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啊這

被嬸嬸一頓猛噴的路明非，回到自己房間抓起書包就跑向學校。

他路上踱著小步，東張西望，並沒有看到某個人的身影。

到了學校，八年級九班。

路明非踏進教室的門檻，班級里經過一年的時間，劃分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群體，他，並沒有融入任何一個。

「哈，就是那個怪人。」

「不知道拽什麼，沒有人要的小孩罷了。」

「差生。」

……

路明非已經習慣了時不時有人拿他作為話題，放下書包坐在座位上。

有人提起，至少比被所有人忘記要好吧。

還有點時間才上課，先睡會。

他如軟泥怪一樣的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因為昨天玩的太累了，一下子就睡著了。

……

「明非，明非，馬上要上課了。」

路明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了自己面前的那個人。

「？」

全班五十多個問號同時在各個同學頭上升起。

平日里那個連用一下塗改液或者膠帶都會大發雷霆的教語文的老李，今天怎麼會突然這麼和善的說話？還是對著路明非這個差生？

路明非差點覺得自己在做怪夢，他還好繃住了：「好的，老師，我知道了」

但是面前的李老師感受到教室的哄鬧，有點掛不住了：

「你們吵什麼，還不快預習？！等下問問題，沒答出來的到門口站兩節課！」

教室里響起沙沙的翻書聲。

路明非也從雜亂課桌里抽出語文課本。

老李轉過身對著路明非，老臉笑得和菊花一樣，「別急，慢慢來。」

路明非只感到一陣惡寒，心裡難受的想著：「有病吧。」

等等，這個劇情昨天好像也遇到過。

難道……

接下來讓路明非傻眼的是，不管是什麼老師都會誇誇他，和他笑笑。

中午吃飯的時候連平常都沒說過話的年級主任，都會拍拍他的肩膀，誇他很不錯。

路明非真想抓著他的衣帶，逼問：「我哪裡不錯了，你給我說我的十個優點，沒說出來別想走。」

可也只能是想想。

下午五點，放學鈴響了。

在教室里坐著的路明非就想熱鍋上的螞蟻。

今天一天真的太尷尬了，癱倒在座椅上，路明非已經無力吐槽了。

整理整理心情，路明非收拾收拾書包，等下躲著人走吧。

「明非同學，來來來，過來一下。」門口劉老師溫和的喊道。

……

路明非背著書包跟在劉老師身後，經過設施完整的大型體育館，圖書館。

體育館里有網球場，籃球場，排球場，還有大型的游泳池；圖書館據說圖書的儲備量比肩大學圖書館。

公立初中一般是沒有這些東西的，路明非就讀的是一所私立學校，報名學費據嬸嬸說差不多花光了他父母寄來的錢。

路明非不信的，但寄人籬下，也沒有辦法。

快兩年了，連個電話都沒有，可能不知道是去哪裡度蜜月了吧，也可能在考慮準備生下一個弟弟妹妹了。

忘了他這個明顯不像他們兩個衰仔。

話說，不知道為什麼，他也不怎麼記得他的父母長什麼樣子了。

「明非同學，明非同學。」

「哦哦，」路明非停下來，看著面前的教務大樓，問道：「這是到了？」

「101號會議室，那裡有人在等你。」老劉搓了搓手。

還沒有等路明非回頭，老劉拉住路明非，「誠懇」的說道：

「明非啊，平常批評你，我並不是針對你，讓而是為了你好啊，」老劉笑了笑，「其他的差生我都沒有管他們，只有你我一直抱有期待，怕你不理解，我今天就只能先說了。」

「……嗯」路明非低頭看了看腳尖，應答一聲。

「行了，去吧。」

希望他不會說我壞話吧，唉，這年頭，工資高待遇好的工作越來越不好找咯。老劉看著路明非的背影，搖了搖頭。

算了，回去準備找下家吧。

……

一樓綜合區，一個穿著藍白校服的靦腆男孩向他面前座位上的老師道謝。

「我太難了。」

進樓的路明非找不到a101在哪裡，把一樓跑遍了都沒看見，只能找一位看起來面善的老師問了一下，才知道在頂樓。

「謝謝。」「謝謝麻煩老師了。」「謝謝。」

路明非三次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后，來到了電梯間。

結果撞到了自己班上的學委，她相貌端正，家境很好，成績優異，在這個大家還在幼稚的搞自己的小圈子時就成熟的不行，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的。

在路明非遭受孤立排擠時，她其實是遠離的。但在這種排擠將演變成暴力時，她會出來阻止。

她抱著文件夾，壓著胸前的扣子有些綳的緊，「路明非同學，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嗎？」

路明非搖搖頭，這種女生他是連話都不敢說的，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下，屬於是頂級狩獵者了。

路明非尷尬左腳尖蹭右腳尖，等待著電梯。

「叮～」

電梯門終於開了。

路明非跟在學委身後進去。

「去幾樓？」學委按下三樓，對著路明非問道。

「應該是十樓吧。」路明非撓了撓後腦勺。

學委的手頓了頓，「頂樓？」

「嗯。」路明非聞到從她身上傳來的清香。

學委在出電梯時，轉過頭來，「你不會不記得我的名字吧，我叫左曉萌，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

「好……吧，」路明非有些不自在，「謝謝。」

真的想結束這場鬧劇了，他心想。

終於到了a101前，看著面前的緬甸原木門，路明非磨蹭了好一會兒。

……

路明非吸了口氣，鼓起勁，輕輕把手放在上面，敲了敲。

「進。」

推門而入。

裡面一個穿著破舊夾克的男人和西裝革履的老人交流著。

男人看見路明非：「好久不見。」

不超過二十四小時就是好久了？路明非找到了罪魁禍首。

感受到大量的怨念，尤奇笑了笑，轉過頭看了看校長。

校長即刻起身，並對路明非說：「你們先聊，我就不打擾了。」

「嘭～」

門關上了。

「來，喝茶。」尤奇推了一下茶杯。

路明非端起茶杯一口氣喝下去，咂咂嘴，吐了吐舌頭：「啊，好苦。」

「不喜歡嗎，我叫人去買杯可樂？」

路明非連忙擺手：「別，能問問今天是怎麼回事嗎？」

尤奇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哦，沒啥，昨天晚上把這所學校的股份拿下來了。」

一個私立貴族學校的全部股份？這得多少錢啊。

路明非有點不知道怎麼接話了，難怪今天那群人對路明非就和倚天屠龍記里的宋青書對周芷若一樣，就硬舔。

「咳咳。」尤奇有點微妙的笑了笑。

「好了，第一堂課開始了，好兒砸，準備好聽題了嗎？」

「什麼題目？」路明非對於面前這個男人對他的稱呼基本上無視了。

「先說一下，答對了沒有獎勵，答錯了沒有懲罰。」

「……哦。」

「第一題，要不要開除你們的班主任，劉前程。」

「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