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讓我照顧你
秦安雅繃住情緒跑出病房,她確定自己倉惶逃離病房的背影透著狼狽,可是她已經顧不了形象,她怕再待下去,下一秒就會綳不住瀕臨失控的情緒。
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她像個瘋子一樣在人群里橫衝直撞,好幾次險些栽倒,看得身後的男人一陣心驚肉跳。
周圍人紛紛側目,可她就好像沒有察覺一般,腳步跌跌撞撞地走在人群里,漫無目的地應走。心臟彷彿被人剜走了大塊,四面漏風。肚子里的寶寶似乎感受到媽媽的憂傷,正不安地蹬著秦安雅的腹部。
秦安雅瞳孔渙散,眼神沒有焦距,口中喃喃自語道:「寶寶,爸爸把媽媽拋棄了,他也不要你了……」
女孩行屍走肉般走到熙熙攘攘的街道,肩膀頻頻被涌動的人群撞到,腳步踉踉蹌蹌,最後癱軟地坐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奔潰大哭:「老天爺,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懲罰我?」
白司哲緊張地四處張望,眸光透著忙亂,終於在涌動的人流里找到那抹纖瘦的身影。他不敢有片刻耽擱,筆挺修長的長腿快步走到秦安雅的面前,抱住聲嘶力竭哭喊的女孩,心臟不可避免地狠狠抽痛了一下。
女孩眼中悲慟,蝶翅般的睫毛盈滿了淚水,顫抖的睫毛透露了她此時內心不安的情緒。
秦安雅把眼淚鼻涕全部噌在白司哲身上那件布料考究的西裝上,眼看著他的衣襟濕盡,她才晃晃悠悠地掙紮起身,掙脫男人的束縛。
「白醫生,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衣服。這件西裝外套質地考究,應該價值不菲,多少錢我賠給你!」
白司哲抬手扣住女孩纖瘦的肩甲,眉頭緊鎖:「秦安雅,你還真是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忘忘我胸口捅刀子。我們倆的交情,難道抵不過一件西服?」
秦安雅慘白的唇瓣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不一直是我秦安雅的作風嗎?我的性格不討喜,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
白司哲捏緊女孩肩胛骨的修長指骨微微用力:「誰說你性格不討喜了?慕瑾宸那種薄情寡義的男人說的話,你也信?」
秦安雅涼涼地笑了笑:「矜持又矯情的女孩,恐怕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我性格無趣不討喜,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像她這種渾身帶刺兒的女人,連她自己都覺得生厭。無奈本性難移,最終決定一路抹黑到底。她不願與世事污濁混為一流,更不願委屈自己去討好別人。人沒有十全十美,永遠討好不了所有人。
白司哲拽住秦安雅皓白的手腕:「誰說你性格不討喜了,那是他們眼瞎。在這個聲色犬馬的名流圈,有太多太多的誘惑,沒有多少人能夠守住本心。你身處這個魚龍混雜的圈子,卻從不隨波逐流,堅守初心。即便秦家沒落,你也沒有因此誤入歧途,出賣自己的靈魂。」
媒體眼中惺惺作態,世人眼中聲名狼藉的秦安雅,純粹是矯情矜持的心理作祟。
秦安雅掙扎著想要掙脫男人的桎梏:「白司哲,不要自以為你足夠了解我,就惺惺作態跑過來安慰我。你一個人認為,也僅僅是是你認為而已!身邊的人一個個離我遠去,你老是在我眼前徘徊,是想以此來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
白家在萱城是名門望族,白司哲作為豪門子弟,家境顯赫,年輕有為,配上風度翩翩的儒雅氣質,惹得多少名媛淑女芳心蕩漾?
與慕瑾宸兄弟四人當中,只有他始終保持單身,感情背景乾淨空白,身邊連只雌蚊子都找不到。白家二老多次安排相親,都被他搪塞敷衍過去,甚至有些媒體開始揣測白司哲的性取向。
現在在她看來,愛情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言。
白司哲低沉的嗓音透著堅決:「安雅,給我照顧你的機會好不好?即便所有人都離你遠去,我也照樣守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
烈日當空,陽光照在男人輪廓立體深邃的臉上,彷彿上帝巧手雕琢過的唇瓣一張一合,訴說著對愛情的執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光線將他頎長的身影無限拉長。
秦安雅嘴角泛起苦澀的笑意:「沒有誰永遠愛著誰,也沒有誰永遠離不開誰。我跟慕瑾宸落到今天這樣的結局,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白司哲俊眉深鎖:「安雅,你不能因為受了情傷,就將所有男人一概而論,一棍棒打死所有人!」
秦安雅心情悲慟,不想在街上跟白司哲糾纏,語調里近乎央求:「白司哲,你知道的,我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你放過我吧,也給自己一條生路。」
先不論她現在肚子里懷有慕瑾宸的孩子,就算是沒有孩子,她也不可能跟白司哲在一起。名流圈本就是是非之地,萱城又那麼點大,她不可能剛跟慕瑾宸結束一段感情,就轉身投入他兄弟的懷抱。
抬頭不見低頭見,萱城不大,難免會碰面。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會提醒她過去那段痛苦不堪的回憶。現在的她只想逃離,躲在一個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然後自己默默舔舐傷口。
白司哲並未鬆手,執著著扣緊女孩纖細的手腕:「秦安雅,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受了委屈只會一味地逃避現實。可是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躲不掉,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秦安雅笑了:「到底是我在自欺欺人,還是你在自欺欺人?或許被傷透的心會移情別戀愛上別的男人,可這個人絕對不會是你白司哲!」她語調篤定,幾乎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
白司哲驚悸般鬆開桎梏女孩的手掌,眸底悵然若失:「為什麼我用了這麼多年的時間,還是沒能夠打動你的心?難道是我做得不夠好,誠意不夠,所以你才不肯接受我?」
秦安雅苦苦笑著:「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你白司哲是慕瑾宸兄弟是事實,永遠都改變不了,就像永遠都無法跨越的鴻溝,阻擋在你我的面前。白司哲,認命吧!」
白司哲瞳眸陡然緊縮,眸底閃過一絲陰婺的戾氣:「我從來都不相信造化弄人,我只相信事在人為!」
他直接將女孩打橫抱起,不顧女孩的掙扎,鐵臂始終將她牢牢禁錮在自己懷裡。修長筆挺的長腿走到公路對面一輛停放的賓利卡宴,強行將懷中的女孩塞入車裡。
秦安雅想要逃離,卻發現車門已經被鎖緊,眼淚忘了流淌,一雙染滿水霧的眸子警惕地看著周身散發著戾氣的男人:「白司哲,你想帶我去哪裡?」
白司哲嘴角擒了一絲邪肆的笑意,完全不見往日的斯文儒雅:「去你想去的地方?你不是想要逃避這個殘酷的世界嗎,我來滿足你的願望!」
話落,他快速發動汽車引擎,銀色的賓利卡宴猶如閃電般飛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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