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場不得不勝的戰鬥
竇之揚並沒有創造奇迹，他這個外人眼中的天才，拜火教年輕一代的領袖，敗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平民小子，無論如何也是不應該的。
竇之揚很生氣，趙念歌雖然表面是平民，但背後絕對有大人物，這樣的天才過來爭一個觀妙榜有什麼意思？為何不將這個名額留給我？
竇之揚想要榜首，於是他連帶著蘇白一起恨上了。你修的是聖道，對資源根本沒什麼要求，為什麼不故意輸掉呢？
他們對這些資源看不上眼，為什麼還要和我爭？你們要麼有背景，要麼有道先，我什麼也沒有，憑什麼不讓給我？
觀妙榜首，不僅有著盛會本身的獎勵，幾乎必進六大院的殊榮，甚至到了那六大院中，也依舊會得到不菲的嘉獎。
拜火教那樣強者上弱者下的地方，一步落後就是步步落後，他一個平民成為領袖已經是某些大人物互相妥協的結果了，若是馬失前蹄，那就是前功盡棄。
輸給一個平民，那麼他就有可能成為棄子。
他的眼中有火焰在燃燒，怒火不斷攀升，似乎永無止境。最終，他獨自落魄地走出了試劍台，獨自離了這照陰劍場，平靜的表面之下是暴戾的怒意。
祁浩似乎並沒有戰鬥的意願了，意料之中地輸給了習玲之後，哈哈一笑，「第六給我吧，我也下了！」
習玲也是要了個位子。
他倆對視一眼，心裡暗暗嘀咕，「該說不愧是老對頭么？」
馬長老一直注視著這邊，見此情形，說道，「由於譚青已經昏迷無法再戰，居第四之位，拜火教竇之揚位第三。」
說完他還將目光投向了蘇白。
蘇白會意，伸手對著趙念歌一招，笑著說道：「趙兄，這邊請了。」
趙念歌似乎是個靦腆性子，挺難為情地點了個頭，輕飄飄上了試劍台。
其實由於某些原因，蘇白的劍是不便出鞘的。
趙念歌見到這一點，好心提醒道：「蘇兄，你小心點。」
蘇白搖了搖頭，表示並無大礙。
趙念歌索性直接解釋道，「方才聽那位竇兄所言我才明白，我手中佩劍竟是傳世名劍天涯劍，蘇兄當心。」
看著他誠實懇切的樣子，蘇白卻偏偏有一種極為古怪的感覺。
琉璃台之上，幾位劍師正閑著，見了他們兩個上場，不由來了興趣。
「唉，我焱王宮的領袖敗了，就是不知他們孰強孰弱。」焱王宮的陳護法無意中提了一句。
鄭姓老嫗像是有喝不完的靈茶，仍在慢吞吞地品茶，然後道：「以他們目前的表現來看，那個叫趙念歌的小子大概是打不過蘇聖子的。」
陳護法臉色陰沉，自家子弟打不過趙念歌，趙念歌又打不過蘇白，這可真是太過丟人。
讓人奇怪的是，千丈古陵的張古侍一言不發，似乎對這些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神念鋪散在整個劍場的馬長老這時也抽出了一點空閑，冷不丁來了一句，「難說。」
「哦？」
「您為何這樣認為？」
馬長老鄭重說道：「那個叫趙念歌的小子不簡單，他是一位道先。」
「什麼！」
「這怎麼可能？」
馬長老繼續說道：「他的那柄神兵應當不是偶然得到的，老夫勸你們別妄想著動他，說不得就引出了什麼絕世人物。」
幾人面面相覷，無話可說。
蘇白明白自己的對面是一位不容小覷的對手，修為是三妙，玄兵是名劍，玄法很不凡，本命也很深奧。
「蘇兄，得罪，榜首我必爭。這一劍，思無涯！」
劍氣繚亂，試劍台的地面被劃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劍光交錯，勾勒出了一幅深遠恆久的畫面。
這還只是表象，這一劍，斬身亦斬魂，是心靈之劍！
趙念歌的身形已經消失，只剩下肆虐四方的劍氣。
「這是？」
饒是幾個劍師是四境逍遙，也似乎認不出這一招。
馬長老眼神匆匆一瞥，說道：「天涯八式，八式一命，天涯海閣的本命傳承。」
眾人這才想起了那傳說中的天涯海閣。
鄭姓老嫗感覺自己的靈茶不香了，酸溜溜地說道：「這小子還真是好運道，憑著這天涯八式，怕是九妙也是有可能的吧。」
「天人之資！」陳護法贊道。
蘇白從容不迫，承天之勢籠罩全身，銀光閃耀著，他對襲來的劍氣視而不見。
蘇白很清楚這些劍氣不過小試牛刀，那攻向自己識海的劍氣才是殺招，而且，自己並沒有應對靈識攻擊的手段。
嗯？
這一點讓他上了心，看來以後還需注重這一點了。
唰！
蘇白只感覺識海一陣恍惚，竟然短暫地失神了片刻。承天之力雖環繞全身，劍氣也傷不了他，但趙念歌還藏在暗中，等待時機。
「走四方。」
趙念歌再度出劍，身影徹底散開，一人化作百人，如同分身之術一般，劍氣相互分散又相互連接，如浪滔天。
蘇白極為驚險地在趙念歌的劍距離他只有三尺時蘇醒過來，一時后怕不已。
「天地之力，為我所用！」
掌天再現，靈氣倒灌，蘇白的狀態驟然往上提了幾個層次，體內甚至有神秘之力緩緩復甦增強，底蘊攀升。
掌天亦可掌己，將一身的力量掌控合一，充分解放人體的潛力，將會使戰力大增！
「試試這一招凌霄劍氣吧。」
錚！
即便不曾出鞘，凌霄的劍氣依舊驚天動地。
天空之上，這一片區域的白雲盡皆消失。
凌霄劍氣，霸道絕倫。
「嗯哼！」
趙念歌完全扛不住這一劍，隨著刺啦一聲，衣袍都被逸散的劍氣割開，手中神劍也風雨飄搖一般，被打得叮噹響。
轟轟！
這一擊之後，趙念歌頓知時機已是錯過，而且，不知為何蘇白的劍氣強大得有些過分了！
趙念歌步步後退。
「這什麼劍氣？」
他分外疑惑。
疑惑歸疑惑，他自然不會無動於衷。
「斬天道！」
斬天道，天涯八式中攻伐最強一劍，劍意至上至強，無物不斬。
此劍一出，他也終於停下了後退的步伐，用斬天道擋住了凌霄劍氣，而看台之上有人看去時，一個個大驚失色。
「試劍台竟然被他踩出了這麼深的腳印？」
「這肉身，有些可怕了啊……」
幾位劍師也格外震驚，陳護法苦澀地說道：「一名劍修有這麼強的肉身，不是道先也說不過去了……」
蘇白見此，握緊凌霄突進，乘勝追擊。
「人劍合一！」
這自然是縱天的奧義。
趙念歌不甘落後，使出了天涯八式中的唯一的防守劍招。
「心無妄！」
「防守？」蘇白打得一時興起，「進攻便是最好的防守，凌霄力！」
鏗鏘一聲，趙念歌被打得連退幾步，但他經驗老道，順著這個勢讓天涯劍換了個方向，橫向切過。
「泱江落！」
天涯八式中劍意連綿不絕之式，如江如潮，滔滔不絕。
蘇白見此，又動用了本命承天，這一次，是著重利用了其中的「封鎮」之力。
你來我往，各顯神通，兩劍相接，來來回回地打了幾百個回合。
趙念歌雖然處於下風，但眼神卻越來越明亮，氣勢也越來越強。
「踏山河！」
「承天封鎮！」
「天涯海角！」
「凌霄，斬！」
直到最後，二人對視一眼。
「縱劍長歌！」
蘇白也不甘落後，「縱天！」
兩人兩劍，化作流光劃過長空！
馬長老立即大喝，「快！防護住！炎陽玉的結界封不住他們的劍氣！」
轟！
隨著咔嚓咔嚓的聲響，結界確實碎了。
不過有著馬長老的提醒，幾名劍師同時出手，紛紛攔住了紛飛的劍氣，也沒有影響到其他的試劍台。
看台之上上萬的看客們直呼過癮，沒想到今年的觀妙盛會會碰上這樣神仙打架的場面。
就連幾名劍師也好奇這場戰鬥的勝負。
「誰贏了？」
「應當是……蘇聖子吧？」
「不，」馬長老掩飾不住心中的震驚之情，「真正的戰鬥現在才開始。」
「您是說……」
火執事還未說完，便感覺到一股讓他也為之顫慄的氣息轟然爆發！
這股氣息，唯我獨尊，至高無上！
馬長老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會錯的，這樣霸道的血脈只可能是……」
「成道者！」
趙念歌體內有歸元血，還是成道者的歸元血！大道的壓制連幾位劍師都極為難受，更何況其他人了。
看台之上，所有人面色蒼白，難以呼吸。
馬長老暗道自己真是個操勞的命，「諸位！撐住！莫讓成道者的氣息影響到了其他人！」
說罷，他也不由嘆息了一聲，天池弟子強則強矣，但在九妙之前碰上這種超然存在的道先，大概率是打不過的。
他也是知道蘇白的，畢竟當年蘇白是被川隱的守山長老推薦去尋天池，也是一個善緣。
「若是蘇小子輸了這就難辦了，以玄門那些老傢伙的性子，將這觀妙盛會強行說為第一關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天池行走出師未捷身先死，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玄門給天池定了一個三關之盟，自三百年前起，若有法身之下的天池弟子欲行走九州大地，須過三關，越。
而第一關，便是邊漠十三城！邊關！
敗了，便意味著在破入六境之前，再不可踏足九州！這對修心的聖者而言，無異於殺人誅心！
換言之，這一戰，蘇白必須要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