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猜猜我是誰3
「只是個故事,你激動什麼……」任吒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就算是真的,你又能做什麼,人死都死了,是她自己命不好。」
余涼注意到,祁高山垂下的雙拳握的更緊了。
可在場,卻很少有人注意到他的情緒。
任吒說完后,還想找機會和余涼聊天,卻被藍水纏住了。
席甲三人埋頭在一起,眼神飄忽不定,一看討論的就不是什麼好事。
逃生者五人也聚在一起,眉頭緊鎖,應該是在分析這幾個故事之間的聯繫。
沈澤洵和白楠各自在和自己的子系統說著什麼,余涼和司泊彥則將在場每一個人的舉動盡收眼底。んttps://
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祁高山深吸一口氣,臉上再次掛上得體的笑容。
「我這裡也有一個故事,正好講給大家聽一下。」
這句話,成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他的身上。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在一座普通的小縣城,有一對相依為命的兄妹,他們的父母因為一次車禍雙雙去世,留下一筆賠償費,倒也能維持生活。
哥哥心裡清楚,這筆錢雖然不少,實際上只夠一個人讀書,若是兩個人的話,就可能都上不了大學了。
於是哥哥早早的輟了學,將那筆錢作為妹妹的讀書基金,而自己出去賺錢,維持兄妹兩人的開銷。
還好,妹妹不負眾望,考上了一所心儀的大學。
哥哥也憑藉著自己的聰明勤快,做起了生意,家裡的生活開始慢慢好起來。
可是,好景不長,妹妹有一天很是苦惱的告訴哥哥,學校里有一個富二代在追她,她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雖然嘴上說著很苦惱,可哥哥卻在妹妹的臉上看到了羞澀和開心。
哥哥擔心妹妹被騙,遠遠的去看過那個富二代,發現他並不是一個專情的人,對妹妹也可能只是一時興起。
因此,哥哥開始反對妹妹與那個富二代來往。」
說到這裡,祁高山淡淡的看了一眼任吒。
「那你——咳咳,那個哥哥成功了嗎?」白楠好奇的詢問,隨後又想到什麼,自問自答道:「應該是沒有成功的。」
祁高山苦笑著點點頭。
「感情這種東西,是收不回去的,妹妹已經對那個人渣有了好感,接下來,只要那個人渣富二代稍微做點什麼,妹妹就會越陷越深。
哥哥越是阻止,妹妹反抗的就越激烈,最終,她還是背著哥哥偷偷和富二代在一起了。
哥哥知道后,已經晚了,和妹妹大吵了一架,被怒氣沖昏了頭的他對最疼愛的妹妹說出了『他就當沒有這個妹妹』這樣的狠話,妹妹傷心的跑了出去,當天晚上,哥哥就收到了妹妹出車禍身亡的消息,他匆匆趕到醫院,醫生告訴哥哥,送來的有些晚,妹妹已經失血過多,死了。
是一屍兩命,她的腹中里還有個未成形的孩子——」
故事講完了,祁高山整個人都在顫抖。
離得近的司泊彥甚至能看到,他因為忍耐,額頭暴起的青筋。
「既然大家這麼有興緻,那我也講個故事給大家助助興。」
余涼的聲音夾雜著魔力,帶著淡淡的安撫作用。
祁高山因為她的話,慢慢的平復下來。
「既然余涼要講故事,我可得好好的聽。」任吒裝模作樣的坐直了身子,一副仔細聆聽的模樣。
就連看余涼不對付的藍水和喬柔都不由自主的專註起來。
余涼清了清嗓子,被火光照亮的眉眼驅散了冷意,卻平添幾分淡然。
「傳說,這個世上是有鬼存在的。
普通的人死後,靈魂在這個世界上逗留七天,就會去往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可無辜枉死,或者心有執念的人死去,他們不願意就這麼離開,會固執的留在這個世界上。
但是,人的世界和鬼的世界並不相通,鬼可以看見人,人卻察覺不到鬼的存在。
即便留在這個世界,那些鬼也沒有辦法去找害死他們的仇人,那些可憐的鬼啊,只能看著仇人逍遙快活,看著親人傷心欲絕,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長久以往,只會更加的瘋魔,不斷的自己折磨自己。
有些運氣好一點的鬼,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停留久了,就會忘記了仇恨,也忘記了自己,當他們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時候,也會茫然的離去,當然,這樣的鬼很少。」
眾人聽了余涼的話,皆是後背發涼。
幾個膽小的,還下意識的朝著四周看了一下,可沒有被火光照耀的地方,是一片黑暗。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祁高山的雙眸帶著一絲期盼,他殷切的望向余涼,連聲音都帶著小心翼翼。
「有。」余涼給了他肯定的回答。「聽說,鬼若是想來到人類世界,需要一個血脈至親之人,用自己的血作為接引,在午夜至陰至邪的逢魔時刻,準備一身鬼之前穿過的衣服,用鮮血將其全部浸透,披在自己的後背……」
余涼頓了頓,看向祁高山,著重強調:「血衣要與至親之人背對著背擺放,最後發自內心的呼喚著鬼的名字,只要呼喚的人足夠誠心、堅定,信念足夠強,就可以將鬼從平行的世界拉到人類世界,當然——」
余涼看了看眾人的反應,伸了個懶腰。
「這些都只是傳說,至於能不能成功,我就不得而知了,畢竟沒有人嘗試過。」
一個故事說完,時間也不早了。
余涼打了個哈欠,就準備回去睡覺。
「說起來,還有兩個小時就是逢魔時刻……」
臨走之時,她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裝作不在意的提了一句。
五個逃生者齊齊打了個寒戰,他們總覺得余涼最後這句話別有深意,卻也不敢冒昧的出聲詢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隨著余涼的離開,今晚的這場故事會也就此結束了。
幾伙人各自散開,三三兩兩的離去,最後只剩下祁高山和齊柔還坐在火堆旁。
祁高山看著火堆在發獃,齊柔留在原地陪著他。
「阿山,你在想什麼?」
祁高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理睬她。
「你不會在想余涼說的故事吧……」齊柔的臉色有些難看。「她都說了,那只是一個傳說,不可信的。」
祁高山轉頭看了齊柔一眼,什麼也沒說,徑直的轉身離開。
很快,熱鬧的露營地就恢復了一片寧靜。
有人甜甜的進入了夢鄉,有人不辭辛苦的總結線索,有人還在冥思苦想,這麼能引起心儀之人的注意。
還有人——靜悄悄的離開了營地。
後半夜的月光顯得更加冷白,落在人的身上也帶著幾分涼意。
距離營地有些距離的空地上,正做著一個人,他的背上披著一件紅色的裙子,湊近了看,那條裙子還在滴血。
那人的嘴裡振振有詞,不斷的呼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月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剛從地獄而來的惡鬼。
「祁雨林……」
「祁雨林……」
「祁雨林……」
……
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夜空下顯得有些縹緲,平添了許多詭異、陰森之感。
漸漸的,他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冥冥之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呼應著他,男子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忽然,男子身後的血衣緩緩浮動,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將它穿在了身上。
「祁雨林……」
「祁雨林……」
男子一聲聲更加急切的呼喚,他的背後被月光折射出一個人影。
慢慢的,人影變得充實,一個穿著血色紅裙,滿臉都是鮮血的女生緩緩出現。
「哥哥,我回來了……」
空靈的聲音傳到男子的耳朵里,有人覺得動聽至極,有人卻覺得無比驚悚。
不遠處的草叢裡,齊柔被嚇得緊緊捂住了嘴,卻因為幅度過大,撞到了一旁的草木枝幹,弄出一陣聲響。
月光下,背靠著背依偎在一起的一人一鬼同時轉過頭……
「殺了她,她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說話間,祁雨林血紅的指甲已經來到了齊柔的身前。
「祁高山,我可以幫你和祁雨林復仇——」
齊柔知道自己逃不掉,索性賭一把,閉上眼睛大喊道。
下一秒,祁雨林的手堪堪停在了齊柔的眼前,只要再晚一些,齊柔就會身首異處。
祁雨林回過頭看向哥哥。
「哥哥,她喜歡你,你要留著她嗎?」
祁高山的眼中閃過掙扎。
「我真的可以幫你,畢竟他們這麼多人,你們一人一鬼,終究是勢單力薄了一些,我可你幫你們把他們一個個引出來,真的,你們相信我……」
齊柔像是抓到了求生的稻草,懇求的望向祁高山,眼中帶著希翼。
她在賭,賭她跟在祁高山身後這麼多年,他對自己至少有那麼一絲絲的感情。
「算了,放過她吧。」最終,祁高山還是選擇了良知。「她並不是害死你的兇手,我們不可以亂殺無辜。」
「好。」祁雨林乖巧的回到哥哥身邊,就像曾經無數次跟在哥哥身後一樣。
祁高山走到齊柔面前,因為背對著月光,齊柔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我可以放你走,但今晚的事情……」
「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我早已經把雨林當做是我的妹妹,我是不會害她的。」齊柔連忙表明了立場。
「那你走吧。」祁高山轉過身,溫柔的揉了揉祁雨林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