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上
林途安忍不住就嘆口氣。
想想於阿姨還讓他多注意點,顧廷謙有沒有動心的,他覺得難,不是一般的難。你看,幫個女孩吧,還得告訴人家是順手而為,瞧,這就被懟了吧。
萬一人家有點好感,也造沒了。
他這表情實在是有點明顯,等他再瞥自家老闆的時候,就發現顧廷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顯然是發現了,他頓時就端正了表情。
這會兒論壇已經快要開始了。
顧廷謙就往會場裡面走去,林途安跟在後面,生怕老闆惱羞成怒。可顧廷謙好像也沒當回事,很快就在自己的座位落座了,還跟旁邊兩位嘉賓聊的不錯。
論壇的流程都差不多,已經定好的五位遊戲界的大佬上去做了對遊戲未來的發言,當然,因為遊戲倉的突然出現,所以他們五位幾乎都在聊遊戲倉對未來遊戲行業的改變。
都是深耕於這個領域的專家,自然說起來思考全面還有深度,就連梅若華也受益不少——她雖然在偶然的情況下,成為了領航者之一,但論對遊戲行業的了解,還是自愧不如的。
隨後顧廷謙又講了講最近對遊戲行業的投資趨勢,大家探討發言了一下,這論壇就結束了。
這會兒都夜裡九點多了,顧廷謙對隨後的酒會沒什麼興趣,就離開了,一上車林途安就問了一句,「回公司嗎?」
顧廷謙想了想就說,「回家吧。剩下的明天再處理。」
林途安就覺得挺奇怪的,他們家老闆是不幹完活絕對不休息的人,難得想得開。不過他也沒說什麼,直接往顧家的別墅開了過去。
這會兒於靜橋正在樓下看電視呢,聽見聲音還以為是顧獻淮回來了,結果瞧見是顧廷謙,也挺驚訝的,「今天怎麼這麼早?」
顧廷謙就說,「參加了個論壇,就沒回公司,廷央呢?」
於靜橋就說,「補課老師剛走,應該在上面做卷子呢,」她這個當媽的,其實對兩個兒子都很滿意,除了顧廷謙不找女朋友,顧廷央沒事愛給他哥哥搗亂。所以顧廷謙一問,她就有點擔心老二又鬧幺蛾子了,「你找廷央什麼事?」
顧廷謙怎麼會不懂他媽的擔心,安撫說,「沒事,是我有事想問問他。」
於靜橋這才放了心。
顧廷謙先回了自己屋,換了家居服后就準備去顧廷央那裡,結果門先響了。
他打開一看,顧廷央沖著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哥,你有事找我啊。」
顧廷謙就說他,「你不是屋子裡做卷子嗎?」
「我下樓喝水,正好聽見了。」他一點也不客氣,直接就進了顧廷謙的屋子,順便坐在了他的床上,還盤起了腿,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哥什麼事啊,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把腦子都給你!」
顧廷謙看看平整的床單起了褶皺,這孩子屁股就跟有勾似的,忍著說他的想法把門關上問了句,「我今天幫了個女孩忙,為了怕她誤會,說了句只是順手而為。」
他話還沒落,就瞧見顧廷央的眼睛瞪大了,整個臉上都散發出了八卦的光芒,「哥,你還會幫人啊,誰呀?我認識嗎?我見過嗎?為什麼呀?」
他腦袋都快伸到床外面去了,眼見著時刻有倒栽蔥的可能,顧廷謙就一個一陽指,把人給戳回去了,「你怎麼這麼八卦啊。你不認識。」
顧廷央揉著腦袋知道他哥嘴巴嚴,只能接著問,「那你想問我什麼呀?」
「她說沒人會誤會。」顧廷謙其實一直都沒說,他一個論壇就想這事兒呢,他真這麼自作多情嗎?不過這話他真問不出口。
可畢竟是親兄弟,顧廷央立刻就get到了,忍不住哈哈哈哈起來了。
而且這傢伙是一點都不給顧廷謙面子,誇張到直接躺在床上蹬腿了,邊蹬腿邊樂,「哥,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挺有魅力的,怕人家暗戀你啊,哈哈哈哈,結果人家壓根沒誤會,哈哈哈哈哈哈哈,哥,你是不是自尊心受挫啊,哈哈哈哈哈……」
其實這事兒不是一件事積累來的,主要是梅若華對他那個態度,從頭到尾都很讓人鬱悶。
顧廷謙倒不是覺得自己人人愛,他是在想我哪裡這麼討厭啊。
可這種話,原本是可以和林途安分析一下的,但林途安那個表情一看就在笑話他,他才不會說呢。
那唯一合適的,就是自家這個腦袋少根筋但女生緣超級好的弟弟了。
瞧見顧廷央已經笑得打滾了,顧廷謙對付他也簡單,就問了句,「好笑嗎?」
滾動的顧廷央立刻停了下來,使勁做出了嚴肅的表情,控制著自己忍不住發瓢的嘴,「不……不好笑。」
說著,立刻滾了下來,快速的整理著被他弄皺了的床單,不過當發現越拽越亂后,他就不好意思的住手了,往後退了一步,站在了牆根,「哥,你是想問我你明明幫了人家,怎麼還被人家討厭,讓人家這麼懟你。」
這是說到點上了,顧廷謙看他一眼,示意繼續說。
但顧廷央就是挺害怕的,又往一邊挪了挪,這才顫巍巍的開了口,「那姐姐不是一次懟你了吧,要不哥你也不能覺得是個事兒。其實這事兒,哥,就一個原因,就是……」
他突然拉開了門,猛地躥了出去,然後就聽見他的聲音在整個別墅里回蕩,「哥,你太自我感覺良好了,人家本來就對你沒意思,瞧見你自作多情,煩了唄!」
樓下,顧獻淮剛進門,就聽見了顧廷央這石破天驚的一句。
夫妻倆都驚訝的看向了樓上,不過反應一致,兩個人幾乎同時說的,「老大有看上的女孩了?」
隨後他倆都反應過來,「老二要被狠揍了吧!」
頓時,夫妻倆連忙往樓上跑去。
卻不知道,顧廷央這會兒早有準備,一馬當先,提前十幾秒竄到了自己的卧室里,啪的一下就關上了門,順便鎖死了。
然後就美了。
哎呀,報仇真是太舒服了,讓你天天打我屁股,這會兒終於輪到我說話了。
顧廷謙這會兒也追到了,扭了扭把手就說,「顧廷央開門。」
顧廷央才不幹呢,背靠著門樂,「哥,你打不開,我這是反鎖,有鑰匙也沒用,再說,哪裡有你這樣的啊,你問我的,我才說實話的,你還要揍我,我屁股不是肉啊,疼呢。」
顧廷謙就說,「你現在樂,想想明天吧。」
顧廷央才不管呢,他明天要去參加遊學,早上十點才出發呢,他哥每天早上八點準時出門上班,他就不信,他能等到十點就為了收拾他。
這也是顧廷央今天敢拔老虎鬍鬚的原因——等他回來,都一個月後了!
顧廷央接著把他心裡話說,「哥,我說真的,你談做生意厲害,但你談戀愛是真沒腦子,這麼簡單的事兒都看不出來。我勸你有喜歡的女孩,你找個戀愛專家給你參謀參謀,要不,也得崩了。」
他不知道的是,外面顧廷謙瞧見父母都上了樓,臉色已經黑了。
顧廷央還在那兒嘟嘟嘟呢,「哎?哥,不對啊,你怎麼會被懟這麼多次呢?你經常見她啊,還經常幫忙啊,哥,你不是真看上人家了吧。那你完了,肯定沒好印象了。」
顧廷謙直接扭頭就走了。
顧廷央叭叭叭著,就聽見他媽說,「別說了,人走了。把門開開。」
顧廷央才不幹呢,「你們別幫著他忽悠我,我堅決不開的。」
於靜橋真是服了自己這二兒子了,明明每次都不佔上風,還非要惹事,惹了事兒又慫,這不是找打嗎?
不過這會兒這些不是重要的,她小聲問,「你哥說是哪個女孩了嗎?」
顧廷央回答,「不知道,他沒提。」
於靜橋就哦了一聲,不過也覺得是多大的事兒,她回了房間就給林途安撥電話,正巧顧獻淮看見了,她害怕顧獻淮嫌棄她多事,結果就聽見顧獻淮說,「你委婉點。」
於靜橋:……
大概老婆的眼神太震驚了,顧獻淮忍不住放下了手中剛拿起的書,說了他心中一直想說的話,「其實你不覺得,老大才是最不正常的那個嗎?雖然他學習好工作好什麼事都難不倒他,可你沒覺得他少點活力嗎?我一直擔心他根本不是不談戀愛,他是壓根不會談,你瞧瞧他乾的事,哪個女孩喜歡他?」
顧獻淮很是鬱悶的問,「你說,咱們家人,我和你一上大學就對上眼了,廷央也是多少小姑娘喜歡,可廷謙從小到大就一個欣欣說喜歡他,也沒成功!」
於靜橋就一句話,「說正題。」
顧獻淮立刻說,「我是說如果真有喜歡的話,不太差我都願意。」
……
又忙了兩天,很快就到了開庭的日子。
梅家人這種事向來團結,所以早早就說好了一起去,倒是旅遊回來的李曉梅有點沒拿準去不去,梅若華也理解,大概就是跟她爸為了愛不愛前女友的事兒糾纏了這麼多年,結果壓根沒有愛,誰也覺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對方吧。
梅若華就直接跟她說,「不想去就不去,就是個離婚官司,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曉梅就鬆了口氣,本來說好不去了,但畢竟是當媽的,第二天梅若華起來的時候,就發現李曉梅也起來了,甚至已經化好妝了,看見她就說了句,「我還是不放心,我的事兒不如你的事兒重要。我得去。」
梅若華就抱了抱她。
不過好在梅家人比較貼心,叔叔一家恐怕早就知道了他們夫妻這次敞開心胸說實話的事兒了,所以到了后,嬸子和嫂子很自然的陪著李曉梅坐在一起,叔叔和梅雲帆就跟梅望亭坐在一起。
李曉梅預想的尷尬一點都沒發生。
他們一家超級和諧,倒是江一民一家卻遲遲未來。
等著馬上要開庭前的五分鐘,江一民才和一個高個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顯然是律師,進來后就徑直衝著他們走過來,先給吳嵐打了個招呼,「吳律師,您好。」
吳嵐也很客氣,「謝律師啊,好久不見。」
江一民一換律師,吳嵐就跟梅若華說了,非但如此,還將謝宇的資料給了她。謝宇的確是圈內一流的大律師,曾經幫某名模離過婚,讓她那位軟飯老公幾乎凈身出戶,由此奠定了地位。
不過梅若華翻看了一些她能找到的謝宇代理的案件資料,就能判斷出來,這人並沒有面上看的那麼正派,他其實算是王奔的進階版,不過王奔是為了求財什麼事都敢幹,而這個人已經不缺錢了,他接這個官司,就是因為梅若華和江一民兩個人如今太有名了,想要藉此成名更上一層樓。
那麼,今天肯定有一場硬仗要打。
梅若華同時看向了觀看席,這會兒裡面就坐的只有她的親屬,而江家一個人都沒來,別人她不敢說,但是劉桂芝卻不可能不來的。
那就是……都是證人?
很快,法官就位,開庭了。
離婚官司跟上次公證案差不多,先是雙方當事人自我陳述。因為這次梅若華是原告,所以就由她來先說。
梅若華很快就站了起來,對著法官說,「我叫梅若華,是江一民的妻子,我先講一下我為什麼要離婚。我們結婚九年,如果算到談戀愛的時間,也有十一年了。在這段感情中,我一直是非常投入的一個,陪著他創業失敗再創業再失敗,然後再再再創業,一直到現在,我們失敗了八次,才有了今天成就。」
「在去年年底之前,我沒想過離婚,那會兒雖然江一民對我一般,但我總覺得七年之癢啊,他也忙。但事實很快讓我震驚了,江一民根本不是忙,根本不是顧不上我,他在外面有了小三,對方已經懷孕了。還在年會上被人放了出來。
隨後我才發現,這個男人已經跟我記憶里完全不一樣了,他曾經所有的海誓山盟,都變了嘴臉。我才知道,他和我平分股權,不是愛我,這不過是他讓我凈身出戶的一個步驟。而他所謂的抑鬱症讓我幫忙開藥,也不過是給我挖下的陷阱。
這個男人,道德遠低於男性的平均值,而他的貪婪則遠大於人類的平均值。
如果他的計劃成功了,那麼我最終的結局是拿著寥寥無幾的錢被趕出家門。不提十年付出,僅是十年夫妻,他的絕情與狠毒讓人膽戰心驚。我不能和這樣一個人生活,所以我提出了離婚。」
隨後,梅若華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們沒有孩子,所以只有財產分割。我要求四分之三的股權,和全部財產。」
這個要求一說,那頭江一民頓時就坐不住了,他顯然是想說什麼的,但卻被謝宇給按住了,可即便如此,江一民忍不住也蹦出了兩個字,「無恥!」
只是沒出聲,只有口型而已。
梅若華自然看到了,她直接一臉悲傷的樣,「你有話就說,幹嘛用口型罵我無恥。這不就是你當初想要做的事兒嗎?如今你出軌還算計我,難不成我就不能為自己爭取了嗎?」
梅若華在外人面前,向來是自信昂揚的樣兒,而且打扮的也是光彩照人。
這是她從社會上摸爬滾打后才知道的,你以為跟別人說你過得不容易,家裡窮受過很多苦,別人就會同情你,那是不可能的。遇上不厚道的人,說不定還會當作樂事說給別人聽。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光鮮亮麗,你充滿自信,別人也會覺得你一切OK,從而信任你,給你更多的機會。
因此梅若華從穿來這裡,對於婚姻如何,她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過,展示的都是自信的一面。
但這並不表明,她不會示弱。
起碼今天就很合適,因為法官是公證的,他不會帶著職場上勢力和功利來看你,所以,你正常的示弱,是對的。
尤其是,這個法官就是公證案的法官,江一民什麼樣人,大家都知道,自然效果很好了。
頓時,法官就敲了錘,「江一民,注意你的情緒。如果不能控制,將被帶出法庭。」
江一民氣得不得了,可偏偏沒有半點用處。
不過好在,輪到他說話了。
江一民很快調整了情緒,開始了他和謝宇已經溝通過幾十次的陳述。
「法官大人您好,對於梅若華指責我的錯誤,我全盤接受。我犯過的錯誤我認,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須說明白。」
「梅若華說跟我共患難十一年。的確我們從相戀到現在一共十一年了,但我們不是攜手共度,一直是我們家單方面退讓的。
梅若華家裡條件很好,下面坐的就是她的家人,她爸爸是北京最好中學的特級教師,她媽媽是個普通工人,但家裡有地,我們結婚後就拆遷了足足賠了八位數,他們家原先有三套房,現在大概十幾套吧。她叔叔和嬸嬸都是著名高校的教授。而我呢,我們家單職工,只有我爸爸一個人有工資,我媽媽靠擺攤養活我們。
這種條件下,他們到哪裡都說,我創業,用了梅若華的嫁妝,靠的是她的支持。那我反問一句,如果我靠女方,為什麼我們結婚是住在一間八平米的合租房裡,為什麼他們有那麼多錢,沒有投入進來一分錢?事實上,我從來就沒靠他們,我沒住過她家的房子,沒要過她家的一分錢資助。反倒是梅若華,她願意說一個星期在娘家待五天是陪我吃苦,我也認,畢竟人家當年下嫁給我了。我只想問,你說你這麼好,是怎麼對我們家的呢?」
江一民直接數落開來,「我父母在她父母面前,沒有半點尊嚴。從娶媳婦開始就不停地指責我的父母不能給兒女提供好的條件,嫌棄我爸沒本事不掙錢,嫌棄我媽擺地攤丟臉。我媽給梅若華的三金,她自己那會兒都沒有過一點金首飾,是花了她整整一年的存款買下的,可我岳母見了直接就說,這是給乞丐的嗎?我媽回去哭了一整晚上。岳父還對我爸說過,生了孩子不想著為他提供好的條件,就是無能。
那我想,我爸媽沒本事,我掙。可我掙錢以後,梅若華是怎麼做的呢?第一筆融資我們股權套現四千萬,梅若華一眼就看中了個大豪宅,我說我們錢不夠,可她卻不願意。那我就說,也行,房子大父母一起住的舒服,可梅若華卻不願意了,她威脅我如果敢讓父母搬進來她就不生孩子。無奈之下,我只能貸款買房,順便又拿出了一部分錢,買了一套房給我父母姐姐借住。結果梅若華又說了,憑什麼我們花錢買房子讓我姐姐住?我沒辦法,只好以公司的名義買了套房,借給我姐姐住,規格是她要求的,只能兩室一廳,不能大一點。」
「這不是結束,她幾乎不讓我父母上門,前一段日子,好容易我說服她,讓我媽和我姐姐帶著孩子玩兩天,她直接就消失不見了,婆婆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結果我姐姐的孩子沒見過世面,到書房裡毀了我存的畫。梅若華一句話不吭,直接報警把人抓走了,把孩子嚇得都發燒了。我媽和我怎麼求她都沒有用,是賠了她所有錢,給她低頭認錯,還把借給我姐姐的房子收回了,才把我姐放了出來。可自此以後,她就不讓我回家了,把我趕走了。」
「這些摩擦我都可以忍,我家人也願意遷就,可重要的是,我一直想要個孩子,這事兒她拖了八年了,從開始她說條件不好孩子生了受罪,到後來說我媽住進來不生,到如今直接說不想要,就是死活不生孩子。我媽這一代可能還有點重男輕女想要有個根,可到了我這一代,我不重男輕女,我都快三十了,我就想要個孩子,這不是應該的嗎?你如果是丁克,你早說啊,你幹嘛要我賠上十年呢。」
「對,我是有錯。我應酬多,一不留神喝醉了酒,做了錯事。可我根本沒想著把錯事繼續下去,是對方突然告訴我懷孕了,我就想要個孩子啊,我盼了那麼多年,真的想要個孩子,我一直看見別人的孩子都拔不出眼睛來,現在孩子來到我面前了,我留下他,我有錯嗎?」
他說著說著,就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不是假的,是真的流下了眼淚。
梅若華還真沒想到,江一民能打出這樣一張感情牌,明明都是她受委屈發生過的事兒,這麼一串聯起來,層層遞進,似乎真的都是江一民委屈了。
為什麼沒孩子?書中不是沒交代過,開始的確是因為條件不好,後來則是兩個人太忙了,誰也沒提這事兒,如今倒成了梅若華死不生孩子了。
可是,這個點,江一民捏的太好了。
一來這是夫妻的隱秘事兒,沒有證據可以論證到底是誰不要的,但結果是沒有。
二來中國人的傳統就是歸咎於女方,你不能懷,你是占著茅坑不拉屎;你要是丈夫有病你需要試管,你不想受苦,那就是你不知道疼老公、沒良心;要是沒孩子,所有人都會猜測,你有病吧。卻沒人會說,男的有病吧。
這要是沒準備,可真無法辯駁。
更何況,江一民沒講完呢,他哭著哭著接著說,「後來我才知道,這都是小菜一碟。不要孩子算什麼呀,對我父母不好算什麼呀。她一直在持續不斷地給我下藥,她想讓我早死!這才是我離婚的真正理由,我怕沒命了。可我們終究在一起那麼多年,我不想讓她坐牢,這才想辦法弄回股權,可是,我辦砸了。」
「法官你問我現在有什麼要求,我不敢說什麼,我們倆都有錯,她的錯我不追究,我的錯我認,我就想平分。」
梅若華和吳嵐對看了一眼,他果然用了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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