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挺活該
於靜橋說完就站了起來,看向了於靜帆和宋雪梅夫婦,那意思很明顯,是問他們要不要去拜壽。
這下夫妻倆產生了分歧。
於靜帆終究是親哥哥,而且這事兒於靜橋說的對,他們的確沒顧念她的面子,所以還是想去拜壽的,畢竟大家都有娘家人,於靜橋本來就不是這個圈子的,娘家再沒人出面,她臉上不好看。
做哥哥的,終究不捨得。
但宋雪梅不這麼想,她覺得親戚就是要幫忙的,她帶著江一民來的確不好看,可是這是實打實的侄女婿,幫襯一些怎麼了?等他起來了不就好看了?何必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再說,她可沒看出來梅若華和江一民有什麼區別,在她看來,於靜橋就是故意讓他們難看的。
所以,你不幫我,我為什麼要幫你?
她坐在那裡,動也不動。
於靜帆看她好幾眼,她都沒反應,於靜橋自然看在了眼裡,她一向知道自己這個嫂子是什麼脾性,嘴上大方,做事自私,愛慕虛榮,卻又死要面子,小肚雞腸,偏偏又滿口道理。
她平時三觀一致就聊一聊,三觀不一致,就掛電話了。
他們總以為,這種幫忙是幫她長臉來的。其實壓根不是。
她如果是那種在意別人看法的人,就不會嫁進顧家。她的確在開始有著很多的壓力,跟他們聊天能夠更好的舒緩壓力,但長臉這種事只存在門當戶對的家庭,他們家不夠格,讓他們來顧家從來都是為了哥哥好。
在這裡,可以看到頂級的商人和官員藝術家,無論哪個結交到了都是人脈。即便不成為朋友,只要眼熟,日後碰見了,都對他哥的前途有幫助。
但顯然,宋雪梅卻想反了。
於靜橋也覺得很累,懶得跟她費口舌,直接就跟於靜帆說,「哥,你去就一起走。」
她說完就出去了。
於靜帆自然是跟著的,結果被宋雪梅給拽住了,於靜帆扯了兩下,沒扯開,那頭於靜橋看著他倆這樣,就先走了。
宋雪梅一直覺得,於靜帆這些年已經很出息了,但其實於靜橋一點都不覺得,因為這樣的資源堆下來,於靜橋應該早就走得更遠了。
但他們都沒有利用好。
反倒是,她從長廊看向了大廳里,顧廷謙這會兒已經去了前面招呼客人,剩下梅若華一個人在大廳里坐著,可她現在已經跟張女士相談甚歡了。
張女士何許人?
佳諾地產的董事長,她丈夫去世后,孩子還小,就獨承擔起了支撐企業的重任。人人都當她做不好,但十五年下來,她不但做得足夠好,還將佳諾地產發展壯大了十倍,如今在地產界,也是響噹噹的名頭。
於靜橋就覺得梅若華很聰明了,別人有可能對梅若華帶有偏見,但唯有張女士不會。但張女士這人強勢慣了,性子不怎麼好相處,能和她聊到一起,那真是本事了。
顧老爺子的壽宴開始時間是12點08分,據說這是大師算出來的時間,這種壽宴,本來就不能來的太早,也不能來的太晚,這麼一應酬很快就到了。
作為顧家未來的掌門人,顧廷謙自然就站在了顧老爺子身邊。
梅若華因為是顧廷謙的女伴,所以位置非常靠前,離著顧家人也近,能看到他們所有人的表情。
顧家人怎麼說呢,有一眼就能看出友好的,譬如已經打過招呼的郭通和顧依琳一家,有一眼就能看出諂媚的,譬如另一個姑姑顧伊蓮一家。還有淡然處之,彷彿顧家事兒已經跟我無關的顧家大伯和顧家三伯兩家。
——這個剛才顧廷央並沒有細講,但說真的,八卦這事兒真不看有錢沒錢,她坐這兒一陣子,已經將這兩家的事兒聽了個大概。這兩家也不是沒有領軍人物的,譬如顧老大家就有大哥,因為是長孫,所以備受寵愛。
但顧家跟別人家不一樣,別人家是長孫最受寵,顧家長孫就悲催點,他是車輪戰的第一個受害者。顧老爺子的確器重他,但他下面有足足二十五個弟妹,這些人隨著年齡長大,一個個的發起了挑戰,的確有能力一般的,但厲害的也不少,而且他就是靶心,天天被群毆,誰受得了啊。
聽說這位大哥還是很有能力的,按下了不少弟弟,最後就剩下了顧家三伯家的老五,兩人當年斗的你死我活,最厲害的時候,顧家老五齣了場車禍,直接一條腿殘疾了,就這麼退了場。競爭對手不見了,不過都以為老大將要風光的時候,顧家老四,就是那位陰森的顧廷蘊上場了,直接就拿出了證據,證明老五的車禍是老大人為的。
都到了要命的時候了,顧老爺子再養蠱,法治社會也不會允許這事兒啊。於是,顧家老大退場,顧廷蘊成為了新的顧家新一代領軍人物。
大概是因為累了,也看開了,所以顧家大伯和三伯兩家,自此就沒再摻和顧家繼承的事兒,但對誰都淡淡的,包括顧老爺子,譬如這場壽宴,顧伊蓮和顧家營(顧家二伯)恨不得上躥下跳每個人都看見他們,而這兩家自從來了就坐在原地,梅若華甚至看到,他們兩家人,反倒是如今處的不錯了,還打了招呼。
顧廷蘊上場后,斗的主要是顧伊蓮的兩個兒子了。
顧伊蓮的老公叫做雷宇,當年就是入贅的。所以,顧伊蓮的孩子也姓顧,兩個兒子分別排行老七和老八,只相差一歲。
顧廷蘊如果是陰森,這兩個孩子就是狡猾,聽聞當年很是給顧廷蘊出了不少難題。他們兩家難解難分,大家一度認為顧家下代領軍人物,就會在這兩家三人中產生,這時候,顧廷謙入場了。
老七老八突然就變了方向,居然一水的支持起了顧廷謙,很快,一件事就浮出了水面——老五齣車禍的肇事司機突然反口了,指出是顧廷蘊指使他這麼乾的,並不是顧老大。而且顧廷蘊不止這麼對過老五,其實他也給老大和老七老八都動過手腳,只是陰差陽錯錯過了。
這簡直石破天驚。
顧老爺子是想找出最會經營的一個,保證他的大諾永遠開下去,這當然是個理想。
但他可不是想找出最狠毒的一個,因為這隻會讓他的大諾最快散場。
顧廷蘊自然被淘汰了,而且很不受顧老爺子喜歡。
隨後領頭羊就成了顧廷謙。因為前面的哥哥們早就被打趴下了,後面的弟弟們不成氣候,還有些私生子就是被提出來湊數的,顧廷謙自己本事又足夠,就笑傲到了如今。
那位八卦的阿姨還意猶未盡的說,「不過我看,顧家又要鬧幺蛾子了,顧廷安要上場了,顧廷蘊肯定會憋足了勁兒幫他的,顧廷蘊一直覺得,他之所以失敗,是顧廷謙使得壞。」
阿姨的說法顯然大差不差,反正梅若華髮現,從他們進場,顧廷蘊就盯著顧廷謙,如今顧廷謙站在了顧老爺子身後,他的眼睛恨不得能射出刀子來了。
而且他也沒有遮掩的意思。
至於那位顧廷安,倒是一臉傻白甜的樣子,好像很單純。但跟顧廷央比比看,就知道這傢伙也是有謀算的。
梅若華就覺得,顧家一家子簡直太亂了,顧廷謙哪裡是像別人傳說的,坐在顧家王座上的男人,是坐在顧家刀尖上的男人吧。
相比於顧家人之間的暗涌,其實這個壽宴就沒多大意思了。畢竟這種場合不可能出新的,也就是有明星表演,有幾代人一起拜壽,還有其他的一些祝壽節目。
熱鬧但體面,一點也不混亂。
等著儀式過了,就變成了自由交際,大家找熟悉的人,或者是需要打招呼的人,相互聊聊。至於老爺子們,早就回包廂自己聊天去了。
梅若華跟張女士又聊了聊,顧廷謙就過來了,說道,「有幾位朋友,你見一下很合適。」
張女士是個很開通的性子,立刻就笑道,「趕快去,」
這一看就是誤會了,但梅若華也沒再解釋——她今天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但並沒有多少人信,主要是顧廷謙從來沒帶過女伴,他們覺得他不是那種為了合作,就把這個位置給人的人。
梅若華倒也沒什麼後悔的,她這人現實的很,想借用資源更上一層樓,付出代價是很應當的。
何況,這種傳言,在發現兩人並沒有多少交集,或者誰有了另一半后就會煙消雲散。
光聽蝲蝲蛄叫,還不種莊稼了?
她站起來一副無奈的樣子沖張女士笑笑,就跟著顧廷謙離開了。
路上,顧廷謙跟她解釋,「我姑夫你見過了,給你介紹遊戲行業前三剩下的兩位。雖然meno跟他們都有合作,但meno和你的關係繞了太多圈,你們並沒有太多認識的機會,他們也不會給這個面子。不過這個行業,你還是需要跟長輩們學習一些東西的,有些東西他們即便不教你,言談中你也能明白。」
這就是真幫他了,梅若華就道了謝。
顧廷謙說,「他們在松林閣聊天。」
梅若華可是聽說,這幾位大佬都是面上情,怎麼湊一起了,做樣子也不至於委屈自己吧。
顧廷謙對工作上的事兒,就門清了,「原先肯定不湊,最近是因為遊戲倉,國通吃了第一碗飯,他們都有點等不及了。」
梅若華頓時明白了,畢竟,郭通還是顧廷謙的姑夫嗎?有些時候,利益可以讓人敵視,也可以讓人抱團。
譬如現在,國通先走一步,他們自然想後續跟上,說服國通也不是沒理由,譬如就可以說,與其放任其他公司做大做強,不如還是幾人競爭。
都是這麼多年的對手,對方的底牌大家都知道,其實更放心一些。
梅若華也就明白了顧廷謙帶她過去卻一點都不擔心,這群大佬看不上她的原因——壹遊戲也是端著遊戲倉第一碗飯的人,而且和郭通一樣,與WW有著緊密關係。
既不和他們搶第二碗飯,又上位成為既定事實,他們表現出善意,這是最基本的素質。
梅若華向心裡就有底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還沒走到那裡,就被人攔住了。
是個女孩,梅若華很有印象,就是那個進場的時候一直盯著顧廷謙和她的人,梅若華原本猜測是前女友或者追求者?
女孩稱呼倒是很親密,「廷謙,不介紹一下嗎?」
但顧廷謙顯然對她不感興趣,甚至有點厭煩——這種負面情緒,其實在顧廷謙身上她是沒見過的。
顧廷謙已經被顧老爺子磨練的鋒芒藏於內,不漏聲色簡直爐火純青,這會兒居然露出了不悅,可見多討厭來人。
果然,顧廷謙都不帶搭理她的,帶著梅若華就邊上走,女孩簡直氣壞了,乾脆又擋了擋道,自我介紹了,「我叫謝欣欣,是謝氏財團的女兒,我和廷謙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是他的前女友。」
顧廷謙口氣冷得很,「我們並沒有交往過,我對你從來不感興趣,請自重。」
謝欣欣冷笑一聲,「對啊,連硬都不硬,當然不感興趣。」
梅若華是真訝異了,這千金夠口無遮攔的?
她倒是記起了剛穿來在慈善晚宴上聽到的那個傳聞,說是有人在國外某個酒店聽到了有人跟顧廷謙吵架,說他羊尾,是這位說的?
這兩人一瞧就狗血的很,梅若華就立在一旁當柱子,不準備參與了。
顧廷謙肉眼可見,身邊的女人剛剛說去見幾位大佬的時候,對他喜笑顏開的,這會兒腳倒是沒動,身體已經離開十公分遠了,一臉跟我沒關係我不參與的表情。
撇的真清,臉變得真快。
倒是謝欣欣,瞧見在自己面前,顧廷謙還去看那個女人,已經快被嫉妒燒沒了。
她從小就喜歡顧廷謙,可顧廷謙連個眼神都不給她。沒關係啊,你不給我就追,謝欣欣覺得自己無論外貌家世沒有配不上顧廷謙的,總有一天能將人拿下。
哪裡想到,即便她追到了國外大學,顧廷謙對她還是不理不睬,她想辦法想生米煮成熟飯,反正她的家世,顧廷謙只要和她睡了,就不能不娶她。
結果她都脫成那樣了,對方居然對她連反應都沒有,跟看笑話似的,還諷刺她胸太小屁股太大,不性感。
她那天氣瘋了,直接在酒店下面破口大罵起來了。
可罵完了她就後悔了,雖然她不缺男朋友和結婚對象,可她還喜歡顧廷謙。
即便知道不可能,也喜歡。
她把顧廷謙看做自己的私有物,顧廷謙到現在都沒女朋友,她是竊喜的,這說明我不行別人也不行,但今天不一樣了,顧廷謙帶了個女人來當女伴。
她站在那裡,仔細的打量著梅若華,她其實已經打量了梅若華很久了,但不得不說,梅若華除了家世和結過一次婚外,起碼皮相上比她強,尤其是顧廷謙攻擊她的胸小屁股大,梅若華完全沒有這個憂愁。
她看見就能想起顧廷謙那天的嘲弄,當然,她看梅若華不順眼了。
她譏諷的說,「一個離婚的女人,為了那麼一點錢,跟前夫鬧得人盡皆知,廷謙你居然看上了她?你看上她什麼了?野心大?有本事?別鬧了,那都是她前夫的功勞。哦,那就是……」她的目光盯著梅若華的胸,自然不是什麼好話。
梅若華原本是想當柱子的,可沒想到這傢伙攻擊起她來了。
這地方的確沒什麼人,可也不是沒人,尤其是他們三都是挺受關注的,梅若華不可能讓她說出口。
顧廷謙已經開口打斷了,「謝欣欣你……」梅若華猛然往前走了一步。
梅若華的名頭隨便都可以查到,人人都知道她厲害。
謝欣欣顯然也嚇了一跳,以為梅若華要打人的。結果梅若華只是在她脖子上輕輕一動,「好像壞了,掉了下來。」
果然,那條鑲鑽項鏈已經在梅若華手中了。
謝欣欣頓時就說,「誰讓你亂動了。」
梅若華回答,「就一條項鏈而已。」
謝欣欣說她,「什麼叫就,你知道這是誰的作品嗎?」
梅若華就笑了,「知道啊,吳大師今年的新作品,售價900萬吧,怎麼了,你剛才說我去爭上億的財產,一副就這點錢用的爭的樣子,這才900萬,你著什麼急啊。怎麼,謝氏財團要倒閉了,九百萬也算錢?」
謝欣欣頓時愣了。
就聽見梅若華嘲弄的說,「有些人啊,就喜歡高高在上,嘴皮子一合,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其實真的要是真輪得上自己,爭得的更厲害。就跟這項鏈似的,別人億萬家產一點錢,自己九百萬就當好東西了。又跟這男人似的,說的這麼難聽,不就是因為瞧見我們關係不錯,而你費勁了心機,想盡了一切辦法,連臉都不要了,人家別說要你,看都不看你一眼嗎?」
「你……」謝欣欣又氣又驚恐,梅若華知道什麼。
梅若華其實不知道,她就知道這女的在國外大酒店裡喊顧廷謙羊尾,可你想,如果沒做什麼,怎麼會扯到羊尾的事兒,顧廷謙又是這態度,那原因猜都猜得到了?
梅若華上前一步,拿著項鏈往她脖子上戴,「放心,沒有壞,只不過吳大師的作品搭扣一向不緊,我早就嫌棄不帶了。」
到了耳邊她才小聲說,「你為什麼不想想,一個正常的沒有受過任何傷害的男人為什麼不硬啊。不是因為他不行,是因為你不成。懂嗎?還有,別想著找我事,我這人不保守秘密,說出去難看的就是你了。」
謝欣欣眼睛都瞪大了。
梅若華說完扭頭就走了,顧廷謙其實原先根本沒在意過謝欣欣,對的,人家認為自己是他的青梅竹馬,顧廷謙滿腦子成功,壓根沒注意過,覺得就是普通姻親——謝欣欣的姑姑,是顧廷蘊的媽媽。
也就是到了國外,她說為了他來的,顧廷謙才知道,可也明確告訴她,自己對她沒興趣。沒想到她居然借著一起聚會,想利用他醉酒勾引他。
顧廷謙喝醉過嗎?他清醒得很,自然一次打擊,直接把人氣瘋了。
哪裡想到今天她還敢跳出來。
但一看這臉色,就知道剛剛梅若華不定說了什麼讓她根本承受不了的事兒呢,這女人可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說到自己身上,法子那叫多,嘴巴那叫厲害。
顧廷謙淡淡的處理後續,「想找麻煩,先想想你動不動得了顧家。」
謝欣欣臉更難看了,瞪著他!
顧廷謙處理好了就往前快走兩步,跟上了梅若華,「她是顧廷蘊的表妹,經常來顧家玩,喜歡纏著我,我從小對這些不感興趣,所以也沒搭理過她,後來我去國外留學,她也去了,我並不知道,後來她就開始以女友身份自居,我……」
梅若華轉頭看他,「你不會是要跟我解釋那個事兒吧。其實不用,跟我沒關係,我雖然會聽八卦,但對這個不感興趣。而且,咱倆沒那麼熟。」
梅若華看了一眼前面,「他們好像要散了。」
顧廷謙就說,「散了也沒事,這種聚會多的是,你感興趣,我可以邀請你,」
梅若華看他一眼,挺認真地說,「我發現合作後顧總的態度總是特別好,我都不適應了。不過,睿博二代我沒什麼分享的想法,再多好處也不行。」
顧廷謙回她,「沒有這個意思。單純謝謝你幫忙解圍。」
梅若華這才說,「那還差不多。」然後就問,「什麼聚會啊。」
她眼睛亮亮的,顯得野心勃勃。
顧廷謙從小沒什麼自我生活,也沒什麼朋友,一直到了高中才交了林途安這一個。那會兒的林途安就是個一心想追女神的胖子,形容起他的女神來,就說,「你不覺得她看著你說我不會的時候,眼睛亮亮的特別可愛嗎?」
顧廷謙完全get不到,他覺得那是傻吧。
今天,他似乎能感覺到了,野心勃勃的女人好像挺可愛的。
他咳嗽一聲回答,「我讓林途安發一份給你,你自己選吧。」
梅若華沒回答,而是往身後看去,剛剛她就覺得有人在看她,可其實他們已經站在大廳里比較邊角的地方了,旁邊根本沒人。
這會兒,她似乎終於找到了目光所在。
在那扇梅花窗後面。
因為不是普通房子那種特別透亮的窗戶,所以梅若華剛剛根本沒注意到,這次還是因為對方看的太久,她發現的。
是誰,她心裡大致有個猜想。
所以,她就嗯了一聲,跟顧廷謙說,「那你忙吧,我自己轉轉。」
顧廷謙的確需要的應酬挺多,點點頭讓她有事電話,就離開了。梅若華這才猛然轉過了身,快速走到了那扇窗前。
畢竟是透明玻璃,即便有再多的窗欞,也擋不住裡面的東西。
梅若華看到了站在窗前想離開的江一民,他大概沒想到自己發現了,臉上的表情極為複雜,驚訝愕然羞臊憤怒,都集中在了一起。
還有因為江一民的僵硬而抬起頭的於婉秋,還有因為關注女兒而看向她的宋雪梅和於靜帆。
他們都在剎那,變得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顯然,雖然梅若華早知道他們一家來了,但他們並不知道啊。
明明是曾經並駕齊驅的夫妻倆,明明於家自認為比梅家強多了,如今一個站在大廳里與人高談闊論,奉為上賓,一方在包廂里不能出門被人視作丟臉,好似過街老鼠,誰能受得住呢?
如果說剛剛於靜橋的話語讓江一民顏面無存,那麼,這樣一個無聲的對望,讓他感到了絕望。
更何況梅若華可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人,她直接勾起了唇角,笑了,「原來你們被關在這兒了,挺好,挺活該!」
江一民直接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
他不顧一切的撲在了窗戶上,沖著梅若華吼,「你以為你贏了,版權我已經在談了,梅若華,你就等著給我做嫁衣裳吧,你做的越大,我就賺的越多,你才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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