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大戰一觸即發

還是那個富麗堂皇的房間，華仔正癱坐高位上聽著下屬報告錦城軍隊的行蹤，錦城城主在他這兒布點的位置越來越多，整個華仔關就有兩千軍隊駐紮。

這是已經不把他這個關主放在眼裡了...

哈薩城那邊也一直遲遲沒有回信，草原戰爭一觸即發，連帶著最近的天空都變得灰暗了，吃去掌控權，他是吃飯吃不下，睡覺也睡不好。

「關主，今天早上有一個商隊在底下鬧事，因為關門不開說自己的東西過了交貨期，哭著鬧著要您賠償...」

「我呸，他們算個什麼東西！還想我給他們擦屁股。」

「是的，我已經將他們趕走了。」王奇表情得意，話語間隱隱有些邀功的意思。

「等等，這麼多家商隊，怎麼只有他們一家敢鬧事...」喝茶的動作微微停滯，華仔隱約感覺裡面有些問題。

「他們運的是什麼貨？」

「屬下看過了，都是些羊皮牛皮之類不值錢的玩意，他們就是想來敲您竹竿...」

王奇話還沒說完，一杯滾燙的茶水就潑在了他臉上，劇烈的灼熱感讓他不敢再言。

「傻逼，你怎麼不帶腦子！從來都只有哈薩城往錦城運羊皮牛皮，你哪裡聽過錦城有人餵羊的！」

這明顯是個信號，看來哈薩城的人，終於有回應了！

「快去把那個商隊找來....就說，就說關主要收這一批貨！」

王奇連滾帶爬的跑了，身後還傳來華仔的呼聲：「記得，別讓錦城那些人起疑心啊！」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華仔關下，三人正守著馬車，那探子來回踱步顯得有些焦慮。

「你這方法能行得通嗎？」

還沒等他話說完，不遠處那侍從就騎馬朝著他們狂奔，身後揚起一陣風沙。

「除非華仔是個傻逼，但現在看來，他還是有點小聰明。」牧放仔細確認了，那侍衛身後並沒有跟著錦城軍隊，這一次，他賭贏了。

轉眼間，兩天的時間就過去了，錦城軍隊整裝待發，騎兵2000人，步兵10萬，已經整隊候在了華仔關下，錦城將軍昂揚挺胸的出現在最前方，衝鋒官這時附在他耳邊輕言兩句。

「無事，這華仔關只要能放我軍過境就行，現在不是調撥軍力去收復他的時候，等我們大戰告捷，城主自然會對他下手！」

見將軍如此自行，衝鋒官也不便再多言，戰場前優柔寡斷往往會斷送戰機。

十萬大軍壓境，我看你這缺糧斷食的哈薩城如何抵抗！

將軍一聲令下，響亮的號角回蕩在峽谷久久不散，這是他們用於和華仔約定放關的信號。

隨後，鐵鏈緩緩滑動，百米升降梯從高處落下。

眼見那升降梯快要落地，將軍轉身，舉起一旁的出征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兄弟們！哈薩城對我們的狼子野心昭然皆知，錦城人民受過他們多少掠奪我們不是不知道！現在，有一個大好機會擺在我們眼前，抓住了，你們的子孫後代都會對你感激涕零；抓不住，我們錦城人民就要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任由哈薩城侵略！」

「你們說怎麼辦？」

將士們大聲喊出行軍令，「揚我錦城，攻其草原！」寒風中，個個臉色通紅，但吶喊聲卻響徹天際。

這一刻，錦城士兵的心都為之一振！從古至今，弱肉強食的傳統從未斷過，今日就拿草原的大道來換取錦城美好的未來！

下一秒，升降梯落地，從裡面卻滾出來一顆溜溜圓的黑色球。

衝鋒官上前一探究竟，剛捧在手裡，那球體竟是滾燙的，他預感不好準備擲出，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狂響，火光四濺、熱浪撲天，先鋒官自然被這強勁的衝擊撕成了碎片，而他周圍的騎兵也傷亡一大片。

這是什麼情況？

將軍心頭一緊，抬頭一看，哈薩城的軍隊早已埋伏在高處，糟糕，這華仔竟是做了叛徒！

牧放躲在暗處，觀察著戰事的走向，炸彈的法子是他想出來的，想起還在浣洗村時，一個地雷就能將人輕鬆榨成兩截，如果多裝幾個，不曉得威力有多大？

這就有了剛才那幕，現在看來，自己有必要多買幾個地雷當做防身絕招。

下方亂做一一團，受驚逃脫的戰馬、身受重傷的騎兵，哈薩城軍隊沒有放過這一狙擊的好時機，長箭、火球、巨石，像雨點一般往下方襲來。

探子眼球通紅，想起家鄉凍死餓死的居民，心中的滔天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他大聲招呼著後面的人加急補充火力。

「草原的勇士們，仇人就在眼前，殺了他們！大汗會賜予你們誤無上榮耀！」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怒吼回應，他們是草原之王的子民，底下的螻蟻們就該被活生生捏死。

華仔關地勢狹窄，錦城大軍進退兩難，將軍揮動著戰旗，指揮隊伍往兩邊散去，一片慌亂中肩膀不慎中箭，狼狽的從馬背上滾了下來，副將見狀，趕忙上前護住他，令騎兵先帶將軍回城治療。

有些士兵還在頑強抵抗，他們抓著堅硬的岩石，儘力往上攀爬，探子看見了，直接取來一桶燃料往下潑去，火把一扔，石壁上的幾人瞬間變成火人，痛的吱哇亂叫，滾下山坡。

「撤！撤！撤！」

軍隊已經慌了陣腳，方才的豪情壯志隨著不斷落下的爆破聲化為笑談，地上零零散散的都是屍塊和殘肢，個個爭先恐後的往後跑去。

一旁的華仔不忍駐足觀看，他頂破天就是多收點過路費，什麼時候見過這種生死現場，臉色慘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不過半個時辰，錦城十萬大軍潰散逃走，這一仗，是哈薩城贏了。

草原人重情義，他們早從探子口中了解到策劃這一切的幕後使者是誰，一群壯漢找到牧放時，他還在研究怎麼捆綁地雷能讓效果發揮到最大程度。

赤膊大漢們將牧放和郭小賤高高舉起，嘴裡唱著他們的歡慶歌曲，一上一下的將兩人拋向天空，對比地下的慘烈場景，華仔關算是人間歡樂場。

「大哥們...別晃了...我要吐了。」

郭小賤顯然還不能很好消化他們的熱情，只見他前後縮著脖子，扭身一張口，一道渾濁的白色弧線出現，不偏不倚的澆在那探子的頭上。

...

牧放還有些擔心他會不高興，沒想到那人只是抹了抹頭上的污穢，一臉憨笑。

夜晚到來，華仔關清理掉殘局，在峽谷內大擺宴席，這次竟然連哈薩城城主都到場了。

哈薩城戰士們已經很久沒吃飽飯了，面對滿桌的饕鬄美食，個個狼吞虎咽，吃的嘴角冒油好不快活，甚至還有些粗魯者，直接坐在地上大口撕咬著羊腿，這板凳太小，蜷著腿是在不自在。

相比之下，牧放和郭小賤的吃相就斯文了很多，沒想到這裡也有紅酒，牧放看著玻璃杯中的香醇液體，不禁感嘆這個華仔到底薅了多少羊毛？

哈薩城城主坐在華仔旁邊，是上座的位置，兩人把酒言歡，談笑間倒也其樂融融。

宴席旁邊還有漏掉的幾隻斷手斷腳，山崖上布滿血跡，那是敵軍的倉皇落敗的標誌，也是屬於草原的勝利品，城主離開座位，撿起斷手向上一舉。

「我兇狠的勇士們，今天是你們的光榮時刻！」

眾人紛紛端酒附和，歡呼聲一浪接一浪，牧放注意到華仔的臉色又變得蒼白了，看來這人恐血，他默默記下。

突然哈薩城城主向著牧放的方向走來，他真誠的將斷手放在牧放的餐盤裡，旁邊的郭小賤也露出了不適的表情，華仔又多了個感同身受的人。

「我親愛的朋友，是你引領我們見到華仔，也是你為我們的戰役出謀劃策，這盛大的勝利也有你一半的功勞，請你一定不要推辭...」

牧放有些害怕了，這人不會是要把斷手送給自己吧...

「請成為我城的座上卿，為我哈薩城的發展出謀劃策！」

城主的眼神里閃爍著期待，但沒人想體驗牧放的感覺，就像是一隻兇猛無比的大黑熊在給你賣萌...這場景，要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城主，恕我直言，當下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錦城對哈薩城仍是一大威脅，您不趁機絞殺餘黨，恐怕這群人還會再度侵犯哈薩城。」

上位者發起怒來實在可怕，一用力就將那斷手捏的粉碎，粉色的血肉依稀可見。

「嘔~」

華仔已經吐了...

牧放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有一口回絕，負責自己的下場也不會好過那隻斷手。

「那依你所見，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錦城軍營內，高階法師正細心為將軍料理傷口。

「將軍，查清楚了，那日商隊的主人乃是阿成哥哥，屬下嚴刑拷問，引密探之人應該是牧放。」

「什麼？」羽動人生眉頭一驚，想起前幾日自己的慘痛經歷，心中的恨意更加濃厚。

「將軍，此人就是我先前給您提到在礦場的鬧事者，此子不除必成錦城大患啊！」

羽動人生跪倒在地，連磕三響。

「羽大人請起，就憑老夫身上的傷，我也不會放過他！」將軍滿臉憎容，殺意宣洩無疑。

燭火搖曳，又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