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封躍:你是妖物嗎?

第八十三章 封躍:你是妖物嗎?

「是全額退還嗎?」其中一人舉起手,以試探的語氣戰戰兢兢地發問。

「我們希望儘可能滿足各位的要求,但全額實在有些困難。即便聖女擁有天神賜予的力量,還是擺脫不了世俗事務的牽絆。因為彼岸會也需要處理世俗事務必要的開銷。」

「那、那麼,大概可以退多少?」

「這個嘛,如果以退會為條件,我們可以退還各位捐款金額的八成。」趙庭做出思索的模樣,一說出八成金額這句話,室內的氣氛當場變得不一樣。

「可、可是這樣就得退會才行吧?那就不能再請你們施展降靈術了?」

「很遺憾的,事情就是這樣。靈界有著許多過世的靈魂,其中也有一些靈魂會擠開本來應該召喚來的靈魂,假裝成生者的親人,就是想和生人說話。很不幸地,各位就是遇到了這樣的案例。發生這樣的事態,並非我們的本意。聖女的感知就像所有人的感覺一樣,不可能百分之百正確,有時候也會弄錯。可是我們讓各位產生誤會是事實,我們犯了錯也是事實。聖女也表示由衷地覺得過意不去。」

可以退還八成金額,相比較去官府告狀去討那未必討得到的賠償,這個提議顯然來得更吸引人。

「是真的嗎?你不會是又想騙我們吧?」

再也沒有人出聲設謾罵,眾人儘管懷疑,但仍然表露出妥協的態度。

「詳細的手續我們會另外派人來處理,請各位日後再與我們處理退款事項。倒是今天這場聚會的參與者,都已經在現場了嗎?」趙庭露出柔和的笑容,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當他的視線掃到寒江子與余霜臉上,一瞬間停了下來。但寒江子只有短短一瞬間覺得被他觀察,視線隨即又移到其他人身上。

「是,只有我們。」這名維權聯盟的組織者起初還大談彼岸會如何詐騙,現在則高高興興地回答趙庭的疑問。

「嗯,是嗎?畢竟我希望讓每個人都聽到我的話。」趙庭的說法很有道理,幾乎沒有人起疑,但寒江子並未忽略他眼睛中一瞬間閃過冰冷的神色。雖然不知道這種神色是針對什麼事情而發,但他確實流露出輕微的暴躁,又或者是期望落空的表情。

集會就此結束,所有人都離開后,寒江子懊惱地說:「這可被擺了一道。照這樣看來,我們已經沒辦法追究詐騙的責任。可是趙庭是怎麼知道這裡有聚會舉行的呢?我本來聽說這個集聚會是瞞著彼岸會舉辦的。」

「這很簡單,是我告訴他的。」余霜揉著惺忪睡眼,若無其事地說道。

「你說什麼?」

「就說是我告的密啊我告訴他說這裡有一群傢伙在集會,說這是詐騙。順便還告訴他說,他的大客戶高伯也會參加。」

「你為什麼這麼做?」

「如果對方的目的是錢,高伯不就是個相當理想的大客戶嗎?我料到如果對方真是想騙錢,應該就會為了收拾事態而展開行動,也就可以從對方行動的方式中,看到這個組織另一面的很多事情。結果主謀親自行動,讓我看出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第一,高伯對他們來說是個難得的大客戶,說穿了就是肥羊。第二,他沒派其他人來,也就是說這個人並不相信別人,非得自己親眼確認不可。即使降靈術真是一場騙局,知道方法的也只有極少數人,多半就只有這個趙庭和那女孩吧。第三,他對情報源頭有疑問。看樣子這個組織雖然撈了很多錢,組織規模卻很小。這就是彼岸會這個組織的實情。說起來差不多都不出我所料,這樣的話多得是方法可以解決。」余霜從剛才的事情中推測出不少事情。

「真的嗎?幸好帶你過來。」寒江子露出安心的微笑。

余霜微微哼了一聲:「畢竟只要阻止老頭子干傻事,剩下的人都跟我無關啊。要讓一個人清醒,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咦?余霜,你等一下。」這番話不能聽過就算了,寒江子慌了手腳。余霜說話的語氣像是在胡鬧,但寒江子跟他認識多年,知道那是真心話。

「之後的事情你們就自己擺平吧,反正彼岸會撐不了多久,從一開始就感覺不出這個組織有長久經營的意思,是那種看準時候差不多了就會解散的短命組織,我根本就懶得大費周章去揭穿真相。」余霜說到這裡,來到大門外,抬頭看了看天空,重重的嘆了口氣:「剩下的就是想辦法讓那個差些被洗腦的老頭子恢復正常就好了。」

閣樓的房間中,高伯來回踱響腳步,表達他的不耐煩。

封躍隔著茶几坐在對面,心中暗自嘆氣,心想自己為什麼非得陪這個老人耗在這裡不可。如果對方是個溫和的人物,也許封躍還能耐著性子陪他說兩句話,但面對眼前這個老人,他實在辦不到。

「喂,小鬼,那小子在搞什麼?把人叫來這裡,卻讓人等上整整半個時辰,他以為他是誰啊?而且連一杯茶都沒有,這裡的人都不懂半點待客之道嗎?」老人態度十分惡劣,一張嘴罵個不停。

封躍只好起身走進茶水間,準備茶水。平常這些事都是落櫻在做,所以封躍不懂該怎麼弄,隨便倒了些茶葉泡一泡就端出去。

「哼,總算端來啦?」高伯仍然一臉不高興,啜了一口茶。但他立刻又皺起眉頭,往茶壺裡面仔細看了看。

「小鬼,你連茶都不知道怎麼泡嗎?昨天你們那個小丫頭泡的茶就還算好喝呢。」

「泡茶這種事情我哪會?」封躍憤憤說道。

「煎茶不可以用沸騰的熱水泡,適溫必須適宜,要泡半柱香功夫。如果先用熱水溫過茶壺和茶杯就更好。還有,要把茶倒給不止一個人時,要分成好幾輪倒,每次只倒一點點。如果不這樣做,第一個倒的和最後一個倒的,茶的濃度就會不一樣。你看,我的茶很淡,你的茶就很濃。」高伯滔滔不絕地說明。

封躍在他對面表現出一副十分煩躁的表情。

「怎麼?被我這種老人念東念西的,你就不高興了?最近的小孩還真是沒教養啊,世風日下啊!」

「我可不像大叔一樣欠你的錢,如果你想找傭人使喚可是找錯人啦!」

就在兩人互相對瞪,撇開臉去的時候,屋子的門開了。

「簡直就像一對親生祖孫啊。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要好了?」站在兩人視線所向之處的人是余霜。

「喂,你讓這個小鬼找我過來,是想讓我等上多久啊?」高伯用手中的拐杖指著余霜說道。

「可以的話我想讓你等到永遠,不過算了。今天我去了一個有意思的地方,就是由彼岸會的受害者組織的維權聯盟聚會。」余霜露出一如既往壞心眼的笑容。

「哼,白費功夫。」高伯卻對此嗤之以鼻。

「怎麼會白費?每個人都含著淚說自己被騙、被洗腦了。知道對象越有錢,詐騙的手法就越巧妙。有錢的老年人,根本就是最佳肥羊。而且你甚至還沒有別的家人會羅哩羅唆,你這隻肥羊不但自備蔥,連鍋都背上門讓人宰了。」「你這種人不會懂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搞這麼些花樣是為了什麼?我話先說在前面,你欠我的錢必須要還。」

坐在一旁看戲的封躍,本以為接下來會形成沒完沒了的爭論,沒想到余霜很乾脆地退讓了。「知道了,畢竟你有權討錢,我也有義務還錢。只是在這之前,只要一次就好,你可以去一趟彼岸會弄個清楚嗎?我要你去找降靈的女兒問個清楚。」

「問什麼?」高伯抬頭用狐疑地眼神望向余霜。「問一件你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的事。可以是她身前做的事情或者說的話之類。」余霜說的很認真。

「我不知道,但我女兒知道的事?」高伯微微皺眉。

「而且必須是能夠查證真假的事。」余霜補充道。

「你加上的條件還真夠麻煩,我為什麼就非得聽你的話去做?」

「要是能讓周圍的人相信,你也比較省事吧?你應該不希望我或其他人一直說你上當或被人詐騙,也不想弄到跑去加入那些維權聯盟聚會吧?最重要的是,這麼一來就能確定女兒的靈魂是真的。好了,趕快想起來。總有些什麼在外資產沒有收回來吧,再不然就是沒人知道的私房財產吧?」

「你開口閉口都是錢,煩死了。」高伯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但仍然雙手環胸思考。

「……玉佩吧。」過了一會兒,他小聲說出這句話。

「玉佩?」余霜眼睛一亮。

「就是在玉石鋪子買了掛墜。我年輕時很窮,女兒看上一件玉佩我當時沒能買得起,過了兩年我才有辦法買給她。當時是在她十二歲生辰上送給她的,她當時十分開心,我到現在都忘不了。」高伯回憶女兒還在世時候的情景臉上不由露出幸福的微笑,很快,他又變得有些陰翳,「我女兒在她十五歲的時候就病逝了,我在整理她遺物的時候,就找不到那個玉佩。哪裡都找不到。她很喜歡那件玉佩經常拿在手中把玩,如果遺失了我一定會察覺到。」與女兒的回憶,讓高伯不由得眼眶含淚。

「不錯嘛,就這麼說定吧。只要你去問女兒,她就會告訴你玉佩在哪吧?」余霜笑著說道。

高伯整個人彈起來似地起身,拿起手杖。

「你現在就要去?」

「擇日不如撞日。」

封躍張大了嘴看著老人衝出去,余霜就對他說:「你也跟去。現在不就讓你有借口再去見趙庭和那個小姑娘了嗎?」

封躍儘管表露出不滿,但還是起身走到了門口,他轉過身看著余霜問道:「那大叔你呢?」「我干過活兒了,所以現在是午睡時間。」余霜坐到躺椅上,把腳翹到桌子上然後閉眼,轉眼間就開始打呼。

封躍去追高伯,人早就沒影了,他在彼岸會的總會館看到老人時,老人已經打算回去,正很有禮貌地行禮。

封躍覺得要解釋也很麻煩,所以等到高伯離開之後,才走到彼岸會的總會館前。說是總會館,建築本身卻是的簡易木屋,只是面積稍稍大了些,可即使想用樸素二字來解釋都說不通。封躍覺得余霜說得沒錯,這是個只以撈錢為目的的短命組織。

「感覺完完全全就是個詐騙組織啊。」封躍本來躲起來偷看建築物,但注意到這樣反而可疑,正打算正常站著就好時……

「你在做什麼?」這時有人從背後對他說話。

封躍慌忙轉過身去,看到了一名穿著可愛振袖的年幼少女。

「咦,啊……」封躍會吃驚,並不是因為有人從背後向他搭話,而是因為他發現站在眼前的這名女孩相當眼熟。

「難不成你是……彼岸會的聖女?」封躍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的少女無疑就是前幾天在山廟前見到的人,只是少女身上並未散發出當時的那種神秘氣息。此時她看起來就和一般小孩沒有什麼兩樣。只見對方歪著頭看著封躍好一會兒。

「你是來見你母親的嗎?」她問得單刀直入。但這種犀利的問題並非出於狡猾,而是來自稚氣的天真。她深邃的眼眸直視封躍,這種像是連人的內心深處都要看透的眼神,讓封躍皮膚上產生一種像是電流刺激的麻刺感。這跟和妖物對峙時的感覺很像,但現在的感覺又像籠罩著一層雲霧,顯得朦朦朧朧,讓封躍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待她。

封躍猶豫了一會兒,決定簡潔地切入正題:「我想見趙庭,有話想跟他說。你可以帶我去見他嗎?」女孩歪著頭看著封躍一會兒。

「好啊。」她答應得很乾脆,但隨即伸出小手,說出令封躍意想不到的話,「你先陪我玩。」現在的她流露出來的,是她這個年紀的小孩該有的表情神態,與封躍第一次見到她時那種成熟的印象不一樣。對方身上穿著收過肩的振袖,每次她一有動作,袖子就跟著擺盪。

封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央求他的女孩,比起這種反應,還不如以反抗的態度拒絕帶他去見趙庭還比較好應付。

「不行嗎?你不陪我玩?」看到小女孩拉著自己的衣角,落寞地垂頭喪氣,封躍實在無法冷淡拒絕。

「好吧,不過等我們玩完,你會帶我去見他嗎?」

「嗯,那邊有個小小的鞦韆,跟我來。」

封躍被女孩拉著走在街道上。小女孩甜美的面容十分搶眼,路過的人們都對他們投以善意的眼神。或許路人之中也有彼岸會的人,有些人還雙手合十向她朝拜。女孩絲毫不在意周遭的情形,踩著小跳步朝目的地直線邁進。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地點,這裡只有兩個老舊的鞦韆,就顯得非常寂寥。

「我們來比賽盪鞦韆,看誰盪得高。」女孩不等封躍回答,一坐到鞦韆上就盪了起來。

「這樣就好嗎?」

「嗯。以前我看到的時候,大家都是這樣玩的。」女孩開開心心地一直催他快點,封躍只好坐上旁邊的鞦韆,開始盪了起來。但由於兩人體格有著明顯差異,封躍的鞦韆立刻盪得比她要高。

「啊,你好厲害。」女孩羨慕地看著封躍一會兒,立刻想從還在盪的鞦韆上站起,因而失去平衡。

「等一下,這樣很危險。」封躍來不及提醒,只見女孩就在鞦韆盪到最高的角度時一腳踩空,身體被拋到空中。

封躍想也不想就沖了過去,驚險地接住了她小小的身體。

「嗚!」雖說還只是個小丫頭,但分量還是不輕,封躍覺得這一撞讓他內臟都幾乎要吐出來了。

女孩瞪大眼睛,但立刻手腳亂動,笑了起來。「好棒喔,好好玩!」接著若無其事地站起。看到小女孩天真無邪的開心模樣,封躍實在說不出別玩了。女孩坐在鞦韆上,封躍站著擺盪。她什麼都不用做,鞦韆也會盪得越來越高,讓她非常開懷。她的笑聲讓封躍覺得十分舒暢,嘴角自然而然露出笑容。

視野從地面移到遠處的天空,上一次自己玩得這麼開心,是什麼時候的事了?無數回憶來來去去,讓封躍覺得心口糾結。母親在世時,他還會跟附近的朋友一起玩耍,但現在封躍所過的生活之中,已經找不到半點這樣的童趣。「你怎麼了?」不知不覺間鞦韆停了下來,封躍只顧著仰望天空,讓小女孩擔心地問起。「啊,對不起,我在發獃。對了,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嗯,要問什麼?」

「你是妖物嗎?」

「嗯,是啊。」女孩承認得這麼乾脆,讓封躍嚇了一跳。

「你為什麼幫趙庭?」

「因為他把我從可怕的地方救出來。人類的世界待起來比較自在。」意料之外的回答讓封躍愣住。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是妖物?」女孩天真地反問完,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難道我的妖氣外泄了?」她露出快哭出來的表情,突然沖了出去,她說變就變,讓封躍起初反應不過來,但隨即追了上去。

看她那麼害怕,事情肯定不尋常。

看得到女孩跑走背影漸漸遠去,彼岸會總部就在那個方向。

封躍趕緊追去,沒跑多久就追上了,因為女孩跑到一半就停下了腳步。一名男子站在她身前。

「趙庭……」封躍以乾澀的嗓音,喃喃念出這個人的名字。

「不可以擅自在外面走動啊。萬一阿燭的氣味外露出去,那該怎麼辦才好?」趙庭以柔和的聲調斥責女孩。

「對不起。」這個名叫阿燭的女孩臉上的表情中少了笑容,漸漸轉變為封躍第一次見到時那種早熟的神情。

「算了,沒關係,你還是個孩子,有時候難免想盡情玩個痛快。至於你呢……」趙庭以打量的眼神盯著封躍。他的眼神很冰冷,封躍感覺自己彷彿被一條毒蛇盯住一般,下意識戒備起來。阿燭想說話,但趙庭搶先說出來的話奪走了她發言的機會。

「你叫封躍對吧?我記得你。你的事情我調查過了,太一門的天才弟子。」

「曾經是同盟會的高級執事,你為什麼會做這種事?」封躍有很多問題想問,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先問的還是這句話。

「你說的這種事,是指什麼事?」趙庭絲毫沒有身份被認出的吃驚,反而輕笑著反問。

「就是彼岸會啊,用那種騙人的手法從人們身上騙錢,根本就是詐欺。而且這孩子是妖物吧?雖然很微弱,但我確實感覺得到妖氣。竟然利用妖物撈錢,實在太差勁了。到底是為什麼?」趙庭靜靜地俯視封躍,道:「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你要用問題回答問題?」

「只要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回答你。」

封躍煩惱了一會兒,最後點頭答應。

「那我問了。」趙庭緩緩開口說道:「你對現在的太一門或者九州同盟會,都不曾感到疑問嗎?都不會嫌棄那個組織嗎?那裡傳承的已經有數百年不曾改變。只有權力欲重的人可以呼風喚雨,討伐妖物也只是爭權奪利的手段。別看我這樣,以前我也曾被譽為天才少年,就像你一樣。但是我放棄了他們,因為我再也受不了不以救人救世為空談口號的同盟會了。」

封躍本想反駁,但說不出話來。因為趙庭所說的話,正是封躍從以前到現在都一直深切感受到的情形。

「同盟會的確有些作風讓我看不順眼,可是這不構成騙人的理由吧?我跟你不一樣,不會做這種騙人的事,更不會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趙庭提出了能夠引起封躍注意的話題,但封躍察覺到這是用來扯開話題的戲法,於是強行拉回正題。

「這不是欺騙,是降靈術。你不也體驗過了嗎?」趙庭淡淡說道。

「我從沒聽過沒有靈魂在場的降靈術,更別說是已經輪迴投胎的人了。」

「就是因為你被太一門這樣古板的宗門束縛住,視野才會變得狹隘。你就沒辦法想到,是有人創造了會了連輪迴了的靈魂也能呼喚出來的降靈術嗎?」趙庭自信地回答道。

(PS:6000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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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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