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句話，讓陳之行給我花了十八萬
陳之行這部戲片酬25萬，分攤下來每集不到8000錢的片酬。
相當於十年前一部戲大配的片酬。
說實話，這個底薪不能說低，簡直是低。
也不怪陳之行不想賺更多，只是這部劇現在實在沒有什麼油水。
二來是陳之行也實在沒什麼資格和五佰討價還價。
王龍證那片酬也就二十來萬。
現在資本入駐還沒有那麼猖獗，演員片酬是高，但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網劇不在那些投資者的視野之內，至少現在不是。
估計在這一波網劇爆火之後，精品網劇的片酬能上漲一大截。
這麼一想，他們倒做了第一幫吃螃蟹的人。
「第一個吃螃蟹的永遠是螃蟹他媽。」
「那他媽能不能多給我點蟹腿？」
陳之行嘴裡嘟囔著一語雙關，表達著心中的不滿。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愛演不演，不演換人。」
五佰無能為力，他確實沒有多少錢，並且他也不認為這部劇能創造太多的收益。
估計能和心理罪第一部的質量差不多，畢竟人家心理罪算是國內的大IP了。
其實質量只要和心理罪第一部相媲美就已經是喜事了，畢竟心理罪除了比較爛的段落，其他的段落都挺好。
有些不關注推理小說的網民可能不清楚，《心理罪》這部劇的編劇可是正兒八經的刑法學教授，就算沒改編成網劇之前，也是國內推理小說中數一數二的作品。
這種不期待讓五佰表現的十分光棍。
更讓陳之行糟心的是，本來片酬就少，還直接讓這個老壁燈給拿了大頭。
那可是整整十八萬，他這部戲扣完稅估計到手連20萬都沒有。
要是你教學態度好點就算了，這一下午觀摩的模樣宛若一個雕塑，兩隻眼睛好像長在陳之行身上一樣，讓他渾身不自在。
強頂著眼神攻擊撐到收工，陳之行深吸一口氣堆起最後一抹笑容來到這位劉老師的面前。
「跟我走。」
老壁燈一句話都沒說，站起身子龍行虎步，直往酒店休憩處趕去。
得，這位真是個大爺。
勞累一天的陳之行只能拖著疲憊的身軀跟上他的腳步。
等上完課就給他打個差評...
陳之行心裡盤算著。
......
「你的演技確實有進步。」
剛剛坐下，劉玉海便開口稱讚了一句，不過這語氣怎麼聽怎麼覺得生硬。
「過獎。」
陳之行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他也不是賤皮子，對方都這般針對了，他怎能還給對方好臉色。
而且他現在確實累了，應付挑剔的王瑋已經讓他心力交瘁，現在也沒有什麼力氣擺出一副後學晚輩的姿態。
「你有自知之明就行。」
嘖。
陳之行嘖了一聲，「劉老師，您平時喜歡登山么？」
劉玉海一愣，顯然沒想到陳之行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不喜歡。」
「呵呵，人老了就必須要登山。」
劉玉海眯了眯眼睛，他敏銳的捕捉到了陳之行一臉的不痛快，這絕對不是什麼好詞。
不過他也懶得多做計較。
「聽著，我要開始教了。」
陳之行煞有介事的拿出紙筆，他實在不認為對方能交給自己什麼好東西。
畢竟對方可是他那個死對頭的老師，看他這幅模樣，那杜婕絕對是讓他當成寶一樣。
「不用紙筆，你聽好看好。」
說著，他往自己中山裝的口袋裡一翻，拿出一個針線盒。
陳之行眉頭一皺，他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誰出門閑的帶針線盒啊？
他想用針扎死我？然後找不到傷口？
正思忖著，只見劉玉海利落的倒出一根細針，在陳之行驚訝的目光中扎入自己的手背。
滿臉迷惑。
陳之行現在覺得這老頭是來陷害他的。
「您跟我擱這cos容嬤嬤呢是么？我錄像了啊，不是我扎的。」
仔細在陳之行臉上找到共情的外化表現，劉玉海冷著臉抬起頭，低聲問道：「你被針扎過么？」
陳之行有些被他的動作震懾住，生怕對方動作更加激烈，只能順著對方的話頭接茬，「我打過吊針。」
劉玉海搖搖頭，「是針扎入指甲縫之中...」
他剛說到這，陳之行腦海中立馬出現畫面，頓時感覺渾身不自在。
「然後在裡面翻轉。」
「嘶...」
看著他的反應，劉玉海點了點頭，將針線盒收起。
歲月靜好，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再次抬起頭，「你給我演一個女的看看。」
他這話語間跳躍性實在太大，讓陳之行有些跟不上，「多大歲數？」
「四十歲。」
「胖瘦高矮？」
「正常身材。」
陳之行繼續追問，「那性格是安靜的還是火爆的？」
「時而安靜，時而火爆。」
「結沒結婚？什麼星座？」
陳之行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說實話，自從知道他是杜婕的老師之後，陳之行就有些後悔請他來。
不過聽到他的追問，梅舟海臉上倒沒有露出絲毫不耐之色。
「嗯，我明白了。」
陳之行滿頭問號，你明白嘛了你就明白了。
他現在確定了對方就是來拿他找樂的。
梅舟海抬起頭，「你是表現派的？」
「無門無派，自學成才。」
梅舟海直視陳之行的雙眼，「看你的腔調像是演過話劇，不過表演模式並不系統，你以後多看錶現派的表演和著作，輔以方法派的情景替換幫助你入戲。」
陳之行終於正色起來，好說賴說，這人的本事是真的高，一眼就看出來他演過話劇。
剛想誇讚兩句，只見對座的梅舟海驀地站起身，開始收拾起自己的雜物。
陳之行目瞪口呆，他這準備收拾收拾去世了？
「你這是講完了？」
梅舟海動作不停，「講完了，表現派我接觸的比較少，教你也是誤人子弟，至於方法拍的情景替換，我剛才不是已經教給你了么。」
好傢夥，陳之行是第一次見到賺錢這麼容易的營生。
他這說了幾句話？十八萬就到手了？
我這辛辛苦苦拍三個月，沒你這三句話的效率高。
你這生意行啊，比劫道都快。
「你那針是金子做的，還是你手是金子做的？一個九萬是吧？」
陳之行怒而張口，不管是痛罵還是抗議，他就想抒發一下現在的情緒。
「不白拿你錢，我給你推薦個角色。」
梅舟海的動作不停，將鐵針仔細的收攏起來，遞到陳之行手中，「這針線盒還給場務。」
「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陳之行沒好氣的說道。
一方面是他教學態度太過散漫，再一方面自己重生是準備鹹魚翻身之後提前享清福的，他這倒好，又給自己推薦角色？
我剛逃脫馮遠錚那張老臉，你是不是又準備給我送回話劇團去？
「角色我不要了，這18萬算我白送給你，等你結婚我就不隨禮了。」
陳之行熱血上頭，我管你德高望重？癩蛤蟆跳懸崖，你跟我裝什麼蝙蝠俠。
先把怒火噴出去再說。
「年輕人要沉得住氣。」
梅舟海的笑容一滯，好不容易營造出的反差感被陳之行幾句話諷刺的支離破碎，「這點氣都受不了，你怎麼翻身。」
「我翻個屁身，我這樣還不是你的好徒弟害的？你還有臉說，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你傳道了么？你看看你教出來的玩意，就知道背後捅刀子。我接了你這部戲然後你再坑我一回是不是？你當我腦殘？爺們心裡明鏡似的...」
「我有個學生準備拍一部戲，那部戲投資八千萬多，你要當上主角怎麼著也能拿個六位數的片酬。」
陳之行的怒氣頓時僵在臉上，隨即便獻上了一副精彩紛呈的變臉大戲。
「梅老爺子，您談錢多傷感情呀，既然是您的學生，那也是我的學長，幫襯自己家人怎麼能拿錢呢！」
陳之行大義凜然，「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您剛才說多少錢？」
梅舟海一愣，他真沒想到陳之行竟然能有這麼不要臉。
訥訥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真特別。」
「特別尊師重道是吧？」
「臉皮特別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