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科學 上
至葯成來灶絕煙,
古人傳道留其間。
銀鴨無香旋旋添,
濁水清波何異源。
事情果然不出盤十信所料,張守義的第一次試驗不怎麼成功,當他按照自己那個一二三的配重口訣制出火藥之後試驗的效果很不好,由於只是燃燒所以威力如何暫時還不知道,可是燒過之後仍然有很多黑色的火藥殘餘這讓張守義明白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頭,畢竟鞭炮他是從小玩到大的,每年撿回來的啞炮拆出來的火藥也總能裝上一小瓶,火藥燃燒之後留下很多黑色的殘餘他還從來沒見過。
這邊張守義因為試驗失敗而愁眉苦臉,那邊潘十信卻大吃一驚,因為在他看來張守義做的還真的就是火藥了,起碼空氣中瀰漫的火藥味是一點不假,至於火藥燃燒后應該留下什麼他是一點都不知道,鐵川他們也在一邊鼓掌歡呼,從他們的角度這個試驗當然是大獲成功。
接下來張守義又做了幾個真正的鞭炮,雖然全都炸響了可是威力讓人有些失望,直到他把用藥量加大了三倍才算是勉強達到了要求,看到其他人興高采烈的樣子張守義也不好意思給他們潑冷水,畢竟這個炮仗還是炸響了,所以總的來說試驗應當還是成功的。
這幾天因為趕著做鞭炮大家都沒怎麼休息好,這一下終於成功興奮之餘眾人痛飲之後也就是倒頭便睡,張守義因為沒有他們那麼興奮喝的不算太多,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其他幾人都還東倒西歪地睡著,張守義首先發現鐵川和拜月地睡相十分不雅,實際上鐵川幾乎是挨著拜月睡下的,張守義輕輕起身準備把鐵川拖開,不過等到他拉起鐵川的胳膊之後反而把他拉到了拜月的身上,輕手輕腳地擺放了一個親熱的姿勢之後張守義悄悄地走了出去然後再把房門掩上,出來之後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妥,再一次反身潛入房中躡手躡腳地把鐵川的衣領拉開,一直到露出肩膀才罷手。
張守義知道鐵川自從跟了自己之後隨著兩人關係越來越近現在他們之間更像是朋友而不是主僕,不過在對女人的態度上鐵川仍然很謹慎,這種謹慎已經不僅僅是有女人讓公子先挑,而是盡量避開張守義活動範圍內的女人,對於自己未來的另一半鐵川也曾經有過憧憬,不過他的願望竟然是希望將來張守義能夠為他說上一房媳婦。張守義剛才的惡作劇未嘗沒有打破自己與鐵川之間這最後一層隔膜的意思,他雖然有時候也會不自覺地把見過的漂亮女人劃歸到自己的勢力範圍,不過他從來沒有把這種想法當真,鐵川和張守義的生活圈子完全重合,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這個好朋友僅僅因為顧及自己可能存在的佔有慾而放棄去追逐自己的幸福,至於將來由自己包辦來賞他一個丫環做老婆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起碼張守義在十幾歲的時候還從來沒有奴役別人的打算。
對張守義來說僅僅有一個鞭炮似乎不大夠分量,尤其是這個東西還有那麼一點不對勁,到時候有沒有良好表現還真的很難說,所以張守義在考慮是不是要準備一個替代方案。就在他開動腦筋努力回想著當年學的那點可憐試驗並終於找到了一個的時候屋子裡面傳來了一聲驚叫,張守義知道這是拜月的聲音,看來剛才那個惡作劇已經能夠見到後果了,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張守義板起面孔走進了屋裡,只見鐵川失魂落魄地立在一邊,蘭蕊正攬著拜月的肩頭低聲地開導,而拜月則是不停地哭泣。
「發生了什麼事?」張守義不帶表情地問道。
「問他好了,」蘭蕊沒好氣地說道。
「怎麼,你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我看她們好像恨不得把你吃掉一樣?」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醒過來的時候我睡在她的身上,可是我真的什麼也沒做。」鐵川害怕張守義不信,趕忙補充一句,「我可以對天發誓。」
「這事也值得發誓?更何況你就算髮誓我還是不信你什麼也沒做,你要是能記起自己做了什麼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到人家身上去的。」
鐵川這下無話可說,張守義看著拜月和蘭蕊,「不過這事已經發生了,你們又能把他怎麼樣呢,便宜已經被佔了總不能反過來占鐵川的便宜吧?」
看到張守義打算和稀泥蘭蕊可沒打算就這樣放過鐵川,「這事可不能輕饒了他,女人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鐵川固然深得主人喜愛,但是這次若不嚴懲,我們姐妹可就再也沒有臉見人了。」
張守義有些納悶,雖然他對歷史不是很了解,不過也聽說過「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好象是宋朝的那些大道學們提出來的,怎麼蘭蕊就能說出這句話:「這樣啊,那隻好把張守義浸豬籠了。」
鐵川一聽趕忙問道:「公子,什麼是浸豬籠?」
「就是用竹子編一個一人高的籠子,然後把你綁好了裝進去,再填進去一些鵝卵石,找個水深的地方把籠子推下去就叫浸豬籠了,這是我家鄉的一種風俗,用來對付那些亂搞男女關係的人。」
張守義一邊說一邊比畫,這可把鐵川嚇得不輕,「公子!」
「不過這件事最好還是聽一聽另一邊的意思,蘭蕊,你也別橫在中間了,怎麼說這也是拜月的事。」
拜月聽到剛才張守義描述如何浸豬籠的時候就已經慢慢停止了啜泣,這會看到張收益把皮球踢到她這裡不禁飛紅了面龐,輕聲的說道:「浸豬籠也太重了,畢竟是酒後亂性,再怎麼說也不能定死罪啊。」
「那這樣好了,我把鐵川交給你,要打要罰隨你便,蘭蕊,這裡面沒你什麼事,你跟我捉青蛙去。」
「幹什麼要捉青蛙?」
「山人自有妙計。」張守義準備試試青蛙電擊試驗,這個實驗他上學的時候聽自己的生物老師說過,雖然沒有真正去做,不過總的來說這個試驗應該是比較簡單的,而且讓死青蛙跳起來應該很有震撼效果。
在這裡即便是在城中青蛙也是很好捉的東西,不過在自製電池的時候張守義還是碰上了一些麻煩,他唯一能夠製作的液體電池所必須的酸看起來不大容易弄到,張守義嘗試了一下用醋來替代結果毫無效果,青蛙顯然對他的偷工減料很不滿意,不管怎麼弄都不肯再跳一下。
「鹽酸、硫酸、硝酸,怎麼一樣都沒有,這也太落後了,」張守義準備打退堂鼓了,看了看籃子里剩下的試驗品他扭過頭問鐵川:「你會不會做青蛙?」
鐵川連連搖頭,雖然他被視為不能夠成為一個出色的獵人可是也沒有淪落到要靠捕殺青蛙為生的地步,「這樣啊,那隻好去問一問師傅了,我想他一定會做,好不容易逮來的總不能浪費。」
當張守義來到下級供奉居住區的時候路上的鴨子引起了他的注意,突然剛才苦思冥想的答案出現在張守義的腦海里,他記得當年有一次吃魚被魚刺卡住,不管是咽飯還是喝醋都毫無辦法,最後就在父母準備連夜將他送往城中醫院的時候,隔壁李二叔拎了一隻鴨子過來。
原來李二叔夫婦聽到了這邊的喧鬧,一看張家已經毫無辦法乾脆就自己上門來幫助張守義把魚刺取出。張守義記得當時李二叔把鴨子倒提起來,用一個小酒杯在鴨子的嘴巴下面接住,不一會就接滿了一杯口水,張守義把這東西一飲而盡的時候嘴裡有一點灼燒的感覺,不過喝下去以後沒過多久再試著吃了兩口飯就把那根讓他死去活來的魚刺給吞了下去,從那以後張守義就知道鴨子的胃液比醋的酸性要強的多。
想通了這個道理張守義就不準備再處理那些青蛙了,實際上很快他的院子里就掛上了十幾隻鴨子,張守義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這個時候張守義正在考慮如果弄一家規模不大的化工作坊需要養多少只鴨子,即便是只有初中的化學水平張守義仍然認為如果自己能把書上的那些東西全部做到的話,在這裡絕對可以把其他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鴨子的胃液實在太少,當然張守義並不擔心,他現在還在做實驗,本來就用不著那麼多,如果真的需要上規模那城外有成千上萬隻鴨子,而且採集胃酸是一種反覆性的操作,相信鴨農會很高興地為一點點錢而做這件事情,甚至可以確定長期供貨關係。
遺憾的是胃酸仍然沒有成功,青蛙又一次對張守義這個冒牌的科學家表示了蔑視,實際上張守義已經看到了作為電池一極來使用的鐵片上生成了氣泡,從道理上說這應該是氫氣,而如果生成了氫氣那就應該有電子的移動,所以說從原理上說電池應該已經成功了,但是要想達到需要的電壓則是另外一回事了。
「鐵川,你出城一趟,找到那些養鴨子的給我買一些這東西回來,」張守義指了指杯子裡面的東西,「一定要新鮮,讓他們把鴨子掛起來現弄,多給兩個錢也不要緊。」張守義知道想要提高電池的電壓除了把鐵片換成更活潑一些的金屬之外,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把電池串聯。
當天晚上鐵川沒有回來,倒是林靈聽說張守義行為怪誕急忙過來看看,一進院子她就被張守義擺出的陣勢給嚇住了,院子里一綹排的掛著十幾隻鴨子,而張守義正在把一籃子青蛙往水缸裡面倒。
「你這是幹什麼,不是鬥蟋蟀嗎,這怎麼又弄上鴨子、青蛙了?」
這幾天因為急著編節目應付九江王,張守義想到林靈的機會不多,不過現在猛地看到她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張守義的心跳不禁猛地加快。
「我這是準備重陽節的節目呢。」
「重陽節的節目?鴨子吃青蛙嗎?」
「當然不是,」張守義有那麼一點得意,畢竟這個方面他應該比這裡的人要強上許多。
「那是什麼?」
「就不告訴你,反正到時候肯定很震撼。」
看到張守義的神態林靈猜到張守義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好稀罕。」
看到對方的好奇心沒有被吊起來張守義有些慌了手腳,「好了好了,我們就不要互相騙來騙去的了,你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幹嘛要說自己是兔子,我最討厭兔子了。」
「你討厭兔子?為什麼?」林靈問出了一個讓張守義目瞪口呆的問題。
「討厭兔子還用問為什麼?難道你不討厭妓女嗎?」張守義聽說過一些女生喜歡boylove的題材,不過兔子不僅僅是同性戀的問題,畢竟如果僅僅是同性戀張守義還能敬而遠之,可是為了錢出賣身體就讓他感到非常骯髒了,所以他把妓女拿出來作比喻。
「當然不討厭,攜妓出遊很風雅的,」林靈對張守義很有好感,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張守義是個很怪的人,他似乎對這個社會上的許多風氣都看不慣,一個從未看過四書五經的庶民居然這樣道學實在讓林靈有些弄不懂。
林靈的開通同樣也讓張守義感到不可思議,士族生活糜爛他是知道的,可是張守義一直以為這些人在嘴上還是需要把道德掛出來充充門面的。「你的意思是說兔子和妓女都算是高尚職業,白領人士。」
「高尚當然也談不上,畢竟是下人,白領是什麼?」
「就是不用干體力活,一天到晚領子都很乾凈的人。」張守義當年一直很嚮往白領的生活,這個時候因為不知道怎麼解釋所以就調用了最原始說法。
「那還用說,傻子都知道他們是白領。」
「也對,」張守義決定不再繼續爭論這個問題了,「你冒充兔子僅僅是為了方便吧?不是你真的喜歡他們這一行吧?」雖然心裡已經塞滿了林靈的影子,可是張守義仍然希望能夠確定她是個好女孩,畢竟一個女孩和妓女、兔子這些詞糾纏在一起不是一件好事情。
「兔子啊,我並不喜歡他們,那些傢伙最喜歡貶低女人,妓女就不一樣了,每天唱歌跳舞很勤勞的。」
張守義在心裡長嘆一聲,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就碰不上一個正常人,轉**想到林靈年紀尚小,在這些方面立場不堅定也情有可原,等到她了解事情的本質之後一定會改變自己的想法的,「王府裡面的兔子多嗎?」
「有十幾個吧,王爺不怎麼喜歡男風,主要是給那些王子們準備的。」
張守義覺得胃部一陣**,從此他對九江王的印象就急轉直下,看著水缸里的青蛙張守義覺得不宜在討論這個問題了,而電擊青蛙試驗離成功還很遙遠所以他就把昨天做鞭炮的事拿出來轉移話題。
聽說張守義會做鞭炮林靈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那可是洪堂爺爺的拿手絕活,你是怎麼學會的?」
「這有什麼了不起,我十二歲那年就做了好幾十萬個炮竹。」
「吹牛,」林靈根本不相信張守義的話。
「怎麼是吹牛,按個算錢的,那時我生平第一次掙錢,記得別提多清楚了,二十三萬個,最後給了我二百三十塊錢。」張守義在這裡有些吹牛,雖然這個數字沒有錯,不過他只是負責這二十三萬響鞭炮生產過程中的一個環節,那就是給它們插上引信,不過因為其他的都是由機器完成的,所以他說這些鞭炮都是他做的也不算不對。
「算了算了,反正死無對證,把你做的炮竹拿出來給我看看,要是真的能炸,就算你說的是真的。」
張守義趕忙從屋裡拿出了幾個樣品遞給林靈,林靈則是一臉不相信地看著手上的東西,「這怎麼是炮竹,你的竹子在那裡?」
「炮竹只是借用一下竹子這個名稱罷了,現在誰還真的用竹子做炮竹,能炸響不就行了。」
林靈想了想,「好吧,只要你能讓它炸響怎麼說都行。」
這幾個鞭炮的個頭都不小,不過張守義也知道真的炸起來並沒有他們看起來那樣嚇人,在王府的一片荒廢的菜園裡張守義向心上人展示了自己的傑作,張守義點燃鞭炮的方法讓林靈小小的吃了一驚,在洪堂真人那裡炮竹仍然只是一種節慶時用來增加氣氛的東西,如果需要用於實戰則必須在裡面加上引火用的符咒,可是張守義的鞭炮引燃的方法完全不同,這讓她感到很是新鮮,「一個不會法術的人是不是也可以這樣把炮竹點著?」
「當然可以,」張守義可不認為放鞭炮是什麼高難度的工作,說完他把火媒交給林靈,看著林靈一臉興奮的樣子張守義把自己當年放炮的一些經驗毫無保留地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