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寵的。

夫君寵的。

彼時,靜姝剛在佛前站定。

許大姑娘便裊裊娜娜地從殿外走進來。

今日的許大姑娘沒了昨日的冰冷,羞羞怯怯地跟靜姝搭話:「謝少夫人,好巧。」

靜姝不動聲色地細端量許大姑娘。

許大姑娘細高挑的身材細看上去顯得有些清瘦,眉宇間縈繞著幾縷愁緒,愈發顯得她惹人垂憐。

若非有謝瑾年的提點。

就許大姑娘這幅嬌嬌柔柔的模樣,靜姝絕對不會把她跟武力值爆表畫上等號。

疏忽大意之下,還真有可能成了他們威脅謝瑾年的人質。

靜姝不咸不淡地頷首:「是挺巧。這處佛殿偏僻的緊,沒想到也能遇著姑娘。」

說完,靜姝輕笑一聲,「姑娘倒是膽子大,隻身一人也敢往這般僻靜的地方來。」

許大姑娘低垂著眉眼,靦腆一笑:「也是帶了丫鬟婆子的,只是帶著她們進來拜佛難免顯得不敬……」

說著,彷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怯生生瞟了靜姝一眼,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神色連番變換著糾結了須臾,囁喏著勸靜姝,「謝少夫人不叫你的丫鬟出去,恐怕會被佛祖嫌棄心不誠。」

嘖!瞧瞧!這才是真·戲精!

靜姝靜靜地看著許大姑娘演完,笑意盈盈地道:「姑娘此言差矣。佛說眾生平等,立冬陪我一起祈福,只能說是誠意翻倍,又何來不敬不誠之說?」

許大姑娘一噎,旋即眼波流轉:「倒是我想岔了,謝少夫人帶著謝公子收了房的丫頭來給謝公子祈福也是應該。」

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靜姝臉上笑意微斂,看著許大姑娘似笑非笑:「姑娘家家的,開口閉口就收房不收房的,怕是不合適。」

許大姑娘一張清秀的臉霎時漲得通紅,囁喏著爭辯:「我不是……我就是覺得謝少夫人真是賢良,連給謝公子祈福都帶上他得意的丫頭。」

靜姝不耐煩聽她挑撥,冷下臉色:「姑娘操心的事兒未免也太多了些。好心勸姑娘一句,佛前還是少造些口業為妙,不然待得果報加身可是悔之晚矣。」

說完,靜姝便轉身跪在佛前,虔誠地跪拜祈福。

立冬盡職盡責地守在靜姝身邊,面無表情地盯著許大姑娘,眼神冷颼颼地飄著刀子。

許大姑娘面無表情地回瞪立冬一眼,默默地盯了靜姝跪拜的背影片刻,挪動腳步,到旁邊的蒲團上跪了下來。

有立冬寸步不離地守著,許大姑娘饒是心有千般計較,也是無計可施。

*

到了夜深人靜。

謝瑾年如約翻窗來與靜姝私會。

靜姝聽見動靜,從床榻上起身,替行至床邊的謝瑾年解腰間系帶:「還真叫夫君說著了,今日在佛殿里遇著許大姑娘,那許大姑娘話里話外的儘是要我把立冬趕出殿去,想來真是想趁我落單綁了我去。」

謝瑾年張開手臂,享受著自家娘子難得的溫柔:「今兒個沒得手,明兒個她不定要再使些什麼手段,娘子務必小心些。」

靜姝頷首。

抬眼看了一眼謝瑾年有些乾的嘴唇,把外袍搭在衣架上之後,倒了一碗粗茶捧給謝瑾年:「有夫君守著我呢。」

「他們膽敢打娘子的主意,為夫自然會儘快收拾了他們。」謝瑾年接過茶碗,順手攥住靜姝的手,輕笑,「只是在徹底料理乾淨之前,娘子還是需得小心些,免得她們狗急跳牆,不管不顧的,傷了娘子。」

靜·惜命·姝乖乖點頭,咕噥著抱怨:「現下滿南虞的人都知道夫君病得不輕,理事都難了,不知她們還這般執著的打我的主意作甚!」

謝瑾年垂眼,輕吹了一口茶碗里的浮葉:「只謝家少夫人這個身份,就值得她們拼上一拼,畢竟為夫是要臉面的,謝家也是要臉面的,總不會任謝家少夫人被人綁走還置之不理。」

倒是忘了這茬,這裡可是名譽大於命的古代!

一個被歹人綁走的謝少夫人,為了名聲計……

靜姝歪頭看著謝瑾年,輕笑:「她們就不怕綁走了我,謝家來個謝少夫人暴斃,到頭來偷雞不成蝕把米?」

謝瑾年抿了一口又苦又澀的粗茶,屈指輕敲靜姝額頭,笑罵:「胡想甚麼呢?竟是信不過為夫,著實該打!」

靜姝捂著額頭,笑著往後躲:「君子動口不動手!」

「哦——」謝瑾年意味深長地輕應一聲,似笑非笑地盯了靜姝一眼,仰頭飲盡碗里的粗茶,隨手把茶碗放到床邊矮桌上,便冷不丁一個「猛虎撲食」,把邊笑邊往後躲的靜姝撲到了身下。

靜姝軟綿綿地推謝瑾年,嬌嗔:「都說了,君子動口不動手。」

謝瑾年垂眼盯著漸而雲霞漫天的嬌顏看了一瞬,低頭噙住了那兩片開開合合的朱唇,邊慢條斯理地廝磨品鑒,邊含混不清地道了一聲:「好,今日只動口。」

bushi!

靜姝真真假假地掙扎了兩下,便攥著謝瑾年慢條斯理地解她衣衫的手,乖覺地閉上了眼。

小娘子嬌顏含羞,睫毛輕顫,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謝瑾年眼底眸色漸而變得幽深,在溫香軟玉上逞了好一番口舌之力,才銜著靜姝頸間軟肉,悶聲低咒了一聲:「壞東西,總有收拾你的那一日。」

這一句話堪稱「字字渴望」,每一個字里都盛滿了欲求不滿。

便是這般,謝瑾年依然隱忍了下來。

靜姝心中越發有數了——謝瑾年對他倆的事兒自有規劃,又自制力驚人,想來任她怎麼撩他,也不會在這山間野寺里把她如何。

如此,靜姝便愈發放肆了。

一雙纖纖玉手不規矩地在謝瑾年身上摸來摸去,靜姝輕顫著睫毛,紅著臉咕噥:「就會嚇唬我。」

小娘子嘴上怯生生,手上膽子大破天。

謝瑾年被他家娘子撩得不行,捉住在他身上亂來的手按到他家娘子耳畔,垂眸看著秀色可餐的臉,似笑非笑:「為夫可不見得非要等到吉日再與娘子圓房。」至不濟想個法子先不要孩子就是。

靜姝顫巍巍抬眼,與謝瑾年對視。

然而,恕她愚鈍,難以自謝瑾年眼裡分辨出此言的真偽。

但是,抵在她小腹上蓄勢待發的那物彷彿已經蠢蠢欲動,靜姝大起來的色膽又慫了:「欸,佛門清凈之地呢。」

謝瑾年失笑。

低頭帶有懲罰意味地銜住那兩片朱唇,好生罰了一番:「左右都是你的理兒。」

靜姝抱住謝瑾年的腰,低垂著眉眼,無聲的笑:「夫君寵的。」

謝瑾年無奈。

可不就是他寵的,他家這個娘子已是長到了他心尖兒上,半分委屈也不捨得她受。

不然他何必這般為難自己個兒。

抬手輕攏小娘子鬢邊髮絲,謝瑾年不敢再挑戰自己個兒的自制力,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又轉回了正事兒上:「明兒個去跪經,把立春也帶上。」

靜姝什麼也沒問,只管乖乖點頭。

謝瑾年低頭親親靜姝眉心,低聲道:「最遲明日,為夫便把他們都料理了。」

靜姝輕應:「好。」

謝瑾年說到做到。

次日一早,靜姝再去跪經,便沒再見著那個許大姑娘了。

後來聽立春給她八卦,說是不知哪裡來的山匪,膽子恁的大,竟是劫到了蘭若寺里來。

那山匪著實兇殘,殺了寺里三個香客,兩個僧人,還劫走了三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好巧不巧,那許大姑娘便在其列。

靜姝聽了便知這指定是謝瑾年做的手腳。

畢竟是在佛門聖地造了殺業,從第二日開始,靜姝跪經的時辰便又延長了一個時辰。

謝瑾年知道之後,抱著靜姝沉默了好一會子,才勸了一句:「心意到了便可,很是不必跪那麼久,莫累著了。」

靜姝笑著堅持:「給夫君祈福呢!不累。」

謝瑾年再無話說,只細細地,從靜姝眉心一直親到了朱唇之上,帶著化不開的溫柔繾綣。

*

蘭若寺里的「歹人」清理了個乾淨。

謝瑾年卻依然每日夜裡翻窗爬床,來與靜姝相見。

如此一來,枯燥的跪經倒也不覺得難捱了,轉眼便是一個月。

這一個月來,蘭若寺里安寧平和,京城、虞州乃至是邊關卻是風起雲湧。

先是北虞州的鹽商不滿端肅郡王無休止的盤剝,鋌而走險囚禁了端肅郡王。好巧不巧,那囚禁端肅郡王的莊子遭了山匪,端肅郡王與那莊子上一百多口子人盡皆命喪山匪之首。

再有鎮守西疆的勇親王,貪功冒進,執意攻打西狄,卻不幸落敗,父子三人皆被西狄王梟首。

又有京中廉親王迷戀戲子小六月,卻不想那小六月乃是為師兄報仇而去,得寵之後一瓶子穿腸毒藥毒殺了廉親王滿門。

隆泰帝震怒,勒令金戈衛嚴查。

金戈衛查來查去,便順著小六月查到了許知府身上。

許知府被夷三族。

如此一來,隆泰帝膝下兒孫便只剩下了虞嬪膝下皇八子。

八皇子白撿了個儲君之位,然而,尚未歡喜兩天,連正式冊封都未等到,便於狩獵之時墜馬而亡,死法與太子如出一轍。

接連喪子,隆泰帝嚴令金戈衛密查八皇子死因之後,便於御書房裡吐血昏迷。

朝中接二連三發生了這麼些大事,謝家三房嫡長子娶了表妹錦繡之事便不值得一提了。

月已至中天。

謝瑾年竟是還未來,靜姝披著夾衫,站在窗前把玩著白玉馬到成功等謝瑾年,想這一個月來的大事,想《我與病秧子妹夫的日常》下,理中客Denis的評論。

NO.1網友:Denis評論《我與病秧子妹夫的日常》第31章評分:2

好傢夥!這棋盤略大啊!以皇室為棋局,滿朝皇子皆成了炮灰,牛逼!

就是不知道這執棋人怎麼想的,像搞掉太子和康親王那樣不著痕迹不好嗎?怎麼突然就火急火燎的一下子搞掉了四個!這可真是藝高人膽大,一點也不怕玩脫了啊!嘖嘖!

網友:靜女回復:想太多,什麼人能有那般大的能為,戮盡皇室子孫,這般冒天下之大不違,又圖個什麼?

網友:Denis回復:小杠精,帶上你的腦子細品品,這事最終獲益人是誰?

網友:靜女回復:今上老邁,膝下無子,當會過繼宗室子立為儲君。

網友:Denis回復:差不多吧,揉揉臉。^_^

理中客說的沒錯。

這事看上去便像是整個皇家中了詛咒,今上膝下諸子盡皆橫死。

聽謝瑾年說民間已是有邪|教教眾在宣揚今上無德,遭了真神的懲罰。

然而,這事卻是經不住細品的。

靜姝垂眸看著掌中白玉馬到成功,心中一悸,不禁擔憂地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庭院:「謝瑾年怎麼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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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嫁了病秧子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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