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都重生了還逃脫不了你的魔掌?
陳之行的演技怎樣自己清楚,在這一行沉浸了三年,而且算是在演技的最高殿堂人藝中打磨演技。
但是哪又怎麼樣呢?
人藝的大咖太多了,就算你再天賦異稟,面對那些成名的老前輩也只能當個備選三號。
備選三號,大部分時間相當於一個沒有座的觀眾席。
陳之行就算下藥,也不保證能把所有的競爭對手都送到醫院裡去。
更何況陳之行的天賦也不怎麼樣,他能有現在這種境界已經是勤能補拙了。
按照馮遠錚的話來說,你現在能接下所有影視劇的主演。
這可不是誇獎,畢竟在他眼裡,話劇主演大於備選,大於電影主演,大於他這個備選三號,大於影視劇主演。
至於那些影視劇中演技都顯尬的,在他眼裡連演員都稱不上。
正是因為有著這種自知之明,陳之行才會花十八萬找個老師。
也正是因為有著這種自知之明,他才會想順著流量時代的來臨甘當排頭兵。
這兩者並不衝突,因為至少現在這個時間點,他的演技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陳之行是個俗人,沒啥高尚的情操。
或者說,又有誰不是俗人呢。
他進入這一行的理由十分簡單,來錢快。
都說現在國內的影視市場是賣方市場,陳之行覺得一點都沒有說錯。
熒幕上放什麼不是觀眾想看什麼,而是你能看什麼。
以至於像他這樣的歪瓜裂棗,若是沒有杜婕的背刺,也能憑藉《心理罪》這一部劇在這一行里混的風生水起。
他現在是一邊怒斥恨其不爭,一邊準備喜滋滋的賺錢。
沒辦法,這個市場環境簡直是他這種混子的天堂,再往前倒十年,他那《心理罪》一上映估計就會被噴個狗血淋頭。
古早時候的觀眾可沒有現在的包容性,他們是真罵你。
當初挖掘機演諸葛亮的時候,觀眾直接給廣電寫信抵制。
現在觀眾在網上不痛不癢的罵兩句,著實沒什麼殺傷力。
這種背景下,只要你長得帥,傻子都能捧上天。
並且,四大三小的橫空出世,標誌著國內已經開啟了流量的鼎盛時代。
這是最壞的時代,但也是最能賺錢的時代。
陳之行有些急功近利。
沒辦法,他已經從那個夢境中看到了流量時代的謝幕將近。
陳之行從不羞於袒露自己是個俗人的事實。
有人日薪207萬,咱們再不濟咱賺個零頭,日薪7萬,那月薪就是210萬,年薪2500萬。
混個四年完成一個小目標,然後隨著流量時代一起謝幕。
「你就這點志氣?」
五佰對於陳之行的「宏圖遠志」嗤之以鼻,「年輕人怎麼一點心氣都沒有呢。」
王瑋在腦袋不停點著,對五佰的話深篤不疑。
「啥成績也沒有,憑著一張臉就想要大火?」
也怪現在的從業者心思比較「質樸」,雖說都見識過那些流量明星的吸金能力,可想象力還是制約了他們的眼界。
任他們也想不到,後世那些明星,一部作品沒有就算了,長得也不算帥氣,單靠著幾個綜藝也能賺的盆滿缽滿。
就像擺地攤似的,你的菜就算再爛,總還是會有人光顧的。
現在最火的四大三小再不濟還是有作品的。
「你問我他們有什麼作品?那我不知道,他們要是沒作品,也不至於受到追捧。」
五佰老神在在,一雙小眼睛彷彿洞穿了時間,給陳之行唬的一愣一愣的。
好傢夥,到底我是先知你是先知呀。
「至少這部劇你得先表現的完美,在內行人眼中看到價值,你的資源才能廣進。否則這部劇火了人家老王,你還是籍籍無名,別說賺錢了,能不能反轉口碑都兩說。」
「確實。」
陳之行實實在在地點了點頭,旋即笑了出來:「我這不是聽課了么。」
顏值出圈這事在2014年來說還是有些魔幻,就算你吹成四千年一遇那又怎樣?
能幫大禹治水還是能跟法老王拜把子去?
先努力一陣子,然後借著白夜追兇爆火的時機完成他的攬錢大計。
五佰不懂陳之行心中曲線救國的計劃,卻也滿意陳之行此時誠懇的態度,「梅老師呢?」
「走了啊,他教完了。」
「教的怎麼樣?」
五佰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麼,他也不關心。
他現在在意的就是陳之行的演技到底怎麼樣了。
「教了,但是沒完全教。」
五佰有些心煩,他忙的腳打後腦勺,完全沒時間和陳之行玩這些文字遊戲。
「你演技過關,但是不驚艷你明白么?我要你在那些劇情的爆點處展現出驚艷的一面,這才是我們選擇你的原因。」
不同的劇目,五佰對陳之行有著不同的期待。
就算同樣是影視劇,對於演技的要求也有高有低。
相悖於那些照本宣科的劇,《白夜追兇》對於一眾主演的演技要求顯然更高。
說實話,若是原原本本的演,陳之行已經能夠勝任這個角色,但是要想把關宏峰關宏宇這兩個角色演活,陳之行還少了一股勁。
「明天重頭戲了,你別掉鏈子。」
「我盡量。」
......
陳之行躺在床上,雙眼有些發直。
夜色撩人,可他被腦中的思緒折磨的輾轉反側。
他也著急啊!
這《白夜追兇》是離他最近的翻盤籌碼,不光是給自己一個交代,也是給湖光的兄弟們一個交代,更別說自己前兩天剛對記者大放闕詞,他不想也不能讓自己的演技成為唯一的短板。
可是演技增進哪有一蹴而就的道理...
算了,還是在夢裡多看看原片吧,希望能找到一些靈感。
咽下兩粒褪黑素,陳之行又瞪了半小時眼珠子,終於悠悠睡去。
意識悠然沉入夢中。
彷彿一隻五百瓦的大燈泡放在陳之行面前,只感覺雙眼一陣刺痛,白光便剝奪了視野。
眼睛還在酸痛,四周嘈雜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逐漸佔滿整片空間。
揉了揉眼皮,陳之行艱難地張開雙眼。
映入眼帘的一切將他驚得彷彿能吞下一個雞蛋。
「王導,群演那邊出了點問題,副導那邊正在催。」
順著聲音望去,陳之行看到了王瑋的那張黑驢臉,更加成熟,也更加黝黑。
王瑋拿著場記的本子站起身,「老王!趕緊過來,下場戲台詞要改一下。」
順著呼聲,王龍證的身影也浮現出來。
王龍證正生動地皺著眉頭,「怎麼這時候插廣告啊?正斷案呢能不能嚴肅點...」
陳之行宛若一個局外人,遊離在這些人的視線之外。
四周人來往穿梭不停,卻都十分默契的避開了他所在的角落。
我這是做夢了?怎麼和之前的情況不一樣?
陳之行有些恍然,之前想要翻看《白夜追兇》時,都是直接在夢境中調出成片的,怎麼這次彷彿身臨其境一般?
雖說眾人都十分生動真實,可是陳之行理智上又清晰的浮現出虛幻之感,這兩種思緒不斷糾纏當中,讓他的大腦都有些刺痛。
「陳之行!」
驀地,一聲呼喚讓陳之行抽離出這種糾纏。
然而還沒來得及感受脫離這種魔怔狀態的慶幸,身體卻先於意識打了個寒顫。
這聲音也太過熟悉,彷彿死神催命一般。
陳之行僵硬的轉過身,一個清瘦的身影映入眼帘。
老舊的皮鞋,在精瘦的身形下顯得有些修長的西褲,黑色皮衣下包裹著白色襯衣,立整的穿搭在這人身上,卻凸顯出他的古板刻薄。
再望向那張臉,陳之行額頭上霎時間涔涔地冒出冷汗。
「馮...馮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