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五

在送小栗子去幼兒園的路上,孟喻一直看著窗外的景色。

她的臉頰上還帶著沒有褪去的紅暈,她扭著頭就是不看向旁邊裴莫的方向。

開車的裴莫自然知道孟喻為什麼會這樣。

他的眼中忍不住染上笑意。

還是和以前一樣,明明膽子小得要命,但是在他面前又那麼大膽,總是給他臉色看。

孟喻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感受到裴莫的視線,她的身體一僵，放在腿上的雙手攪在一起，但還是不看向裴莫的方向。

一想到剛才的事情,她的臉上又忍不住紅了紅。

現在她都能感受到裴莫的手臂放在她腰間落下的灼熱，還有她被迫貼上他滾燙的身體，兩人之間只有薄薄的睡衣相隔,她甚至能感受到裴莫身上結實又彈性的肌肉輪廓。

還有她抬頭的瞬間,撞進那雙讓她不知所措的漆黑深情的雙眸之中。

不知道為什麼，她在那雙狹長的雙眸中看到了很多複雜的感情。

複雜到讓她不敢深想下去。

突然,孟喻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了注意力,她微微睜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外面。

此時他們正好路過北方戲劇院,趕上紅燈的時候看到北方戲劇院門口的LED屏幕上正放著她之前錄製的宣傳視頻。

視頻中的她穿了一身旗袍,黑髮挽在腦後。

而字幕的介紹是——

孟喻,北方戲劇院演員，第39屆中國戲劇梅花獎戲曲類得獎者。

孟喻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一下眼睛。

原來，28歲的她真的成為了一名崑曲演員了嗎？

居然還得了梅花獎？

這太不思議了。

看著視頻中的她絲毫不怯場,大方又自信絲毫不怯場的說著口播。

孟喻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原來她真的克服了社恐。

隨即她又有些忐忑，現在她失去了這麼多年的記憶，會不會影響到工作呢？

孟喻偷偷看了一眼裴莫，想要問問他，可是想到早上的事情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抿唇低下了頭。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車停了下來。

孟喻和裴莫都從車上下來，小栗子也從車後座爬了下來。

他小小的一隻穿著可愛的背帶的哭，精緻的小臉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娃娃。

他仰頭看著孟喻，奶聲奶氣的開口，「媽媽低頭~」

孟喻有些不明所以的蹲了下去和小栗子平視，小栗子突然上前了一步親在了孟喻的臉頰上。

就在孟喻愣神的時候，小栗子後退了一步一臉嚴肅的看著裴莫。

「爸爸你要好好照顧媽媽。」

小栗子很聰明，他看出今天的孟喻和以前不太一樣，但是他並不知道為什麼，只能讓裴莫照顧好孟喻。

在小栗子小小的心中，裴莫雖然是和他搶媽媽的壞人，但是也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只要有他保護媽媽，媽媽一定會平安。

裴莫眼中帶笑的點頭，「好，作為交換...」

「好好上學，和小朋友相處！」小栗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讓孟喻實在有些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她噗嗤的一聲讓一大一小的兩位男士都看了過來。

小栗子反而更嚴肅了一些，「媽媽不要笑，男人之間的約定！」

孟喻收斂住笑意，猶豫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小栗子的發頂。

軟著嗓子開口，「好呀，小栗子也要加油呀~」

小栗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用力的點點頭轉身走進幼兒園。

孟喻跟著裴莫回到車上，兩個單獨相處的時候孟喻又忍不住有些緊張。

裴莫自然看出孟喻的緊張，他眼中劃過一絲無奈，但是他裝作沒看出來，但還是沒說什麼。

孟喻偷偷抬眼打量著裴莫，雖然在她的記憶之終他們只見過兩面，但是裴莫的模樣也讓她記憶深刻。

記憶中的裴莫又冷又倦，還帶著一絲痞氣，眉宇之間的氣場讓人不敢接近。

可是現在裴莫比那個時候成熟了很多，不笑的時候依舊有些冷，但是卻少了那抹倦意和痞氣，整個人的氣質內斂又散發著壓迫感，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也更有安全感。

孟喻盯著裴莫發起了呆，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正好撞進他那雙漆黑的雙眸中，她一下子忍不住紅了臉，連忙轉過頭。

裴莫眼中帶笑，「你是不是想問什麼？」

孟喻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聲音又輕又軟，「我現在什麼工作呀？」

裴莫一猜孟喻就是問這個，看到孟喻小心翼翼的眼神，心裡無奈又心疼，孟喻明明已經度過了那段最難的時候，現在卻又變了回去。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你現在是北方戲劇院的崑曲演員，兩年前得了梅花獎。」

雖然剛才已經看到了，但是這樣被別人說出來，她有些忍不住紅了眼圈。

她動了動嘴唇，卻忘記想說什麼。

裴莫卻像是知道她想要問什麼，開口解釋，「不用擔心工作的事，最近你沒有演出，院長給你放了幾天假。」

「你現在是一名優秀的崑曲演員，喜歡你的人很多。」

「霜霜你真的很棒，要自信一點，你做的很好。」

裴莫知道那個時候的孟喻一直沒有自信，他很後悔當時沒有對孟喻說這些話。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還有機會說出來。

孟喻愣愣的看著裴莫的側臉，一直以來，她一直想聽到孟旎對她說她其實很棒，可是卻怎麼也聽不到。

沒想到是面前這個記憶中只見了兩面，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成為了最親密的人說出了這句話。

她的眼眶濕潤了一下，她連忙手忙腳亂的仰起頭不想讓裴莫看出她在哭。

下一秒，就像是做了無數遍那樣熟悉似的，她的手直接搭在了裴莫的手背上。

感受到手心處傳來溫柔的觸感，孟喻嚇了一跳連忙想要把手移開。

但是裴莫手腕一轉，直接將孟喻柔軟的小手握在手心裡。

孟喻紅著臉想要掙脫，但是裴莫卻漸漸收緊力道，她看著裴莫想要示意他放開，但是裴莫卻目視著前方不看她的方向。

她又不好意思開口讓她放開，沒辦法，孟喻只好紅著臉低垂著頭任由裴莫將她的手握在手裡。

裴莫拉著她還不安分，總是用指腹捏著她的手指，讓她只感覺那股癢意從手指傳到心裡。

一路上兩個人都牽著手，直到兩個人在醫院停下車。

裴莫在下車之前將孟喻全副武裝，任由誰也看不出她是孟喻。

可是孟喻卻有些不懂，她只露出一雙桃花眼，有些不解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為什麼要這樣呀？」

裴莫趁著孟喻不注意再一次牽起她的手，「你現在可是很有名的崑曲演員。」

孟喻反應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會有狗仔偷拍，會有人圍著我們簽名合影嗎？」

她可愛的模樣讓裴莫笑著點了點頭。

裴莫帶著她去找了熟悉的醫生，孟喻的癥狀讓醫生也有些費解，只能讓她先去做檢查。

等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年輕的一聲看著全副武裝的孟喻忍不住笑了一聲。

「可以摘掉了，整個醫院沒有比我的辦公室更安全的地方了。」

看著孟喻把圍巾和帽子摘掉之後，才緩緩開口，「所以你現在是16歲之後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孟喻抿著唇點點頭。

年輕醫生微微蹙眉，「但是看片子並沒有異常，很有可能是在睡覺的時候壓迫到了某種神經。」

「那什麼時候能恢復？」站在孟喻後面的裴莫突然開口。

年輕醫生搖搖頭，「這個不一定，有可能是幾天，也有可能是幾個月，幾年也有可能，現在先觀察一下，帶她去熟悉的地方看看，一旦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時來醫院。」

從醫院離開之後孟喻一直有些悶悶不樂，她突然抬眼看向裴莫：「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怎麼辦呀？」

她有些害怕，現在的世界是她不熟悉的，28歲的她取得的成就也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如果現在的她破壞了她這麼多年的努力怎麼辦？

就在孟喻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被裴莫的擁進懷裡。

孟喻的身體一僵，隨即聽到裴莫低沉的聲音響起，他的胸膛因為說話微微顫動起來，「想不起來就重新開始。」

「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因為這一句話，孟喻不安定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

她猶豫了一下，伸手回抱住裴莫，臉頰在他的胸膛蹭了蹭，一股安心的味道將她包圍，平復了她從早上開始隱隱的忐忑。

隨著裴莫的手臂越收越緊，孟喻才意識過來她剛才做了什麼。

她的臉爆紅起來，一把推開裴莫。

「我，我們該走了吧。」

裴莫自然知道孟喻因為什麼而害羞，他笑了笑沒有拆穿她。

「你想去哪？醫生說要去一些熟悉的地方。」

孟喻想了想，聲音低了下去，「我想...回家。」

裴莫愣了一下，他知道孟喻的這個家指的是她以前的家而不是和他的家。

他也理解孟喻的心情，只不過他們經營了這麼久的家孟喻說忘就忘了就讓他有些傷心。

裴莫帶孟喻回家的時候姜語堂也趕回了家，本來有工作的姜柏的把工作推掉。

「裴莫，你是不是欺負霜霜，不然她為什麼會突然失憶？」姜柏面色不善的等著裴莫。

孟喻本就因為突然老去的父親而震驚，現在姜柏和裴莫這樣針鋒相對的模樣又讓她有些嚇到了。

姜語堂注意到孟喻的表情，抬手就打了姜柏一下，「別搗亂。」說完他看向裴莫，「醫生說也看不出來是嗎？」

裴莫點頭。

姜語堂沉思片刻，開口道：「這樣吧，晚上我去接小栗子，讓他在我這這幾天，這段時間帶霜霜去一些以前去過的地方，或許她就想起來了。」

說完他嘆了口氣，「裴莫，辛苦你了。」

裴莫勾了勾嘴角，看著旁邊有些不知所措的孟喻，眼中浮現出深情，「我不辛苦的，只要霜霜能想起來就好。」

過了一會兒，裴莫和姜語堂又聊起工作的事。

孟喻突然將姜柏拉到了角落，看著突然長大的弟弟她突然有些不習慣。

「小柏，我...真的和他結婚啦？」

姜柏沒想到孟喻居然問他這個，他雖然看裴莫不爽，但不得不承認裴莫對孟喻很好，也是一個合格的姐夫。

他翻了個白眼，「是啊，你們昨天是結婚五周年紀念日，小栗子也確實是你們的孩子。」

「你現在還記得什麼啊？」

孟喻抿了抿唇，「我就記得我剛到B市沒多久，我們出去買東西，然後就還被不良少年打了。」

聽著孟喻的描述，姜柏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所以你就記得和裴莫的初遇，哦不對，重逢了？」

「重逢？」孟喻有些不明所以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姜柏：「哦，這個你也忘了，小時候你不是來過B市嗎，那個你很喜歡的小哥哥就是他啊。」

這個重磅炸彈讓孟喻一直處在恍惚之中。

直到裴莫帶她離開之後她才回過神，她仰起頭看向裴莫，男人的模樣和記憶中的少年漸漸重合。

知道了這點之後，孟喻發現她好像更不知道怎麼面對裴莫了。

裴莫離開的時候看時間還很早，他突然想到什麼，「我帶你回學校看看吧，或許能想起什麼。」

孟喻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沒注意到裴莫說什麼只是胡亂的點點頭。

等裴莫拉著她的手走近校園的時候，孟喻終於回過神來。

明明是第一次踏進二中，但是孟喻看著周圍的環境卻感覺到無比熟悉。

校園中的楓樹林還有教學樓旁邊的銀杏樹，還有那幢教學樓都讓孟喻無比的熟悉。

突然一個籃球向孟喻飛了歸來。

裴莫一把將孟喻帶進懷來，同時一隻手接住飛過來的籃球。

「對不起對不起，」跑過來的學生看到孟喻和裴莫兩個明顯不是學生打扮的人一愣，在看到裴莫冷冰冰的氣質，到嘴邊的話瞬間就忘了，只能接過球灰溜溜的跑了。

看著跑開的穿著運動服的男孩，孟喻突然仰頭看向裴莫。

「你是不是也打過籃球呀？」

裴莫的眼睛一亮，「你想起來了？」

孟喻搖搖頭，「只是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好像看到你穿運動服。」

看著裴莫瞬間暗下來的雙眼，她有些抱歉的看著裴莫，「對不起呀，讓你失望了。」

裴莫最看不得孟喻這個表情，他攬著她的腰力道收緊了幾分，「別說對不起，就算你一直想不起來也沒關係的。」

「可是，」孟喻有些低落，「我要是一直想不起來你怎麼辦呀？」

裴莫的臉上瞬間沒了表情，半強硬的攬著孟喻的腰將她帶進楓葉林。

楓葉林中動蕩無人，周圍的一切都被綠油油的樹葉遮擋，他將孟喻抵在樹榦上，低頭看著她。

從她失憶之後，裴莫沒有露出來過這樣強硬的模樣，她有些害怕的向後躲了躲。

裴莫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無處可躲，「如果你一直想不起來怎麼辦？」

孟喻的睫毛顫了顫，「是呀，那怎麼辦呀？」

裴莫低下頭，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處，孟喻下意識抖了一下。

男人一呼一吸之間噴洒出的熱氣讓她感覺像是被燙到了似的。

只聽到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如果你一直想不起來...」

隨著他的話，孟喻的心也跟著揪起來。

「那我就再追你一次，」裴莫抬起頭對著孟喻溫柔的笑著，「霜霜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臉，孟喻的心跳驟然加快，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逐漸升溫，她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的嘴唇動了動，但是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裴莫將孟喻的神情看在眼裡，他沒有再逼她，只是趁她不注意，低頭在她的嘴角親了一下。

孟喻這才回過神，她單手捂住嘴，無措的盯著裴莫，「你，你怎麼親我呀？」

裴莫勾了勾唇角，「在重新追你之前，你還是我老婆，我親自己老婆不行嗎？」

「可是，可是我不記得了呀！」孟喻羞得滿臉通紅，雖然她的身體已經結婚了，但是在她的記憶里，她連初吻都沒送出去。

裴莫像是知道孟喻在想什麼，低頭湊近她的耳邊，聲音中帶著笑意。

「即便是失憶了，你的初吻還是我的。」

看著孟喻羞得快要炸毛，裴莫鬆開她轉而牽住她的手，「時間還早，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

孟喻盯著紅彤彤的臉任由裴莫拉著她離開二中。

裴莫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到了東烏山。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但是東烏山依舊人山人海的。

今天正好趕上廟會，廟會兩側還有各種小攤販買著小吃和特產。

孟喻看著熱鬧的場景瞬間忘了剛才的羞惱，眼中只有周圍熱鬧的場景。

裴莫牽著孟喻的手，帶她逛著廟會，每走到一個以前兩個人一起去過的地方都和孟喻細細的講著兩個人發生了什麼。

他們在畢業之後也來過幾次東烏山，來之前都想在東烏山好好玩一下，可是最後的結果就是被裴莫拉著在酒店中或者無人的樹林中親密。

裴莫突然伸手指向一旁沒有人的區域，他低頭湊想孟喻，「我們去過那裡。」

孟喻順著看了過去，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那邊有什麼呀？」

「那邊什麼都沒有，而且很少會有遊客經過。」孟喻剛想追問為什麼，就聽到裴莫繼續說了下去，「在那裡，我把你抱起來將你抵在樹榦上，親著你的脖子鎖骨，還有又甜又軟的嘴唇，你整個人軟軟的靠在我懷裡，我親得重一點就要嬌氣的哼出聲說不要，但是輕了還纏著我繼續要，嬌氣又纏人...」

裴莫的聲音很低，越往後說著越啞。

孟喻本來仔細的聽著，但是卻越聽越不對，她連忙看向周圍害怕有人聽到他們的話。

看著裴莫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連忙伸手捂住裴莫的嘴，「你，你怎麼都說呀？」

裴莫眼中帶笑，順勢親了親孟喻的手心。

孟喻的手一抖，連忙收了回去。

「你，你別說了呀！」她忍不住跺了跺腳，小臉紅撲撲的，看著裴莫的眼神暗了下去，喉結不不自然的上下滑動。

裴莫一邊盯著孟喻，口中的話還不停，「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親上去就像棉花糖似的，又軟又甜，還有那邊，我們也在那裡親熱過。」

「啊！」孟喻只感覺她的臉好像要冒煙了，「我不理你了！」

說著她轉頭就走，也不管裴莫有沒有跟上來。

可是走著走著卻突然感覺有些不對，為什麼這麼久裴莫都沒有跟上來。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轉頭一看卻發現身後依舊人山人海，可是再也沒有裴莫的身影。

熱鬧的廟會在孟喻眼中瞬間冰冷起來，她忍不住提高聲音，「裴，裴裴莫？你在哪呀？」

「裴莫你別嚇我呀？」

一瞬間，孟喻彷彿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時候她就是在夜市裴莫走散，才會...

孟喻的眼圈瞬間紅了，周圍陌生的環境還有和她擦肩而過狠狠撞向她的人都讓孟喻趕到害怕。

她踉蹌的前後走了幾步，但是依舊沒有看到裴莫的身影。

兩側攤販的叫賣聲在耳邊越來越遠，她只能聽到夜晚呼嘯的風聲，腳步越來越沉。

她的世界彷彿和周圍熱鬧的世界格格不入，她的嘴唇動了動，聲音中帶著顫抖。

「裴莫你不是說會一直陪著我嘛，你怎麼能騙人呀...」

「裴莫，你不要我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孟喻突然看到不遠處一個人舉起了手臂，他的手中拿著一隻煙花，煙花發出的光亮雖然微弱，但是在孟喻眼中卻像是太陽一般，彷彿照亮了她黑白的時間。

她看著那個人一步一步走近她。

帶著光走進她黑板又冰冷的世界。

男人站在不遠處，胸膛微微起伏，漆黑的雙眸帶了一絲驚慌，在看到他的瞬間緩緩的鬆了一口氣，那雙眼中染上溫柔。

一瞬間，孟喻的腦海中閃過他們這麼多年的一點一滴。

回想起裴莫對她的愛，還有他們愛的結晶，小栗子。

她猛地跑過去，一下子撲進了裴莫的懷裡，也不顧周圍人詫異的眼神。

她在裴莫的腰腹處蹭了蹭，顫抖的身體彷彿找到了依靠，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老公，我想你了。」

裴莫一愣，知道孟喻是想起來。

他的嘴唇顫抖了一下，微微彎腰將孟喻緊緊抱在懷裡。

低沉的聲音帶著著急而產生的喘息。

「老婆，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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