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野蠻生長（上）

闞寒將文件全都撿起來，抬頭紅腫著眼的視線，對上了江禾冷艷的面孔，嚇得頓時一激靈，手腳無措的給江禾低頭問好：「江……江總。」

江禾面無表情的向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闞寒見領導沒有搭理自己，明顯鬆了口氣，豈料江禾跨進辦公室門檻的時候，讓他來自己辦公室一趟。

闞寒頓時整個人忐忑起來，不知道領導找自己談話是什麼內容，是好還是壞，不過闞寒經過剛才蔣丞的無差別攻擊，心裡有了不太好的預感，感覺自己這份得來不易的實習工作，怕是就要此止步了。

臉上不禁浮現一抹沮喪。

江禾的總監辦公室是在幾位D5職級的總監當中是最大的一間，雖然一方面有照顧尊重她是女性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江禾那足以讓其他男人都黯然失色的戰績。

投行是最適應馬太效應的職場規則，強者恆強，無論你是男女，只要你足夠強大，就會贏得足夠的利益與尊重。

這間辦公室雖然還不能與投行部負責人的辦公室相提並論，但也有足足十多平方的區域，再加上一面巨大明亮的落地窗，兩盆嫩綠的澳洲杉被擺在了窗檯極為顯眼的位置。

整間辦公室的風格偏商務精英，淺黃色的商務辦公桌，棕褐色的軟皮商務沙發，絨毛地毯，時尚風格的衣架，各種辦公室設備井井有條，一塵不染。

在她身後的裝飾台上，擺放著各種投行獎項與一些知名企業家的合照。

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被分成一橫一豎兩塊，屏幕下擺放著一支價值不菲，全球限量87支的萬寶龍蒙塔祖瑪鋼筆。

這支鋼筆被譽為阿茲特克文明的象徵，一整支筆全部由天然綠松石和24K純金打造，整支鋼筆的造型頗為類似一個投擲武器的炮塔，中間鐫刻著寓意阿茲特克文明的第五個太陽的純金圖案，加上由當時蒙塔祖瑪修改太陽立法石設計的造型，非常吸引人。

江禾用這支筆簽下過不少價值上億的併購案，這也是成就她投行胭脂虎大名時老師吳達送給她的禮物。

江禾讓闞寒坐下，瞥了眼牆上的石英鐘，距離午餐時間結束還有近一個小時。

闞寒戰戰兢兢的坐下。

江禾看了眼這名顯得文質彬彬的小男生，腦子裡不由得想起了簡崢。但簡崢是外表看似文質，內里實則腹黑得要命的男生，她對簡崢的腹黑，這幾天是深有體會。

「聽說你家不是燕京本地的？」江禾讓秘書吳仝沏了兩杯拿破崙咖啡。

闞寒有些拘謹：「老家是江蘇的，大學也是在那邊讀的。」

江禾瞭然於胸，雖然現在不再強調北上廣，但去年依舊有幾百萬畢業生為「闖蕩北上廣」選擇留在燕京。

對於00後來說，或許，留在大城市的信念要更加堅定。

她記得知乎上有一個被瀏覽700萬次的問題——大學畢業是去大城市好，還是回小城市好。但沒有人能給出一個四海皆同的理想答案。

江禾不禁想起自己畢業那年，選擇在燕京闖蕩，交完房租的第一天，銀行卡里只剩98塊錢。

雖然燕京很好，夢想很好，但現實總是站在了夢想的對立面。

她記得中龍證券去年全國春季校招，一共有122名名校畢業的00後進入中龍實習，闞寒就是其中之一。

她在B輪的終面時，對他的映像很深，是因為當時HRBP徐瑩問在座的00後面試生，在中龍證券工作，他們對公司有沒有什麼要求時，闞寒的回答與眾不同。

她記得當時有人說，希望到點就下班，不要加班；有人說希望希望碰到好的老師可以教自己，只有闞寒說，他希望工作的地方有陽光。

然而當初開朗的闞寒，不過幾個月後，就變成了現在沮喪的面孔。

都說00後生長在物質生活美好的年代，是從小沒有「吃過苦」的一代人，可現在看來，職場是公平的，並沒有因為他們是00后，就對他們有所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