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告別
銅雀閣。
這裡有著不同於卡薩姆任何地區的建築風格——一顆巨樹拔地而起，直衝雲天。
這棵樹，被澤爾命名為「銅雀樹」。
和銅雀閣是一樣的意味……當然不是負責關押人妻的就是了。
生靈生活在這庇蔭之下，在巨木之上修建著各式的樓閣而居。
樹枝的本源來自於北大陸，精靈族的聖物——世界樹，是澤爾母親留給他的寶物。
和那顆枝葉覆蓋五分之一洛塔世界的巨樹比起來，卡薩姆城中的這個，就有些顯得微不足道了。
不過依舊有數百近千名混血族少女生活在其中，近年來愈來愈多。
你問為什麼全都是少女？
因為年齡大的……都已經死了。
在澤爾小時候，那些能被稱之為「姐姐」的混血族，大多都已經埋葬在了這顆巨樹之下。
這是她們自己要求的，漂泊的短暫生涯中，唯一安心的家，化作它的養料，是心甘情願。
不過事非絕對……比如如今正坐在澤爾身旁的這位貓耳貓爪的混血獸人，如今已經二十多歲了。
混血族的壽命也非統一。
比如比較對立的亡靈族和精靈族的混血，壽命就會短一些。澤爾算是其中比較好的了，他的父母都是世界算是頂尖的強者，能活十五年。
一般的亡靈族和精靈族的混血兒，活不到五歲。
而獸族和人族算是比較親近的，像獸娘兔娘這種，一般都能活到二十多歲，最甚者可以活到四五十歲。
澤爾枕在身旁這位叫修莉亞的貓娘的大腿上。
但是澤爾作為一個正人君子，頭還是沒有對著那純正的自然風光的那一面。
修莉亞算是整個銅雀閣的領導人了，為人謙和，凝聚力強，最重要的是……
她的大腿真的枕起來很舒服，嘿嘿……
無論是肌膚的張力，亦或是淡淡的體香……
【咦！你是怎麼發現這種事情的！】
「咳咳，我當時真的只是想睡覺，沒有別的意思，嗷，真沒有。」
「澤爾大人？您在說什麼？」修莉亞眨巴著自己靈動的琥珀色大眼睛，低頭看向澤爾，問道。
「我說……修莉亞，我要走了。」澤爾睜開了眼睛，帶著幾分凝重的語氣說道。
修莉亞輕輕撫了撫澤爾的發梢，點頭，用著極其溫柔地語氣說道：「嗯……我們都知道。」
爪子撓的澤爾痒痒的，不過那溫暖的爪章有些別樣的韻味。
澤爾用餘光看到了她的顏表，有些無奈地吐槽道：「你怎麼一副看死人的表情。」
「哪有。」修莉亞連忙反駁，「我們整個銅雀閣的居民都在祝福澤爾大人能活著回來。」
「這話是沒錯……可是你們壓根沒人相信我能活下來吧。即便是我，也只不過是那每天都在發生的那一份子……是吧。」
「嗯……不過，艾蓮娜那傻孩子應該會信的吧。」修莉亞沒有再反駁，無論怎麼解釋，都是不爭的事實。
「艾蓮娜……倒是確實是這樣沒錯。」想起那個獃獃的，小心思特多的鬼族女孩。
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死……
算算時間，她也應該收拾好，該來這裡找澤爾了。
「而且……您也一定會成功對吧，至少……您有相當的自信，不是么？」修莉亞彎眉微微一笑，說道。
澤爾起身，不再靠在修莉亞的腿上，擰脖子甩了甩腦袋，笑著說道：「你呀，還是懂我。」
起身的原因是看到銅雀樹下，那慘白色皮膚的少女正走了過來。
也是時候告別了。
澤爾出生起就喜歡來這裡居住，遠比在自己的寢宮待得時間久……咳咳，不是為了和混血族少女同床。當然也有同床過，但是是那個同床，不是這個同床……
不管怎麼說，十五年的時光，離開之時終有些感慨的。
【呸！我覺得你就是捨不得那些漂亮的異種族娘吧！說得這麼好聽，我可不信。我勸你耗子尾汁，趕緊完成攻略任務，命不要了？】
「這不是在做了么，別罵了別罵了。」澤爾慘然一笑。
「要走了？」修莉亞輕聲問道，眼神中泛濫著情波。
她也注意到了艾蓮娜的身影，自然明白即將發生的事情。
「嗯，可能以後，就不會再回來了。」澤爾思索著之後的計劃，倒是沒有再回來的想法了。
就算能回來，也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趁澤爾正在思考的過程中，修莉亞小雞啄米般地用嘴唇在澤爾臉上輕輕一吻。
「還有五天就生日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我代表大家，一起送給你的……」雖然修莉亞在混血族中算是長壽了，但也是個才二十多歲的少女。
做這種事情的時候，還是顯得青澀而害羞，小臉通紅。
「其實……你可以不代表大家。」澤爾先是錯愕，然後似是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哼！色批！一不小心就把真實感情暴露出來了，就你這種表現怎麼去攻略唔唔唔唔唔唔……】
「你可閉嘴吧你！」在系統之中澤爾直接捂住了黃皮耗子的嘴。
這句話也讓尷尬的氣氛有些好轉，修莉亞掩嘴輕笑。
「那我讓大家過來都送你一個？」
澤爾尬笑連連擺手：「dark不必。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這種事情，留給自己的心上人就好。」
這一人一趴口水，把自己淹了都。
修莉亞又回道：「您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您願意……我們都可以讓您當我們的心上人。」
「說正事吧，時間不多了。我委託了卡麗妲·米迦勒拉前輩照顧你們……以後，你要輔佐她派的人，繼續把銅雀閣的孩子們照顧好。」
「修莉亞明白。」她臉龐上的紅暈漸漸消退，正事面前，修莉亞基本沒讓澤爾失望過。
每個混血族的孩子，都遠比同齡人要堅強……就好像澤爾前世的那些悲慘人群一樣。
其實他有很多機會能對她們下手的……可是他沒有。
這群已經遭受了不幸的群體，還在很多在遭受更多的不幸，這是不爭的事實。
但製造這一切的人，決不能是澤爾。
這是澤爾對自己的底線，無論穿越前，還是穿越后。
「那……再見。」
澤爾縱身一躍，從樹頂，那屬於修莉亞的房間中躍出，飛向了數百米下的地面。
「碰！」
一聲悶響在岩石大地上響起，澤爾精準的降落在了艾蓮娜的身旁。
……
「澤爾哥哥！」
一個奶里奶氣的聲音響起，來自於兩三百米的稚童。
她似乎用盡了全力，才堪堪將聲音傳遞到澤爾的耳畔。
這個聲音……他記得，或者說，這裡的每一個人的聲音他都記得。
澤爾轉過去……
數百名形態各異的異種族娘都打開了房門，站在那巨大的葉片之上，凝望著樹底的澤爾。
「早點回來！」
「生日快樂！」
「活下來！」
「我們等你！」
「我愛你。」
……
一陣陣全力嘶吼的音浪傳來，刺激著澤爾的耳膜。
「要不要這樣啊……」澤爾靜靜聽著每個人的話語，再與她們的名字與之對應。
「當個不渣的『渣男』……還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