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離開衛家

第二天早上。

早飯時間。

衛赫羽帶著濃重的黑眼圈，他看起來憔悴不堪，因為臉上的胡茬，此時看起來也顯得暴戾，衛易寒因為昨天晚上的事都不敢看衛赫羽，他只是一口一口心不在焉的啃著麵包，而顧念，則鼓起了勇氣道：「衛赫羽，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到底怎麼了？」

對於這一連串的問題，衛赫羽好似沒聽到一般，他默默地吃著飯，直到早餐時間結束，衛赫羽都一言不發，就在此時，來了一位客人，這客人不是別人，正是顧家明，但是顧家明一般來到這裡的時間是晚飯之後，今天卻來得格外早。

只見顧家明的臉上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

「衛總，是不是我這兩個兒子在這裡出了什麼事？給你添了麻煩。」

「胡家明，你說誰是你兒子？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來這裡幹什麼？」

衛赫羽這才對顧念開口道：「既然現在小鹿已經有了監護人，你們今天就從這裡搬出去吧。」

「什麼？」

顧念把眼睛瞪得圓圓的。

「今天就帶著小鹿離開。」

衛赫羽的聲音擲地有聲，接著，他朝著顧家明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客廳，客廳里，幾個人在對視著，小鹿緊緊的拉著衛易寒的胳膊，衛易寒也對此感到震驚不已。

「爸爸！」

怯懦的聲音傳來，衛赫羽從樓梯上回過頭，他沒有回答。

「小鹿，可不可以讓小鹿留下呀？」

衛赫羽沒有安慰，他的一顆心早就被澆滅了熱情，對生活的全部熱情，此時他活在世界上，唯一的動力不再是衛易寒，而是報復，只有報復這一件事能讓他提起精神。

「不行。」

回應完了這兩個字，衛赫羽頭也不回的上樓了，顧念跟了過來，他拉住衛赫羽的胳膊，在他的脖子上還流著紅紅的印記，昨天晚上，衛赫羽的力道太重，他整整咳嗽了一夜。

「我不能把歐若斯交給你！」

「所以我要你離開這裡。」

「衛赫羽！我不允許你傷害她！」

「好呀，那你就帶著歐若斯一起走吧，我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保護歐若斯？不過前提是我不會在為她請任何一名醫生，郭醫生也不會跟你一起走，你覺得你能保護得了歐若斯？」

衛赫羽的幾句反問顯得那麼平淡，可是，每句話都讓顧念啞口無言，因為顧念什麼都沒有，他哪裡能請的來醫生，衛赫羽說的沒錯，如果把歐若斯帶走的話那麼不是對歐若斯好，而是對她的身體不負責任。

顧念的手鬆開了，衛赫羽轉身回到了房間。

客廳里，顧家明一臉擔憂道：「顧念，到底出了什麼事？衛總怎麼會突然變了個人一樣？」

「不知道，不過，我們搬離這裡沒問題，不過我絕對不會跟你走！」

「我聽說你們惹上了黑社會勢力，所以要是單獨出去的話會遭遇危險，而且你年紀還小，怎麼照顧弟弟呢？跟我回家裡去吧，我會儘力給你們最好的生活，也會派人保護你們，雖然我們顧家企業暫時陷入危機，但是給你們用過的生活不成問題！」

「那我也不會跟你走！」

說著，顧念就牽起了小鹿的手，但是卻沒想到小鹿竟有幾分抗拒：「哥，要不然我們就跟他走吧。」

「什麼？」

「我們跟叔叔走吧。」

顧念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不會是每天帶著玩具過來跟你玩一會兒，就這麼一點點恩惠，就收買了你的心嗎？你跟哥哥走，哥哥也不會虧待你！」

「小鹿，到我這裡來吧！我會天天陪你玩遊戲，帶你去一切你想去的地方玩，小鹿！」

小鹿的眼睛里露出幾分不舍的情緒，在衛家生活了這麼久，他早已習慣身邊吵吵鬧鬧的環境，一時間，讓他再回到與哥哥相依為命的時光里，他會感到無比的孤獨，顧念看見小鹿眼睛裡面閃動的光彩，只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只是被他的花言巧語迷惑了而已！」

「顧念，或許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在迷惑你們，但是你用詞不當，我並沒有花言巧語，我會說到做到，這些年欠你們兄弟的我都會還給你們！我會給你們最好的生活！」

「誰稀得要你的恩賜？你的施捨？」

「這不是施捨，是我對你們的感情！」

當天晚上，顧念就帶著小鹿住進了顧家，這座宅子與衛赫羽家相比，同樣豪華。但是，顧念的心裡卻沒有一刻開心過，他時時刻刻都惦記著歐若斯，小鹿也是一樣，時時刻刻都惦念著衛易寒。

顧家當天晚上準備了豐盛的大餐，這是顧家在出事以來唯一準備的一次豐盛晚飯，為了歡迎這對兄弟倆的到來，客廳里歐式的裝修，與衛赫羽家比起來顏色灰暗沉重了點，但是精緻與豪華的程度卻差不多。

顧念在客廳的餐桌前面坐下來，坐在自己對面的是顧風，顧風的旁邊就是顧家明，他坐在小鹿的對面，這個家庭里只有四個男人。

「為了歡迎你們來到這裡，我特意準備了很多好吃的，小鹿，這些你喜歡嗎？如果沒有你愛吃的，你現在說你想吃什麼我也可以馬上叫人為你準備！」顧家明熱情的說道。

顧風看著他帶有滄桑皺紋的臉，這是自母親入獄以來顧家明第一次露出如此燦爛的笑容，但是，顧念的臉色卻顯得格外陰森，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對父子倆，在他心裡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快吃啊！顧念，是不是東西不合你胃口？」

「沒有。」

一頓晚飯吃的尷尬至極，顧念要不是因為小鹿強烈要求要來到顧家明家，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吃完了飯。

顧家明這一次拿出了禮物，是一個非常大型的樂高玩具，巨大的盒子比小鹿還要高上半頭，小鹿的眼睛亮起來，他高興的收下了禮物。

「怎麼樣？喜歡爸爸送的東西嗎？」

顧家明摸著她那軟軟的頭髮問道。

「喜歡！」

「喜歡爸爸嗎？」

「喜歡！」

小鹿毫不遲疑的說著，一早就在心裡認同了，他是自己爸爸，但是臉上的笑容卻凝固了，他突然哭了起來，弄的顧家明不知所措，一個勁的問他，是不是自己哪兒做錯了，可是小鹿卻除了搖頭，什麼都不說。

「小鹿，是想易寒了么？」

顧念抬頭看了下時間，正好是九點整，換做平常這個時間小鹿已經和衛易寒在一個房間里睡覺去了，可是，現在他冷不丁要自己一個人玩玩具，睡覺，不免對這孤單冷清無法接受。

「哥，我想回……」

「那是別人家，我們不能再回去了，如果你想易寒的話，明天上學就可以見到了，乖乖的好不好？」

一向聽話的小鹿只好點點頭，顧風主動要求與他一起玩樂高玩具，他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樂高玩具上，漸漸的不哭了，反倒是顧念，他一個人默默的回到了給他安排好的房間，一打開門，他感嘆這房間真是大又豪華，作為一間卧室，實在可惜。

從這間卧室便可以看出顧家明對他們的誠意。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住在父親的家裡，但是短短几個月，他失去了母親，失去了與母親相依為命的房屋，現在，自己是顧家的二少爺。

可是，思念還是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一波一波侵襲著他那不平靜的心，歐若斯現在怎麼樣了？她會不會被衛赫羽欺負？於是他打電話過去，但是，提示音卻是號碼已經關機，顧念皺起了眉頭。

衛家。

「把我的手機給我，好不好？」

歐若斯幾乎用哀求的語氣說道，她並非像顧念愛她一樣愛顧念，但是，心裡仍舊擔心，可是，衛赫羽早就料到，便直接沒收了她的手機。

「難道我會允許你在我家裡聯繫你所謂的男朋友嗎？」

衛赫羽一邊說著，一邊在床上坐下來，他輕輕地撫摸著歐若斯的臉，話語卻冰冷的不帶溫度。

「我不是……」

「總之不需要你擔心，他們已經和父親生活在一起了。」

衛赫羽說道，他俯下身子，似乎有凜冽的空氣傾瀉而來，原本充滿溫情的臉上，此時卻冰冷如霜，從昨天開始，這張臉上就再也沒有露出過笑容，永遠是緊繃著的，默然的。

「赫羽，能告訴我你究竟怎麼了嗎？為什麼突然變了個人一樣？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你明明那麼溫柔，可是……」

衛赫羽冷冷的一笑，一張俊美的臉上卻浮現出對這世界滿滿的恨意，他額前的碎發凌亂著，顯得無比凄然，接著，便用大手環住了歐若斯，口中不住地念起了楚寒卿的名字，然而，這種事情對於歐若斯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

「我不是她，請你不要把我當成她！」

「你當然不是她！」

突然，衛赫羽從她的脖頸處抬起頭來，一道冰冷而凌厲的目光射來：「你怎麼可能是她呢？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無可替代的人！」

「那你還抱著我叫著她的名字！」

歐若斯震怒了，蒼白的臉上出現了兩抹緋紅。

「因為你不會是我的所有品罷了！我想叫你什麼就叫你什麼，你無權干涉！」

「玩物？你所指的所有品，不過就是你的玩物，對不對？」

歐若斯的心已然破碎，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衛赫羽從昨天到現在，竟然能說出這麼多讓她傷心的話，他早已不在乎她的感受，他甚至像個魔鬼！

「隨你怎麼認為，我沒有必要對你解釋。」

說著，衛赫羽便低下頭，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頸上，她只能閃躲，暴戾的情緒通過慾望表現出來，衛赫羽的氣息變得很重，但是，這一次，他卻只是吻了她之後什麼都沒有做過。

第二天，歐若斯就開始拒絕治療了。

本就維持不了太久的生命，再一直下去不過是徒增痛苦，歐若斯早就清楚這個道理，而且，衛赫羽的改變又亦讓她感到心灰意冷，或許衛赫羽對她百般的照顧與治療，也不過是害怕失去了她這個玩物而已。

郭羨急的不行，病人在治病的過程中，如果連自己都喪失了生命熱情，那麼醫生這更無能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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