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9章滅族之罪

「難怪卞老頭不同意這門婚事。」葉天長出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那老頭只怕恨透了我。」

卞家支持起義軍，而葉天則讓起義軍破滅的根本源頭，作為支持起義軍的卞家，當然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若是一般的官吏，巴不得將自己的女兒送過來，皇親國戚啊，嫁給皇族這可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何嘗不是呢？不過即便如此，你還得救下卞家。」龍葵笑著說道：「雖然很難，但以相公的智慧，偷天換日恐怕也不是難事。」

葉天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卞家姐妹現在在哪？」

龍葵道：「抓卞家小辮子是金陵巡撫，卞家一大家子人估計都在巡撫衙門大牢裡面！」

葉天想了想，說道：「派人去巡撫衙門，把金陵巡撫和那兩姐妹都叫到絳紅樓來。」

「我親自去吧。」龍葵說道：「下人估計沒那個能量。」

葉天點頭，道：「快去快回。」

目送龍葵離去，葉天來到後花園，同一眾老婆玩鬧了一番，約莫一刻鐘后，家丁來報，說是夫人讓他去前廳。

行到前廳，一個身穿黑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在此，葉天到來，他急忙上前敬禮，躬身道：「見過王爺，王爺千歲！」

葉天擺了擺手，徑自走到案桌旁的太師椅前坐下，然後掃了這金陵府衙幾眼，微笑著說道：「聽說，劉大人剛才抓獲了一批叛黨？」

劉清廉四處掃視了一下，見沒有外人，便走到他身前，低聲道：「王爺的消息果然靈通，這件事非同小可，而且證據確鑿，王爺若是奏了上去，是件了不起的大功。卑職也叨光王爺的福蔭。卑職原本還打算將案子審完之後再來報告給王爺的，沒想到王爺已經知道了。」

劉清廉是個頗為高瘦的中年人，臉上帶笑，頗為諂媚。對於葉天的突然問話，他也是頗為吃驚的，王爺親自叫傳，他以為是葉天看上了這份功勞，所以心裡已經準備好了言語。

葉天喝了口茶，臉上笑容消失，不耐煩地說道：「別說些沒用的話，撿些有用的說！」

「回王爺，皇上福氣大，王爺福氣大，才教卑職查到了這個大案子。」劉清廉心頭惴惴，心想著王爺是不是踩狗屎了，心情貌似有些不佳，該不會拿老子來出氣吧。

葉天知道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哼了一聲道：「你劉大人福氣也大。」

劉清廉擺了擺手，道：「不敢，不敢。卑職受皇上恩典，王爺的提拔，日日夜夜只在想如何報答大恩。王爺年紀輕輕，不僅文采斐然，更是武功卓絕，卑職心中佩服仰慕的了不得，這不，王爺恰恰來到了這金陵，卑職只盼能天天跟著王爺當差，時時刻刻得到王爺的指教。」

葉天暗笑這人拍馬屁的功夫倒是不錯的，於是壞笑道：「那很好啊。你這府衙也不用做了。我瞧你聰明伶俐，不如……不如……嗯……那個……」

劉清廉大喜，忙請個安，道：「謝王爺栽培。」

葉天微笑道：「不如來給我做看門的門房，要不然就給我抬轎子。我天天出門，你就可見到我了，哈哈，哈哈！」

劉清廉大怒，臉色微變，不過卻依舊陪笑道：「那好極了。給王爺做門房，自然是勝於在金陵做府衙。卑職平時派了不少閑人，到處打探消息，倘若有人心懷叛逆，誹謗皇上，誣衊大臣，亦或是吃裡扒外，卑職立馬就能知道。這等妖言惑眾、欺君罔上的大罪，卑職向來是嚴加懲處的。」

葉天笑了笑，心想這人倒有幾分口才，深通做官之道，很了不起。

劉清廉又道：「倘若是販夫走卒，市井小人，胡言亂語幾句也無大害，最須提防的是我們這些吃俸祿的，皇上降下恩德不知回報，反而還做些人神共憤之事，寫出的文章更是含沙射影，平常人看了，往往想不到他們借古諷今的惡毒用意。」

葉天斜睨了他一眼，道：「那不更好？別人看不懂，那就沒什麼害處啊。」

劉清廉沉吟了一下，應聲道：「是，是。雖然如此，終究其心可誅，這等大逆不道的文章，是萬萬不能讓其流毒天下的。」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個手抄本，雙手呈上，說道：「王爺請看，這是卑職不久前得到的一部詩集。」

葉天接過詩集，隨便翻閱了幾下，沒有立即開口。

劉清廉拱手道：「王爺請看，這首詩題目叫做《祭山河》。這卞陵陽所寫的，寫的是一尊銅炮。」

葉天一聽，倒有了些興緻，問道：「這詩也是反詩？」

劉清廉答道：「的確是。眼下我大朝氣運正虹，這姓卞的卻去做詩歌諷刺的先帝安置的那尊銅炮鏽蝕，不是在諷刺大朝鏽蝕斑斑無可救藥嗎？這人心懷異志，那是再也明白不過了。我大朝奉天承運，驅除反賊，眾百姓歡欣鼓舞還來不及，這人卻為何見了諷刺太祖設立的那尊大炮，說大炮鏽蝕，多年未用！」

葉天笑了笑，道：「你連人家說的幾句話都要管，真有出息啊？對了，這銅炮在哪裡？我倒想去瞧瞧。還能放么？皇上是最喜歡大炮的。」

劉清廉訕訕笑了笑，回答道：「據詩中說，這銅炮是在荊州。」

葉天臉一板，說道：「既不在金陵，你來羅唆什麼？你做的是金陵府衙，又不是荊州府衙，幾時等你做了荊州知縣，再去查考這銅炮吧。而且這不過是一部普通詩集，能看出什麼？人家看大炮流鏽蝕了感概幾句也能治罪？你真當我閑著無聊糊弄我是吧？」

劉清廉大吃一驚，心想去做荊州知縣，那是降級貶官了，此事不可再提。當即將詩集收入袖中，另行取出兩部書來，說道：「王爺，這卞陵陽的詩只略有不妥之處，的確不好治罪，王爺恩典，不加查究。但是這兩部書，卻萬萬不能置之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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