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她在此,便不懼

13.她在此,便不懼

丌官玉莞爾道:「有茱萸姑娘在,便沒那麼害怕了。」

以前害怕,是因為只有他能看見那些東西,而旁人看不見,如今有一個同樣看得見,還對付得了的人在,他也就沒那麼畏懼了。

妖魔鬼怪又如何,如今看來,它們也不是無敵的存在。

他笑起來時,如沐春風,直叫人心中舒暢得很,茱萸想,就算他不是帝星轉世,就這面相,也當是很多妖想要掙著扒皮的對象。

他不點,她也不強求,只是還是提醒了一句,「你不點也沒關係,我在此,你自是不會有事,只是你沒法分辨妖邪,它們有時候會混入人群中以假亂真,你需得多留些心眼才是。」

她說此話之時,神情沒什麼變化,聲音卻是異常的冷淡。

兒時,她便常常因為人妖不分,而總是錯將妖邪當成人,故而才會量成大禍,以至家人橫死。

丌官玉察覺到她的微妙變化,卻假裝不知,放開了她的手,繼續道:「多謝茱萸姑娘提醒。」

他的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平靜,似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他也沒有被驚嚇過一般。

順帶的,也會讓旁人平靜下來。

茱萸甩開那些思緒,收起硃砂毛筆,轉身就走,「那便不打擾了,公子早些休息吧,不過今夜若是睡不著,也無妨,明日可以接著睡,倒是不用急著趕路。」

丌官玉聞言,猜測她這話中怕是還有什麼別的意思,卻也沒有多問,因為看得出來,她不想多說。

茱萸離開了丌官玉的房間,卻是並沒有回自己那間去,手指微微彈了一下,走廊上的燈籠瞬間便亮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看門口的無頭狗屍,它肚子上的人頭已經不見了,而之前明明看著還是鮮活的屍體,如今竟已微微有些臭味傳了出來。

她沉默片刻,抓住那狗屍的一隻爪子,拖著它邁步下了樓去,徑直找到了客棧的后廚。

那裡還「砰砰砰」的響著剁骨的聲音。

她走了進去,嚇得那還在剁著骨頭的二人跳的老高,差點沒能握住手上的刀。

那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客棧老闆和夥計。

茱萸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些無頭狗屍,緊了緊眉,將拖來的那具狗屍扔了進去,一張黃符剛拿出來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麼,已經將那二人嚇得匍匐在地,瞬間化為兩隻黃鼠精。

它們可是認得出來她帶來的那具狗屍的,既然狗屍在此,想必,那位怕是敗在了這位的手上,他們且是沒眼色的,看不出來這是位惹不起的?

兩隻黃鼠精瑟瑟發抖,其中一隻顫著聲道:「仙使饒命啊,我們也是被迫的,我們也不想幹這種事的啊,是那惡鬼自己碰不得狗血,故而將我們抓來為他尋狗宰頭,以便附身,我等若是不從,仙使當知道我等小妖是何下場的。」

另一隻也顫顫巍巍的跟著附和,「是啊是啊,仙使,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我等初可化人形,是萬萬沒膽子做壞事的,若不是被逼無奈,我等連踏入人類居住之地的想法都沒曾有過一分的。」

茱萸看著地上的那些狗屍,微微蹙眉,以狗身為祭,生前部分肉體為眼,可令鬼魂暫居其內,使陰魂不散,陰差不察,別的鬼還不敢吞噬,更可日漸吸食這些狗的怨氣,以增強自身鬼力。

那傢伙生前到底是何人?竟然懂得這種旁門左道的禁術,之前或許不該手下留情,就這般放它離開的。

「原先的客棧老闆和夥計呢?」茱萸問它們道。

頭先說話的那隻黃鼠精趕忙回道:「我們到此時,這客棧便原本就是那惡鬼的地盤了,我等也不知道啊。」

茱萸看著它們不說話,一副懷疑的模樣。

另一隻黃鼠精信誓旦旦的道:「仙使大人,我們是真的不知道啊,反正不是我們害死的,我們沒有騙您。」

茱萸見它們也不像說慌的模樣,便也沒再追著這個話題問下去,轉了話題道:「那惡鬼平日里都在做些什麼,你們可知?」

「不知不知,我們除了幫他尋狗宰頭以及打理客棧之外,旁的事它都不會叫我們去做,故而我們也不知道它平日里都在幹什麼事。」

另一隻也道:「不知不知,人類有句俗話說得好,知道越多死的越快,所以我們一般都不會去打聽別人的事的。」

茱萸也看出來它們兩個不可能知道更多了,便也沒有再多問,道:「將它們都埋了,你們從哪裡來便回哪裡去,不許再出現在人類生活的地方。」

「是是是!」兩隻黃鼠精哪裡有敢不從啊,速度卷著那些狗屍,便離開了。

它們早就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了,誰沒事兒不好好修鍊,等待修成正果之日飛升成仙,而是甘願做一隻亡魂惡鬼的儈子手啊。

以後它們要是位列仙班了,講出去都嫌丟人。

茱萸在廚房裡站了一會兒,覺得好像有點餓了,便將廚房隨意打掃了一下,然後從邊上找了些新鮮的食材開始做起了飯來。

這些新鮮的食材,都是白日之時,那兩隻黃鼠精假裝成老闆夥計時,為了不讓他們起疑心,而僱人花錢去採買的。

嗤元在房中靜坐了許久,發現外面沒了聲音后,便又站起身打開一條縫隙往外看了一眼,沒有看到茱萸,也沒有看到之前那恐怖的狗屍人頭,卻是意外的看到了公子站在房門口,正垂眸往樓下看,一副出神的模樣,也不知在想什麼。

嗤元有一瞬間懷疑他是妖邪所化,可能不是真正的公子,但轉瞬又覺得不大可能,有茱萸姑娘在,什麼妖邪化作公子的模樣都當是逃不過她的眼睛的,何必多此一舉。

不過說起來,茱萸姑娘去哪裡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門,朝丌官玉的方向走了過去。

丌官玉聽到了腳步聲,卻是沒有回頭去看。

嗤元走到他身旁,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開著的房門,見裡面桌上的飯菜還原封不動的放著,心中便已瞭然,也沒說飯菜的問題,只開口道:「公子,夜裡寒涼,您不可在此久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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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得了一種離開她就會死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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