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猜猜我是誰16
白楠說這話,並沒有壓著聲音,跑進病房的兩人自然也聽到了,被嚇得幾個踉蹌,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兩人將耳朵貼在門上,等徹底沒有動靜了才開始打量著房間,一眼就知道了他們即將要運送的貨物。
原因很簡單,整個房間里就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個很大的保溫箱,上面明晃晃的寫著貨物兩個大字。
「這個道具是誰準備的?」白楠直呼離譜。「是有多擔憂他們的智商……」
還沒吐槽完,就聽到余涼淡定的聲音:「我準備的,有問題嗎?」
白楠的話鋒一轉,指著貨物一頓讚歎。
「你看看,考慮的多麼周到,真的是一位細心又暖心的人呢——」
司泊彥聽完白楠的話,默默給他豎了大拇指。
他願意稱白楠為睜眼說瞎話第一人。
白楠謙虛的對著他點點頭。
三人眼睜睜的看著段志山和錢布構費力將保溫箱抬起來,一點一點朝著外面移動。
余涼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怎麼了?」司泊彥察覺到她的情緒。「還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箱子很重。」余涼指了指桌子下方。「所以我給他們準備了一個小推車……」
余涼轉頭看向白楠和司泊彥:「是我放的不夠明顯嗎?」
「額……」
白楠稍一低頭,就看到了桌底的小推車。
「可能他們比較喜歡親力親為吧。」
外面,完全不知道余涼貼心舉動的錢布構和段志山把保溫箱抬到樓梯口和電梯之間,就停了下來。
「怎麼辦,我們走樓梯還是電梯?」段志山累得坐在地上,背靠著保溫箱,擦了擦額頭的汗。「樓梯那裡也不安全。」
錢布構猶豫了好久,最終咬咬牙。
「還是走樓梯吧,那裡我們走過了一次,心裡有底,萬一遇到危險還能跑,要是乘電梯,跑都沒地方跑。」
「說的有道理。」短暫的歇息,段志山深吸一口氣,和錢布構抬著保溫箱就走,嘴裡不斷的嘀咕著:「早死早超生,求求了,千萬別遇到那些東西。」
樓梯道里依舊一片漆黑,兩人腳下摸索著,手裡還抬著重物,走得很慢。
「你說,這裡面裝的什麼啊,這麼重,就像是搬了百來斤的冰塊,你別說,還確實挺冷的。」黑暗的環境,錢布構又不肯說話,段志山只好自己找話題,試圖用玩笑趕走恐懼。
兩人好不容易走了十幾個台階,其中沒有任何奇怪的東西出現。
「我咋覺得這保溫箱越來越重了呢……」段志山奇怪的低估了一聲。
「我也覺得……」這次錢布構終於回應了他。
兩人同時將目光轉向中間的保溫箱。
不知道什麼時候,上邊坐了個人。
這個人他們也認識,不是余涼又是誰。
她的身上散發著微弱的光,剛好可以讓兩人看清她的神色。
對於看向她的目光,余涼直接無視,繼續坐在保溫箱上,淡淡的看著前方。
兩人也不敢停下來,更不敢開口,只能默不作聲,繼續朝著樓下走。
就在他們以為余涼會一直不開口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冷淡的聲音。んttps://
「你想永遠的離開懲罰世界嗎?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段志山立即回頭看向余涼,就撞進了如同深淵一般的眼眸。
同樣的,在錢布構的視角,余涼也正在看著他。
在他們各自的目光中,另一端的人彷彿沒聽到余涼的話一般,繼續看著腳下朝前走。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段志山覺得自己的呼吸都頓了頓,但他又不敢太大聲,怕錢布構聽見。
「你沒有聽錯,我說我有可以讓你徹底離開懲罰世界的辦法。」余涼看不出丁點的不耐,平靜的重複。「想知道嗎?」
「想……」段志山咽了一口口水,緊張的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那你是想自己一個人出去,還是兩個人一起出去?」余凉端坐在箱子上,低著頭,俯視著段志山。「如果一個人出去的話,保溫箱里有一枚徽章,只要你能悄悄的把它拿到手,等到另一個人死了,就可以徹底脫離懲罰世界,但是如果是兩個人的話……」
余涼頓了頓。
「你們需要去院長室拿到保險柜里的一對鑰匙,這期間,整個療養院的東西都會阻止你,電鋸殺人魔、喜歡解剖活體的醫生,還有會變成怪物的所有病人,剛剛在二樓,你應該也見到了,每個病房了都住了病人,整個療養院,會有多少個病人呢……」
余涼適時的沉默,給了段志山足夠的想象空間。
「現在,從這裡到一樓還有九個階梯,走完這九個階梯就可以告訴我答案了。」余涼神秘的笑了笑。「友情提醒一下,當你選一個人活的瞬間,院長室的鑰匙就會消失,同樣的,你若是選擇兩個人一起活……」
余涼拍了拍身下的保溫箱。
「這個裡面的徽章就會立即消失,現在,你還有五個台階……」
「不用考慮了,我選擇……」段志山和錢布構同一時間,急切的開口,話說到一半,顧慮的看了對面一眼。
「不用擔心,他聽不到。」余涼示意他繼續做出選擇。「還有三個台階……」
「我選擇自己活下去,永遠的離開懲罰世界。」
對方的死活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兩人的話音落下,最後三個台階走完。
余涼消失在保溫箱上,只有黑暗的樓梯間傳來一句:「選擇——確定——」
兩人同時停下了腳步,看了對方一眼,目光帶著顯而易見的心虛。
可他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自然發現不了。
這一瞬間,各自抓緊了手中保溫箱的一角。
在他們的心中,這已經不是貨物,而是他們回去的希望。
從底樓到地下一層的路上,錢布構一如既往的沉默,段志山也一反常態,沒有再說一句話。
兩人都在想著,怎樣才能不動聲色的將保溫箱里的徽章取出來。
這樣的靜默一直持續到他們看到了從前方樓梯間大門透出的光亮。
再不採行動,可就來不及了。
段志山看了看腳下的樓梯,目光暗了暗。
錢布構也想到了同樣的辦法。
於是,在兩人即將踏出最後一節台階的時候,同時沒踩穩,將保溫箱跌在了地上。
「哎呦,我這腳一滑,你看看,裡面的東西沒摔壞吧……」段志山誇張的喊了一聲。
錢布構尷尬的笑了笑,默默的將箱子扶正。
「要不我們打開檢查一下?」
段志山正等著這句話,卻又覺得自己不能表現的這麼迫不及待,故意矜持的推脫一下:「那個醫生沒準我們打開,萬一……」
「那他也沒說我們不可以打開,再說了,我們只是檢查一下貨物有沒有損害,是好心,應該不會有事。」
錢布構才不管這些,伸手就要解開固定箱體的繩子。
「你說的對……」段志山怕錢布構發現那枚徽章,急忙湊過去,幫著他一起解繩子。
蓋子打開的一剎那,兩人都非常的緊張,顧不上掩飾臉上的神色,目不轉睛的盯著箱內。
「怪不得這麼重,這最上面就是一層冰……」段志山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有些急切。「裡面會不會有其他的東西,要不我們拿出來檢查一下?」
「好……」錢布構也很是失望,正想著該用什麼理由繼續翻找,段志山的話正中他的下懷。
兩人將上層的冰倒進蓋子里,露出了冰下面的東西。
兩隻看起來被冰凍了許久的斷手,以及一個瞪大了眼睛,目光滿是怨毒的頭顱。
段志山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感覺那個頭望向的位置就是他。
錢布構也是。
但是一想到裡面有他們回去的希望,又勉強壓抑下心裡不斷翻湧的恐懼,在箱子里仔細查找。
終於,段志山從右邊的斷手中隱約看到一個藍色的金屬物質。
錢布構從左邊斷手那裡看到了紅色的金屬物質。
兩人同時抬頭,緊張的對視了一眼,見對方好像沒有發現那枚藍色\紅色徽章,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這手被凍了這麼久,沒有壞吧……」段志山深吸一口氣,裝作不經意的詢問,同時顫抖著將右邊的斷手拿了起來。
「我看看……」錢布構拿起了左面的斷手。
兩人又心虛的看了對方一眼,虛假的笑了笑,立即低下頭,迅速將斷手掰開,拿到了徽章。
「沒有損壞……」東西到手,段志山迫不及待的將手放了回去,捂住了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臟。
「嗯,看樣子是沒有摔壞的,這保溫箱的質量不錯。」
一個人想掩飾什麼的時候,話就會變多,至少錢布構就是這樣。
他看似淡定的將斷手放了回去,借著擦手的動作,把徽章裝進了口袋,一直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些將這些重新打包好,送過去吧。」段志山學著錢布構擦了擦手,同樣藏了徽章。「要是慢了,就危險了。」
剛剛因為緊張還不覺得,現在反應過來,恐懼和后怕再次襲來。
一想到自己還拿了斷手,段志山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我、我——」
他渾身冒著冷汗。
「要不還是你來吧,我害怕……」
難得的,錢布構沒有說什麼,默默將冰塊倒回保溫箱,將蓋子蓋好,繫上繩子,箱子又恢復原來的模樣。
兩人抬著箱子走出樓梯間,同時在心中暗暗琢磨。
現在徽章拿到了,接下來,就需要讓旁邊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