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被束縛的人
人生有哪有那麼多的身不由己,有時候我們委曲求全到底是為了什麼?膽小到嘲諷自己,沒有辦法前進,也無路可退。
雨桐將和夏夢的曖昧挑到了最極限,人聲鼎沸,無人不論。在實驗室里,當兩個人成為實驗對象就這麼赤裸裸在大家面前,展示心裡所想,情緒所需。
他們說,」你看,雨桐看到夏夢那一瞬間,明顯得到了救贖。「
他們說,「這個實驗結果是騙不了別人的。」
他們說,「是的,夏夢讀取雨桐情緒之後,那一刻淚流滿面,兩人四目相對,都沒有感覺到周圍有人。」
他們說,「可是雨桐是最近才簽署了婚約嗎?」「簽了嗎?不可能吧?「
今天外面飄起了漫天大雪,呼入而至,沒有預想,措手不及。皇甫軒軒脫掉了白大褂,裡面紅色的襯衣猶如血色玫瑰,嬌艷欲滴,著色又有些讓人望而卻步的驚恐。她點擊了屏幕,上面出現了一個合同條款,洋洋洒洒的英文,大概有十幾頁,最後的落款是雨桐和皇甫軒軒,皇甫軒軒的簽注下還標註著代表皇甫集團承諾以上條款。
這一紙合約沉重並且如枷鎖般讓人窒息,可是本來她是如此歡喜啊,可以嫁給一個從小時候就開始仰慕的天才少年,他是如此桀驁不馴,天賦異稟,是自己願意追隨的存在,可是故事怎麼沒有開始,就已早早的畫上句號,等待她的是另有安排,她要以他的心理醫生角色存在,以這種緊密但不親密的關係,得知他的一切想法,並且及時修復他的念頭,讓他往皇甫集團的最後利益靠攏和輸入。
一直以來她才是那個需要治療的人。
第一次給雨桐治療,五年前。
他說「我失眠了好久好久,我躺在床上看到天花板的影子變成了怪獸。」
他手腳冰冷,顫抖著,聲音卻冷靜十分,像兩個不同靈魂在彼此碰撞。
他說了他對試驗的看法,」我已經換了三十九個科學助理,他們各個從頂尖大學畢業,在我身邊卻像一個侍從一樣,是我太暴躁嗎?「
與表面上看到的不一樣,他可以悉數每一個科學助理的名字,包括背景,如果這些只是依靠他非凡的記憶能力,有些細節他也有觀察記得,他說,「昨天那個科學助理,一個身高一米八十八點五的高個子,居然躲在實驗室的柜子台後面哭泣。
第二次治療,隨後的一個禮拜。
「鳥人」實驗已經進入胚胎階段,他的雙瞳孔開始失色,嘴唇也沒有血色。整個人如同殭屍一般,他的描述機械沒有感情。
他冷冷的描述著實驗的構想,預測結果,以及需要的支持,當講到,「這個小孩可能一輩子都要待在實驗室里,她也可能一輩子也飛不起來」。眼角兩側有淚光浮現,軒軒仔細看了下,分不清楚這個淚的目的,他整個人是這麼的冰冷,以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
第十五次治療,三年前
今天雨桐進來的時候,眼神就不一樣,是有光的,溫暖的,彷佛找回了昔日那個追風少年的模樣,他甚至還和軒軒寒暄。
「大家都說我在追你。」他嘴角浮現了久違的笑容,邪氣壞壞。
皇甫軒軒一愣。
「不過他們都說你不理睬我,說我沒有希望。」他繼續侃侃而談,神色自若。
「其實你只是來諮詢,經常往我這裡跑,但大家都不知道我是你的心理醫生。」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口有點微微疼痛。
「嗯」他輕聲嗯哼一了聲,很輕卻很堅定。
她感受到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整個耳朵嗡嗡作響。
之後雨桐所闡述的每一個字都如針刺入她的心間。他說,「我見到了光,終於不要一夜都睜著眼睛到天亮,也不用再實驗室待滿24小時了,不知道可以去哪裡。」
她問,「是什麼改變了你呢?」問得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我的實驗助理……」他停頓了下,慢慢補充道,「終於不要三個月換一次了,我以前很嚇人嗎,一直逼走人。」
「所以是不內疚了嗎?」她的語氣依舊緩慢,內心卻有些焦慮,她眉頭鎖了鎖又馬上回復過來深怕被誰識破。
「也許吧。」
「那是什麼導致了這個情況呢?」她引導著問,雨桐躺在沙發椅上,眼睛撲哧撲哧眨著,好像在看天花板,好像又沒有。
「不知道啊,一直換助理要習慣也是很麻煩的。」說罷,他就坐了起來,「好了,今天還有一個實驗比較緊急,就到這裡。」
說罷,迅速起身,離開了。
軒軒感覺他有很多心情以及事情都沒有說,從那以後他來的頻率也越來越少。
第十六次治療,一年前
雨桐出現在心理實驗是的時候,軒軒還是嚇了一跳。
整個人瘦骨嶙峋,不成人樣,皮膚乾燥到撕裂,眼神空洞,像是沒有靈魂,在這個沒有陽光的屋子,這樣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實在駭人。關鍵是過去這一年他都沒有來,上一次離開這裡他還是陽光少年。
這一年來,他實在把自己關在實驗室,除了子夏和夏夢,其他人極少可以見到他。
「雨桐。」她聲音盡量保持平靜。
「對不起,沒有預約就來了。」他的聲音倒是比想象中的要溫暖。
「嗯」她走近了一些,怯怯的看著他,由於太瘦了,眼睛都凹陷下去,顯得睫毛很長,點點星光打散在睫毛上。軒軒開始點擊電子屏幕開始查找他以往的資訊記錄。
「不用了。」他的聲音越發溫暖,「我不是來看心理醫生的,實際上你也不是我的醫生,只是想控制我的情緒和知道我在想什麼而已。」
軒軒退了兩步,她如白月光似明亮的雙眸在隱隱顫抖。
「我答應我們的婚約。」他似乎並沒有求婚的意思,這是一個商業決定的犀利,「18歲參加全球天才選拔的時候,我見過皇甫卓,所以……「他嘴角揚起一絲淺淺的壞笑,」我大概能猜到他,或者你們的意思。"
都說科學家執迷於算術和研究,可以雙商都這麼出類拔萃的,當今時代,除了眼前這個男人,實在無人可及。
「你給我植入的薄荷鎮定劑,是不是已經拿不出來了?」他忽然站起來,慢慢走到窗前,背影就像一個病入膏盲的老人。
軒軒愕然,一時語塞。
「反正都沒有關係。」他似乎在喃喃自語。「你不要再搞事情了,不要再搞夏夢了。你怎麼嚴刑拷打都不會知道她當年為什麼會從少年選拔賽退賽。」
軒軒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神恢復了平時的犀利,有火。
直到今天。
她回顧著,往事歷歷在目,光陰似箭,一發不可收拾。
「夏夢」她有些咬牙切齒,拳頭揣得緊緊。
實驗室發生的事情引起了一波波的非議,風平浪靜的唯有當時三個人。
夏夢今夜依舊難以入眠,她一合眼就可以感受到雨桐寂寞和絕望,心跳加速,呼吸如被扼住了脖子,不能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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