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攀龍附鳳 一

第二十四章 攀龍附鳳 一

第二十四章攀龍附鳳一

金陵佳麗地,

城隅見島夷,

玉簡通仙籍,

朝天上鳳池,

張守義和鐵川到達南京的時候碼頭上正在發生騷亂,一群衣甲鮮明的士兵在人群中橫衝直撞,乘客們看到這種情況都不敢下船,過了一會岸上的人被分割成一塊一塊的,士兵們開始一個一個的搜查,這個時候船老大從岸上返回告訴大家南京出了歹人,據說他們打算從這個碼頭逃走,所以九江王派出軍隊封鎖了這裡。

既然是南京城裡出了歹人那與大家也就沒有多大的關係,想到只要搜查一結束就可以毫無阻攔地上岸大家都平靜了很多。

搜查的過程頗為細緻,等到從人群中抓出十幾個嫌疑人已經過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眾人又一次開始變得有些不耐煩了,這時碼頭上的搜查工作已經接近尾聲,不過有一些士兵向著他們這些剛剛靠岸的船走來,很快乘客們就得知他們也必須接受檢查。

「我們都是剛從青山寺進香回來,不可能是南京城裡的壞人。」乘客中有人急忙替自己辯解。

「羅嗦什麼,知道你們是從青山寺回來的,上頭有令,進入南京的也要盤查,不然壞人混進城來誰能擔待。」軍丁不耐煩的說道,按照規矩的確每一個出城入城都必須接受盤查,不過實際上從來沒有怎麼嚴格的執行,這次因為王府出了竊案鬧得大家都不得安寧,這些士兵也一肚子邪火。

對於這些要進城的人盤查要松上許多,士兵問了每一個人的姓名、住址、籍貫以及職業,只對那些引起他們懷疑的人展開了搜查。到了張守義這裡張守義回答得很不熟練,引起了盤查者的興趣,「包裡面是什麼?」

「只是一些日常用品。」張守義不知道自己的那些東西算不算違禁,答話的時候很有些緊張。

「軍爺,你看我家少爺長得這麼帥,怎麼會是壞人。」鐵川意見事情不妙趕忙替張守義打掩護。

聽了這話那個士兵抬頭端詳了一下張守義,然後點了點頭徑直去問下一個了,張守義沒有想到這樣就能過關,呆愣愣地望著鐵川,鐵川則沖著張守義眨了眨眼睛。

等到兩人走出軍隊控制的區域張守義才開口問道:「長得帥就不用搜查,這算哪國的規矩?」

「我也覺得挺奇怪的,不過好像就是這樣,這陣子我在竹灣鎮就見到好幾次捕快抓人逮到那些長得丑的就什麼也不問上來先是一頓打,對那些長得好看的就客客氣氣的。」

「真是一個變態的地方,」張守義搖著頭在心裡感慨,實際上他懷裡有司馬夫人的推薦信,真的要是事情鬧大應該也不會吃虧,不過能夠這樣順順利利地走出來總是一件好事。

「少爺,南京到了,我們是不是直接去九江王府?」

「先不忙,我剛才聽說這次抓那些人是因為有人偷了九江王的寶貝,如果九江王真的丟了重要的東西心情肯定不會好,我們還是過幾天再去為好。」

這一次兩人找地方住下來之後乾脆就好好的在南京城裡玩一玩,而城裡的戒備在第二天基本上就看不到什麼跡象了,不管是城門還是碼頭都是人流如幟,那些守城的軍丁則或者聚在一起聊天,或者靠著城牆打瞌睡,再沒有那天戒備十足的樣子。張守義猜想肯定是所有的歹人都已經落網,所以士兵們才會如此懈怠。

南京作為東南第一繁華的去處自然有不少地方可以玩,兩個少年人手上有錢所以就在城裡到處亂竄,不過當他們來到秦淮河的時候卻被當頭打了一棍,頭兩天他們不管是吃喝玩樂都是被奉為大爺,可是到了秦淮河邊兩人仍是不問價錢看哪裡漂亮就直接往裡闖,沒想到卻被看門人給擋了回來。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就敢往裡闖,」淮陽樓自開張以來招待的都是士族,張守義他們的身份看門的幾乎一眼就看出個**不離十,自然是毫不客氣地擋駕。

「這是什麼地方?」張守義感覺受到了侮辱,這兩天里也有幾個不開面的傢伙懷疑他們的荷包,結果都被他們兩個狠狠地刺激了一下,這次看來又是這樣的情景,「不就是個酒樓嗎?怕你家大爺給不出錢?張開你的狗眼瞧瞧。」說完張守義向鐵川抵了個眼色,鐵川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包袱,裡面立刻響起了錢的聲音。

看門人的鄙夷之色更重,「就這點錢,點一桌酒席都不夠。」

張守義很有些惱怒,「一桌酒席,你知不知道那裡面有多少錢?」

「我們這裡一般是不收銅錢的,不過如果硬要把價格算成銅錢的話,一桌酒席不算酒水最低也要十萬錢。」

這個獅子大張口算是把張守義他們嚇住了,張守義很懷疑這個人究竟知不知道十萬錢是多少,因為聽說九江王府的供奉極為優厚,所以張守義這次回來以後花錢就變得有些大手大腳,不過即便如此這兩天他們也只花掉十幾吊,十萬錢那可是背在身上會把人壓死的數目。

看到張守義他們目瞪口呆的樣子看門人也不禁好笑,在他看來這是兩個偷拿家裡錢出來玩的兄弟倆,雖然不是士族不過家境還是應當很殷實的,「秦淮河邊不是你們能來玩的地方,要是真的覺得好奇就在這條路上走走,這兩邊的景緻都很不錯,不過要是想要花錢的話還是到那邊去為好。」說著他往北邊一指,過去一條街基本上就不是士族活動的範圍了。

聽到對方語氣誠懇張守義有些不好意思,剛才他還罵人家是狗眼,「大叔,你們這裡真的一桌酒席要十萬錢?」

「那還有假,不然我幹嗎不讓你們進去,不想做生意了?十萬錢那還是檔次最低的,有一次九江王在這裡設宴招待汾陽王,平均一桌恐怕要七十萬錢。」

張守義吐了吐舌頭,「七十萬錢,那得吃多少東西啊。」

「東西也不算太多,不過天南海北的都非常罕見,還有就是不當時令的蔬菜水果,像這春秋天還好一些,冬夏兩季氣候很極端,冬天的冰塊拿到夏天,夏天的香瓜出現在冬天那都是大價錢的東西。」

張守義和鐵川點了點頭,這次他們算是長了見識,這個時候兩人的那一點爭勝鬥富的心思早就煙消雲散,既然沒辦法在這裡消費在街上逛一逛也好,河兩岸翠柳依依,水面上畫舫里歌舞昇平,美人如雲,兩個窮小子沿著河岸一路逛過去,

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一人引起了張守義的注意,從裝束來看這個人有點像日本人,不過張守義也有些吃不準,畢竟這是古代,對方也沒有留他們民族特有的髮型,所以只是看起來比較像。

這人四十多歲的年紀,衣著雖然還算整齊,不過已經十分破舊了,同時蹲在他肩膀上的一隻猴子看起來倒是挺惹眼,張守義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還沒有看到過馴猴人,似乎這裡的人還不大會馴養野生動物。

這隻猴子也發現了張守義正盯著他看,於是一下子從那人的身上跳了下來竄到了張守義的肩膀上,這一下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不過猴子十分馴服,停在他的肩膀上就開始撥弄張守義的頭髮,這樣乖巧的猴子張守義還從來沒有見過,突然想起懷裡還有一點早上吃剩的點心,就拿出來逗一逗猴子,鐵川從小是在山裡長大的,這一下看見老朋友自然也是興奮異常。

張守義在逗猴子玩耍的同時不忘向猴子的主人點頭問候,對方則以一個非常標準的鞠躬回應。看到這個動作張守義明白對方確實是個日本人。因為以前基本上沒有時間上網,所以張守義對日本人的印象還不算太糟糕,而且現在畢竟是一千多年前,歷史上的那些恩怨都還沒有發生。

「閣下是日本人?」

張守義的問話讓對方大喜過望,原來這個時候的日本在大吳正式的稱呼是倭,說他們是扶桑那已經是非常客氣的奉承了,至於日本這樣的稱呼連他們自己也只敢在心裡想想,要是說出口沒的惹人恥笑,可是現在對方居然主動使用了這個稱謂,他自然是感到受寵若驚,「不敢當,我的確來自扶桑,海得有喜實在是太調皮了,給您添麻煩了。」

張守義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海得有喜是那隻猴子的名字,想來這應該是一個日本名字,「這隻猴子很可愛,你瞧他正跟我們笑呢。」

「島夷倭猴當不起先生這樣的稱讚,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我叫張守義,還沒請教您的高姓大名。」看到對方客氣張守義也有些拘束了起來。

「川口鹿之介,」說完川口又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張守義開始覺得這人實在是太過於拘禮了,不過也只能點頭算是回禮。

「川口先生漢語說得很好啊,到中國已經有很多年了吧?」

「不錯,我八年前就已經流落到中國了。」說著川口露出了一絲落寞之色。

「八年啊,可真是不短,」這時張守義不禁對這個日本鬼子來中國的意圖感到好奇,一來就是八年,會不會有什麼企圖,「這麼長時間就沒有回家去看看?」

川口聽了這話長嘆一聲,「國破家亡,還有什麼可看。」

這話讓張守義吃了一驚,「日本國破了?被誰滅的?」

「日本沒有破,可是我們駿府國卻破了。」接下來串口向張守義解釋了一下日本的情況,原來他所屬的這一路諸侯都被徹底擊敗,作為家中的高級武士川口不願意生活在敵人的土地上,於是就流落到中國來了。

「原來如此,」聽到對方的身世如此凄慘張守義不免要同情一番,川口這些年一直把苦悶壓在胸中,這次碰上一個能夠傾聽自己遭遇的人話就不免多了起來,接著就開始向張守義描述他的兒子跟隨主公力戰而死的光榮事迹,張守義一邊聽一邊跟著發幾句感慨。

這時鐵川在旁邊逗弄那隻猴子沒有留意他們兩人的講話不合時宜的發出咯咯的笑聲。

「鐵川,安靜一點。」張守義感覺到有些失禮,趕忙呵斥了他一句。

鐵川抬頭看到兩人神色凝重也不敢再放肆,無聊之下扭頭向河面一瞅只見一支畫舫正靜靜地向著河岸駛來,畫舫的窗內坐著一位美人正在欣賞手中的一把小扇,絕美的相貌如同一把重鎚擊在鐵川的胸前,鐵川色授神奪之際還不忘回手拉了一下張守義,「少爺,有大美女。」

張守義回過頭來正打算再教訓鐵川兩句,不過他的眼光一旦落入那個窗口就再也收不回來了,畫舫這時已經離岸很近了,舟中的美人玉骨冰肌,二八妙齡,更難得的是從上到下都是女式的裝束,再加上那迷人的神態一下子就讓張守義沉醉其中。

直到畫舫被他們西面的一座酒樓擋住張守義這才收住了口水,搖了搖頭暗自讚歎世上竟還有這樣的美女。

「騷嘎,這樣的美人要是能睡上一晚就是出賣主公也值得啊。」張守義剛剛想起身邊還有一位滿腔悲憤的亡國之民的時候旁邊很配合地傳來了這樣一句評價,張守義扭過臉去正好看到川口一臉不甘心地抹著下巴上的口水,這樣的迅速的落差讓他感覺好像胸口又被打了一拳。

看到川口完全從國破家亡的悲痛中走了出來,張守義急忙把猴子還給他,這個時候他的肚子已經有些飢餓,秦淮河畔的景緻也算看了個差不多,所以與川口道別拉著鐵川去昨天下過的一家館子再去大吃一頓,好把今天的午飯也給補回來。

飯桌上鐵川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一邊啃著豬蹄一邊問道:「公子,你說我們怎麼才能娶到那樣的美人呢?」

張守義搖了搖頭,現在回想起來那位姑娘的衣著雖然華美,但是式樣卻不夠端莊,與司馬夫人所穿的那些有很大不同,再加上秦淮河是有名的煙花之地,所以現在想來那位美人應該不是仕女,而是風塵中人,這並不能影響那位美人在張守義心目中的形象,他出身底層,對於這些被迫出賣色相的女人並無多少歧視,不過只要一想到淮陽樓十萬錢一桌的酒席張守義就明白這樣的風塵中人想要見一面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要是有一天我能夠得道或許想娶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了吧。」

「到時候少爺千萬不要忘了帶上我。」鐵川趕忙預定一個雞犬升天的名額。

張守義哭笑著點了點頭,「咱們兩個也真會想好事,什麼得道成仙,根本還沒有影子的事情,咱們就已經在想著成仙以後的美事了。」

「想想又不用花錢,」鐵川沒有張守義那麼多感慨,他在這件事情上要積極得多,「多想想的話將來學習起來勁頭就更足一些,今天那個小娘子真是好看啊。」

「我們的小鐵在思春了,」張守義打趣道。

「那又怎麼了,我有兩個朋友連兒子都有了。」

這話倒是讓張守義的心被撞了一下,家鄉的父母還在等著幫自己帶孩子吧,「我也是啊。」

「少爺你不用急,你將來修道長生不老,想什麼時候生就什麼時候生,愛生多少就生多少。」

「是啊,這兩天我們也玩得差不多了,明天咱們就去九江王府吧。」張守義再一次堅定了自己修道的信**,在他們兩個吃完準備結賬的時候,鐵川伸手入懷然後面色大變,「糟了,我的荷包不見了」。

張守義看了他一眼,「好好的怎麼會不見了,」說完下意識地把手伸入自己的懷中,「我的也不見了,被偷了。」

鐵川這是也意識到他們遇到了小偷,「該死的東西,他居然不偷錢袋,我那荷包里還有幾個金珠呢。」

「遇到高手了,」張守義回想了一下今天一路上的經過,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人,也沒有人撞過自己,他們兩個更沒有擠進人太多的地方,實在很難想象雙方一錯身不但能將自己懷中的財物偷走,而且還能挑三揀四,再加上一偷就是兩人,這實在是神乎其神,「這裡是南京,藏龍卧虎啊。」

「下次別讓我碰到他,不然一定要把他手打斷。」鐵川仍然恨恨不已,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連小偷的樣子都不知道就選下次碰上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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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仙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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