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無根生(二合一大章)
「來,兩位道長,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丘逢甲和李書亞根據家樂的話找到了一休大師的院子里。
兩人剛敲響房門,一休大師就走了出來,問他們有什麼事嗎。
他倆也不含糊,直接就掏出兜里的銅元遞給一休大師,表明了來意。
一休大師是個老好人,笑呵呵的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嚴詞拒絕了他們的錢,將兩人迎了進來。
他新收的徒弟菁菁見到來了客人,急忙去倒了兩杯熱茶,遞了過來。
兩人接過茶杯,微酌一口,暖了暖身子,一齊對菁菁拱了拱手,中氣十足道:「多謝女居士!」
菁菁笑著擺了擺手:「沒事,不用謝。」
隨後躬身坐在木席上,好奇的看著他們:「道長,這附近很偏僻的,方圓十里就我們這兩戶人家,要出山也不是這條路,這大半夜的,你們怎麼走到這邊來了?是不是迷路了?」
丘逢甲兩人一聽,對視一眼,臉色有些古怪,不知該如何作答。
圍殺無根生的事,是他們異人界幾大頂尖勢力暗中計劃的,可不能對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透露出來…
「咚——!」
就在這時,一休大師笑著從後方走來,手上拿著敲木魚用的犍稚,輕輕砸在菁菁頭上。
「就你話多,這麼晚了,還不快回去念經睡覺!」
菁菁被一休大師嚇了一跳,悶悶不樂的嘟著嘴,轉過身對他做了個鬼臉,就乖乖回房去了。
當然,經是不可能念的。
「小兄弟,你們是白雲觀的人?」
一休大師坐在兩人身前,臉色和善,笑眯眯的說道。
丘逢甲點了點頭:「嗯。」
「白雲觀啊…」
一休大師拿起身旁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吹了吹,放在身前,看著茶杯上升騰的白霧,陷入了沉思:「說起來,我當初和你們白雲觀的張並張真人還是舊識呢。」
「一眨眼,咱倆也有十多年沒見過面了…」
「他現在怎麼樣?」
說著,他抬頭望向丘逢甲,撐起滿是皺紋的眼皮,用炯炯有神的雙眼盯著兩人,緩緩道。
丘逢甲聞言,皺了皺眉頭,和身旁的李書亞對視一眼,臉色很是古怪。
他猶豫了一會兒,端起茶杯湊到嘴邊,嘆了口氣道:「張師叔……」
「他在三年前叛出師門,加入全性了!」
…………
「哼!」
金山找雙目瞪的滾圓,手臂肌肉如虯龍般暴起,臉色漲的通紅,滿頭大汗,手裡握著一隻白嫩的小手。
馮寶寶坐在他對面,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被金山找握住的左手一用力。
「啪——!」
金山找滿是肌肉的猙獰手臂瞬間就被按在了桌子上,不管怎麼掙扎,那隻白嫩的小手依舊紋絲不動,壓的他動彈不得。
「看,我贏了。」
「願賭服輸啊!」
馮寶寶直勾勾的盯著金山找的口袋,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嫌棄的用桌上的毛巾擦了擦,緩緩開口道。
「我輸了…我輸了…」
「我金山找練了這麼多年的武!」
「掰手腕…竟然輸給了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金山找眼珠赤紅,睜睜看著自己被按在桌上的手,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驚恐的喃喃自語著。
他有些懷疑人生,實在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輸給霍元甲和許臨也就算了,這兩人都是變態,自己輸的不冤。
可如今面對這麼一個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自己都輸了…
這傳出去還做不做人了?
「喂!喂!」
「你不是說只要我贏了你,就把你的錢給我嗎?願賭服輸啊!」
金山找還沉浸在悲痛中,不敢面對現實。
馮寶寶可不願意了,娥眉微蹙,伸手重重拍了拍桌子,對著他大喊道。
這下,金山找才回過神來,擺出一副司馬臉,肉痛的從兜里掏出五塊大洋:「給!」
雖然掰手腕輸了很丟人,但是賴一個小姑娘的賬明顯更丟人。
他還是要臉的。
馮寶寶接過大洋,欣喜的擺在桌子上,從後面的抽屜里拿了支毛筆,在袁大頭上亂塗亂畫起來。
「欸,小姑娘,你從小就力氣這麼大嗎?」
坐在原地自閉了一會兒后,金山找想通了一件事。
我之所以會輸給這個小姑娘,並不是因為我菜,而是因為她力氣太大了!
如果我菜到力氣甚至都比不過一個小姑娘,那佛山和津門的那些個拳師我又是靠什麼打敗的呢?
「嗯……」
聽到金山找的問題。
馮寶寶伸出食指戳了戳下巴,思索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嗯,我從小力氣就大。」
「我老漢兒都掰不過我!」
這樣一說,金山找頓時就明朗了,對於自己輸給她這一事,也沒有那麼難接受了。
她是天生神力,我輸給她不冤。
不是我菜。
嗯…
不是我菜!
「啊!」
「行了,這麼晚了,咱們先休息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金山找感覺有些疲憊,打了個哈欠,一伸懶腰,對馮寶寶緩緩道。
馮寶寶搖了搖頭:「你先睡吧,我要等許臨回來。」
金山找感覺有些奇怪:「你等他幹嘛?」
馮寶寶抬頭看了他一眼:「我怕他遇上什麼危險的事,不等到他回來我睡不著。」
「待會兒他如果還沒回來,我就要出去找他了。」
「他是個好人,不僅給我吃的,還願意幫我找我老漢兒。」
「所以我也要對他好。」
金山找聞言,挑了挑眉,哈哈一笑:「你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的,性格方面還挺純粹,知恩圖報,不錯,對我胃口!」
「那我先去休息了。」
說罷,轉身就要回房休息。
剛走兩步,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轉過身直勾勾的盯著馮寶寶:「不對啊……」
「許臨給你吃的,幫你找你爹,所以你要對他好。」
「我雖然沒給你吃的,但不也在幫忙找你爹嗎?」
「為啥你就來坑我錢呢?」
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忿忿不平,雙眼微眯,瞪著馮寶寶。
馮寶寶歪了歪頭,思索了一會兒:「我有嗎?」
金山找一時啞口無言,伸手拍了拍腦袋,黑著臉進屋去了:「再見!」
而就在他身後不遠處。
張鴻宇縮在角落,陰霾的眼神偷偷注視著馮寶寶…
他已經認出來了,馮寶寶就是之前跟在無根生身邊的那個小姑娘!
「什麼禍不及家人…」
「都tm是扯淡!」
「要真是禍不及家人,那為什麼自從三年前那個老狗叛出師門加入全性后,你們就都變了?」
「以前關係好的師兄弟對我避如蛇蠍,新入門的弟子見了我也繞路走…」
「他要加入全性,是他的事!」
「我是他兒子這件事,又不是我能決定的!為什麼我也得跟著不受待見?」
「不禍及家人?」
「呵呵呵…」
「一群冠冕堂皇的偽善者!」
「全性不是好東西,你們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無根生…」
「就是因為你,那個老狗才會叛出師門,加入全性,把我害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的第一筆賬,就從你身上算吧!」
他眼珠微微泛著紅,死死盯著馮寶寶,準備等到金山找睡著,就開始自己的行動…
…………
「奇怪…」
「寶寶哪兒去了?」
「不是叫她在這兒等著我嗎?」
寂靜的樹林,一個披頭散髮,滿臉胡茬,身穿破舊麻布衫的男人站在一塊巨石上,疑惑的歪了歪頭。
「咳咳…」
忽地,他猛烈咳嗽了幾聲,嘴角溢出點點血跡,滴落在地,將前方的土地染紅。
「呼…」
他從懷裡取出一塊破布擦了擦嘴,伸手拍著胸脯,緩了緩,長舒一口氣。
「三一門的左門長,真不愧是當今異人界的頂尖高手,實力確實很強啊,這麼年輕,就步入了練氣化神六階。」
「要不是我的「神明靈」正好克制他的《逆生三重》,還真不一定能贏的這麼輕鬆。」
「不過,這左門長也真是太死心眼了,就算《逆生三重》的理念被我的神明靈全盤否決了,大不了廢功重修嘛,何至於要自殺呢?」
「可惜…可惜…」
「異人界又少了個還算過得去的人物。」
「現在的異人界,都是一群廢物!」
「和這幫蟲豸在一起,究竟要到何時,我才能踏入傳說中的煉虛合道之境?」
「看來,計劃得加快了……」
他喃喃自語著,伸了個懶腰,縱身一躍,從巨石上跳下。
「嗯?」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知到一股熟悉的炁從前方傳來。
這股炁很微弱,距離他似乎有些距離,但卻很明顯,非常有辨識度。
幾乎一瞬間,他就認了出來。
「這是………」
「張秀生前輩的煉煞爐?」
「並且還是沒有練錯的那種!」
他臉色驚訝,嘴角微微勾起,心裡提起了興緻。
張秀生,白蓮教前任教主,煉煞爐的創造者。
同時,也是異人界極少數能讓無根生心服口服的幾位前輩之一。
當初剛剛踏入異人界,還是個初生牛犢的時候,無根生在機緣巧合之下見過張秀生一面。
那時的張秀生,已經是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了,隱於人世,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不復當初的意氣風發。
見到無根生這個天賦異稟的後輩,起了愛才之心,還出言提點過他幾句,讓他少走了不少彎路。
因此,無根生對張秀生是非常感激的,一直都想要報答他。
只可惜就此一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張秀生,找遍了整個華夏大地,都找不到他的蹤跡,人都找不到,更別提報恩了。
現在機緣巧合之下竟然發現了張秀生的線索,心裡別提有多激動。
「嗯,過去看看吧!」
「寶寶那邊應該不用我擔心,只要不是老天師和那幾位頂尖高手出手,當今異人界這群蟲豸,基本上沒人能奈何的了她。」
「張秀生老前輩的線索…這次要是錯過了,以後恐怕就很難再遇到了!」
這樣想著,他就將馮寶寶拋之腦後,動身往煉煞爐的氣息傳來的方向飛奔而去。
…………
「許道友,你說…錢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為了錢,千鶴師弟竟然去幫滿洲國的人做事,險些丟了性命,現在還惹上這麼大的麻煩。」
「明明當初在茅山修行的時候,他是我們當初最不在乎錢財的人,他修道,只是為了斬妖除魔,保護世人!」
「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呢?」
走在濕潤的泥地上,一步一個腳印,鞋子微微往下陷。
四目道長忽然有些傷感,轉頭對著許臨緩緩開口道。
許臨聞言,沉默良久,停下了腳步。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現實吧。」
「錢究竟重不重要,得看對什麼人。」
「對於迫切需要錢的人來說,它重要,非常重要。」
「可對於不是很需要錢的人來說,相對的,錢就沒有那麼重要了,夠用就好。」
「可事實上呢?」
「對於不是很需要錢的人來說,錢真的只是夠用就好嗎?」
「不…絕對不是!」
「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你究竟會在什麼時候缺錢。」
「千鶴道友當初在茅山修行時,不在乎錢財,只是因為對於當時的他來說,錢這種東西,只要夠用就好。」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但我想,他現在應該是遇上了什麼麻煩,迫切需要用錢,所以才接受了滿洲國的委託。」
「這就是現實,我們所有人都無法逃避的現實……」
「哪怕理想再怎麼豐滿,現實終究是骨感的啊!」
說著,許臨嘆了口氣,自嘲似的笑出了聲。
當初還在地球的時候,剛剛大學畢業的他,靠著滿腔熱血,放棄了穩定的工作,就一股腦扎進了自己熱愛的行業,成了一名光榮的撲街寫手。
對於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句話,他有著切實的體會。
他很清楚,自己並不是個多厲害的人。
現在能到這種地步,完全是靠著系統的幫助,還有對電影劇情的先知。
要不然,他恐怕一開始就死在鵝城了。
「哎…」
「四目道友,幫我把這些錢轉交給千鶴道友吧。」
「雖然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他現在惹上這麼大的麻煩。終究還是有幾分責任在我身上。」
說著,許臨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張價值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了四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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