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第一學院對外宣稱的潛質,究竟是什麼?

有人說,是人身體里的某種力量,這種力量每個人身體里都具備,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發現它,運用它。

比如最常見的幻術,它並不是憑空而來的。法師通過控制所處環境的一切物質,如空氣、水分、漂浮中的微物質,對人的五感產生一定的影響,從而讓人的大腦產生錯亂,構建一種虛幻的假象。

高級別的幻術甚至可以重組環境中的一般物質,產生新的能量源,直接對人的大腦造成傷害,普通人甚至會留下永久的精神傷害。

幻術的本質無非是利用大自然里的一切元素,產生各種組合來干擾人的感官功能,從而控制大腦。法術的本質就是,通過控制大自然中的一切元素,利用大自然的力量。

彌生學會的第一個法術是克制幻術,是他的父親教給他的。對於彌生來說,父親常年在外征戰,幾乎很少有跟他相處的時間。這是他腦海里為數不多的與父親有關的記憶,父親說過,任何的法術都有破解之法。

破解幻術的核心就是在能夠自我控制自身感官的前提下,感知到幻術的能量組成,用同樣的方法產生與之相抵消的能量。

所謂的潛質,是人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能力。

第二天一大早彌生來到王宮拜見國王,由於國王病情加重,王宮裡的氣氛異常緊張。除了北翼王和南禹王,國王謝絕了一切的探視。

北翼王接見了彌生,一臉清淡的說:「醫官正在給父王治病,已經有所好轉,過不了幾天就能親自召見你了。」

彌生拱了拱手,說道:「王爺手下奇人異士眾多,想來必定會事半功倍。」。北翼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學成歸來,你有什麼打算?」

「子承父業。」彌生看著北翼王說。

「理應如此。」北翼王笑了笑,說道:「只不過,你不在的這些年武國的變化很大,早就不是你父親還健在時的模樣。父王當然可以給你一個名號,但…」北翼王頓了頓,見彌生只是安靜的聽著,繼續往下說:「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來找本王。你知道我是一個惜才之人,不像我王兄那般古板,他對於不熟悉的事物都認為是歪門邪道。」

彌生思索半刻,態度謙卑的拱手:「謝王爺。」

過了幾日,國王的詔令如期而至。彌生被封為武國的大將軍,正式成為武國將領名義上的總指揮官。

大殿上,國王親自給彌生進行了授封與嘉獎。國王跟十幾年前相比老了很多,但精神看上去卻很好,一點也不像是大病初癒的人。武國所有的文臣武將看到國王身體依然健碩,本來有些嚴峻的場面瞬間緩和了,表面上一片其樂融融。

彌生環顧四周,所有的人都帶著一樣的笑容,說著同樣的賀詞。只是一瞬,他看見了幾道憂愁的目光,還有幾聲嘆息,之後馬上又恢復如初。

承前差點直接癱倒在武國帝都的城門口,連續走了好幾天的路,她雙腿發軟,感覺兩條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一路上她都在抱怨應該坐馬車的!

武國的城門口不像鳳凰城有重兵把守,這裡只有幾個官兵在一旁檢查出入人員的隨身攜帶物品,而且基本上只檢查來往車輛,一般的行人他們只是看一眼就放行了。承前兩手空空走過去,幾個官兵都懶得多看她一眼。且不說她什麼都沒有帶,穿著打扮跟乞丐無異,無論走到哪裡也不會有人會多看她一眼。

承前比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又瘦了許多,灰頭土臉的模樣,這幅樣子怎麼可能在武國的帝都找到工作?她氣餒的坐在台價上,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

「大將軍來了,大將軍來了…」

接著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歡呼聲…

櫻束站在落音坊二樓的護欄處,俯視下面的遊行隊伍。這位學成歸來的大將軍年紀輕輕,模樣俊秀,一副翩翩君子的書生模樣,跟她想象中的武國將軍模樣完全不符。

第一帝國向來傲慢強勢,也不知教出來的學生究竟如何?究竟是徒有其表,還是名副其實,只能拭目以待了。

有一個人在人群里快速的穿梭,一般人可能毫無察覺。但彌生看見了,櫻束也看見了,就連蹲在台階上的承前都看見了。

彌生眼神里閃過一絲寒意,他握緊了拳頭,又慢慢鬆開。這個人所使用的運氣之法,跟他父親一模一樣。

承前不知道大家究竟在圍觀什麼,也不感興趣,只是對這個在人群中穿梭的人十分好奇,這個人單憑自己身體的力量,就能做到瞬間移動,在如此擁擠的人群里,身形靈活自如,沒有跟任何人發生衝撞。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承前進入第一學院的時候,學院里就已經有不少武國的人了,也常聽到學院的人議論他們。第一帝國的法師所研習的法術,是通過控制大自然的力量,使其成為自己的力量。而武國的人懂得通過提高自身的力量來達到與大自然合二為一的境界,兩者在本質上是殊途同歸的。

櫻束輕咳了一聲,他怎麼會在這兒?五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年的小男孩依舊帶著些許稚嫩,只是人長高了不少,臉上的輪廓越發分明了,而他的身手也不可同日而語!

年輕人,果然擁有無限的可能。

在鳳凰城的時候,她就在猜想,這個小朋友會不會偷跑出來了!今日又如此光明正大的在武國帝都的大街上到處遊盪,難道是在找什麼嗎?櫻束轉身,沒空管他了,自己可還有一大堆事要忙。

無恙在人群里來回遊盪了好幾遍,最後一無所獲。他在找人,五年的時間,也許那個人已經變了模樣,但他仍然堅信他一定能找到她,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他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人生中第一次離開父親,獨自一人在外闖蕩。雖然一開始經歷了不少磕磕絆絆,但慢慢的他就掌握了訣竅,很快適應了外界的生活。

在鳳凰城與富貴哥待了幾天,懂了不少人情世故。偷跑出來的時候他手裡只抱了一盆花,本來是打算利用花能找到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沒想到路過一個集市的時候,有人竟然想出高價買它,起初他是不願意的。

但是富貴哥告訴他,沒有錢,在這個世界上是寸步難行的。當他有足夠的錢,足夠的時間,找到他要找的那個人是早晚的事情。富貴哥見對方打扮非富即貴,隨意說了一個天文數字,想著討價還價,沒想到那人竟一口答應了。

拿著賣花賺來的錢,無恙這段日子可謂是吃喝不愁。

「…求求你,救救我娘吧,我今天再不買葯回去,她就要病死了…」是一個小孩兒在路邊對著行人乞討,眼淚和鼻涕噠噠的往下流,看上去可憐極了。

有幾個人丟下一些錢轉身走了,小孩繼續哭,就不停地有人給他錢。承前的視線隨著那個人影的消失而轉了回來,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孩兒,她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幾下,好幾個念頭就從腦子裡冒出來,隨後又搖搖頭。

應該是哭累了,小孩把錢放進衣服口袋裡,用衣袖擦了擦臉,眼淚鼻涕是沒了,但臉上被髒兮兮的衣袖蹭出好幾道黑印子。隨後,小孩兒走到街邊的一個包子鋪,把衣服口袋裡的錢遞給老闆娘。

承前的聽力很好,她聽見小孩兒說:「這是前天欠你的錢,這是昨天的,這是…今天的…」

「今天的只夠買一個饅頭…」老闆娘說。

小孩兒摸了摸口袋,什麼都沒有了…

「給我一個包子吧,我改天再還你啊…」

……

承前抓了抓頭髮,把頭埋進膝蓋里…

原來還可以這樣啊…

「你說這年紀輕輕的,有手有腳,做點什麼不好,要在這裡乞討…」

乞討?是在說我嗎?無意中瞥見腳邊的幾個銅錢,看來自己真的被當成是乞討的了。

承前整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髮,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撿起地上的錢也去買了一個饅頭。

天漸漸黑了,承前在城裡轉悠了一圈,仍然沒有人願意給她一份工作,雖然她已經儘力裝的楚楚可憐了,但就是沒有人同情他。好幾個店鋪老闆只瞧了她一眼,就趕緊打發她走,還有罵她的:小丫頭話都說不利索,看上去還未成年,瘦瘦小小的能幹什麼活。

「小丫頭,我看你在附近找了一天的工作了,沒有人願意要你吧。」承前本來蹲在台階上都已經放棄了,琢磨著要去偷點東西,不然得餓死。突然就聽見有人跟她搭話,只好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點點頭。

「我看你實在是可憐,不如這樣吧,你到我們店裡幫忙,我那兒管吃管住。」說話的大叔一臉黝黑,頭髮油光發亮,穿得倒還不錯。承前趕緊點點頭,現在吃飽肚子最重要!

跟著大叔到了店裡,承前才發現早些時候自己來過這家尊寶客棧,被一個店員無情的拒絕入內。這家客棧不大,客房很少,主要提供餐飲。

原來大叔是這裡的老闆,老闆娘瞥了承前一眼就轉身上樓了。老闆給承前準備了一些晚飯,鑒於之前的那些不太愉快的經歷,承前仔細檢查了這些食物,確定沒有問題才開始大口的吃了起來。

「我們店人手不夠,廚房還有些活沒有幹完,你吃完就先去把那些碗洗了,怎麼樣?」老闆笑嘻嘻的說道。承前繼續扒飯,慣性的點了點頭。

「洗完了碗,廚房角落裡有張小床,以後你就睡那裡吧。」老闆一邊說,一邊把門鎖好,然後默默地往樓上走去。

「對了,我們這兒雖然人手緊缺,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的!把活干好才能留下來,我明天一大早會去廚房檢查的。」

承前差點噎著,看著老闆消失的身影,她考慮了片刻,繼續扒飯。當她看見廚房裡堆積如山的臟碗時,才再一次深刻的體會到天底下沒有白吃的飯!

承前在家的時候,從來沒有洗過碗,她在廚房一直折騰到大半夜,眼看著天都要亮了,才勉強把碗洗完。

就這樣承前在客棧的廚房洗了好幾天的碗,洗的手都變粗、變油膩了。但好在身體卻是一天比一天健康了,雖然老闆很刻薄,沒有給她發過工資,吃的飯菜還是每天店裡剩下的,但能夠三餐吃飽,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又過了幾天老闆突然告訴她不用洗碗了,一個老阿姨頂替了她洗碗的位置,安排她去店裡收拾桌子。原來是前面的店員這天突然不幹了,就讓她臨時出來頂替店員的位置。穿著之前店員的衣服,頭髮用毛巾包起來,看上去還有模有樣的。

這樣忙忙碌碌的,日子過得雖然辛苦,但也還算是簡單,容易滿足。第二個月她終於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資,心情無比的激動。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靠自己的雙手掙下的第一份工資!

但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這件髒兮兮的衣服和油膩的雙手,心裡突然很難過。拿到工資之後,最想做的事就是去買一件漂亮的衣服,哪怕只是乾淨一點的衣服也行啊。但是在這裡估計穿一天就會臟吧,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承前躺在廚房角落的床上,被幾隻蟑螂、老鼠嚇得上躥下跳,她心裡大膽的琢磨:要不要換一份工作?

這天承前一邊擦桌子,一邊聽幾個客人在議論,「聽說這落音坊又要招人了,這次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擠破腦袋嘍…」

「可不是嘛,那裡隨便一個丫頭都比我們這些人過得體面。」

承前還想繼續往下聽,突然一陣打鬥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看上去好像是鄰座的客人發生了分歧,其中兩個人已經扭打在了一起,老闆趕忙過去勸阻,安撫道:「兩位都消消氣,別打了,別打了…」

旁邊一個婦女帶著小孩,想趕緊離開,不巧旁邊的一個凳子飛了過來,差點就要砸到小孩的頭上。承前眼疾手快接過凳子,然後一腳踹在那兩人身上。本來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頓時撲倒在地上,他們兩人都重重的摔在地上,頓時面露難色,哀嚎了幾聲。

「剛剛誰踢了我一腳!」其中一個大汗喊道,周圍的人都齊刷刷看著承前。「是你這小丫頭片子啊!信不信我抽死你!」說完舉起拳頭就準備揮過來。

老闆趕緊攔在前面,「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您消消氣…消消氣…」周圍的人也趕緊過來勸阻,大汗懶得再跟一個小姑娘計較,轉身找那個之前跟他扭打在一起的人,這個人居然趁著大家不注意溜了。

大汗氣急敗壞:「剛剛那個人是個扒手,我正抓他吶。」這時正巧治安隊趕到了,那個扒手一臉慌張跑到大街上就被撞了個正著,這人是個慣犯,治安隊已經不止一次抓他了。

事後老闆對承前非常的生氣,決定要處罰她,「店裡砸壞的東西你跟客人各承擔一半。」承前不服氣:「憑什麼啊?」老闆看她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更生氣了,「就憑你打了人!」

「我只是踢了他一腳。」承前還嘴道。

「不管怎麼樣,你打人就是不對!就算遇到再蠻橫的客人也不能動手打人!遇到事情可以叫治安隊來處理嘛。」老闆很嚴厲的批評了承前。

承前脫了身上的圍裙,一把甩在桌子上。

「我不幹了!」

落音坊大門前立著一塊巨大的牌子,貼著招牌啟示,上面所招聘的職位非常多,待遇也是整個帝都最好的。面試的隊伍從大門口一直排到了對面大街的街尾。頂著炎炎烈日,承前已經排了整整一個上午的隊了,隊伍一直在流動著,但她總感覺前面應該還有上百人。

太陽漸漸往西,承前終於看見落音坊的大門了,過了大門口的那個護欄應該就輪到自己了。

這個護欄把隊伍又分成了兩個部分,走近了才知道,一邊是男,一邊是女。大地方果然就是不一樣,男女還分開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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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公主很拜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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