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 小型地鳴
「準備捉『妖』......」
妖？
柯南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一眼福爾摩斯，並未說話。
福爾摩斯與對面樓上的華生對視一眼，華生便舉起手中的左輪，悄咪咪對準了蹲伏的開膛手傑克。
Pia——
一發子彈朝著開膛手傑克的腦袋射去。
然而就在子彈即將命中頭顱的時候，開膛手傑克的身軀突然閃現出一種詭異的律動。
這種律動幾乎將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子彈也從旁邊擦了過去。
柯南面色一驚，這......
在柯南的認知里，開膛手傑克也應該是諾亞方舟控制的。
只要諾亞方舟想讓遊戲通關，開膛手傑克是不可能躲過這發子彈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諾亞方舟真的不想讓我們通關遊戲？
柯南驚訝地瞅向旁邊的福爾摩斯。
而福爾摩斯並未在意柯南的感受，目光嚴峻地盯著街道上的開膛手傑克。
突然，福爾摩斯大手一揮。
兩邊樓頂的人看到手勢，將臨時編織的捕網放下。
開膛手傑克這次沒有躲開，從天而降的捕網不偏不倚，正好扣在那道身影之上。
「好耶！成功了！」
「我們贏了！」
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窗邊觀摩的三小隻立刻發出興奮的叫喊聲。
然而開膛手傑克並未驚慌。
他在網中緩緩站起身來，腳邊是被害女性驚恐到扭曲的面孔。
直到現在，柯南才看到開膛手傑克的正臉。
乾涸的臉龐上存在著大片無法言說的陰影，讓人分辨不清長相和性別。
隱約可見的只有尖銳的下巴和耳朵，以及眼睛里閃爍著光芒。
排除變裝的可能性，這幾乎是非人的存在。
他更像是一種都市傳說。
就像日本前些年流行的裂口女一樣。
而在福爾摩斯時代背景的50年前，倫敦也曾出現一種叫做「彈黃腿傑克」的類似都市傳說人物的存在。
那是一個雙腿擁有怪力，彷彿安裝了彈黃的惡魔。
傳說他擁有巨大的雙耳和鼻子、火焰般的紅眼珠子、口吐藍白色火焰、指尖戴有金屬利爪......
眼前的開膛手傑克非常像那個曾經的傳說。
不同的是，開膛手傑克眼睛顏色是幽冥般的綠色，而非紅色。
正在柯南注視著樓下的開膛手傑克的時候，華生已經瞄準目標，又開了一槍。
Pia——
一聲槍響在街道迴響。
子彈在空中留下一道微弱的空氣軌跡。
可就在子彈即將命中的時候，開膛手傑克的身體又不自然地律動一下。
那是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速度，等回過神來，子彈的軌跡已經從身體掠過去了。
柯南：w(?Д?)w
這算什麼啊？！
身上蓋著網，還能躲子彈？
諾亞方舟！你到底想不想讓我們通關啊？
柯南的內心發出吶喊。
在他眼裡，這個遊戲boss的數值設定實在是太超模了。
連子彈都能躲，那還誰能抓住他啊？
「所有人一起上！」
就在這時，窗邊的福爾摩斯突然大喊一聲。
一聲令下，劇團的人從四面八方衝出來，朝著開膛手傑克衝過去。
這些人手持各種武器，木棍、草叉、火鉗......雖然簡陋，但也有一定的殺傷力。
幾十個人義憤填膺地衝到開膛手傑克的面前，朝著被捕網兜住的開膛手傑克發起攻擊。
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面對幾乎360°無死角的攻擊，開膛手傑克的身體異常靈活，全部的攻擊竟然都被躲過。
那是在科幻片里才會出現的靈活閃避動作。
速度之快，讓開膛手傑克的身體在原地產生出數十道殘影。
這些殘影猶如鬼魅一般，數十雙幽冥之眼伴隨著傑克的上半身，像彈黃未固定的一端閃轉騰挪。
乍一看，這彷彿是一種舞姿詭異的舞蹈。
圍攻的人無論是橫噼、豎砍、刺扎，都沒有攻擊能蹭到他分毫。
突然，他的手掌直接穿破捕網，插向一名劇團人員的胸口。
開膛！
那不可名狀的尖銳瞬間刺穿劇團人員的胸口。
噗嗤——
鮮血四溢！
被他刺穿胸口的劇團人員臉上不可思議地瞪著雙眼，嘴角留下鮮血。
柯南同樣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怪物，心中被極大的震撼到。
徒手刺破人類的胸膛......
這還是歷史上的開膛手傑克嗎！
就在這時，被開膛的劇團人員身體突然劇烈痙攣起來，像觸電一樣不科學抖動起來。
隨即，一股綠色的黏液從劇團人員的胸口處湧出。
它代替了鮮血，彷彿具有生命一般，滾動著覆蓋了劇團人員的渾身上下，像一隻綠色的人形史來姆。
幾秒之後，這些綠色黏液滲透進劇團人員的身體中。
可這名劇團人員卻也改變了模樣。
他變成了開膛手傑克！
原本的開膛手傑克將手掌收回來，這個新的開膛手傑克胸口完好無損。
現在，街道上出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開膛手傑克。
一個在捕網裡，一個在捕網外。
......
樓上的窗邊，柯南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看著樓下發生的事情。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開膛手傑克又製造了一個自己？
這也是遊戲里早就設計好的嗎？
柯南立刻轉頭看向旁邊的福爾摩斯。
然而福爾摩斯眼神中也有些驚訝，似乎也是認為眼下的狀況是意料之外。
就在眾人都為之驚訝的時候，捕網外的開膛手傑克突然行動起來。
他立刻抓住一名愣神的劇團人員，一隻手掐住他的肩膀，另一個手再次刺破胸口。
噗嗤——
綠色的黏液滾動、覆蓋全身。
不一會兒，又是一個開膛手傑克被製造了出來。
「它擁有自我複製的能力！」
「快跑！」
福爾摩斯沖著樓下大吼一聲。
樓下的劇團人員應聲而動，立刻潰逃。
可現在已經有兩個捕網外的開膛手傑克，當即就大開殺戒。
又是兩名劇團人員被抓住，重複同樣的步驟，兩個嶄新的開膛手傑克就誕生了。
四個......
八個......
為了能困住開膛手傑克，周圍巷子的幾條逃生通道都被提前堵上了。
可眼下，這個行為反而是作繭自縛，連劇團人員自己也逃不出去。
樓下的街道，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各種哭喊聲、尖叫聲，宛如正在進行一場大屠殺。
實際上，並沒有人被屠殺。
他們只是被剝奪了自身的存在，變成另一個形象。
而他們的存在，也被賦予了全新的意義。
樓下的艾琳·艾德勒正朝著街道遠處逃跑，一個開膛手傑克鬼魅一般追了上來。
「啊！」
艾琳·艾德勒驚叫一聲，被開膛手傑剋死死抓住肩膀。
另一隻手高高舉起，眼看就要刺向艾琳的胸膛，
見到這一幕，毛利蘭直接翻過窗戶，從三樓的高度一躍而下。
「小蘭！」
柯南看到衝動的毛利蘭，瞬間心急如焚。
可他剛要跟著跳下去，就被旁邊的福爾摩斯抱住了。
「不行！你現在下去也是送死！」
柯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毛利蘭跳到樓下，沖向艾琳·艾德勒。
就在開膛手傑克即將刺出的一瞬間，毛利蘭及時趕到。
「吼——！」
一個迴旋踢徑直踢向開膛手傑克的面門，給開膛手傑克踢了一個趔趄，退後了幾步。
毛利蘭趕緊攙住腿軟的艾琳·艾德勒，慰問道：「你沒事吧？」
「沒、沒事......」
艾琳·艾德勒的表情更多是有些發懵，不明白這個少女為什麼這麼幫助自己。
毛利蘭攙起艾琳·艾德勒，環視著周圍。
此時，劇團成員已經被全部同化成開膛手傑克。
整條街道的路面上，只有毛利蘭和艾琳·艾德勒這兩個不一樣的身影。
數十個開膛手傑克錯落有致、緩步靠近，瘦長的身形披著灰色斗篷，如鬼魅一般。
那雙眼中裹挾著幽冥的綠光，在昏暗的街道上猶如遊動的鬼火。
毛利蘭一隻手將艾琳·艾德勒護在身後，隨即擺出空手道的姿勢，準備應敵。
這一幕，十分感人。
如果讓工藤有希子看到的話，肯定會感動到流下眼淚。
但是眼下，柯南的大腦無法對未來的婆媳關係做出任何美好的設想。
他滿腦子只有小蘭的安危。
「小蘭！」
「快跑！」
「那只是個遊戲角色，你快跑啊！」
柯南的大腦無法想象毛利蘭被開膛手傑克同化的那一幕。
他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卻喚不回毛利蘭要守護工藤老母的決心。
這不僅僅是守護工藤老母的形象。
還有福爾摩斯的夢想，同時也是工藤新一的夢想......
總之，毛利蘭與柯南一樣，無法將遊戲徹底視作遊戲。
將自己和親人的臉嵌入遊戲角色上，這應該是工藤優作的最大敗筆。
本身越真實的遊戲，就越應該與現實做出區分。
現實與虛擬，應該有明確的分界線，而不該混作一談。
...
三小隻也趴在窗邊，淚眼婆娑地看著毛利蘭同時應對幾十個開膛手傑克。
「嗚嗚~」
「小蘭姐姐~」
灰原哀站在窗邊，看著樓下，表情微微動容。
傻女人......
隨即，灰原哀抬頭望向天空。
不知何時，天空那一輪皎白的月亮蒙上了一層血色。
那層澹澹的血霧讓整個世界的氛圍更加妖異。
自從看到舞台劇演出中的那輪血月，灰原哀總是不由自主地在意這個遊戲世界里的月亮。
這也許象徵著什麼。
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出現的......
街道上，一個開膛手傑克率先發起攻擊，尖銳的手掌刺向毛利蘭的胸膛。
毛利蘭立刻用空手道應對，擺動上臂橫推開手掌的刺擊，隨即打出一發直拳。
然而詭異的一幕再次出現，開膛手傑克的上半身瞬間閃避。
一道傑克的殘影剛好使毛利蘭的攻擊掠了過去。
毛利蘭雙眼一驚，但見識了剛才的情況，現在也沒有什麼太多震驚的了，直接一個橫踢。
「哈！」
一條白腿橫掃過去，可開膛手傑克再次違反常理，身體原地一躍三丈高。
這不僅躲過了攻擊，更是直接跳過毛利蘭，剛好落在艾琳·艾德勒的旁邊。
「艾琳小姐！」毛利蘭大喊一聲。
艾琳·艾德勒轉身就要逃跑，開膛手傑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輕鬆拽了回來。
「啊~！」
不愧是女高音，連尖叫的聲音都帶著自然的顫音。
開膛手傑克的臉上浮現出鬼魅般的笑容，緩緩舉起手掌，就要刺進艾琳·艾德勒的胸膛。
就在這時，整個地面連帶著附近的樓房，突然感覺在顫抖。
轟隆......
微弱的地鳴聲從腳下傳來。
這聲音並不沉悶，短促且混亂，並且能感覺到一個明確的方向，正是朝著這裡而來。
所有人，包括開膛手傑克不自覺地被這異常的聲音給吸引，不明所以地朝著遠處的街道側目。
吁——
街道的一側突然響起馬兒的鳴叫聲。
樓上的柯南等人率先看清楚，是馬車隊。
這是一個龐大的馬車隊，放眼望去至少數十輛漆黑的馬車，每一輛前面都系著十匹馬作為牽引力的提供。
數百匹駿馬在街道上馳騁，自然是聲勢浩大，猶如黑夜中的巨龍一般。
而在為首的一輛馬車上，是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
黑色斗篷迎風展開，宛如蝙蝠俠一般。
「駕！」
「駕！」
男人不斷揮舞著馬韁繩，所有的馬匹奮力向前奔跑。
但實際上，後面的數十輛馬車上並沒有車夫，但全部的馬匹依舊只聽前面的男人指揮。
原因很簡單，這個男人已經購買下了這些馬匹的所有權。
同一時間無論是多少只馬，都只聽他一個人的指揮，不管有沒有車夫。
在馬匹后的馬車之中，是無數女人的哭喊聲。
「嗚嗚~威廉，救我！」
「放我下來！查爾斯，打死這個混賬！」
「約翰~我的男人！」
「嗚嗚——」
「嗚——」
......
每一輛馬車裡面綁著六個女人，共計八十輛馬車，一共四百八十個女人。
這些女人有個共同特點，都是有婦之夫。
她們的丈夫此時正跟在馬車隊伍的後面，氣喘吁吁跟跑著，口中還不忘記咒罵。
「哦！我的瑪麗~」
「你個流氓，還回我的凱麗！」
「狗娘養的！把我的妻子還回來！」
「詛咒你，惡毒的流氓！」
......
除了數百名千里追妻的丈夫之外，還有銀行雇傭的地下黑幫、被搶劫錢包的路人、報童，以及全倫敦所有的警察。
他們在警長雷斯垂德的帶領下，架著雙匹馬動力的馬車，朝著前面追去。
「馬上就能追上了！」
「『瘋子傑克』就在前面！」
這個千里追兇的隊伍浩浩湯湯，足有數千人之眾，在狹窄的街道上奔跑、疾馳。
馬蹄聲、跑步聲、咒罵聲、呼喊聲......
其勢不可擋，不亞於正在發動一場小型地鳴。
地鳴的發動者，不是艾倫。
而是一個叫秦智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