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擒拿沙城王1
三人換上高地沙人的衣服,打暈幾個牆外巡兵后一躍翻進皇城內,高地沙的城牆是用特殊的仙土壘起的,足有十多米高,土質的牆面看著其貌不揚,塵土亂飛,但卻堅不可摧。沙步恆的宮殿也很好認,不大的皇城內,只有一座三層樓高的土窯式城堡。
三人輕步躲進一角落的木棚邊,扒拉著木棚前堆垛的糧食小心張望,城堡外頭已經戒備森嚴,兵卒少說也有四百餘人,他們手持高地沙特有的紅舌弓,單膝跪地逐一排開,面對城門拉弓滿弦隨時發射。
如此陣仗,想要硬闖絕對是白送人頭。
三人躲在暗處伺機而動,也許是西霄人身上的氣息過於敏感,不遠處樹上的一隻甲蟲被吸引了過來,它在糧堆上方盤旋了幾圈,會逢其適地落在了白鏡堯的肩上。
見這渾身黢黑透亮的「小惡魔」停在自己的身上,白鏡堯先是僵住了身體,兩眼直勾勾盯著前方,靜如止水紋絲不動,像是在祈禱蟲子自己飛走。
蘇吉利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很快,他感受到了身邊那尊微微發顫的身體。
白鏡堯自小有個怪毛病,那就是看到噁心的蟲子,體內的靈脈就會因恐懼而自動封鎖,這件事他從未告訴過蘇吉利,玉橙兒就更不知道了。
對了,這傢伙怕蟲子,蘇吉利終於想起了這茬,只是當他抬頭再看白鏡堯的時候,只見白鏡堯身上冒出了很多豆大的汗滴,原本才在土屋裡那對生人勿近的眸子現在變得既驚恐又可憐,好像在說,蘇吉利,看什麼呢?趕緊幫老子趕走啊!
蘇吉利憋著笑,沒有伸出援手,都這個時候了,他還不忘看看白鏡堯的笑話。
白鏡堯又用眼神重重暗示了蘇吉利。
蘇吉利只顧著笑,依舊沒有伸出援手,一旁的玉橙兒看出了端倪,她一輕輕揮手,蟲子又從白鏡堯的肩上飛到了蘇吉利的頭髮絲上。
「嘿,你個小東西,還真是會挑人!」蘇吉利見甲蟲飛到自己身上,下意識地撣了撣胸前,醜陋的黑蟲子在他頭頂懸停了片刻又撲騰起翅膀飛回了樹上。
白鏡堯長舒一口氣,手肘狠狠頂了頂蘇吉利。
蘇吉利的運氣也實在是很背,不愧為大饗第一闖禍胚子,剛才他揮手的幅度太大,手邊竟揚起一陣塵土,塵土隨風亂舞,飛到了城堡上空。
「什麼人?」眼如鷹隼的禁軍首領發現了頭頂沙塵的異樣,立刻握緊長槍高度警覺,大首領身高八尺,常年的日照使得他膚色黝黑,面如關公,表情也極不友善。很快,他的目標就鎖定在後方的置糧處,順著沙塵揚起的方向,他朝蘇吉利三人走去。
「出來!」他又大呵一聲。
三人行跡已然暴露,就在大首領即將看見他們的時候,蘇吉利不慌不忙從後方走了出來,單膝跪地行了個軍禮,「參加首領。」
首領看了看他,「你是誰!為何在此鬼鬼祟祟?」
蘇吉利低著頭,淡定道,「啟稟大人,卑職是高地沙鈥四軍的天兵,之前在南城牆當值,因城內告急,昨日同一支銳卒被將軍調遣來此。」
「混賬東西!」首領怒斥,「既然是鈥四軍調兵,此時為何要躲在這裡?說!你在這裡幹什麼?」
「卑職……卑職第一次進城,對城內地形還不了解,方才……身體抱恙去找解手的地方……」
「就你這身子骨,還是鈥四軍的人?」首領半信半疑,「那你說說,鈥四軍的統領,叫什麼名字?」
「啟稟大人,是允璟將軍。」
「那……允璟的派過來的這支精兵銳卒,有多少人?」
「加上卑職,一共有一百零三人。」
見蘇吉利答得無錯,大首領也就信了他,「你!令牌拿來。」
令牌?躲在一側的白鏡堯和玉橙兒驚出一身冷汗,他們剛才打暈了幾個天兵,換衣服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令牌。
只見蘇吉利不慌不忙從胸口掏出一塊紅銅色方形牌子,牌子上赫然雕著一個「鈥」字。
大首領拿在手裡看了看,確認貨真價實后還給了他,「哼!我軍在城堡後方兵力不足,另一支援軍還在路上,你等先去那邊支援,再讓我看見你亂跑,就砍了你的腿!」
「卑職領命。」
蘇吉利轉身朝另一側走去。
「等一等。」他才剛走幾步,大首領突然叫住了他,蘇吉利停下腳步。
「你身上的味……」大首領深深吸了一口氣,「女人的味道,還不是我高地沙的。」
「首……首領……」蘇吉利支支吾吾正想著如何作答,大首領突然眯起眼睛笑了起來,「我問你,丹楓樓里是不是又來漂亮仙子了?」
蘇吉利與大首領「深情」對視了一眼,瞬間心領神會,「啊……是啊。」蘇吉利鬼魅一笑,「大人有所不知,新來那女仙柳腰桃面,風姿卓越,跳起舞來那叫一個勾魂懾魄,身上還有一股子甜棗香。」說罷,他還自我陶醉了起來,「下次有機會,大人一定要去看看啊。」
「被你說得這番驚艷動人,莫不是西霄來的美人吧?」
「啟稟大人,正是!」
「我呸!」
「我呸!」
後方的白鏡堯和玉橙兒同時罵出了聲。
「豈有此理……這些高地沙人竟拿我西霄宮大書閣的名字用作風月之地。」
「什麼柳腰桃面、勾魂攝魄、西霄美人,蘇吉利,我看你是活膩了……」
「去吧。」首領揮揮手,轉身,大搖大擺回到城堡前。
嘴貧蘇吉利處回到後方,白鏡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玉橙兒則朝他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腳。
「你小子拿里弄來的令牌?」玉橙兒問。
「姐姐有所不知,方才我找鹽的時候,在那戶人家家裡找到的,如果我沒猜錯,那戶人家的男子便是鈥四軍一員,可惜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身體被白毒傘里的蛞蝓腐蝕了。」
「那你又怎知一支鈥四軍的精銳有一百零三人?且他們的將軍叫允璟?」白鏡堯也好奇。
問及這個問題,蘇吉利的臉色一下沉下來,頓了一會勉為其難答,「堯兄你不記得了?當年在東莙府竹室念書時夫子給我們上過課……」
……
避開多處巡兵后,三人混在一眾侍衛里進入了城堡,城堡內視野明銳,寬敞的大殿地上鋪著奢華的長絨軟墊,堂壁上則是精絕美妙的花紋雕篆,站在大殿中央的男人手持長槊,他深目高鼻、膚色黎黑、滿臉的絡腮鬍子,一看便知是執掌南方仙域的上仙——沙步恆。
沙步恆身披獸面連環鎧,身邊還站著一位碧眼紫髯的帥氣女子,女子同他一樣身著戎甲,與一眾御內侍衛嚴陣以待,她是沙步恆的妻子靈蜥夫人,也是高地沙赫赫有名的女將軍。
自上古時期幾場大戰後,這座古堡已經很久沒有用來防禦重大襲擊了,經過萬年風化,城堡雖堅固,但四周的根基畢竟有所損耗。城堡外的局勢越來越嚴峻,西霄天軍已經打到了家門口,隨著撞擊城堡的聲音越來越響,整個皇城的大地都在不斷震顫。
白鏡堯從一眾衛兵中一步步靠近沙步恆,而此時,沙步恆身旁的靈蜥夫人也嗅到了異樣,他猛一轉身,見蘇吉利衝到了前面。
「夫人,吾等今日戮力同心,定能轉海回天。」
「好!」夫人高舉斷魂斧,高亢道,「今日一戰,願我沙軍揚名立萬!」
一聲驚雷,高地沙皇城外的最後一道防線終於被西霄軍擊垮了,城內的御林軍與西霄天兵正式交戰。
高地沙的精卒幾乎全部集結在了城堡周圍,起初兩軍還勢均力敵,搏了幾回合后,高地沙漸漸處到了弱勢,後方不斷有援軍補給的西霄軍將整個城堡團團圍住,沙步恆的手下雖勇猛難當,數次突破重圍,可面對這麼多敵軍也是徒勞無功,很快,他們的體力殆盡,銳氣也耗了大半。
沙步恆與白谷豐劍槊相交衝上青天,皎色光芒和赤紅烈火混在了一起。從艷陽高照一直打到日落西山,白谷豐本可順勢一劍制其死命,但他還是想擒拿活口,畢竟,大饗的這場暴亂還有許多未解之謎,比如自家丟失的皎蓮果至今還下落不明。
蘇吉利他們的身份也已暴露,在與靈蜥夫人打了幾個回合后,白鏡堯終於等到有利時機,他長刀使出一股奇幻之力,用力前送,一把制服了靈蜥夫人。
靈蜥夫人受西域靈力牽制,身體瞬間膠住。
「沙步恆!還不束手就擒?」
天上的沙步恆看見夫人被抓,瞬間亂了陣腳,前力斷裂后力未繼,一個癱軟重重摔了下來,「夫人!」
沙步恆跌落之地揚起一片沙塵。
靈蜥夫人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狠人,她手持靈斧面色無懼,全然不把死亡放在眼裡,「大王莫管臣妾,今日臣妾就算戰死,也不會向西霄狗投降,快……快把那西霄首領殺了,為我族報仇。」
「報仇?」蘇吉利怒道,「那誰為我東莙萬千生靈報仇?
「東莙滅亡與我高地沙何干!」
「沙步恆覆東莙,盜靈果,陰謀不軌,以身試禍,還不承認。」
「我呸!」靈蜥夫人哈哈大笑,「我王說得無錯,東莙人果真愚蠢至極……」
蘇吉利氣得直咬牙。
就在此時,只聽「哐當」一聲,沙步恆的長槊掉落在地上,眾人皆驚。
「我投降,只要你們別傷我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