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至極
如果說江一民告訴梅若華,公司里有很多雷,是讓梅若華警惕的話。
那麼梅若華告訴江一民的消息,則讓他心驚!
於家夫妻是什麼態度,沒有比江一民更清楚的了,他至今都記得,那天晚上,他上樓去看到的那間空蕩蕩的屋子。
他是從小被劉桂芝寵大的,他媽這人,不算輕女,但絕對重男。從小到大,家裡再窮,沒怎麼委屈過他。有人欺負他,他媽和他姐都去給他撐腰。就算他做錯事了,他媽也是好言安慰,從來沒說過一次,我不管你了。
可於婉秋的父母真的一聲不吭就走了!
這是他想不到的一種父母,他們似乎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比孩子還重要,就因為一點流言蜚語,就不管不顧了,這是當父母應該做的事兒嗎?
他其實對於婉秋的父母是有意見的。
但因為這個,江一民知道,如果昨天搬家於婉秋大著肚子住在他家的視頻被發出去后,他爸媽八成在那個小城,又不能安穩了,到時候,會是怎樣的風波,他都不能想象。
畢竟,於婉秋已經五個月了,經不起折騰了。
所以,江一民離開了壹遊戲后,並沒有回他媽那裡,而是直接去了惠陽國際。
進門是月嫂給開的門——於婉秋搬過來后,就覺得一個人不行,乾脆就出雙倍的價錢,讓約好的月嫂提前過來了。
月嫂看見他就說,「太太在卧室看書呢。」
江一民就進去了。
惠陽國際這邊本來就是買的豪宅,於婉秋這人自小生活條件優越,還在顧家漲了見識,自然品位很不錯。當初梅若華還沒覺醒呢,江一民手頭也寬裕,她這裝修就花了上百萬,這屋子裡哪裡看起來都是低調奢華。
比之江一民給一家人租住的那套房子,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於婉秋離開后,他們也不能一直住酒店,就租了個四室兩廳的房子。但原本的傢具都是歐式的,這家卻是中式裝修,特別的不倫不類,搬好了以後別說他了,他媽都忍不住說了句,「感覺跟逃荒似的。」
如今江一民雖然嘴上不說,也覺得於婉秋自己在這兒享福,他媽卻受罪,不怎麼舒服。
他往裡走,於婉秋就瞧見他了。
於婉秋直接露出了個大笑容,但聲音卻壓得極低,「他動呢?你來摸摸。」
江一民立刻躡手躡腳的過去了,把手放在肚子上,果不其然,裡面的孩子在一動一動的。
於婉秋小聲跟他說,「最近可活潑呢。」
這是江一民為數不多的舒坦時候了,很是耐心的一直感受著孩子的律動,直到結束了,才意猶未盡的收回了手,回歸了現實。
於婉秋問他,「你今天怎麼過來了?」
江一民就說,「董事會改選,我失敗了。」
這事兒是早就料到了,不過即便如此,真知道了,於婉秋也心裡不舒服,她覺得,這離著她當年想過的日子彷彿越來越遠了。
手下孩子又開始動了,但她卻有點後悔,當初費盡心機要了這個孩子。
江一民卻問了別的事,「你最近跟你父母聯繫了嗎?」
於婉秋回了神,這才說,「沒,我爸媽不同意,為了躲我都去外地了,怎麼可能主動聯繫我?我倒是給他們發過微信簡訊,打過電話,都不接。」
江一民就說,「他們在那邊沒事吧,沒被我們影響吧。」
於婉秋就說,「沒有,我看朋友圈挺好的,應該沒什麼事,那就是個東北小城市,雖然有可能網上看到年會的事兒,可誰知道我和他們的關係啊。我覺得他們走了也挺好,我就是心疼。」說著,於婉秋就哭了起來,「這麼大歲數了,為了我遠走他鄉,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人啊。」
她趁機跟江一民解釋那天的事兒,「你媽說我,我的確沒忍住回嘴,我知道不對,但我難受啊。我肚子都這麼大了,讓人指著鼻子罵小三,跟見不得光似的,你什麼時候能離婚啊。」
於婉秋接著想了想又說,「再說,顧老爺子馬上要過90大壽了,我爺爺奶奶不在了,我爸媽是我姑姑唯一的娘家人,怎麼也要到場賀壽的。其實我覺得這機會挺好的,如果我們結婚了,是不是就可以跟著去現場啊。你知道的,那可是全中國所有的有錢人都會去的。」
離婚這事兒江一民本來也提上了日程,畢竟原先不打官司是因為怕股權有變動,不利於他連任,如今已經徹底失敗了,不離婚幹什麼?
再說,原先他覺得王奔不行,想要換個律師,一直沒找到合適的。這幾天好容易聯繫到一位大律師,專門打離婚官司的,而且人很沉穩,他也就不怕了。
更何況,梅若華說的那個雷,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已經結婚了。
如今再加上顧老爺子九十壽誕的誘惑,他自然覺得到了該離婚的時候了。
這事兒就是這樣,他這邊想了,傳票也就到了,不過送到了老房子那邊,沒人接收,物業打電話給他媽拿回來的,看了看已經送到了好幾天了,三天後就開庭。
江一民就又去了律所。
大律師叫謝宇,跟王奔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風格,為人嚴肅嚴謹,既不油腔滑調,也沒有大包大攬,江一民是臨時約的時間,結果到的時候,人家桌子上已經擺上了案宗,其中一本已經打了開,上面有著各種標註,一瞧就是研究過了。
見了面,人家也沒過多的寒暄,坐下來就一句話,「你上次跟我說,希望財產平分,我跟吳老溝通過了,梅若華並不同意,所以官司還得打。」
江一民現在可是太知道自己有多弱勢了,只能問,「有把握嗎?」
謝宇是了解過江一民之前的一次起訴和一次庭外和解的,看他一眼說,「沒有,雖然咱們國家一向沒有過錯方凈身出戶的規定,但是你公證的那個官司打的太失敗了。」
江一民還以為是說他輸了,就解釋說,「我沒想到有錄像。她也太陰險了,在我辦公室安裝錄像,都不告訴我。」
「不是,我不是說你輸了,我是說,」謝宇一點都不客氣,「這種官司為什麼要打呢,王奔那人為了掙錢什麼都肯干。你要知道,連出軌過錯方都不會太多追究,你覺得梅若華一個比你弱勢很多的女人,會怎麼判呢?你想多要5%都是個坎。」
江一民卻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言論,「王奔說可以拿到四分之三!」
謝宇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們圈子裡那麼多人離婚了,除了有婚前協議或者是本身就不對等的婚姻,像你們這樣一同創業的,有幾個不是平分?」
那真是……沒有!
江一民頓時就清醒了!自己被王奔忽悠了,懊悔現在談不上了,他同樣也有了希望,「那是不是說我現在離婚,平分可能很大?」
「不可能!」謝宇一句話打破了他的希望,「所以我說你這官司打錯了,你現在等於將自己惡劣的想法全部都展現在法官面前。如果沒有這件事,你出軌其實股權不會動你的,最多就是固定財產上可能偏向梅若華一些。但如今,你是什麼形象?出軌有私生子不說,沒有悔改意圖並且試圖誣陷妻子讓對方失去財產,非常不好!如果但凡再有對你不利的地方,法官很可能最大限度的倒向了梅若華。」
謝宇嚴肅的問他,「我現在要問你,你有轉移過婚內財產嗎?我希望你坦誠的告訴我。」
江一民這才知道,自己原先找了個多不靠譜的律師,可這時候他不能隱瞞了,「有,我還有惠陽國際和國外的一套房子,惠陽國際在我媽名下,國外的在於婉秋名下,不過錢是轉過一圈的,投資出去的,安排的很隱秘,即便梅若華查到了,也不能認定那就是婚內財產。」
謝宇點點頭,「你要是確定,那問題不大。你要是想盡多的保住婚內財產,你得想想,梅若華有什麼做的不合適的地方嗎?有證據的那種。」
江一民點點頭,「我想想。」
梅若華自然也收到了傳票,不過她這邊早就準備好了,所以也就不那麼緊張。她如今忙的則是壹遊戲的事兒。
新官上任,自然要有三把火。
一把是立威,一把是施恩,最後一把則是給予希望。
梅若華畢竟從底層打拚過來,太了解普羅大眾的想法,他們一方面在心裡比較,時刻挑剔著你比上一任是強還是弱,但凡你有一點做的不好,他們都可以否認你。而如果你弱勢了,他們則會無視你的領導,讓你寸步難行。
所以這三把火各有道理。
立威則很簡單,離任審計是正常操作,大家瘋狂私傳的則是程歡不在人力部做了,而是去給梅若華當了秘書,而她最近調走了公司半年內所有的合同,找了人關在屋子裡查看,恐怕梅董要有動作。
梅若華自然是要排除江一民說的雷是什麼,但也是為了給曾經跟隨江一民對她上任不滿的人震懾。審計和合同兩樣加起來,只要她想找麻煩,那就肯定有麻煩。
如果願意這時候跳出來當出頭鳥,那就不要怪她拿他們開刀。
施恩則也簡單,新一輪的薪資系統調整,更加完善且易於操作的上升渠道,還有更加人性化的企業文化,這都會讓大家鬆口氣。不過也緊緊是覺得,很常規嗎
唯有第三把火重中之重,上任第二天,梅若華就向外公布了壹遊戲與meno的合作,上面寫道,壹遊戲將會是第一批與meno遊戲倉合作的遊戲公司,在今年六月就會推出第一款全沉浸式遊戲《重回地球》,而第一批遊戲公司的名單隻有兩家:國通和壹遊戲。
同時發布的還有國通。
這消息原本只是在遊戲公司上層流竄,如今一在媒體發布,頓時在廣大玩家中引起了轟動。預定還未開始,遊戲客服的電話和各種網路聯繫工具,已經爆滿了,人人都在問,什麼時候開預定。
這些情況是不保密的,也就是說明,這會為公司帶來新的發展。
也許,壹遊戲通過這個,就可以躋身一流遊戲公司,而肯定的是,壹遊戲將會獲得無數的利潤。
而利潤,是他們漲工資漲年終獎的唯一衡量標準。
一時間,人人心中都激動起來。
隨後,梅若華立時就在整個公司裡面,發布了集賢令——由何進牽頭組成了《重回地球》研發工作小組,目標是在兩個月內,將這款遊戲從二維變成三維。並且,集賢令上明確的指出了,這個小組今後所有待遇,都與遊戲倉款《重回地球》綁定。
這個行業,沒有人不知道,一個遊戲的成功能帶來怎樣的利益——原先有家遊戲大爆了,當年全部人員發了平均140個月的工資當年終獎。
如果說,與MENO合作讓全公司人員都看到了大家平均水平薪資上一台階的可能,那麼集賢令就是明晃晃的告知大家,這裡是金礦了。
誰不想分一杯羹?
一時間,跟著江一民的人有的不敢亂動了,有的則被利益吸引了,和那些普通員工一起,他們只關心,我入選了沒有?
公司熱火朝天,幹勁兒十足,江一民所想的,梅若華措手不及慌亂不堪,非但完全沒有,而且順利至極,在肉眼可見的好處面前,梅若華以最快速度取得了他們的認可。
非但公司如此,在外面的交際亦是如此。
在江一民看來,這群業內的男人們雖然不待見自己,但也不會待見梅若華,畢竟梅若華給他們的夫人帶了個特別不好的頭,誰也不希望自己後院著火吧。
可他忘了,梅若華是多麼會借勢的一個人。
梅若華上任后第一場交際,就是業內的一個論壇,大致是討論一下遊戲今後的發展方向的。但凡業內數得著的遊戲公司,都會收到請帖。
不過因為都是自己人,也有不少乾貨,所以來的人還不少。
梅若華去的晚一點,幾個其他遊戲公司的總裁高管在聊天,提爾遊戲的總裁趙大說,「聽說了嗎?壹遊戲換人了。江一民徹底出局了。」
另外一個胖胖的江淮則說,「我怎麼也沒想到,梅若華這麼厲害。你知道的,人原先也見過不少次了,就是挺溫柔的,一點都看不出本事。甚至去年下半年知否辯論的時候,我都沒想到她奔著這個目標來的。」
「她這本事,一般人可沒有。從知否辯論消除公司負面新聞,為自己拉賺人氣,到是否參與尖叫之夜炒作,將壹遊戲徹底烙上梅若華的名字,再到年會爆出江一民出軌,江一民公證案徹底失信,一直到如今上位宣布與MENO合作,這一步步的,打的江一民連反手的能力都沒有,這可不是一個看不出本事的人能做出來的。只能說,梅若華本來就這麼有本事,江一民眼光不行。他要是早發覺讓梅若華做營銷,我看他們壹遊戲能在上個台階。」
「可也夠陰的。」天一遊戲的張偉說道,「江一民出軌有小孩算計她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可她這一步步的,我想著要是我老婆這麼對我,我渾身涼。」
大家一聽都笑了,不過顯然意見是相同的,「女人還是溫柔點好,顧家點好,就算想做點事業,開個店什麼的都不錯,這簡直……他們夫妻倆都不適合交往。」
正說著,江淮看了一眼門口,門口似乎一下子熱鬧起來了,這在他們這種論壇很少的。
他說了句,「誰呀!?」
大家就都往那邊看過去,好在大家還都挺紳士的,所以很快裡面的人就露了出來,居然是宋雪!
宋雪如今在遊戲區可以用一個成語來形容——炙手可熱。
作為MENO的營銷總,幾乎所有想要跟MENO合作的遊戲公司,都跟她接觸過的,而且態度絕對是謙和有禮陪著笑的。
目的只有一個,擠入第二批名單,搭上這輛快速列車。
因為找的人太多,如今宋雪已經處於神隱狀態,打過去電話,只有秘書回復,「宋總有事,您可以留下電話,到時候她會聯繫您。」
但其實,壓根找不到人!
她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群人都找她找瘋了,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幾乎是看清楚是宋雪的瞬間,這幾個人也站了起來,大步往那邊走了過去,打著招呼,「宋總怎麼過來了?宋……」
話沒說完,就愣了。
因為他們發現,怪不得先圍上來的那些朋友安靜了下來,是因為宋雪身後站著的,不就他們剛剛議論過的梅若華嗎?
梅若華穿了一身大紅色的西服套裝,那顏色太過濃艷,一般人壓根就壓不住,而梅若華穿著,卻讓人覺得光芒四射的感覺,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然後就聽見宋雪笑著給大家介紹,「這是壹遊戲的梅若華梅董,我知道各位都對遊戲倉很感興趣,不過很抱歉,我今天的身份不是MENO的營銷總,而是梅董的特助。」
沒人想到是這個關係。
也有性子靈巧一點的,江淮就開著玩笑問,「我們都不知道梅董和宋總關係這麼好?」
宋雪笑著回答,「江董恐怕誤會了,我和梅董之間不是友情的問題,梅董是我的伯樂,如果沒有梅董,我還是個在家全職七八年找不到工作的家庭主婦呢。」
她這麼一說,大家自然就知道了,這個特助還是特助。
如果梅若華自己來,大家大致知道她是梅資本老闆的女兒,但MENO是WW和大諾投資合作的公司,跟梅資本沒多大關係,並不覺得她能左右這件事。
可當宋雪以助手的身份站在她身邊時,你能說她對MENO沒有任何左右嗎?你敢去打不理她嗎?不,你非但不會,你還會十分殷勤,因為想要通過結交她,而跟宋雪建立良好的關係。
不是他們腰太軟,而是在一個可能跨越時代的風口上,他們如果腰太硬,就會被淘汰了。
於是立刻,大家就熱鬧起來了。
「梅董這是第一次過來吧,我今天有個發言,就是關於遊戲倉對未來遊戲行業的影響的,梅董到時候可以交流一下。」
「梅董最近很少去慈善義賣那邊啊,我妻子一直說呢,你不去她很沒意思,什麼時候我們一起聚聚吧。」
……
那頭,作為特邀嘉賓,顧廷謙也剛剛進來,就瞧見了這麼熱切的一幕。
林途安忍不住感嘆,「我說梅董可真是個妙人,我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叫來了宋雪,可真是神來之筆,這群人剛開始一個個說的這麼難聽,這會兒卻拍上馬屁了,那個江淮,剛剛還說怕老婆學了梅董讓他脊背發涼,這會兒還說要聚會,不怕他老婆反了。」
顧廷謙看他一眼,林途安就閉嘴了。
但他看了一眼又忍不住說,「可也太熱情了,我看梅董都出不來了。」
顧廷謙就住了腳,原本是往裡面去的,卻又折了回去,向著梅若華的方向走過去了。
林途安什麼腦子啊,一看就知道,自家老闆是給梅若華解圍去了,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您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上次就去股東大會給她解圍。
顧廷謙不想搭理他。
林途安就來了句,「您不會真暗戀她吧。」然後他又立刻說,「我知道,讓人家坐了冷板凳,你這是有歉意。」
顧廷謙就停了下來,吩咐了一句,「我記得邀請函在車上,你去拿過來吧。」
林途安:……
梅若華這頭真是熱情似火,讓她有點受不住,其實這種事,冰火兩重天都不是很舒服,縱然梅若華交際上滴水不漏,可其實她有點累了。
就這時候,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大家都在啊。」
很快就有人看到了來者,立刻打了招呼,「顧總,您也來了。」
顧廷謙的名聲可是赫赫,誰不認識他啊?而且他還是遊戲倉的另一個投資的老闆。但大家對他就不敢如對梅若華一樣這麼圍攻了。
這些人也都聰明的很——梅若華剛進入這個圈子,肯定不能翻臉,他們是藉此拿到最大的利益。可是對顧廷謙卻不能這樣了。大家招呼都是非常的熱情而不熱切。
顧廷謙回應了一下就對著梅若華說,「meno有點事需要商量一下,我們聊聊吧。」
梅若華立刻笑道,「好,顧總。」然後就對眾位老總說了句,「抱歉。」
大家都知趣的很,一邊嘴巴上說,「你忙,等會兒再聊。」一邊心裡卻訝異,原來傳聞是有據可依啊,顧廷謙若不是暗戀梅若華,這麼多年,他給誰解過圍啊。怪不得梅若華變得這麼厲害,原來不是她厲害,是幕後的顧廷謙厲害。
梅若華哪裡知道他們怎麼想,她立刻就跟著顧廷謙走了出來,等到到了清靜的地方,她就道了謝,「多虧顧總了,要不還不知道怎麼脫身。」
顧廷謙就說她,「你大體思路對,卻錯估了如今他們多麼狂熱。這跟你接觸我們這些投資人不同,因為我們是想壓價,而他們是想上車。」
這就是實話了。
梅若華挺受教的,可也有點意外,「顧總又解圍又點播的,讓我覺得有點不適應。」
顧廷謙咳嗽了一聲,伸手從趕回來的林途安手中抽走了那張請帖,淡淡的回答,「我是看到你了,想起來請帖還沒給你,順手而為,你不用多想。」
說著,就把請帖遞給了梅若華。
那是一張工藝繁瑣的請帖,異常的華美,梅若華抽開看了一眼,邀請嘉賓上寫著梅若華,日期是3月28日。
她就放了回去,「放心,我一點也不會多想,我一定準時到達。那就再次謝謝顧總的順手而為。」
顧廷謙嗯了一聲,只當她要離去,卻不想梅若華突然壓低了聲音說了句,「顧總,你知道不知道,沒有人會多想,是你多慮了。」
說完,梅若華扭頭就走了。
林途安忍不住低下了頭,他用餘光看到了一絲絲,他家老闆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