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伽羅

「來啊！殺了我！你還在等什麼！殺了我。。」江凌嘶吼著，臉上是抹不去的絕望。

「我能怎麼辦。。我難道就不想報仇嗎。。。我能怎麼辦！你說啊！」江凌的精神臨近崩潰邊緣，劍心宗傳承千百年，底蘊何其龐大，而逼迫秀兒自刎的兇手雲長青又乃劍心宗宗主雲驚鴻之子，僅僅靠著江凌一個無名小卒，這種程度的復仇，無異於天方夜譚。

他僅僅是一個普通人，即使兩世為人，也並沒有比其他人多出什麼。

聽著江凌的崩潰話語，少女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她收回手掌，輕嘆一聲。

「你有理由放棄，可是，現在的你是唯一能讓他們不白死的人。」少女盯著江凌那毫無血色的臉頰，繼續道：「我可以幫你。」

「幫我？」江凌錯愕道，「前輩不是不能離開這噬元珠么，怎麼幫我。」似是想起了少女先前說過的話語，江凌原本閃過一絲亮光的眸子瞬間變的黯淡起來。

「我不能幫你殺了雲長青，但是你可以，你，想成為一名強者嗎，一名真正的強者。」

少女眼神中閃過莫名意味，說出的句句話語使得江凌全身微微一震，是啊，面前的這位絕色少女，實力到底如何或許只有她自己清楚，少女先前所展示的逆天手段，無疑超過江凌今世所見的任何修元強者，僅僅是踏空而行，便可窺其冰山一角。

「前輩！」江凌從半空之中翻滾而下，顧不得裸露的上身，面色鄭重的朝著少女行了一禮。

「倘若前輩能幫在下報此大仇，江凌的這一條命便是前輩的。」

少女微微搖頭，淡淡道：「你的命，我不要，我只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何事？」江凌問道。

「到時你便會知曉，這件事，或許會搭上你的性命。」

少女言語間，手掌輕輕覆上江凌胸腹，那如海膽般的紅色光球在少女的壓制下重新變成了一顆渾圓的圓珠狀，而原本暴動的紅色絲線竟然平靜下來。

「倘若大仇得報，即使馬上去死又有何懼？！」江凌輕舒一口氣，沉聲說道。

「不過我現在元珠破碎，筋脈雖被前輩修復，可是一切將從頭開始，哪怕是達到初元境也需要著不少的時間。」江凌嘴角略過一絲苦澀，他之前所有的努力，現在皆是回到了原點。

元氣修鍊，鍊氣期尤為重要，鍊氣年紀小則後天凝聚元珠的時間也就越早，以江凌現在的年紀，即便是踏入了那修鍊正途的初元之境，倘若沒有什麼奇遇，恐怕今生也絕不可能擁有挑戰蒼元帝國第一大宗的實力。

聽著江凌略有泄氣的話語，少女嘴角清掀。

「尋常方法，的確毫無可能，或許，能和你那村的村長一樣，在他那般年紀，勉強進入強者之列。」

村長的境界為凝元境六珠，這般實力在江凌眼中已是極為恐怖的存在，沒想到在少女口中似乎連強者都算不上。

江凌目光微冷，年逾古稀？他等不起，也絕對不會，如今眼前的少女便是他唯一的希望，他無論如何也要去拼一次，無論是為了秀兒，還是阿爹。

江凌靜靜的看著嘴角略微帶有一絲笑意的少女，他知道，少女說出這般話語，定然有著後言。

少女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江凌，繼續道：「而我的方法，雖能讓你踏入真正的強者之境，可是，這個過程或許會讓你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江凌有些愕然，但卻只存在了短短一瞬。痛不欲生，對於阿爹和秀兒的死來說，這又算得什麼，只要能大仇得報，即使丟掉自己這條爛命又如何！

「前輩請講。」江凌的目光變得無比堅定，不論過程多麼艱難，江凌已經下定決心，定要將那雲長青碎屍萬段。

少女從江凌身邊走過，淡然如水的眸子向上望去，那裡，正是那尊坐在巨大王座之上的黑色雕像。

雕像身前，巨大的黑色巨劍下，少女的身軀顯得如此渺小，江凌朝著少女望去，那張傾城絕色的臉上竟帶著一絲猶豫之色。

良久，少女似是做出了決定，目光微轉，朝著江凌道：「我名泠鳶，或者，你也可以像稱呼他一樣，稱呼我為。。伽羅。」名為泠鳶的少女手指輕抬，纖細的手指指向那尊黑色雕像。

「泠鳶。。伽羅。。」

江凌低聲輕語，這是第一次從少女口中聽到她的名字。

「你是說，這尊雕像的名字叫做，伽羅？」江凌看著目光淡然的少女，詫異道。

「不錯，」泠鳶微微點頭，繼續道：「泠鳶即是伽羅，伽羅即是泠鳶。」泠鳶盯著江凌身後的黑色雕像，眼中滿是複雜。

良久，泠鳶收回目光，朝著江凌道：「而我，給予你的，便是這伽羅的力量。」

「何為伽羅？」江凌的心中微微一震，身後的這座雕像，僅僅是那股威壓，便令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難，那十幾座人形雕像的目光更是無不露恐懼之色。還有那巨大的黃金王座，能坐在那上面的人一定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話音剛落，大殿之中的溫度突然升高，隨後變為正常，江凌看得出，眼前這位名為泠鳶的少女，內心並不如表面一樣平靜。

「元分九塔，九塔為尊，伽羅，便是這站在塔尖之人。」泠鳶的眼神恢復平淡，彷彿剛才出現的波動從未發生過。

「你願或不願？」

元分九塔，九塔為尊。這句話，第一次聽聞還是在江戰口中，凝聚元塔即為築元境，而站在那九塔之上的強者，江凌不敢想象。

泠鳶即是伽羅，伽羅即是泠鳶，倘若真如這位少女所言，那麼眼前的少女實力恐怕已經超出了江凌的認知。

「你不願？」看著面色微楞的江凌，泠鳶眉頭微皺，沉聲說道。

「有勞前輩！」江凌目光堅定，朝著少女行了一禮。

無論如何，無論是否能夠成功，無論自己究竟能夠走的多遠，眼下，這便是江凌唯一的路。

看著目光堅毅的江凌，少女手指微抬，一塊丈許長，一人寬的巨大冰塊出現在江凌眼前，冰塊整體毫無雜色，在光線照耀下，晶瑩剔透，不可逼視。

冰塊上方不斷散發著冰冷的霧氣，還未接近，一股寒意透體而入，讓上身赤裸無衣的江凌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看著眼前這塊龐大的冰塊，江凌眼中露出一絲疑問，開口問道：「前輩，這是。。」

「萬年地玄冰，埋於極冷極寒之地，還有，我名泠鳶，別再叫我前輩。」少女似乎不是很喜歡前輩這個稱呼，秀眉微挑，冷聲道。

「待會兒你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這種痛，深入靈魂，倘若你抗不過去，這萬年地玄冰，或許能夠助你一臂之力。」少女話語間，右手微翻，一顆深藍色圓珠出現在少女手心。

「這是一顆四階四翼魔蛟皇的獸元丹，水屬性，倘若你扛不住，我便用這枚獸元丹幫助你恢復傷勢。但，你以後再也無法接受伽羅的力量。」

看著泠鳶手中那枚散發著深藍光芒的獸元丹，江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四階？假如換算到修元等級來說，那便是等同於人類虛元境強者。

而且元魂獸往往肉身力量極為恐怖，同等階別的元魂獸和人類強者，在實力差距上，往往是元魂獸更勝一籌。

想要誅殺這顆獸元丹的主人，那麼其實力最起碼也要在虛元境九珠巔峰修為，雖說以窺得少女的冰山一角，可是心中還是忍不住被深深的震驚。

「你想好了嗎。」少女一臉淡然，輕聲說道。。

聞言，江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疼痛么，自己還能感受的到疼痛，可是阿爹，還有秀兒呢？她們卻感受不到任何東西了，倘若抗住這一次便有機會報仇雪恨，那還哪有理由能讓自己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