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傷口上的悲涼是一種怎樣的疼痛? 第二章 悲傷上演

第三卷 傷口上的悲涼是一種怎樣的疼痛? 第二章 悲傷上演

逢樂天拎著飯一搖一擺地回到宿舍。

「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

「咋啦嘞?」柏秦淮問他。

「今天我看見輔導員進了院長的辦公室。」

「這有哪樣好稀奇的?」

「關鍵是她就去了很久,還哭著出來的。我想肯定是在裡面發生了某些不能見光事的情。」

……

宿舍里幾個人你猜我疑的,一個個骯髒的字詞,像針一樣扎進穆青山的耳朵。

穆青山終於再無法聽下去,怒道:「你踏馬的能不能閉嘴別再說了!?」說著和他們打了起來。

什麼兄弟情義,在愛情面前還不是那麼不堪一擊。

幾個人用盡渾身解數才把他按在地板上,嘴角留著血液,和冰涼的地板磚摩擦,氣喘吁吁的,稍頓了下掙脫束縛跑了出去,一路狂奔,接二連三的滑倒在雪裡。

終於到了操場上,「啪」的跪在雪地里,仰天長吼,像瘋了一樣。

四周白茫茫的,他的聲音被冷空氣凝結,像電影被按了靜音鍵。

於歲晚撐著油紙傘,穿著一身厚厚的漢服朝著操場走來,因為她也很喜歡冬天,尤其是在江南晚州的冬天,遠遠比古代詩人筆下的還要美。冬天能給她一種非常寧靜的感覺,同時雪花還可以覆蓋住哪些髒東西,使得這個世界變得乾淨潔白。她總一個人在閑暇之餘來遊逛,與雪對話。

倘若這冰雪,可以將傷痕塵封不痛,那該有多好!

世界變得寂靜,彷彿是時間丟失記憶不再旋轉,於歲晚遠遠的望著他。

你有你的不快樂,他也有他的悲傷。

仰妍給穆青山連續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接,便打給仰遠問他去哪了,仰遠遮遮掩掩的沒有回答她。仰妍知道自己哥哥的秉性,也就沒有多理會他,立馬掛斷電話就去找穆青山。

「仰妍找青山打來的吧?」逢樂天問他。

「嗯。」

仰遠很無奈,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跟仰妍說穆青山喜歡的人是談麗華這件事。

仰妍滿心歡喜的做了一些穆青山愛吃的,熱騰騰的,還買了一根雪糕,準備給他送去,但是卻找不到人。她想著他肯定去排練室了,於是拎著東西站在男生宿舍樓下,大聲叫著仰遠的名字,讓他把排練室鑰匙扔下來給她。

樓下傳來女眷的叫喚聲,宿舍里的男同胞們紛紛跑到陽台上看她,像是一隻被關在籠子里的猴子一樣,有的跟她要微信號,有的打口哨,所有人都在調戲她,但她沒有理會,更沒有在意,撿起鑰匙就走了。

仰遠對自己的妹妹的放縱直接沒有辦法,她比他更瘋狂,或者說是更勇敢,她一直都喜歡穆青山,一次又一次的表露自己的愛慕之情,可同時穆青山也拒絕了她很多次,他只把她當作自己妹妹一樣,每次都摸著她的頭說:「你呀你呀,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而仰妍就好像一個機器人,她可以重複地為他做很多事情,永不停歇,哪怕換來的只是穆青山的輕輕一笑,甚至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不理會她,但她心甘情願!

可是仰遠不同於仰妍,雖然他們是親兄妹,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性格。仰遠暗戀於歲晚已久,卻鼠頭蛇尾的未敢表白,時常通過穆青山的口來了解於歲晚。

仰妍路過操場外的亭子時,遠遠的就看見了穆青山,還有他旁邊撐著傘的於歲晚。她快步的走了過去,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顯得很笨拙的樣子。

仰妍還沒走到他倆邊上就說道:「你就是於歲晚吧?我認識你。」口吻不緊不慢,表情自然大方。

「你是?」於歲晚疑惑的問道。

仰妍打量了她一番,小聲嘀咕道「果然是個美人坯子,怪不得仰遠那個死東西被你迷的不要不要的…」

「妍妍,你跑來幹嘛?是不是你也想看我落魄的一面?」穆青山打斷了她。

仰妍沒理他,而是生出手來,笑著對於歲晚說:「你好,我叫仰妍,是穆青山的追求者。」

「你好,我叫——」

還沒等她說完,仰妍便打斷了她。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叫於—歲—晚,是雲南的,17級財務管理專業,追求你的人很多,還是青山的閨蜜。」

仰妍的話讓於歲晚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仰妍接著說,「還有,我和青山認識的比你早哦!」

「那又怎樣?」

於歲晚的語氣溫雅又不失禮貌,惹得仰妍心裏面很不舒服,但卻又說不上來,心裡咯噔一下,她的第六感告訴她,眼前的這個人絕非是個「省油的燈」!

仰妍那對圓鼓鼓的眼珠子不停的轉動著,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於是拽著穆青山就往排練室走,留下於歲晚一個人站在風雪之中,孤獨和牆角的梅花一起開來。

排練室里的空氣暖和了些,穆青山隨便坐下就開心的吃了起來,一口飯菜一口雪糕的,瞬間忘卻了今天發生的事,仰妍就坐在他的對面,杵著手望著他。

年少的歡喜很簡單,只要對方開心自己也就覺得滿足。

「哎,青山,你是不是也喜歡那個於歲晚啊?」

穆青山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回答道:「沒有啊。」

「沒有那你們還經常在一起?」

「噢,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而且,你們女生不是有那個閨蜜那種關係嘛,她非要讓我做她男閨蜜。」

「我不信!」

仰妍一點都不相信他們之間只是閨蜜的關係,她更不相信男女之間走得那麼近還只有純粹的友誼。

「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我說你這腦瓜子一天天的想什麼呢?」穆青山說著用食指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腦門。

「你給我講講關於她的事情唄!」

「想幹嘛?」穆青山瞟了她一眼。

「哎呀,我就是好奇嘛!」

穆青山「意味深長」地說道:「噢~嘿嘿嘿,我知道了,你該不會是LES吧?」

「LES你大爺的,我看你還是GAY呢!把吃的還我。」仰妍說著把吃的拿了過去。

「你這個姑娘,玩不起,說好做給別人吃的東西又要搶回去…唉!」穆青山故意說話激她。

仰妍礙於面子,見不得穆青山說她,也捨不得不讓他吃,就又把吃的給他。

穆青山吃完后,天已經黑了,他把仰妍趕回宿舍,自己留了下來。

九點多的時候,談麗華去查宿舍,到他們宿舍時,宿舍里就穆青山一人不在,談麗華看了一下就走了。

宿舍里壓抑的氣氛,基本上沒人說話,偶爾有板凳挪動的聲音和洗手間開水的聲音。

過了一小會,談麗華又來他們宿舍,穆青山仍然不在,便問道:「穆青山人哪去了?」

一開始沒人說話,談麗華再問了一遍,松欣榮回答說:「不知道,很早就出去了。」

「打個電話問問。」

松欣榮給他打了電話,但是他沒有接。

十點鐘學校斷電,談麗華離開宿舍樓,一邊走一邊給穆青山打電話,穆青山拿起手機看了看,屏幕上是他偷拍的和談麗華的合照,一個又一個電話,想接卻又未接,便將其扔在一邊桌上。

他站在窗子邊,看著雪花飄飄洒洒。風雪吹打在他的臉上,雖然很疼,但是很清醒。

談麗華步伐沉重,走得很慢很慢,心裡的莫名的難受著,她也不想回宿舍,就一直走啊走的。

過了許久,談麗華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教學樓下面。

穆青山在樓上高高的望見風雪裡的談麗華,好像是很累很累一樣,她沒有打傘,冷冷地空氣壓得她的腰微微彎曲,不如平常直挺,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更加憔悴。穆青山見她此般模樣,心兒猛的就酸了,像喜馬拉雅頂峰上的冰塊突然的塌落,一直滾到山腳,那種感覺又冷又疼的到了極致。

穆青山拿著仰妍留給他的傘快速地走下去,當他走出最後一步台階的時候,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打著傘走來,將他自己的黑色大衣脫下來披在談麗華的身上。沒錯,這個人便是隔壁班的輔導員——吳訪承。

穆青山止步於黑暗中,眼看著吳訪承摟著談麗華的肩膀像戀人一般漸漸遠去。

穆青山又回到排練室,又想起白日里逢樂天說的話,再加上剛才自己的親眼所見,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一樣。他開始懷疑,懷疑這個世界,懷疑他所愛之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腦子裡一團糟,身體順著牆面滑下整個身軀縮成一團,寒夜裡抱緊了自己,最後毫無知覺地睡去。

在夢裡,他又夢見那對年輕的夫婦,告訴他不要難過,有時候眼睛看見不一定是真相。

每次最難過的時候,他總會夢見那對夫婦,他們會給他擁抱,給他鼓勵和安慰,他們就好像他的父母,只有在夢裡,他才可以感受到這世間的愛與溫暖。可是夢,終歸都只是夢,只要是夢就會有醒來之時,這種時候的夜也總是那麼地短,很快天就亮了,陽光透過窗子的玻璃照在他的臉上,積在眼角的淚很快就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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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已褪,歲晚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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