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歡而散

溫綰不知道顧南承的父親跟他說了什麼，顧南承接完電話就黑著臉，也不告訴溫綰怎麼了，只說家裡有事，不能去玩，就把溫綰送了回去。

這樣一折騰，溫綰也沒了什麼精神，從車上下來看著顧南承走了，正準備上樓，卻聽到了身後的聲音。

「溫綰。」那聲音是溫綰午夜夢回時最熟悉的，陸一衍怎麼來了？溫綰沒心思想，下意識地抓緊了衣擺，不敢回頭去看，腳步快過思維抬腳就想跑……

「躲什麼？」手臂被抓住，力度大得溫綰絲毫不懷疑要是自己再敢動，手臂一定會被他折斷。

陸一衍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手勁兒有多大，只知道剛剛看到溫綰躲他的動作，抓住溫綰的手不自覺的加大力氣。

「我躲什麼，陸先生不知道嗎？」溫綰努力靜了好幾秒，才笑吟吟地轉身看著身後一臉不爽的陸一衍。

溫綰在笑，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那張笑吟吟的小臉，這些年來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可此刻看在陸一衍眼裡，卻覺得扎心極了。

溫綰在躲什麼，陸一衍當然知道，心下一黯：「溫綰，有必要裝著不認識嗎？」

他們曾經那麼親昵，現在真的就要裝得像陌生人一樣嗎？他想起以前每次他這樣從身後拉住溫綰的手，溫綰總是象徵性掙一掙，就很乖順地靠在了他的懷裡。

可此刻呢？她在躲他，像躲什麼病毒一樣的防備眼神，看的陸一衍心下一陣陣地難過。

「我們很熟嗎？沒記錯的話，才見過一次吧，陸先生這麼自來熟啊。」溫綰屢帶諷刺的語氣，讓陸一衍不由的怒火中燒，她對顧南承可不是這個態度，她不排斥顧南承接近她，卻是跟自己說話都帶刺。

可陸一衍卻只能努力忍住不發火，現在不是惹溫綰生氣的時候：「自來熟也是挑對象的。」

陸一衍本來只是想說說話緩解一下眼下著尷尬的場景，可那話，聽到溫綰耳朵里卻變了味兒。

「呵呵，那我還得感謝陸先生，看得起我？」溫綰掙開陸一衍的手，仰著頭自見面來第一次這樣看著陸一衍，冷冷的滿是嘲諷的意味。

曾經再怎麼親密的兩個人，此刻都完全沒有辦法冷靜下來了那些言不由衷的語氣，互相傷害著。

「溫綰，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陸一衍突然感覺很無力，這樣的溫綰是他以前從沒見過的，說話句句帶刺，他記憶里得溫綰，安靜不愛鬧，乖乖的。

「不是我讓你來找我的，受不了可以走。」溫綰知道陸一衍生氣了，這樣驕傲的人讓她如此對待。

那是陸一衍啊，就算以前一無所有，也是所有人努力追趕的陸一衍啊，驕傲如他，怎麼會受得了溫綰一而再再二三的諷刺？

知道溫綰是真的不待見自己，陸一衍直接就說出了目的：「為什麼來這裡？」

為什麼來這裡？這個問題，讓溫綰瞬間冷靜了下來，她根本不想再去想這個原因，每每想來都能在她殘破不堪的心裡又添一道傷痕。

溫綰沒好氣地看了陸一衍一眼，「陸一衍，我在哪裡跟你有什麼關係？我有必要告訴你嗎？你有什麼資格知道？你現在這樣算什麼？關心我嗎？」

被突然情緒波動的溫綰嚇了一跳，陸一衍不知道他到底哪裡惹到溫綰了，他只是問了一個很正常的問題而已。

「溫綰……」突然感覺很無力，陸一衍就只能淡淡地看著溫綰，聲音啞在喉嚨里發不出來……

「陸一衍，就這樣吧，別來找我行不行？當初是你自己說的老死不相往來。」最後那幾個字，溫綰仔細看著陸一衍的表情，說的極緩。

果不其然，向來在自己面前面不改色的他剎那變了臉色。

溫綰想起來，那天她追去機場找陸一衍時，隔著那個檢查台，陸一衍冷冷地甩了她一句，老死不相往來，現在想想真是諷刺。

「我現在後悔了不行嗎？」陸一衍明知道溫綰在氣頭上，但凡他還有點理智，他也不會繼續招惹，可惜他已經失控了，他的溫綰，怎麼能這樣跟他說話，這些年來，他那麼克制地想著她。

溫綰涼涼地看了他一眼，諷刺道：「後悔？呵呵，原來陸大才子也有這種時候，真稀奇。」

陸一衍知道溫綰不待見自己，可是沒想到溫綰脾氣會這麼大。

「溫綰，別扯開話題，為什麼來A市？」陸一衍仍然抓著剛剛的問題不放。

她的家不在這裡，上大學的時候她就每次想家想到趴他懷裡哭，那時候，他總是覺得特別心疼，可為何這樣一個念家的女孩，一個人跑到A市工作？

「別這樣，陸一衍，你這樣我會以為你還在關心我。」溫綰並沒有打算回答陸一衍，她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她來哪裡憑什麼告訴他呢？告訴他又能怎麼樣呢？那些難以承受的傷害，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

「溫綰，我們就非得這樣說話嗎？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就真的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陸一衍雙手控制住溫綰的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

溫綰看著他，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就把陸一衍所有的希望都敲碎了：「你想跟我做朋友，可以，如你所願，但朋友以外的，不可能。」

陸一衍聽著溫綰絲毫不像玩笑的語氣，雙手無力地鬆開她的肩膀，任由溫綰上樓，好半天都沒能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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