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玩大發了

第六章:玩大發了

連續幾日高強度的「課外補習」令趙豐年可謂是身心俱疲,在證實了那塊從馬多多住處順來的寶玉確是天庭碎片無疑之後,他趕在二更時分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和衣躺在床上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晌午。

隔日出門的時候,他仍然頂著兩個熊貓眼一路打著哈欠走上了東市大街,直到走進了鐵馬酒肆的大門,他才在掌柜的呼喚下稍稍恢復了一點清明。

掌柜的察言觀色,見趙豐年似乎並沒有太多想要喝酒的興緻,便心領神會的派人從后廚里端出了一份早已備好的舂桶和麥粉……

舂桶是嶄新的,裝著麥粉的碗里還冒出了些許熱氣,待到趙豐年徑直走上了二樓雅間,來到老位置臨窗坐下,掌柜的這才滿臉諂媚著將舂桶和麥粉一一端上了桌。

「寶哥,需不需要我把外頭的人給散散,好騰出個安靜的地方?」

「不用了,你也是開門做生意的,老這樣趕人……不妥!」趙豐年聞言搖了搖頭,面帶微笑道:「這樣,你派人去一趟州府衙門,把老曹給我叫過來,就說有急事找!」

「好叻!」接過了趙豐年遞來的一角碎銀,掌柜的眉開眼笑的連忙退開了身去:「還請寶哥稍待片刻,小的這便下去安排給您安排腳快的跑腿兒……」

「嗯,快去吧!」

「……」

說完,趙豐年俯首在飯桌上,沐浴著溫暖的陽光,緩緩進入了閉目養神的狀態。

冬日的午後難得有放晴的時候,略顯刺眼的陽光正肆意披灑在地面上,悄悄給人間鍍上了一層格外溫暖的昏黃。

風兒也似乎是有的,它從遠山吹來了街面上的熙熙攘攘……

「最近這幾天你跑哪兒去了?」

「葯癮犯了,躲家裡睡覺呢!」

「真的?」

「騙你作甚!」

還沒來得及再多享受一會兒這無比愜意的午後時光,曹芳便扯著嗓子吆五喝六的出現在了趙豐年的眼前……

瞧他那氣喘吁吁的形狀,早已靜候多時的店小二連忙替他斟滿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湯,趁著都尉大人喊酒喊菜的間隙,剛剛從小憩中清醒過來的趙豐年頓時也沒閑著,自顧從懷裡掏出了一根新嫩的仙草。

「仙草」在趙豐年手裡最終被撕成了一堆大小不一的碎片,接著又被他小心翼翼的落入了舂桶之中。

「老子活了這麼一大把歲數,今兒可算是長見識了……」

當趙豐年將舂桶內被搗成糊狀的神仙草盡都倒進了盛著麥粉的碗里,然後又刷起袖子探手過去開始快速的攪拌揉搓……曹芳瞬間就驚呆了,真真是被這一系列高端操作給秀得頭皮發麻,愣了好半晌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人家要麼是這玩意兒直接扔到嘴裡咀嚼,要麼就煮成湯汁,頂多研磨成粉,再泡水沖服……像你這樣的,怕是要做成湯圓?」

「甜的,你要不要嘗嘗?」說著,趙豐年隨手搓出了一顆綠得讓人發怵的「湯圓」,順便遞到了曹芳的面前,似笑非笑道:「味道還挺不錯的!」

「別!」

滿臉嫌棄的甩手扒開了趙豐年緩緩遞來的「湯圓」,曹芳唯恐避之不及道:「這玩意兒太玄幻了,哥哥我可無福消受,您請自便吧!」

「世人都道神仙好,哪知神仙是根草哇……」

「……」

曹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似乎是被眼前這副場面給噁心壞了。

望著他那不斷抽搐的嘴角,趙豐年突然覺得十分好笑,不由得回憶起前世遇到過的那些癮君子,自己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不也是如今曹芳的這種心態?堪堪是各種五味陳雜,感覺糟糕透了!

「說吧,這麼急找我來作甚?」

好不容易等到酒菜擺上了桌,曹芳立刻吩咐著小二將桌上屬於趙豐年的「作案工具」盡都收走,這才逐漸平復了心緒,接著面帶疑惑道:「莫不是沒錢買葯了?我這兒還剩一千多兩,要的話你就先拿去用著……」

「錢我還有!」

為了壓住神仙草的藥性,趙豐年開始情不自禁的左右搖晃著腦袋,隨著他搖頭的幅度越來越大,他的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這場面看著實在嚇人,直叫那飯桌對面的曹芳又是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可謂是害怕極了!

「你……給我……約下刺史大人,我想見……他!」

「你要見徐大人作甚?」

「關你屁事!」

「……」

硬是折騰了小半炷香的功夫,趙豐年這才恢復了正常,繼而大口喘著粗氣,道:「老曹,我是真的有急事要找徐大人幫忙,待會兒你回去之後記得幫我遞個話,就說我請他吃酒!」

「嗨,過段時間再說吧,這會兒徐大人還真沒空搭理你!」

見趙豐年眼中寫滿了疑惑,曹芳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面帶苦笑道:「就在你葯癮發作的這幾天,寧州城出大事了……」

「怎麼說?」因為神仙草的藥性剛剛過去,趙豐年臉上依然帶著些許不甚健康的潮紅,聞言神情更加顯得恍惚道:「可是荒人又打過來了?」

「邊軍那邊傳來的消息,荒人暫時沒有異動……不過也快了!」

「……」

「前些天,馬多多所在的貨棧遭賊了,有人趁他外出不在的時候,入室偷走了他藏在房間里的天庭碎片!」

說完,曹芳定睛將目光落在了趙豐年的臉上,似乎是想從他的表情變化中發現點什麼,誰曾想趙豐年兩世為人,逢場作戲的功夫自然是非同一般,曹芳愣是對著他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過於異常的地方。

「天庭碎片?」

敏銳的察覺到曹芳貌似是對自己這幾天的行蹤起了疑心,趙豐年頓時強壓住心頭的慌亂,面上始終保持著一絲困惑和茫然道:「這什麼玩意兒?」

「天庭碎片又叫山之心……乃是東陸修行界中最頂級的天材地寶之一!」曹芳端起酒盞稍稍滋潤了一下嘴唇,貌似十分耐心的替趙豐年講解道:「我聽徐大人說,那玩意兒極為難得,往往需耗費數十年的時間,才會在凈梵山內部誕生出巴掌大的一小塊……你別看它只有巴掌大小,其中所蘊含的天地源力足以讓任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娃娃從此去凡超脫,乃至跨越五境,成為世間有數的超級高手!」

「……」

曹芳的這一番講述自是遠遠超出了趙豐年對天庭碎片的認知,直讓他心中震撼不已,為避免情急之下不慎露出破綻,他連忙裝出了一副飢餓難耐的樣子,順勢趴在桌上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遇竊之後,馬多多主動找到了徐大人,希望咱們州府能夠出面幫他追回寶物,若力有不逮,他更是請求寧州方面能允許他們高山部落的祭司南下入關……」說到此節,曹芳頓時壓低了嗓音,緩緩湊近了趙豐年道:「聽說,荒人祭司能在小範圍內感知到天庭碎片的氣息,凡是有誰碰過那玩意兒,他一眼就能把人給揪出來……」

「徐大人那邊是個什麼意思?」趙豐年面色如常,滿嘴流油的抬起頭來好奇寶寶似的迎上了曹芳那略帶審視的雙眼。

「老徐的意思很簡單,不可能答應馬多多的要求,這是原則問題!」

見趙豐年所表現出來的狀態依舊是一副用藥過度的樣子,曹芳只好撇了撇嘴,暗自收起了對他的懷疑,而後笑著嘆了口氣道:「找遍整個八荒,也只有高山部落的荒人能有資格帶著貨物南下到寧州來做生意,而且,來做生意的荒人每年都是有名額限制的,年初就得等級造冊……因為馬多多自身的麻痹大意,就想讓我們自毀原則放任其他的荒人入關?他以為他是誰呀!」

「那現在怎麼辦?」下意識舔了舔嘴角,趙豐年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貪婪,道:「你說,咱們有機會嘛?」

「天寶,我勸你這段時間頂好是安分一點……」那一抹熟悉的貪婪最終打消了曹芳心底所有的疑惑,稍作停頓,他又繼續補充道:「馬多多在寧州遺失天庭碎片的消息也不知被誰傳了出去……據息,天庭碎片失蹤以後,九州各國的修行宗派都開始派人陸續朝寧州方向趕來,北邊的荒人也不老實,偶爾有修行者在天泉關附近出手試探,意圖就此矇混過關……他們的目標,貌似也是寧州!」

「……」

「天寶,你說說,這個時候徐大人哪有時間見你?」

「若真如你所說,寧州城來了這麼多修行者,萬一發生衝突……就憑你手下那些人,招呼得過來嗎?」

「這個不用你來操心,事發之後,老徐已經傳書去往了神都,以尋求蘊塵司的幫助!」

「蘊塵司?」

「沒錯!」曹芳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道:「所以,我才建議你不要想著有機會渾水摸魚,惹到了修行者,最多不過一死罷了……但是被蘊塵司盯上,那便是想死都難咯!」

「馬多多來到寧州以後,也就我一個人和他發生過衝突……現在他的東西丟了,在官府眼裡,我不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嘛?」對於曹芳的勸告,趙豐年頗有些嗤之以鼻道:「還是你覺得,我想躲就能躲得過去?」

「放心,我會替你在蘊塵司天使面前闡明情況,加上老徐從旁作保,他們應該不會太過為難於你……你只管安心在家待著,等我消息!」

「老曹!」感受到曹芳那滿含關切的眼神不似作偽,趙豐年心中頓時就生出了些許暖意,道:「我今天這麼著急的把你叫來,其實就是想找你幫忙請徐大人出面替我約幾個靠譜的宗門朋友,嗯,西邊兒的!」

「此話怎講?」

「最近我不是搞到了一點錢嘛,加上之前存的……大概能湊出三千兩銀子,你幫我問問徐大人,看能不能找個宗門給捐了,好讓趙晟能成為他們的記名弟子……如此,我定當感激不盡!」

「以阿晟現在的年紀,你這點錢怕是不夠!」

趙豐年的開誠布公算是徹底的打消了曹芳先前的疑慮,隨即,曹老闆心情大好,連忙笑著將此事給應承了下來,道:「不過你放心,若事有可為,我這裡還有點錢,加起來應該是夠的!」

「那就多謝曹大人了!」

「哎,兄弟之間不必客氣,來,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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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有座不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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