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地震
「嘿，你們今天收成如何？」
「哎，甭說了，都內樣。」
這是街上的兩個路人在談話，他們在談論著關於莊稼收成的事。
近幾年，收成的量是越來越少了，雖然目前仍可以提供給整個村子，可是繼續下去的話遲早會出現食物不足的問題。
當大人們正在憂愁擔憂著未來的同時，小孩子們只關注著現在的狀況，找誰玩，玩什麼，幾點結束。
這裡看上去很和平，就像是正常的世界一樣。
可是當人們放眼望去，就能夠發現提供給整個村子亮光的是燈光，數不勝數的燈照耀了整個村子。
神奇的是，這個村子有著不同或是獨特的地方，它存在著界限，四周都是厚厚的土牆壁，更客觀的來說，這個村子在地下。
具體時間還不清楚，也沒有人清楚的記載，可是時間至少可以追溯到至少一千年前。
那時候的人類居住在地上，科技發達，食物資源豐富，住在高樓大廈，生活忙碌，每日都在為工作而四處奔波。
原本這樣的生活會持續下來。
某一天，當在食物鏈頂端的一層再多加一層的時候，世界的平衡被打破，人類遇到了無法對抗的存在，是他們面臨之後只能逃跑的存在。
他們稱之為怪物，長相奇特，有似動物，有似人型，形態各異，普遍有十五米高。
子彈射不穿它們的皮膚，刀劍斬不斷它們的皮毛，也就只有原子彈能夠對它們造成些許的傷害。
害怕、恐懼、絕望、震驚、獃滯等等情緒不斷出現在人類的心中，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該怎麼辦？人類要滅絕了嗎？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從人們的腦海里冒出，誰都不知道他們將要迎來什麼樣的命運。
可是他們知道，現在該做的，是活下去，是生存。
於是，人類被驅逐到了地底世界，不得不在地下建立城市農村居住，他們稱之為地市。
地市分為大、中、小三個層次，面積也是隨之而減小，總共有56個地市。
每一個地市間隔距離不一，若是想到另一個城市去，就必須使用以前人類使用的交通工具，地鐵。
這大概是人類除了馬之外唯一的交通工具了，而且這還是上個世紀留下來的產物，至今還能夠使用已經算是奇迹。
地下物資稀少緊缺，人類文明幾乎要回歸到原始社會，普遍使用石器工具，對於地鐵也只是進行簡略的維修。
地市與地市之間便是依靠地鐵來維持聯繫，進行交易。
……
「拉爾，這邊這邊！」
此時，一個黑髮的男孩對著一個銀髮男孩喊道，他們看起來只有七八歲。
「你看，這就是樹的根耶，好粗啊。」黑髮男孩看著樹根，眼睛像是會發光一樣，在閃爍著，「在外面的世界還會有更多神奇的事物景色嗎？」
「當然有啊！」名字為拉爾的銀髮少年回答，他走上前撫摸著樹根，輕輕摩擦著，感受樹的生命，「我從爸爸給我的書上看過了，這個世界其實很大，大的可能你一生都走不完，有散發著高溫的水，還有堅固冰冷的水…」
「啊？水還有這麼多種形態的嗎？」黑髮男孩張大了嘴巴，看來他的知識還遠遠不夠，「果然，外面很神奇啊！」
可是最後，他卻笑了，眼裡帶著光芒。
「小鳴——！！」
這時候，他們聽到了女人呼喊的聲音。
「媽媽！我在這！！」黑髮男孩扯著嗓子回答，「拉爾也在這裡！！」
之後，一位美麗的婦人緩緩走來，她有一頭長長的黑髮，充滿慈愛的眼神，身穿圍裙，看起來像是剛剛做好家務然後出來找孩子。
「你們怎麼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了。」婦人走上前，她看著兩人，其實她多少能夠理解這兩個孩子的心情，因為她曾經也是這樣。
擁有一顆對一切都好奇的心，渴望外面的世界，希望有一天能夠走出地下。
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也開始了解這個世界，漸漸的，那顆名為好奇的種子枯萎了，留在心裡的，就只有麻木。
我們只能一直呆在地下。
這是大人們對他們的孩子重複最多次的話，這句話深深的刻在了孩子的腦海里。
「好奇嘛…」黑髮男孩摸著自己的腦袋笑道，「我們以後還要去更遠的地方呢。」他握著拳頭，臉上滿是期待。
一旁的拉爾也是默默點頭，他的性格有點內向。
「好了好了，要去更遠的地方也得填飽肚子對吧。」婦人笑著摸著兩個男孩的腦袋，「拉爾，你的爸爸媽媽也在等你呢。」
兩人都點點頭，然後往著村子走去。
婦人看著兩個孩子邊走邊聊天然後漸行漸遠，她輕輕嘆了口氣，轉頭看著那粗粗的樹根。
「好久不見了…」
……
「爸爸，為什麼我們不能去外面啊。」
在黑髮男孩家裡，他們正在吃著婦人做的午飯，而此時男孩卻向他的爸爸提出了一個問題。
一聽到自己兒子的問題，爸爸直接放下了碗筷，他看著男孩，表情看起來格外的冷靜，也像是面無表情一般。
「不鳴，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爸爸眼裡帶著麻木獃滯，「我們是被詛咒的人，因為我們人類犯下了太多的罪惡，所以上天降下了對我們的懲罰…」
「老公！」忽然間，爸爸的話被突然站起來的婦人打斷了，「你不應該對孩子說出這種話…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我知道了。」爸爸低下了頭，以前的事讓他遭受了嚴重的打擊，使他屈服於現實和命運，「不鳴，你要記住，外面的世界很危險，非常危險，千萬不要想著到外面去！」
到這裡，他甚至激動到站起來抓住男孩的肩膀。
「…爸爸，你說的我都知道。」
「知道就好。」爸爸又坐回到座位上，「快吃飯吧，吃完飯你就該去學習了。」
「嗯。」
午飯過後，男孩，也就是不鳴，他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
「好無聊啊…」他坐在書桌上撐著臉頰望著窗外，他們家的房子就只有一層高，所以他如果要走的話也可以直接從窗口溜出去，「出去玩好了。」
他並不是討厭學習，只是學習的目的讓他感覺不適而已，或許對於他來說，自由自在才是最好的。
「果然還是出去吧。」最後不鳴做出了決定，雖然有點對不起他的媽媽，可是他也沒有辦法，畢竟他還是個好奇心正旺盛的孩子。
就這樣，在家人沒有注意到的前提下，他從窗口爬了出去。
……
「不知道不鳴現在是不是又被他爸爸逼著讀書…」拉爾又開始神遊了，一旦進入這個狀態，他就會進入某種狀態，進入一種想象，想象的是他渴望的世界。
在這想象中，思考是長久的，可是時間卻是一瞬間。
當拉爾恢復回意識的時候，他發現眼前一片漆黑。
「啊！」
恐懼之下，他叫出了聲，隨後，笑聲響了起來。
原來，是有一隻手擋在了他的眼前，而這隻手的主人就是不鳴，這傢伙還在偷笑著。
「喂！你怎麼又不走門啊！我這可是二樓啊。」拉爾抱怨道，他們的房間跟不鳴的不一樣，是兩層樓，可是偏偏不鳴每次都不從門口進來，每一次的登場都讓他嚇一跳。
他還記得有一次是在雨天的時候，不鳴冒著雨爬上他們的屋檐，若不是他記得發現，不鳴很可能就直接滑倒掉在地上了。
「哈哈，走這裡比較快嘛。」不鳴走進了拉爾的房間里，他一切的行為看上去都是多麼的自然熟練，「讀書太無聊了，我覺得還是聽你說話會更有趣。」
他們兩人相互對視，然後都笑了。
「真受不了你啊。」拉爾將厚厚的書本合上，他其實很慶幸，慶幸有不鳴這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上次我講到哪裡了？」
「你講到關於叫機器的東西，好像是用什麼東西可以運作，非常方便。」不鳴提醒道，他已經坐下準備聆聽了。
「對，機器，是以電為動力運作的…」
就這樣，一個講述，一個聆聽，這些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
不鳴能夠更多的了解世界，學習到外面世界的知識，也全是拉爾的功勞。
記得那是大概一年以前。
在學堂里，一位轉校生突然出現，一頭銀髮，性格內向，剛來便於班上的同學格格不入
那時候，其他人都不願意與這位轉校生親近，有些惡霸甚至還開始以欺負他為樂。
「這傢伙真是沒用啊。」一個男孩踹了轉學生一腳，他笑得很猖狂。
這些壞學生趁著轉學生進入廁所，便派人看住廁所，其他人則是進去毆打拉爾。
「對啊，都不反抗，真沒意思。」
「他不會是傻的吧？」
在他們正在自言自語的時候，外面似乎發生了什麼爭執，隨後看守廁所的那個學生被一腳踹了進來。
「誰？！」
廁所里的人同時回頭，他們都以為是有人找大人來了。
可是當他們看到進來的人的時候，卻都鬆了口氣，因為只是個年齡跟他們差不多的男孩而已。
「你們看著我幹嘛？」這是一個長相清秀，七分帥氣，三分稚嫩，頭髮略顯凌亂，他正打著哈欠，眼角有顆淚珠，「我只是想來上廁所而已，可是他竟然不給我進去。」
忽然間，這個男孩注意到了渾身是傷的轉校生。
「怎麼，你要給他出風頭嗎？還是說…你想跟我們打一架把他救出來？」
「哈？我為什麼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男孩歪著腦袋，他滿臉問號，「我說了，我只是來上廁所而已。」
這樣說著，男孩還真的開始上廁所，上的很舒服，只是被人盯著有點不適。
那時候，轉校生就在想，這人是不是神經有點大條。
其實他並沒有責怪這個男孩為什麼不救他，這是人家的選擇，男孩沒有義務去救他，而且他也沒有開口呼救。
「你為什麼不反抗呢？」男孩一邊抖動一邊發問，不過沒有人回答他，所以他看上去像是自言自語，「不反抗的話，你只會一直被欺負，因為在別人看來，你就是一個弱者。」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傷害其他人而已…」轉校生抱緊膝蓋，他縮得更緊了。
聽到了轉校生的話，男孩愣住了，這似乎是個出乎意料的回答。
「我改變主意了，你好像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糟糕。」男孩覺得轉校生似乎很符合他的胃口，怎麼說呢，就是兩個人很像的樣子，「如果你不肯出手的話，那就由我來！」
最後，廁所里的壞學生全都被打趴下了。
這便是不鳴與拉爾的相遇，也是他們成為了好朋友的機遇。
……
「果然你還很聰明啊。」不鳴感慨道，他懶散地坐在地板上，隨後又站起來走到窗外，抬起頭看著這個地底世界的天花板。
上面沒有藍天白雲和太陽，有的只是一些生鏽的鐵、鋼筋以及石塊泥土。
「我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啊…」
這一刻，異變突生，整個地底世界在晃動著。
東倒西歪，踉踉蹌蹌，大概就能夠形容現在的不鳴和拉爾。
在震動著，劇烈的震動著，耳邊不斷傳來什麼東西裂開的聲音。
最可怕的是，地底世界的天花板上出現了一道裂縫，裂縫還在咔咔咔的不斷擴散蔓延。
如果徹底裂開的話，那人類應該是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世界。
所幸破壞就到此為止，非常危險，地底世界也停止了震動。
這真是萬幸，可是這場地震來的太過突然了，誰都沒辦法預料。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鳴終於站穩了身子，可是他朝著四周看去，房間內物品全倒，而房外不少房子倒塌，道路開裂。
外面。
「好恐怖啊…我還以為天要塌了！」
「我的房子…我的錢！！全都沒了…」
「天啊！天花板出現這麼大的裂縫，該要怎麼補？」
「有人受傷嗎？」
原本外面是非常吵鬧的，可是突然間，當某個聲音發出的時候，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咔嚓！
在天上不斷有巨大的石塊下墜，溫暖的陽光照射到地底世界，人們下意識停住腳步望著天空，他們微微眯著眼睛看著天空。
多少年了，人們都忘記了真正的天空是什麼樣的，也忘了沐浴陽光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們就像是井底之蛙，只看到井口的風景而忘卻了那更大的世界。
但是下一刻，天空被什麼遮蓋了。
那是一隻巨大的眼睛，正在轉動，俯視的看遍了地底世界的每個角落。
這一刻，人們害怕得都發不出聲，恐懼，遍布全身上下。
忽然間，那隻巨大的眼睛瞳孔猛地一縮，正在顫抖著，這隻眼睛的主人終於是找到了人類，找到了獵物，它激動得全身都在發抖。
怪異的聲音從這隻眼睛的主人發出，多少年了，它終於是找到人類了！！
咚！咚！
大地在震動，似乎是受到了強烈的攻擊。
外面的怪物似乎得知了人類的所在之地，紛紛開始朝著地面攻擊。
「快逃啊！！」
不知是誰的吶喊，喚醒了還在獃滯中的人們。
天上不斷有碎石泥土落下，天花板的洞口越來越大，外面的怪物會進來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在這之前，他們人類必須逃離這裡，只能將這個地市捨棄掉，乘坐地鐵到另一個地市去生活。
」拉爾！我們也必須快點逃跑！」不鳴拿著拉爾，他滿臉焦急，其實他還很擔心在家中的媽媽，可是現在拉爾更要緊。
因為拉爾的老毛病又犯了，肚子劇痛，只能一直縮著身子，在此期間，他無法移動！
「我知道…可是…」拉爾咬著牙回答，他的面部扭曲，他越緊張，肚子就會越痛，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這樣的話，一旦關鍵時候他不就沒有用了嗎？
「那我背著你！」
這樣說著，不鳴開始背起拉爾。
……
「逃啊！」
「它們要來了！要來了！」
在人們慌亂的時候，一個家中的兩個人卻是相對的冷靜。
他們是不鳴的父母。
不鳴爸爸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表情很奇怪，有絕望，有無奈，有仇恨，有悲傷，總之極其複雜。
「當它們來臨之時，人類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他極其消極地說，「人類遲早會滅亡的，因為他們做了太多的錯事了…」他抱著腦袋，開始用額頭砸桌面。
「孩子他爸…」不鳴媽媽對此也沒轍了，她想帶著不鳴爸爸離開，可是他卻不肯走，只想在這裡等死，「求求你快走吧！」
「…走？我們還能去哪裡？」不鳴爸爸抬起頭，他看著不鳴媽媽，他們人類一直在逃，天下雖大，卻沒有可以容納他們人類的地方。
「至少…」不鳴媽媽跪在不鳴爸爸的身邊，她抓著爸爸的雙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中，「至少我們還要看著我們的兒子健康成長。」
……
「不要擁擠！請大家有序的前進！啊！！」
地市中人擠人，甚至有人被擠得倒在地上被人踩過，可是他們卻無心顧及這些事情，在他們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得快點逃才行。
而不鳴也在這大街上，他是扶著拉爾前進的，沒辦法，他的力氣不夠，只能這樣了。
「堅持一下…就快到了…」不鳴咬著牙，現在周圍混亂，他和拉爾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裡，所以也就只能兩個人先去地鐵那邊等待彙集。
「抱歉…不鳴…」拉爾虛弱地說，他總是在關鍵時候不起作用，不論是打架的時候，還是需要他出辦法注意的時候，明明他是很聰明的。
「沒事，我知道的。」不鳴笑著，他繼續帶著拉爾前行，可是周圍太過擁擠了，很難繼續前進。
而頂上不斷傳來天花板被砸動的聲音，砰砰砰的，彷彿打在每個人的心中，令他們慌張不已。
轟隆！
又是一塊巨大的碎石墜落，底下沒有來得及逃跑的人直接就被砸成了肉醬，引起周圍人的尖叫。
天花板上洞口的大小，已經可以容納怪物的一隻手伸進來了。
人們抬起頭，他們看到了一隻巨大的手臂沿著洞口伸了進來，這隻手在到處探索，可是天花板還是太高了，它根本摸不到任何東西。
當它意識到這一點時，它繼續用拳頭敲打著天花板，咚咚咚的。
這樣下去，天花板會徹底的碎裂開，那時怪物就會掉下來！
到那時候，他們人類跑都跑不掉！
「快快快！」
「快點啊！我不想死！」
「快點開地鐵！不要再管其它人了！」
其他人的心情是更加的煩躁，甚至有人直接衝上去將司機打趴下，啟動了地鐵的按鈕。
「等等！」不鳴焦急的喊道，他們距離地鐵還有三十米左右，可是地鐵已經開始緩緩開動。
在地鐵外面還有許多人沒有進去，而且他們就只有這一個地鐵，如果錯過的話，他們就只能被迫留在這裡，等死！
「要來不及了。」不鳴急得快要哭了，他們真的要被拋棄在這裡了嗎？
那種事，他不肯接受，他還有夢想！
這時候，兩個人從人群中突破而出，男人身上背著女人，他移動速度很快，但移動過程中卻不觸碰到任何一個人，在人群中如同鬼影般移動。
「抓好了。」男人來到不鳴和拉爾的身邊，一把抓住了這兩人然後朝著地鐵衝去。
地鐵的門開始關閉，可是男人的臉上絲毫沒有慌亂之意，非常冷靜，腳步沒有任何的猶豫停頓。
終於，他及時趕到，然後將不鳴拉爾還有他背上的女人送進地鐵里。
門關閉了。
可是他自己卻留在了地鐵外面。
不鳴抬起頭，他隔著玻璃看著地鐵外的那個男人，熟悉的面孔和身高，這個人陪伴了他八年時間，雖然他多少有點討厭這個男人，可是男人在作為父親方面，確實沒有什麼錯。
「爸爸！」他大喊道，敲打著玻璃，試圖將地鐵門打開，但這些只是在白白浪費力氣，「爸爸…你我很快就會把門打開的！」他咬著說。
但是不論他如何的用力，門始終是一動不動。
不鳴爸爸搖搖頭，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得到了解放一樣，他輕輕將手掌貼在玻璃上，看著在地鐵上的妻兒，他也就放心了。
地鐵速度漸漸加快，他逐漸追不上了，最後只得停在原地。
「我最後能做的只有這些了。」不鳴爸爸看著地鐵漸行漸遠，曾幾何時，他也意氣風發過，「夠了吧…我已經累了…」
巨大的轟隆聲傳來，大片的陽光普照整個地市，他沐浴在陽光中，卻覺得這陽光格外的讓人不適。
天花板破開了長達幾十米的洞口，落下的碎石將大片地區的房屋都壓倒了。
這時，不論是被留在了地市的人們，還是搭上了地鐵的人們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地面有一隻巨大的怪物。
身高足有十幾米，身體沒有皮膚的遮蓋，露出鮮紅的血肉，有些部分還有形狀不一的黑色宛若液體般的東西附著在上面。
它整體偏壯，但肚子部位卻圓圓的，像有肚腩一樣，臉部下顎下方有一對如同鍬形蟲般的大鄂。
「不死之物…」不鳴爸爸咬著牙說，就是這些怪物，害得他們人類失去了自由，喪失了和平。
這都多少年沒有再見過它們了。
可是這隻不死之物並沒有將目光放在地市中被拋棄的人，它似乎在尋找，之後，它找到了，然後朝著某個方向開始奔跑。
——它想幹什麼？
疑惑從不鳴爸爸的心中出現，他看向不死之物最後望著的方向，那是已經行駛到遠處快要看不到末端的地鐵。
——難道…
恐懼從他心中生出，他開始朝著那黑漆漆的隧道奔跑，跑得非常慌張。
其他沒有乘上地鐵的人也是他的身邊死命的逃跑，他們似乎徒步跑到另一個地市去。
咚！咚！
地面在震動著，人們只感覺腦袋上方的泥土石塊似乎有些鬆動。
那隻不死之物正在砸著地面，試圖以此讓地面塌陷，從而使地鐵被泥土石塊掩埋。
事實證明，它的這種做法並沒有問題。
只聽見一聲巨大的轟隆聲，地面沉降塌陷，一些還在奔跑的人們甚至來不及呼救吶喊，便被泥石掩蓋。
而地鐵有一半也被巨大的石塊壓扁，另一半則是繼續沿著軌道前行著，漸行漸遠，不停止，也不會回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