此時的嫦曦希望破滅，她的心已經死了。
「那你為什麼不去換別的部落法訣試試？」蘇東來有些不忍。
「每個部落的血脈都是不盡相同的，修鍊的口訣也截然不同，怎麼替換？」嫦曦無奈的道：「所謂修鍊，其實修鍊的就是血脈之力，強化純粹血脈之力而已。」
蘇東來不語。
他能怎麼辦？
嫦曦想要藉助玉兔修鍊，可他又不是玉兔？
就算是他有聖人位格，但終究不是聖人。幫不了嫦曦。
「是我拖累了你！」蘇東來嘆了一口氣。
「我自己的情況自己心中清楚。我就是個靠靈藥堆積起來的偽天才，我本來天資就低下，就算沒有你，也不會有玉兔和我簽訂契約。反倒是你，化解了我的尷尬。」少女轉過身去，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我去準備早飯！」
嫦曦腳步匆匆的離去，留下蘇東來站在洞口，看著凄涼的大荒，心中無數念頭流轉，思忖著自己以後的道路。
他能感受到冥冥中的召喚坐標，只要自己願意，就隨時可以返回那個世界。
但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神奇的力量，你叫他空手而歸，他不甘心啊！
「我想要走出大荒，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嫦曦，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嫦曦的身上。可是嫦曦修行的路斷了……」蘇東來摸著下巴：「這就很麻煩。」
如何才能續接嫦曦的道路？
蘇東來腦海中無數念頭閃爍，忽然一點靈光浮現，三個大字不斷在其腦海中震動：「道德經！」
道德經乃是一門直指大道的法訣，可以直接凝聚聖道果位，沒道理不能修鍊啊？
蘇東來腦海中無數字元翻轉，道德五千言在腦海中猶若是洪流般滾滾而過，但是看著那玄妙的字元，整個人是懵逼的。
每個字他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說的是什麼，他就一個都不識得了。
他認識那些字，但那些字卻不認識他。
道德經還是那個道德經，只是蘇東來卻看不懂。
每一個字體都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玄妙意境，似乎蘊含著億萬信息，而且那股信息還在不停的變動。
日上三竿
嫦曦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個竹籃，籃筐中裝著晶瑩剔透色澤光鮮的果子。
露珠在果子上流轉。
「吃吧！」嫦曦將果籃放在了蘇東來身前，然後拿起一個果子，來到了那中年漢子身前，扒開其喉嚨，手指間一道光華流轉，那果子化作了汁液，流入了漢子的口中。
蘇東來拿起一個紅色果子，漫不經心的吃著，腦海中卻在回憶著道德經的事情。
他有心將道德經傳授給對方，但是一想到兩個世界的文字不通，蘇東來想法漸緩：「還是急不來。道德經乃是聖人典籍，得之乃大造化，我還要看這小妞待我如何，可不能被女色迷了心神。」
蘇東來心中嘀咕了句。
道德經對他來說用處不大，他都已經凝聚聖人果位了，取得了至高成就，傳播道德經對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傳道可是會獲得氣數的。
只是道不可輕傳，還要好生考察一番才行。
道統之事，不是一個人的氣運，而是無數人的氣運。
氣運相連之下，萬一所託非人，折損了氣數，反而將自己給搭進去了。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無自由。
就算聖人，失氣數后也是門下盡數死傷殆盡，被囚紫霄宮的下場。
聖人或許不死不滅，但門下弟子卻要遭受牽連。手中至寶也要為之失去。
封神後期通天教主失去了自家的誅仙四劍，滿門弟子盡數死傷殆盡，未嘗不是氣運反噬的後果。
是以聖人雖然神通廣大，但是與天道大勢做對，也是唯有落得狼狽不堪下場。
蘇東來證道聖人，冥冥之中自然有天道賜予氣數，但這股氣數並非是永恆不變的，也會隨著時間的變遷增長、消磨，唯有先天至寶，才可鎮壓天地氣數，保證氣數不流失。
他若是傳下《道德經》，若所處非人，必然會殃及自己。
所以師徒之關係，比之父子也不差。
每個收取徒弟的仙人，都是考察又考察。
那邊嫦曦餵了自家父親，然後來到蘇東來身邊，拿起一顆果子吃了一口：「你來自哪裡？」
「我？」蘇東來聞言吃果子的動作一頓，然後眨了眨眼睛，不確定的道：「或許是另外一個世界。」
「下界嗎？」嫦曦若有所思：「也不對，下界生靈怎麼會感受到我的召喚，與我簽訂契約？」
「下界的生靈根本就無法與我簽訂契約！因為大家本質上都是人族。」嫦曦眉頭皺起。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是人？」蘇東來吃果子的動作一頓。
「你雖然看起來像是人，但既然能與我簽訂契約，那肯定就不是人！」嫦曦很肯定的道。
蘇東來無語。
他不是人是什麼？
「諾，這個給你！」嫦曦將一本古樸的皮卷自袖子里拿出，扔在了蘇東來的懷中。
「如今天氣炎熱，用皮子是不是太早了？」蘇東來接過有些老舊的獸皮，嘀嘀咕咕的道了句。
「這是《點星術》，那個給你找取暖的皮子了。」嫦曦沒好氣的道。
蘇東來聞言連忙打開皮卷，只見皮卷上書寫著一道道暗紅色的文字，文字已經滲透入皮子內，上面勾勒著一道道玄妙莫測的符號，還有一個個做出各種獨特動作的小人。
上面畫著星空，勾勒著一顆顆太古星辰。
此方世界的星空，與蘇東來世界的星空截然不同。
「你的體內沒有血脈之力，唯一能修鍊的就只有這《點星術》了。你若當真能練成點星術，汲取來太陰之力，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嫦曦語氣低落，其實心中已經對蘇東來不抱有任何希望。
因為大荒之中所有的星辰皆已經在太古之時被人點化，留下印記有了主人，哪裡還能輪得到蘇東來？
不過總歸是個期望不是？萬一有奇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