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善良無用

痛苦在身體里翻攪著，歐若斯咬緊牙關，她的手死死地扣住了衛赫羽的背部，拚命的在上面捶打著，而衛赫羽卻幾乎感受不到她的掙扎，因為他已經瘋狂了，遠去的記憶，一幕一幕的回到頭腦中。

明明他已經擁有了踏入完美的婚姻的資格，但是卻因為他的善良導致他親手撕碎了這個婚姻，將愛人推下了地獄，痛苦像是猛獸一般撕咬著他的心臟，可是，人的心卻永遠不會死，所以痛苦也從來不會絕。

「啊！」

歐若斯暈倒了。

隨著最後那一聲無力的呻吟，衛赫羽感到懷中的人身體突然軟了下來，再一看歐若斯，她的臉色蒼白的嚇人，嘴角噙著一抹血跡，頓時，那衝上頭頂的酒意消退了，衛赫羽驚住，他摸了摸歐若斯的臉頰，那緋紅的臉頰燙人，但是卻毫無知覺。

「你醒醒！醒醒！」

衛赫羽一邊喊著，一邊搖晃著她的身體，可是那身體就如同洋娃娃一般任憑人支配著，搖晃著，無力的下垂著，沒有一絲力氣。

隨手披了件睡袍，衛赫羽便衝出了房間，這時，顧念還靠在門外，他一開門，顧念便整個人倒了下來，摔在地毯上。

「衛赫羽！」

來不及跟顧念說什麼，衛赫羽找到了郭羨。

歐若斯被衛赫羽裹在棉被之中，她即使昏厥過去，臉上也依然留下痛苦的痕迹，顧念看到那順著她眼角流下來的淚痕一直延伸到那柔軟而濃密的秀髮中去，少年心疼的顫抖著，用手撫摸她的頭髮，可是，歐若斯卻沒有一點反應。

「歐若斯，你醒一醒！你到底是怎麼了？衛赫羽那個畜生他……」

郭羨跑了進來，他看到這一幕，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歐若斯的身體虛弱，甚至經不起情緒的大起大落，又怎麼能經得起激烈的運動呢？此時，衛赫羽的身體周圍仍然圍繞著酒氣，但是完全醒過酒的他臉色發白。

看得出來，他的擔心。

「衛赫羽！都是你！你簡直禽獸不如，你竟然對她做出那種事情！」

顧念發瘋一般的對衛赫羽喊道，他的幾乎揮起拳頭，但是衛赫羽不費灰吹灰之力便將他的拳頭擋住，那是完全不平等的力量對決，但是衛赫羽此時沒心思對付顧念。

「郭醫生，歐若斯她……」

檢查完畢之後，郭羨長舒了一口氣：「這恐怕是情緒激動加上劇烈運動導致的，她太虛弱了，我配置一點藥物給她服下就好。」

說著，郭羨離開了房間，此時的房間里，只剩下顧念與衛赫羽，還有在床上失去意識的歐若斯，顧念心痛至極，他像是個找不清楚方向的孩子一般，用盡渾身解數去攻擊衛赫羽，一開始衛赫羽還在阻擋著他的手臂，但是當他的眼睛望向著床上的歐若斯，一時間心裡無數種情緒雜糅在一起，他愣住了，他早就分不清她是歐若斯還是楚寒卿，可是他竟然在剛剛，把她用作發泄自己情緒的對象。

他甚至在詫異自己為何能做出這種事來，可是，失去了楚寒卿的人生還有好好進行下去的必要嗎？或者說，親手毀滅了楚寒卿的人生的他的人生還有得到幸福的權利嗎？他準確無誤的預見未來，一輩子都會活在無盡的痛苦之中。

愧疚。

自責。

後悔。

每一種情緒都足夠讓他跌到萬丈深淵裡。

「夠了！」

「什麼夠了？你！」

「我說你夠了，離開房間！」

突然，衛赫羽一個是房間的門，他在剛剛沉思的時候忘記了阻擋攻擊，所以顧念的拳頭早已在他身上留下了密集的鈍痛感。

「我不會把歐若斯單獨留給你的！我不會放心她一個人的！你剛剛對她作出那麼過分的舉動……」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你算是……」

「我？」顧念道：「歐若斯已經在今天答應了做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我不許你……」

突然，衛赫羽那雙狹長的眼睛眯起來，裡面透出令人恐懼的光芒，就好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獅子，他幾乎用手掐住了顧念的脖子道：「你再說一遍！」

聲音低沉渾厚的如同洪鐘，衛赫羽的手臂傳來一陣陣發力，顧念就要喘不過氣來，他意識到今天的衛赫羽與往常，就如同變了個人，他雖然視衛赫羽為情敵，但是卻打從心底敬重著衛赫羽，因為他的包容，成熟，對人的照顧，以及任何人都難以匹敵的人格魅力都在深深的感染著他。

可是，現在的衛赫羽幾乎像魔鬼一般鉗住了他的脖子，他的眼睛里絲毫沒有曾經那溫和的光芒，只有狠戾，暴虐，還有搶奪的慾望！

「你放開我！」

顧念的聲音從喉嚨中擠出來，顯得那麼痛苦，但是，衛赫羽卻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毛，臉上噙著一抹冷笑。

「你敢再說一遍嗎？」

衛赫羽冷冷的說著，那語氣彷彿在告訴他：如果他再敢說一遍，恐怕今天晚上他會殺了他！

「赫羽，你放開他！放開顧念！」

突然，從床上傳來了一道虛弱的聲音，歐若斯不知從什麼時候醒過來，她看到了這一幕。衛赫羽緩緩的扭過頭，這才一鬆手，面頰通紅的顧念跌到地上，按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而那充滿了暴虐的衛赫羽一步一步走到了床頭。

他俯下身子，直視著歐若斯的眼睛道：「你能告訴我，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嗎？」

歐若斯愣住了，就在今天她答應了顧念做他女朋友的事，但是現在，如果說了實話，無疑會讓衛赫羽更加暴怒，她沉默著不說話，一雙眼睛里充滿了對衛赫羽恐懼。

「我在問你。」

衛赫羽的聲音低沉著。

「沒有什麼。」

「說實話！」

這三個字從衛赫羽的口中爆發出來，就如同驚雷一般，被子當中的歐若斯身體狠狠的震了一下，她已經愣住。

衛赫羽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昨天還是好好的，可是為什麼今天就好像是他的軀體里換上了另外一個靈魂一般，他的善良，善解人意都去了哪裡？現在只有暴虐被展現無遺。

「你不要那麼對她！我告訴你，她是我……」

「別！顧念，我求你不要再激怒他！你快走！」

歐若斯阻攔道，她又把頭轉向了衛赫羽：「赫羽，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你讓他先回房間去，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顧念，你快走！」

「不，我怎麼能把你單獨留在他的身邊？歐若斯，我要保護你，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少年那單薄的聲音，一句一句的刺激著衛赫羽的神經，他的眼睛狠狠的瞪視著顧念道：「歐若斯還輪不到你來管，你出去，否則今天晚上我不會讓你……」

吵架的聲音驚擾到了衛易寒和小鹿，這時，他們兩個人穿著睡衣出現在了門口，衛赫羽的話說到了一半便不再說下去了，但是臉色依舊冷冷的，小鹿溫潤的眼睛里出現了一抹恐懼的神色，但還是鼓起勇氣說：「衛叔叔，哥哥，你們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顧念，帶著孩子們去睡覺吧，這裡不會有事的。」

歐若斯勸說道。

終於，顧念選擇了妥協，他牽過了兩個孩子的手，帶他們回到房間，但是在離開之前，他的眼神也一樣如同刀劍一般鋒利，在衛赫羽的眼前掠過。

這時，郭羨也已經把調養身體的葯拿了過來。

衛赫羽接過了那個葯放在歐若斯的面前道：「喝葯吧。」

可是，歐若斯卻不喝，只是看著衛赫羽。

「喝葯！」

聲調陡然提高，他眼看就又要暴怒起來，如同火山噴發的前夕，歐若斯殺手出身，她曾經被那麼多人用帶著過著如同女王般的生活，她又如何能容忍別人這般踐踏她的自尊呢？

「你喝不喝？」衛赫羽把葯放到她面前，幾乎打翻在被子上。

「不喝。」

歐若斯也賭氣的說道，衛赫羽便仰頭將那褐色的葯全都放倒入自己口中，就在歐若斯還驚詫著的時候，衛赫羽直接彎腰吻上了她的唇，暴虐而攻擊的，毫不溫柔的就攤開了她的唇齒，任憑歐若斯怎麼抗拒著掙扎，衛赫羽的吻都沒有一刻停止過進攻，接著，苦澀的葯就流淌到了她的口中，衛赫羽的口中已經沒有了葯，但是還是等著歐若斯乖乖的把葯吞下去，他才結束了這個強制而暴力的吻。

苦澀的藥物讓歐若斯皺緊了眉頭，衛赫羽隨手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道：「喝水！」

看歐若斯還是抗拒著，衛赫羽便再一次採取了剛剛那個方法，他把水倒入了自己口中，接著便再一次吻上去，要歐若斯乖乖的咽下去，他才肯鬆口。

一吻結束，衛赫羽也似乎感到疲倦了，他隨手脫掉了睡袍，將床上的人緊緊的摟在自己的懷中，她的身體溫熱，但是卻死死的抗拒著他。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歐若斯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

接著，衛赫羽的手臂力道便更大了，幾乎把歐若斯那麼虛弱的身體揉到自己的懷中，他的動作依舊粗暴，氣息也那麼滾燙而燥熱，但是他卻抑制著慾望，因為她太虛弱。

「你不是這樣的人！」

「嗯。」

衛赫羽回應著，心不在焉。

「赫羽，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你傷害我，傷害顧念，你這樣我好害怕！你好像變成了我不認識的人……」

「顧念？明天我會讓他離開這裡，歐若斯，我不會讓你成為任何人的女朋友！」

「為什麼？你不是說過，你愛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楚寒卿么？」

突然，狹長的眼睛再次睜開如同恐嚇一般：「楚寒卿，這三個字不要再讓我聽到，你不配喊她的名字！」

「好，我不說，那你又為什麼要剝奪我的自由？既然我不配，既然你不愛！」

「是不愛你，也沒有為什麼，只你是我的所有物，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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