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兵器庫
她揉著太陽穴,把在八王府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得知蘇清越對她下藥,趙驚寒冷了臉,見狀她忙開口寬慰:「只是尋常的軟骨散,我已服了解藥。」
趙驚寒這才鬆了口氣:「太子能無聲無息取得玉佩,想來是早就知道八皇子的心思。」
只是太子自知鬥不過八皇子,所以一直在等待時機,沒想到機會沒等到,他的命先到頭。得知自己時日不多,他深知自己不能扳倒八皇子,就把希望寄托在蘇相如身上。
「我一路過來時,經過一處岔路口,不知另一邊有什麼,想來就是八皇子費心隱藏的秘密。」蘇相如說罷,手中的火摺子正好燃盡。
方才在隧道中時,沒看到有什麼東西,想來另一條路應該就是通向答案所在。
「不知如娘可否把玉佩給我,接下來應當還有用得到的地方,我先著人送你回去。」
趙驚寒向身後侍衛招手,眼前的女子卻搖了搖頭:「我暫時不能回去。」
「為何?」他的目光落在她受傷的手上,「可你體內尚有軟骨散,能堅持么?」
「我並非要跟著你們,而是八王府發生火災,我安然從這出去,八皇子定會想到我得知密道的秘密,屆是難免打草驚蛇。不如先尋來一具身形與我相似的屍身掩人耳目。」
他們要想扳倒八皇子,不會不需要時間布排,此番對峙,只有一個你死我活的結果。
越是如此,越是不能掉以輕心。趙驚寒恍然大悟:「為夫糊塗,竟沒有想到。」
說罷他擔憂地看著蘇相如:「可你跟著我們,身體暫且撐得住么?」
蘇相如笑了:「夫君可是對我有什麼誤解?我並非柔弱之人,不然也不能從雁門關回來。」
聽她這麼說,趙驚寒輕笑,只無聲地扶著她的手臂,好在她有不適時能及時發覺。
誠如蘇相如所言,岔道的另一邊通向的就是八皇子隱藏的秘密,一座兵器庫。
隨著火把在洞中亮起,各色兵器在光下泛著泠泠寒光,蘇相如見狀倒吸一口寒氣。
石洞地方之大、兵器藏匿之多,絕對不是簡單的收藏兵器那麼簡單。
各色的兵器加起來,只是粗略一眼看過去,就有不下一萬,著實聳人聽聞。
身為皇子,卻在王府的密道底下藏有這麼多兵器,只有一個可能。
琳琅滿目的兵器羅列在眼前,陰冷的銳氣撲面而來,讓人感到渾身不適。
看來李則憲一早就做好準備,倘若不能名正言順得到皇位,他便要走出造反這一步。
「縣主甚有先見之明,我們已知密道的事必須隱瞞下來,如若不然,八弟不會善罷甘休。」
李則勤雖知這位幼弟野心勃勃,但從未想過他會為了皇位,而意圖起兵造反。
幾人看了一圈,確定大致的物件,並未動石洞中的東西,原路折返回出口的方向。
「接下來臣婦會暫時隱瞞身份,屆時在我的喪禮上,夫君切記要裝得真情實感些。」
一行人原本心思各異,趙驚寒聞言皺起眉頭:「如娘可說些吉利的話?」
「不可。」蘇相如雙手環胸,避開他的攙扶,他如今有事,倒越發會瞞著她。
「對了,密道的出口在哪個位置?」她忽記起來,隨口一問,她方才並未注意。
「密道的出口在外城入口不遠處,我們起初查到三皇子的人頻繁出城,所以查了查。」
他們只是抱著試探的態度,不成想真的讓他們查到線索,只是密道需要鑰匙方能開啟,也就是蘇相如手中那枚玉佩,八皇子未察覺,那麼玉佩就應當是太子悄悄復刻。
正當他們在密道入口一籌莫展時,眼前的石門打開了,他們也沒想到出來的是蘇相如。
趙驚寒無奈地跟在她身後,兩人走得極近,他說話時氣息有意無意拂過她的後頸。
知他是有意為之,蘇相如回頭剜了他一眼,抬手摸了摸後頸:「請大人自重。」
察覺出兩夫妻鬧了彆扭,李則勤默不作聲往一旁站了站,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三皇子的人辦事極快,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找到與她身形相當的屍首。
兩名暗衛抬著屍體回到火場,再用玉佩把石門合上,動作迅速,不留一絲痕迹。
等李則憲下早朝回來,帶人把火勢控制住,他所住的院落已被大火付之一炬,徒留一地狼藉。王府的人翻遍火場,從廢墟下找到一具完整屍體與一條手臂殘骸。
無論殘骸還是完整的屍體,都已經被燒得焦黑,分辨不出原來的樣貌。
只從屍體身上殘留的衣物可看出,屍身完整的是蘇相如,那麼那條斷臂自是蘇清越的。
後來下人又在梁木下找到一灘不成樣子的肉泥,眾人就明白斷臂是從何而來。
有些心理承受能力低的下人,對著肉泥當場嘔吐出來,被李則憲命人拖了下去。
整座八王府上方瀰漫著焦味,被燒榻的建築還冒著熱氣,周遭的雪都已融化成水。
李則憲獨自立在廢墟前,看著倒塌的石門面色陰晴不定,侍衛上前遞給他擦手的帕子:「王爺節哀。人既然已逝,王府還是要給太師府一個說法。」
人是在王府出的事,他們若連個交代都沒有,說不過去。李則憲眼睫往下壓了壓,接過帕子仔細擦去落在手上的灰:「你錯了,本王想的並非此事。」
「屬下愚鈍,還望王爺明示。」侍衛眸光微變,主子的心思,如今愈發不好揣摩。
「之前本王費盡心思也沒能成功殺了她,生命如此頑強之人,會這麼輕易死了?」
李則憲笑著搖搖頭,她死得太過輕巧,那具屍體看似合理,卻處處都透著不對勁。
「可下人發現火光后,就帶人奮力救火,從始至終也未見有人從裡頭出來。」
侍衛覺得主子緊張過了頭,那樣大的火,把一座院子都燒得一乾二淨,人如何逃地出來?只怕長了雙翅膀也插翅難飛。
男人雙眸微眯,眼底射出一縷寒光,就是無人從裡頭出來,他才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