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孤清如此

是你告訴我，即使結局不夠美好，也要珍惜當下的分分秒秒。

地道的路不好走，陡峭非常，還高低起伏，感覺在穿越一座座山丘，必要的時候還有螺旋階梯。

」啊……「我放肆的嚷了一聲，隔了片刻，回聲呼嘯而來。

亦少顯然是被我驚悚到了，幽長沒有盡頭的地道，此時只有我們倆，要不是撲面而來的空襲和滑坡，在這裡輕輕鬆鬆談個戀愛該多好。

」撤退了多少人？「我跟著亦少後面走著，踩著他走過的腳印，我的腳印比他小了好幾碼，他的腳印比我深了幾毫米。從這些信息，我大概可以推算出來他的身高和體重，「一米八七，七十二公斤」，我喃喃自語，「左腳比右腳有力。」

「你知道嗎？我不喜歡你這麼聰明。」他忽然停下了腳步，用一個碩大的背影對著我。風從兩側襲來，隱隱刺痛皮膚。

「果然夏夢和紫軒是不同的兩個人啊，夏夢就是可以這樣聰明，有時候做紫軒多好，不會太蠢卻笨的剛剛好，大禍來之不自知何嘗不是一種恩賜和幸福。」我說著，看著他轉身的側臉，多麼好看清秀的臉龐。「其他人並沒有從這裡走，只要交出我，這裡的人就可以保得周全，你太天真了，亦少。「

」我在你心裡是不是就是這麼天真？「他低沉的聲音，依舊側著身影，黯黮。

」當我倒入了紫軒的記憶和思維邏輯，你就是太陽，是天，當我停止服藥，終於清醒，對於我，夏夢來說，亦少你就是小孩，就是雨桐的試驗品，你也很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是子夏告訴你？還是別人？反正因為意識到這件事之後，你出逃了，幼稚的出逃了。「我補充道。

」你知道裝在旬陽腦袋裡的設備是什麼嗎？是雨桐的思維邏輯導入裝置，他們陰差陽錯的在試驗中裝在了旬陽腦袋中。「他的影子在顫抖，他很憤怒。「所以旬陽被殺了，你拿了設備到了這裡，你應該把他植入腦海中，這樣雨桐就可以復活了，你們有相似度近乎絕對的dna，你可以承載他的思維和記憶。」

他突然瘋一樣的轉身過來，緊緊握住我的肩旁，力氣太大，我在發抖。

「我已經替你做過前行試驗了，我服用的藥物，以及倒入紫軒的思維模式和記憶，用她的身份和性格活著。」我冷冷的說，「如果不清醒就不會痛苦。「

」不是的，你沒有傷害紫軒，她依舊完好的活著，你只是把痛苦轉接給自己，但是他們現在要做的是謀殺，徹底謀殺了亦少這個人的存在！「他的聲音太響，以至於回聲都有一種凄凄然的憤怒。

」所以把我交出去之後，皇甫軒軒就會赦免你嗎？「我看著他的眼眸，發現他如孩子般無助，沒有了昔日的傲嬌與桀驁。「不會的，你也沒有將雨桐思維存儲器搞壞，因為你知道通天塔里才有他的原版，你現在拿的只是一個dna介面，通天塔裡面那麼多設備和機器都是他的神經元，他們甚至可以做到一比一複製了，一個細胞都不放過。好咯，你留著我在這裡，到底是要幹嘛？」

「如果雨桐的思維模式直接開啟，我就是他，他們就不會傷害我，在雨桐的思維模式里，他下一步會做什麼？」他試探的問道。

「其實……我不知道，因為他離世前最後的48小時這段記憶我怎麼也想不起來，如果是最後49小時，他應該還是含恨的，他恨我們欺騙他，他內心對廢棄試驗品和違人道主義的愧疚已經到達了麻痹階段，他覺得為了統一世界，掌控世界，這一切都是值得的，當然這也是皇甫卓一直想要傳達給他的繼承人的。」我靠著牆壁，似乎沒有頭緒。「其實，真正的繼承人本來是子夏，但是他放棄了，他最後以放生為樂，他才是我們中間最厲害的人，皇甫卓一直謹慎，表面上雨桐是繼承人，但安排了我做他的影子隨時取代他，其實他一直選擇並且暗中觀察我們的是子夏。」

說話間，往事歷歷在目，那些重要的場合子夏一直都在，他一直隱忍，表面上嬉戲人間，玩世不恭。他為什麼最後選擇為我去做這個實驗？

我想到了他說的話，「夏夢，十六歲那場比賽之後，記得你的不止是雨桐，還有我。」

如果可以讓一個人孤清如此的，除了大愛，還能有什麼。

「所以，我們繼續往前吧，不然讓皇甫軒軒等那麼久，她該憤怒了。」我拍了拍亦少的肩旁，走到了他的前頭去。

「其實，如果我是雨桐，我大概知道他最後48小時想幹嘛？」亦少跟在我背後，低聲的說，「他可能只是希望你陪他走完最後這一段路，就如我們現在在走的這條路。」

走到盡頭，亦少就會被進行強制試驗，而我，皇甫軒軒，會怎麼處置，最後一段路，又何必忐忑，如果心中有大愛，交出我們可以保住剩下那些捲縮在村莊地下室角角落落的人們，那鳥人的犧牲，那子夏的苦心，那一漣的守護，就有意義。

先是有刺眼的陽光，在山洞裡困的太久了，眼睛似乎有些不適應。

站在洞口的是林莉，子墨和梓潼，站在他們背後的是通天塔的戰士，還有子健和一諾。

一諾那張蒼老油膩的臉上流露出了讓人作嘔的微笑，他右手拿鐳射槍，左手是雷霧彈，顯然這些重武器似乎沒有用武之地，眼前的這幾位想必是不用一磚一瓦立刻舉手投降的。

林莉痴痴地看著她日思夜想的亦少，估計有千言萬語想質問，也就等他一句謊言便可翻篇，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亦少此時此刻心惱的很，估計著怎麼對付皇甫軒軒這個天山老幺呢，想到這裡，不禁噗嗤笑出了聲。這時一諾嚴肅的打量著我，用信息流發送給我，你們以叛國罪名義已經被逮捕。

哼哼，好吧。我朝著他輕蔑的笑了笑，隨後對著他越走越近，在他的防護鏡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多麼年輕好看的一張臉啊，我知道在那副眼鏡的背後，是那個老太婆的監視，她一定在嫉妒我為什麼還留有少女的容貌，太得意啊太得意，我看見自己笑的狐媚萬分如同一隻勾人小妖，滿意極了。

所有人都用一種歧義的目光看著我，他們用信息流交流著，說我瘋了，唯獨只有亦少見到我的風姿卓越賣弄風騷，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來到這裡之後，他第一次放鬆下來，開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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