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什麼大業,無非是一己私慾罷了
第二天柳河起床的時候,諸葛亮已經不見了身影。
明顯上一次出門的時候,心中的疑問沒有得到解決,這次和崔州平出門,應該也是去尋找答案了。
外面的竹林仍然鬱鬱蔥蔥,但是一陣冷風吹來,提醒著柳河,現在已經是冬天了。
站在院子里,柳河看著外面的竹林獃獃出神,突然臉上一涼。
他抬頭看去,一點點雪花正慢慢的從天上飄落。
「下雪了。」
柳河伸出手,看著雪花落在自己的手上,旋即消失不見,變成肉眼幾乎不可見的小水滴。
雪來的很急,地上很快就積了薄薄的一層。
籬笆上,大門上的綠色也被覆蓋。
雪越下越大,柳河不再獃獃的站在院子里,回到屋子裡,把炭火燒的更旺了一些,火爐上的水壺咕嘟咕嘟冒著泡,讓屋子裡變的更暖和了。
「這日子不比每天打打殺殺要強?」柳河愜意的想到。
「柳河,煮點茶湯,這天真冷啊。」
諸葛均睡眼惺忪的從門口走進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對柳河說道。
柳河喝夠了煮的茶湯,唐朝之前煮的茶湯喝起來和人生一樣,你永遠不知道喝進嘴裡的這一口是什麼滋味。
他準備給諸葛均露一手,沏點清茶喝一下,突然在大門外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片刻之後,大門被敲響了。
「誰啊,大雪天還來拜訪。」
諸葛均好奇的看向門口。
柳河披上大氅走出去,打開大門。
身上落滿雪花的劉備兄弟三人正站在門口。
劉備見是柳河,連忙抱拳。
「請問仙童,諸葛先生在家否?」
柳河剛想說不在,突然想起來諸葛均還在家,他點了點頭。
「三公子正在家中。」
劉備大喜,跟著柳河走進院子。
諸葛均已經在床邊,捧著一本書,一本正經的做讀書狀。
他的手中捧著一個暖爐,抱著膝蓋,還逼格十足的唱起了歌。
「鳳翱翔於千仞兮,非梧不棲;士伏處於一方兮,非主不依。樂躬耕於隴畝兮,吾愛吾廬;聊寄傲於琴書兮,以待天時。」
他的聲音和諸葛亮很像,清亮爽朗,讓人一聽就頓生好感。
劉備連忙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上前施禮。
「備久聞先生大名,因徐元直稱薦,上次前來先生不在,遺憾而歸,今日終於得以一睹先生真容。」
諸葛均好像現在才看到劉備,連忙爬起來回禮。
「將軍莫非劉豫州?是來尋家兄的吧?」
劉備臉色一變。
「莫非不是卧龍先生當面?」
諸葛均搖頭。
「某乃卧龍三弟諸葛均,愚兄弟三人,長兄諸葛瑾現在東吳孫仲謀麾下為官,孔明乃吾二哥。」
劉備臉上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卧龍先生可在家否?」
「卧龍先生今日出門和崔州平閒遊去了。」
劉備懊惱的一拍大腿。
「何其遺憾,兩番前來不遇先生。」
諸葛均看了一眼在旁邊耳觀鼻鼻觀心的柳河。
「柳河,上茶。」
柳河應了一聲,此時一直站在劉備身後的張飛突然開口。
他的聲音震的整個房間嗡嗡的。
「哥哥,那諸葛亮既不在,何不早回?」
劉備不滿的回頭看了自己三弟一眼。
「來都來了,不說句話再走?」
說完,他轉過頭去,看著諸葛均。
「聽說諸葛先生熟讀兵法,每日手不釋卷,不知可否讓備一觀?」
諸葛均搖了搖頭。
「我求學在外剛剛回家,並不知二哥平日所讀何書。」
張飛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哥哥,這毛頭小子問他作甚,外面雪大,不如早早回家!」
劉備呵斥張飛。
「三弟不可無禮!」
諸葛均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二哥不在家,家中還有女眷,不敢多留,還請將軍先回。」
劉備猶豫了一下。
「可有文房四寶?備欲給先生留書一封。」
諸葛均指了指自己身前的書桌,天寒地凍,筆墨早已凍上,劉備不慌不忙的拿起筆,放在嘴前不住哈氣,明顯是想多呆一會。
柳河看不下去了,打了點熱水,又拿起一隻筆,一把按進水中,又灑了點水把凍墨化開,放在劉備身前。
劉備尷尬一笑,飽蘸筆墨開始寫信。
片刻之後,劉備放下筆,朝著諸葛均一拱手。
「備就此告辭。」
等到劉備走後,柳河和諸葛均對視一眼,眼中都是濃濃的不滿。
柳河是感受到了威脅,而諸葛均則是感覺到了輕視。
張飛的一句毛頭小子讓諸葛均極其不滿。
諸葛均來到書桌前,捧起信紙看了起來。
「備久慕高名,兩次晉謁,不遇空回,惆悵何似!。。。。。仰望先生仁慈忠義,慨然展呂望之大才,施子房之鴻略,天下幸甚!社稷幸甚!。。。。」
看著看著,他就念了出來。
柳河在旁邊一臉冷笑。
「這劉備說的倒好聽,明明是拉先生去當苦力,還天下幸甚,社稷幸甚,要我看,先生真去那劉備麾下,才是社稷天下之不幸。」
這話倒是讓諸葛均感興趣起來了。
「柳河,你這句話說的有些意思。」
柳河嘿嘿一笑。
「這話跟你說了你也不懂,還是等先生回來再說吧。」
「你又拿我當小孩。」
「柳河,我聽你這句話,也很好奇呢,你倒是說來聽聽啊。」
門外突然走進一人,聲音清脆悅耳,竟然是黃月英。
「嫂嫂。」
「夫人。」
閑聊的兩人連忙行禮。
黃月英坐姿端莊,但是頭髮梢上隱約的木屑被柳河發現。
明顯,剛才黃月英正在後院搞什麼東西,她的小手也凍的通紅。
「夫人,其實我這句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柳河收回心思,準備從諸葛亮的枕邊人下手。
「現在天下勢力最大的是誰?」
「當然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剛剛進位丞相的曹操曹孟德。」
「那為什麼先生不去襄助曹操呢?」
「曹操姦猾狡詐,道不同不相為謀。」
「可是繼續打下去有什麼意義呢?」
說到這兒,柳河一下想起來西晉時期的五胡亂華。
那是中原大地最慘痛的歷史。
「意義?當然是匡扶漢室,重振大統啊。」黃月英奇怪的回答到。
「所以就以百姓的性命為代價,滿足一己私慾嗎?」
柳河突然激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