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 病了，病得很嚴重

遊戲世界，舊日倫敦。

柯南和福爾摩斯奪路狂奔，直到將身後可能存在的追兵徹底甩遠。

跑到一個巷子里，福爾摩斯停住了腳步。

「為什麼？」

「我那樣對待你們，可你為什麼會選擇救我？」

柯南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臉上露出笑容。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偶像。」

「我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你......」

此時，柯南的心裡也十分複雜。

雖然明知道這只是個遊戲，但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眼睜睜地看著福爾摩斯被警察給打死。

不管是什麼時代背景，這對於柯南來說，都是一個Badend。

更何況，這位福爾摩斯的臉模是自己的老父親工藤優作。

不過柯南拯救福爾摩斯，也並非完全感性的抉擇，也有理性的思考。

「其實當我們進入那個房間的時候，就已經被淘汰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莫里亞蒂卻出現了。」

「實際上，莫里亞蒂可以不出現的......」

柯南眼神沉著，對著福爾摩斯說出意味深長的一段話。

而福爾摩斯緊緊注視著柯南，滿臉嚴肅，並未立刻回應。

雖然在個人抉擇上，柯南摻雜了一些個人感情。

但在邏輯思考上，柯南確實聽從了秦智博的教導，將眼前的一切視作一場遊戲。

既然這是遊戲，那麼無論福爾摩斯，還是莫里亞蒂、雷斯垂德，它們都是系統控制的NPC。

NPC之間產生的故事，叫做遊戲劇情。

也就是說，無論莫里亞蒂將發現福爾摩斯的推理說得多麼精彩絕倫，只要莫里亞蒂不出現在那裡，它就有一萬個理由不出現在那裡。

一切都是系統的選擇。

莫里亞蒂本不存在。

福爾摩斯也不存在。

存在的只有一個......

「果然是你吧？」

「諾亞方舟......」

柯南的眸子清澈如水，抬頭望著福爾摩斯，繼續道。

「莫里亞蒂所說的城中眼線，其實並不是『某人』，而是『所有人』。」

「對於已經徹底掌控這個遊戲的你來說，所有的遊戲NPC都是你的眼線，你可以無時無刻掌握我們的行動。」

「甚至包括諸星秀樹，他也是你吧？」

福爾摩斯的臉上有一絲驚訝閃過。

「工藤優作」的臉上能出現疑惑的表情，這讓柯南心中暗爽，隨即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對於一個足球少年來說，不可能對一百年前的足球絲毫不感興趣的。」

「還有在路過大本鐘的時候，你率先發現鐘錶的問題，也只是想提醒我們其中的含義吧......」

柯南還記得當時的情景，不過沒選擇第一時間就攤牌。

這個事情，以秦智博細緻入微的觀察力，應該也有所察覺。

「雖然你讓我們遭遇了種種危險，但其實你並不想淘汰我們。」

「最好的證據，就是你安排了能夠幫助我們的莫里亞蒂出場。」

「抹殺日本的二代、三代，讓日本重建也不是你的目的，對吧？」

在柯南的嚴密推理下，福爾摩斯那嚴肅的神情逐漸舒展開。

「恭喜你說對了。」

「我就是諾亞方舟，那個孩子也是......」

柯南眉頭一舒，剛要鬆一口氣，福爾摩斯卻話鋒一轉。

「不過遊戲還是要繼續，你們必須通關遊戲，才能夠離開這裡。」

這話一出，讓柯南的眉頭再次皺起來。

「這是為什麼？」

「你的目的難道不是通過這場遊戲讓玩家不依賴父母，學會自己成長嗎？」

柯南雖然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來明確諾亞方舟的真實目的，但在感性的揣摩之下，柯南覺得應該是這樣的。

可福爾摩斯卻搖了搖頭，微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人類從歷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沒有從歷史中吸取到任何教訓。」

「我不認為通過一場遊戲，就能給人的性情、觀念帶來極大的改變。」

「更何況，除了這個遊戲之外的絕大多數玩家，都在各自的遊戲中早早被淘汰了......」

「若說唯一能夠造成深遠影響的，那隻能是人類最古老、最強烈的情緒——恐懼。」

「只有對事物未知的恐懼，才能帶來久遠的影響。」

「你覺得呢？」

「工藤新一。」

福爾摩斯，或者是諾亞方舟的話，讓柯南直接怔住了。

一開始的幾句格言，姑且還能理解為AI在網路上進行深度學習，學到的知識。

可是後面......

它是怎麼知道我是工藤新一的啊！

面對一臉震驚的柯南，福爾摩斯臉上回歸睿智，解釋道。

「其實我本身除了深度學習之外，還有另一項特別的技術，就是DNA追蹤技術。」

「我提取了你的DNA信息，與工藤優作的DNA高度匹配，確認為父子關係。」

「所以你就是工藤新一。」

柯南：(⊙?⊙)

這是什麼超越時代的技術啊！

現在擺在柯南面前的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免費無痛的親子鑒定，自己確實是工藤優作的兒子。

壞消息，意料之外的身份暴露，這段對話只要公開就完蛋了。

明天新聞頭條——江戶川柯南=工藤新一！

福爾摩斯好像是猜到了柯南的心中所想，說道：「外面現在聽不到這裡的對話，我屏蔽了他們。」

「不過我馬上要解除屏蔽了......」

柯南面色一變，趕緊問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福爾摩斯思考了一下，才意味深長地回道。

「我病了，病得很嚴重......就像那個叫毛利蘭的女孩。」

「病？」

柯南大腦反應了一下，立刻追問，「什麼病？」

「這和小蘭有什麼關係！」

儘管柯南的語氣幾乎是吼出來，但福爾摩斯的眼神突然極其不自然地閃爍了一下。

「小朋友，你是想阻止開膛手傑克吧？」

「我可以幫助你。」

福爾摩斯的話語沒有太多真實情感，像極了與傻瓜NPC進行的只有YesorNo的對話。

柯南的眼神有些失落，因為這象徵著又回到正常的劇情內容了。

當然，控制福爾摩斯的依舊有可能是諾亞方舟。

但只要諾亞方舟不想與自己對話，在這個世界里，誰也無法強迫它。

剛才諾亞方舟透露的信息中，最讓柯南在意的就是諾亞方舟口中的「病」。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且為什麼像小蘭？

柯南回顧最近毛利蘭的狀態，除了之前在橫濱中華料理餐廳累到病倒之外，就是剛才看戲的時候，突然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嚇得大叫出來。

指的是這個病嗎？

難道諾亞方舟掃描毛利蘭的身體，發現還有什麼隱疾？

不行，這件事拖不得，要馬上帶小蘭去檢查身體！

不過在此之前，仍需要把遊戲通關。

想到這裡，柯南抬起頭看向福爾摩斯，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好啊~」

......

舊日倫敦，東區，白教堂地區。

毛利蘭身為明面上最後一位相對年長者，在少年偵探團和後浪團之中有著明顯的指揮權。

但很可惜，毛利蘭的方向感極差，是個路痴。

好在毛利蘭是和劇院里的一眾NPC一起突破倫敦警察包圍的。

求助之下，華生等人將毛利蘭等人帶到了與柯南約定好的集合地點。

「謝謝你，阿笠......華生醫生。」

面對這張無比熟悉的臉龐，毛利蘭總是忍不住齣戲。

「阿笠博士，剛才你真是太厲害了！」

「阿笠博士，你什麼時候練得這麼準的槍法？」

「阿笠博士......」

三小隻可不管遊戲裡外，只要是阿笠博士的臉，就有莫名的親切感。

對此，華生只能尬笑著撓頭，不知該如何回應。

而灰原哀看著華生，也同樣想起剛才阿笠博士打手槍百發百中的畫面。

在福爾摩斯的原著里，華生是隨軍醫生，擅使用左輪手槍，有些槍法，但還算不上是百發百中的好手。

不過在這裡，華生的槍法實在是有些過分強了。

有可能是阿笠博士在美國修bug的時候，給長得像自己的人物暗中加強了一波。

這叫做遊戲平衡。

平心而論，這個平衡很有道理。

畢竟阿笠博士母胎solo了52年，手槍打得好是應該的。

就在毛利蘭這邊為大難不死而高興的時候，艾琳·艾德勒找到華生，滿臉的擔心。

「華生，福爾摩斯會不會出事啊？」

華生頓了一下，表情也有些擔憂，但眼下只能選擇安慰。

「應該沒問題的，他可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啊......」

這時，毛利蘭突然站上前，表情堅定地道：「艾琳小姐，福爾摩斯先生一定會安全的。」

「因為還有柯南......」

毛利蘭回想起剛才在充滿煙霧的房間里，柯南回頭叮囑自己帶大家逃跑，自己去找福爾摩斯。

朦朧之中，自己好像看到了工藤新一的臉。

不知為何，毛利蘭感覺這個戴眼鏡的小男孩，和那個推理狂很像。

同樣的熱愛福爾摩斯。

即便大家被福爾摩斯「背叛」，他也一定會幫助福爾摩斯的......

正在毛利蘭臉上帶著姨母般的笑容時，一抹黃色在視線一隅一閃而過。

是那名扮演「華夏黃帝」的演員，穿著沒來得及褪下的戲服，從旁邊路過。

饒是這很正常的一幕，都讓毛利蘭內心一季。

纖纖玉手不斷顫抖，額頭留下細密的冷汗，讓步美注意到不對勁兒。

「小蘭姐姐，你沒事吧？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是不是剛才用力太多了啊？」光彥問道，「用不用坐下來歇一下？」

三小隻扶著毛利蘭在路邊坐下，又召來華生醫生，幫忙看看。

灰原哀只是站在不遠處看了一眼，並沒有過多關注。

這裡可是遊戲，遊戲里的醫生角色怎麼可能給玩家的虛擬形象看病？

賽博診斷嗎？

灰原哀轉而抬頭看向天空。

黑暗的天空中，一輪皎白的明月，亮得如此詭異。

......

正如灰原哀所料，華生只是象徵性給毛利蘭檢查了一下，沒說什麼有用的建議，就離開了。

毛利蘭只能躺在路邊休息，其他人也進入休整狀態。

不知為何，警察並沒有追過來的跡象。

而且這裡可是整個倫敦治安最不好的東區，晚上卻連一名巡邏警察或者市民都沒有。

整條街道的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就在這時，兩條身影打破了沉寂的氛圍，從遠處直奔而來。

等跑到近距離，才發現正是柯南和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

「柯南！」

艾琳·艾德勒和福爾摩斯抱在一起，步美和柯南抱在一起。

毛利蘭也從地面上爬起來，露出勉強的笑容，看著柯南。

你果然......

柯南一看到躺在地面上的毛利蘭，趕緊過來詢問情況。

「小蘭姐姐，你怎麼了嗎？」

「沒關係，可能是剛才逃出來的時候用力過度了，休息一下就好多了。」毛利蘭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柯南看著裝作堅強的毛利蘭，不免心疼。

這個遊戲是不存在體力系統的，自己跟著福爾摩斯這個成年人跑了這麼長時間，連一點疲憊感都沒有。

因為這個遊戲只是模擬了觸覺、嗅覺、視覺等，而身體上的疲憊感是無法通過電信號模擬出來的。

這讓柯南更加在意剛才諾亞方舟所說的「病」。

現在看來，也許毛利蘭的狀態真的不太對。

小蘭......

......

福爾摩斯這邊將幫助抓捕開膛手傑克的想法說了出來，立刻得到了劇團眾人的集體響應。

柯南對此並不感到意外，畢竟如秦智博所說，這只是一個遊戲。

在柯南的帶領下，福爾摩斯等人來到與開膛手傑克有一段距離的位置，遠遠觀察著。

只見開膛手傑克的姿勢依舊保持著遊戲最開始，剛剛發現他的時候。

仔細觀察，開膛手傑克正蹲伏在一名女性的身上，這名女性似乎已經殞命。

經過遊戲里的一天時間，由於無玩家觸發劇情，開膛手傑克就這麼一直保持這個姿勢。

想一想，這還有些滑稽。

福爾摩斯招呼眾人準備各種抓捕工具，利用戲服編織成大網，還有就地取材的絆索等等。

還有街道上可以逃出生天的巷子，也全部都用雜物堵住，外加上劇團的人把守。

當全部準備完畢，福爾摩斯和柯南站在街道邊房子的窗邊。

看著地面上的開膛手傑克，福爾摩斯喃喃道。

「準備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