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哈薩城密探

華仔關作為割斷錦城、哈薩城兩方的屏障，在地理位置上尤為重要。百米升降梯作為錦城東段的重要關口，是連接草原與礦場的咽喉之地。

牧放趁著夜色濃郁，仔仔細細的圍著華仔關周圍巡邏了一番，失望的發現這裡除了百米升降梯，並沒有其他出入口，而華仔關城牆高峻，屬於易守難攻的要塞。

如果這場戰役一觸即動，戰士走向的關鍵點就在於，華仔的態度，現在看來他更傾向於錦城。

等他回到隊伍，地上只留下一床空蕩蕩的棉被，bell道士已經不見了身影。

天一亮，停滯的隊伍再度往前移動，牧放敏銳的察覺到，周圍已經開始出現錦城騎兵的身影，他悄悄退出隊伍，現在這個時間點入關，無疑是把命交給哈薩城。

而距離他們百米上的出入關口，裝飾華麗的房間里氣氛緊張，華仔將茶杯往下一潑，滾燙的茶水就濺落到錦城官員羽動人生的官服上，這一潑也是撕破了兩人虛假的臉。

「我已經按照城主的意思提高了關稅，現在居然還想要佔了我的華仔關？城主這是要趕我走嗎？」

「關主大人無需動怒，城主的意思只是想暫時借用，待大戰告捷，一定原原本本歸還。」

羽動人生似乎早就預料到對方的激烈反應，輕輕撣了撣，對衣服上的茶漬不甚在意。

「呵呵，那是怎麼個歸還法呢？」

華仔起身，步步逼近下方的羽動人生，雖身材弱小，但此刻面對即將失去掌控權的局面，作為華仔關的擁有者，他的氣勢也咄咄逼人。

「像現在這樣，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派兵駐押我這嗎？」

「關主，這是城主的意思，想必也是方便你和我們錦城的交流，順便還能幫你維持秩序，這可對您的管理，大有益處。」

「好一個交流...守衛，送客！今天華仔關關閉出入口，就說是錦城城主的意思。」最後幾字他咬的極重。

「你這樣可是違抗城主的意思，後果你擔當得起嗎！」羽動人生驚了，顯然這句話超出了他的預料。

這人怎麼敢，怎麼敢違抗錦城的意願！

「你可知道關閉關口就相對於對哈薩城給了提示！他們若是猜到了我軍意圖，這個後果你擔當得起嗎？」

「辛苦官員回復城主，約定依然奏效，我保錦城軍隊順利踏過華仔關，但華仔關的主人，只能是我！」

守衛得了命令，縱使他再不情願，也不留情的將羽動人生「送」了出去，華仔癱坐在高位上，想起華仔關夾在兩城中間，如同前有豺狼後有猛虎，自己不管是選了哪一頭，都難免波及到自身。

「大人，這錦城心思不純啊，您可要...」躲在幕布后的王奇躥了出來，無比擔憂。

「滾！我還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嗎？我還要你來教？」

下一杯茶水潑在了王奇頭上，儘管茶葉粘在他臉上，難受之餘，王奇也不敢擦去。

沉吟許久，華仔終於做出決定，就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自己也不會白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只有豺狼和猛虎相鬥，華仔關才能不動如山。

一聲口哨吹響，窗邊飛來一隻老鷹，華仔倉促寫下幾句話，將紙條裹緊塞入鐵環中，看著老鷹翱翔展翅飛入高空，他終於露出來一抹笑容。

下方的群眾還處於懵逼的狀態，怎麼好好的升降梯又不開了？錦城城主這是什麼意思，連居民的進出自由都要限制了嗎？當牧放看見錦城軍隊甚至搬來了些沙袋，他心裡對戰爭的估計又往前推進了一步。

冷風拂面，草原即將迎來一場大戰。

只是在這場戰爭里，自己該何去何從，開元城的約定還等著自己，靈氣爆體可不是像尋常死亡還能復活那樣簡單，牧放查過資料，聚靈符是最邪惡的一種符咒，它將永遠附著在體內，不管人物重啟多少次，將永遠陷入爆體死亡的無限循環...

老者的這一招，就是斷了自己的所有後路。

唯一的好消息，是自己的等級還在不斷提升，告別了錦城，草原靈氣充足，牧放一看屬性表，自己已經升到了12級。

突然，周圍傳來一陣震破天際的馬蹄聲，等隊伍反應過來，所有過關人員都被錦城鐵騎包圍，婦女和兒童害怕的依偎在一起，不敢直視那泛著冷光的鐵騎。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牧放心中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下一秒，鐵騎們手中的武器刺破空氣，將還想逃跑的修士一一斬殺，人群里尖叫聲不斷，沒人敢有所動作。

「接城主指示，錦城軍隊人數過少，特來徵兵。除去老、弱、婦、孺，其餘人皆必須參加，服從指示！」

「你奶奶的個腿，憑什麼強制要我們參兵！」

「就是啊，我們只是路過錦城，又不是他的人！」

幾個遊歷道士氣急敗壞，誰能想到，只是從他城裡過路，還要替他賣命？其餘錦城的一些原住民，臉上充滿恐懼，對於城主的殘忍手段，他們早有所知...

為首的將領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大手一揮，身後的騎兵心領神會，將有異議的那幾人銬起來，幾拳下來，他們痛的跪在地上求饒。

牧放雖不想服從城主的要求，但也沒有著急行事，或許跟隨軍隊，自己還有可能出關。

見局面已經控制住，將領讓下屬將早已備好的軍服分發下去，但他們沒有受過軍隊訓練，看起來懶懶散散，沒有半點當兵的精氣神。

首領眼中充滿不屑，要不是打仗需要這些沖在前面的墊背鬼，他才不願來接這些兵。

重新劃分了駐紮地，牧放被分到了二營，周圍戒備森嚴，他也不敢到處走動，只能等半夜再偷偷想辦法，這時傳來一個好消息，今晚由牧放和另一位戰士負責夜晚巡邏。

他找到那人想跟他商量自己負責下半夜，等見面時自己都傻眼了，怎麼是郭小賤！

兩人大眼瞪小眼，同時說出那句：「怎麼...你也在這！」

原來，郭小賤那日離開后在錦城裡閑逛，和牧放一樣，不小心撞見了未來可期，就是那位極樂宗掌門女老仙，郭小賤長相還算清秀，被未來可期看上直接擄走，他早有聽聞女老仙在外的恐怖魔女名聲，心裡有一萬個不樂意，但在絕對的實力碾壓面前，他也沒能反抗。後來僥倖逃了出來，一身修為卻被那女人封住，系統提示他要等7天後才能解除...

而現在，虎落平陽被犬欺，一身本領使不出，也只能淪為當兵的命。

兩人找了個偏僻的角落，生起篝火取暖。

「兄弟，你是不知道，這女的卸了妝有多嚇人...」

火光溫暖，郭小賤臉上的愁容被照的一覽無餘。

「其實...她長得還行啊。」

「她73歲了啊！白天是條美女蛇，晚上就是條蛇！」

或許是太過激動，連火苗都跟著他抖動一下，一想到他的境遇，牧放只覺得自己那日還算幸運，那老女人還算是放了一馬。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倉皇的腳步聲，兩人拿起火把就往那聲源靠近，迎面出現一個游牧服飾的男子，臉上布滿血跡，腹部還插著一把匕首，身後隱約還有追趕的聲音。

「走。」牧放拖起他就跑，郭小賤見狀也只好跟著一起。

三人尋了一處偏僻的山洞落腳，只是那男子已經陷入了昏迷，牧放猜測，此人怕是哈薩城的密探。

「這人被錦城騎兵追殺，你救他幹嘛？」

牧放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有一瞬的堅定：「因為我不想回去。」

弄了點水給那男子服下，郭小賤也貢獻出回血丹，片刻那男子就醒了過來，只是看著這兩個陌生人，縱使是他們救下自己，戒備心也沒有放鬆。

「我知道，你是哈薩城的探子，你能獨自深入到這裡，一定也是得了什麼消息...讓我猜猜。」

「華仔關的人吧，他現在想要和你們合作？」

那男人眼神一變，抓起身下的刺刀就要往牧放扎去，但他受了傷，不似往常的敏捷，牧放輕鬆閃身躲過。

「你這人是不是沒良心啊？我們好心救你，你還要殺人，怎麼想封口嗎？」郭小賤不樂意了，這一刻他顯然將自己帶入了牧放隊友的角色。

「...」

「放鬆，我們不是錦城的人，我也不在乎華仔關是什麼態度，我只有一個訴求，幫我穿過草原。」

「我憑相信你，憑什麼幫你？」那男子終於鬆口，口音中夾雜著方言，郭小賤樂了，還以為探子都是啞巴呢。

「你只能相信我們。」牧放的小刀已經貼上他脆弱的脖頸，稍稍用力一道血痕就露了出來。

「停手！」

原來真相正如牧放所料想這般，哈薩城城主察覺到了近來華仔關曖昧的態度，城內的物資儲備因為極端的天氣就快見底，而錦城的商隊遲遲不到，無法支撐居民的日常所需，連軍隊的供給都保障不了，這時哈薩城城主收到了華仔的來信，才知曉了錦城的意圖，為保證行動萬無一失，特命他前來勘查一番順便回話。

「你現在的難題是，你根本進不去華仔關，你想攀山崖時又被巡邏的錦城軍隊發現了，是吧。」

男人無奈點頭，事實確實如他所說。

郭小賤在一旁看呆了，原來這小子這麼聰明！

「沒關係，我有辦法讓你過關見到華仔，只是你必須配合我。」

男人點頭如搗蒜，事到如今，憑藉自己的力量根本完成不了任務，看了錦城的排兵布陣，若是沒能及時見到華仔，毫無準備的哈薩城恐怕難躲這關。

以防軍隊發現三人蹤跡，他們並沒有生火取暖，寒風呼嘯扑打著他們的身軀，但是卻吹不熄少年熱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