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滿月
一路回到梧桐苑，林子姜已經想好了，既然現在楚越回來了，那她就等到晚上所有人都睡了再行動。不然離殤明天回來，她就更加沒機會逃走了，所以要把握今晚的機會。
「王妃，你回來了？」門口傳來含笑的聲音，將林子姜的思緒拉了回來。
「今天一大早就不見你，你去哪兒了？」含笑有些著急的問道。
「我能去哪啊，都是圍著這個院子周圍走走，發發獃。」林子姜敷衍她道。
「那就好，王妃還是不要到處亂走了，今天是十五，王爺回來了。」含笑特彆強調了「十五」兩個字。
「十五跟他回來有什麼關係？」林子姜不解。
「你不知道，王爺不管去了哪兒，每個月的十五這天他都一定會回到王府，而且每到這天他的脾氣就會變得很暴躁，所以我們所有的下人都會很小心不要在這一天惹到他。」含笑解釋道。
聽著含笑的描述，林子姜不由得噗呲一笑，這是什麼怪癖啊，男人也每個月總有那麼一天么？
「王妃你不要笑啊，奴婢說的是真的，上個月有個新來的丫鬟不小心走錯路，闖進了王爺的南林苑，就被王爺處死了。」
聽到這林子姜連忙收了笑意，還好今天走得快，要是被楚越發現她在那兒，那不就慘了。
見林子姜表情微震，含笑相信她是被自己的話嚇唬住了，隨即又說道：「不過今天寅王也來了，王爺應該不會發脾氣的。」
「寅王？」聽到這兩個字，林子姜一下來了興趣。是他，那個長得像師父的人？
「是啊，寅王是咱們王爺的弟弟，不止長得英俊不凡，還是出了名的溫文爾雅，對咱們這些下人也沒有架子，所以每次他一來，好多丫鬟都爭著去伺候他呢。」含笑笑道。
「那也一定有很多官家小姐仰慕他吧。」林子姜好奇道。
「是啊，寅王是所有王爺中名聲最好的，長得英俊，為人也謙和有禮，好多京城的女子都仰慕王爺，甚至願意委身做妾都要嫁給寅王。可是王爺這麼多年，一個也不願意娶，大家都說他是個怪人。」
「怎麼奇怪呢？」林子姜追問道。
「王爺說他若是娶妻，一定要娶一位心愛的人，並且這輩子只愛她一人。」含笑說道。
林子姜聞言不由內心一動，沒想到在這個男人三妻四妾平常的古代，還會有如此專情的男子。而且聽到含笑說楚寅還沒有心愛之人的時候，林子姜竟然生出一絲喜悅，不自覺勾起嘴角。
看出她臉上的笑意，含笑納悶地問道：「王妃，你又笑什麼啊。」
「額……」林子姜鎮定下表情說道：「沒什麼……」
……——
咚……咚！咚！
打三更的聲音從窗外傳來，林子姜立馬從床上爬起來。現在這麼晚了楚越一定已經睡著了吧。想到這林子姜從門后拿出白天自己從廚房順來的鐵鏟，輕輕打開房門往目的地走去。還好今天是滿月，林子姜能夠就著月光看清路。
一路匆匆來到白天的院子，林子姜先躲在角落觀察了一會兒楚越的書房，黑壓壓一片，看來他肯定不在，於是趕快走到之前看好的地方開始挖洞。
夜晚特別安靜，林子姜怕挖土的聲音驚動巡邏的侍衛，為了儘可能降低聲音只能慢慢挖。好一會兒工夫，才挖出一個小坑來。
「你在做什麼？」
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彷彿幽冥一般沒有溫度，讓林子姜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她並不信鬼神之說，可是她認得這個聲音，它的主人比鬼神更恐怖。可如今避無可避，她只能轉過身，如期對上楚越冰冷的眼神。
一看到楚越，她不由得一驚，他的臉色異常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甚至嘴唇都是蒼白的，寒星般的眸子也失去了光彩，看起來似乎得了重病一般。更奇怪的是他的嘴角似乎掛著一點殘留的血跡。
見林子姜發獃，楚越說道：「我在問你話。」雖然聲音依然冷冰冰的，但是能聽的出他好像氣血不足。
「我只是……睡不著，隨便逛逛。」林子姜知道這是廢話，楚越肯定不會相信，可是如今除了這個她也想不出什麼可信的謊話了。
楚越瞥了一眼林子姜手上的工具，緩緩說道：「拿著鐵鏟逛嗎？」
雖然他的語氣平靜，但林子姜知道他肯定不信。而且含笑有說楚越今天的脾氣不好，要是待會兒他生起氣來，會不會也像處死那個丫鬟一樣處死她啊。還是編個好點的理由吧。
「既然被你看到了，那我也不能隱瞞了。」林子姜裝作有些為難，接著看著楚越的眼睛說道，「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我仰慕王爺。」
楚越看著林子姜的眼睛仍然沒有任何錶情，也沒有任何話語，只是緊緊盯著她，周圍瞬間靜的有些讓人害怕。
「從大婚那天第一次見到王爺，我就喜歡上王爺了。我也明白王爺不會喜歡我這個醜女，但我只求能偷偷為王爺做些事就心滿意足了。」林子姜接著編道。不管你脾氣多怪，對於一個一心為你的仰慕者，你總不能太過苛刻吧。
「你還是沒說你在做什麼？」
「我……也沒什麼其他本事，只是白天路過的時候發現這裡光禿禿的顯得特別荒涼，又聽說這是王爺的書房，就想種上些花草為王爺裝扮一下，看到的時候心情能好些。」
楚越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你既然說是要種花，花呢？」
「花？」林子姜想了一下，「這花呢跟一般的花不太一樣，這花要早上種才可以，所以我才沒有把它拿來。」
「哦。本王竟不知還有如此奇特的花，那你明早把他拿來給我看看吧。」楚越知道她在撒謊，不過也想看看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便配合她把這齣戲演下去。
「額，好。」林子姜回答道。
「拿上你的東西走吧。」
「哦，好。」見他鬆口，林子姜連忙拿上鐵鏟，匆匆離開。
月光灑在楚越蒼白卻又俊美絕倫的臉上，泛起淡淡的光暈，宛若天人一般。他盯著地上的小坑若有所思，這醜女人為何敢在今天闖入這裡？難道她是來探聽本王在「滿月」這天的秘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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