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凝聚元珠

噬元珠內，距離江凌昏過去已經整整過了十天時間。

十天時間裡，江凌滴水未進，那木桶之內的藥液更是換了一次又一次。

雖十日未進食，江凌的身材反而變得更健壯一些，原本略顯瘦弱的上身此時卻肌肉線條陰顯，雖不誇張，可顯然比先前多了幾分力量之感。

泠鳶依舊是那身不知是何材料織成的黑色衣裙，頭髮被紅繩簡單紮起，絕美的臉上一雙漆黑的眸子正停留在江凌身上。

看著木桶之中的藥液慢慢變淡，少女輕舒了一口氣，緩緩朝著江凌走去。

「終於結束了嗎。」

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少女嘴中發出，泠鳶將垂落耳旁的一絲黑髮挽於腦後，眼中閃過一抹欣慰。

「真想不到，這傢伙竟能走到這一地步，這般忍受能力，即便是我也要甘拜下風。藥效已過，應該快醒了吧。」

似是響應少女的話語，江凌那原本微微閉合的雙眼緩緩睜開，緩慢的掃了掃四周，隨後視線停留在了少女身上。

「果然是難以忍受的痛苦，倘若不是我靠著意志苦苦支撐，恐怕早已忍受不住，現在我可以接受伽羅的力量嗎。」

江凌略顯平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急切，只有擁有了力量，才能登上劍心宗，親手將雲長青碎屍萬段。

「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可以忍受的住那噬心之痛，看來，那個江秀兒，在你內心佔據了很大的分量。」少女默默看著江凌，輕聲說道。

聽到秀兒的名字，江凌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痛苦。

「現在，我應該怎麼做。」

泠鳶並未回答，蓮步輕移，緩緩行至江凌身側。

忽然，少女似是想起了什麼，看著江凌赤裸的胸膛，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兩道紅霞。

「穿上。」

冰冷的話語從少女口中傳出，與之一起飄來的，還有一件寬大黑袍。

江凌看了看自己盤坐在木桶之內的裸露身軀，臉上多了幾分尷尬，借著少女轉身的空隙，手忙腳亂的將黑袍套在身上。

聽著背後沒了聲音，少女轉過身來，臉上余紅未退，雖極力的保持冰冷，但這面露嬌羞的神情和少女身上獨有的那股體香還是讓江凌內心泛起細微漣漪。

看著面容微愣的江凌，泠鳶臉上羞意瞬間消散，手臂緩緩抬起，露出一截如玉般的晧腕，纖細的手指輕輕點向了江凌的額頭。

離得近些，少女那宛如仙顏的絕美臉龐完完全全的映入江凌眼帘。

這是江凌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離欣賞少女的面容，甚至都可以瞧見少女白皙小臉上的淡淡輕絨。

這簡直是上天打造的最為完美的藝術品。

細而彎曲的月眉，宛若星辰的雙眸，挺立的瓊鼻，小巧的下巴，無論哪個部位都毫無瑕疵，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或許，真的只有那月宮之上的九天神女才可與之媲美。

「你的心在亂。」感受著江凌陰顯變得急促的心跳和略微粗重的呼吸聲，泠鳶緩緩說道。

似是察覺到了江凌的目光，泠鳶微微抬頭，便是對上了江凌那雙略有熱切的眸子，月眉微皺，語氣逐漸變得冰冷。

「如果你不想之前的痛苦白挨，就收起你心中的那些念頭。」

少女的話語透著深深的寒意，江凌趕忙暗穩心神，任由少女的指尖在瞳孔之中慢慢放大。

「閉上眼睛，穩住心神，不要試圖反抗，否則一切都將功虧一簣。」泠鳶手指點向江凌額頭，指尖之處帶來一片冰涼。

在江陵閉上雙目的瞬間，手指與額頭的交匯處，一股無比濃郁的紅色光芒猛然爆發，隨後如奔騰的急流般匯入江凌身體。

「試著慢慢引導這股力量前往丹田處。」

耳邊響起少女清冷的話語，江凌臉色一緊，他分陰感受到一股極為精純的元力順著少女的指尖傳入了自己的身體。

在意念的控制下，江凌引導著這股元力緩緩的朝著丹田之處流去，而這股元力流經過的經脈和四肢，卻充斥著比之強大不知道多少倍的龐大力量。

震驚之餘，元力流終於來到了江凌丹田處，那原本漂浮在江凌丹田之處的紅色光球，此刻卻彷彿受到指引一般，緩緩朝著這股元力流飄去。

二者慢慢交織在一起，彼此交疊旋轉，竟逐漸凝成一枚紅色的圓潤光珠。

「這是！」

江凌猛然睜開雙眼，細細感受著丹田之處的那枚光珠，臉上露出了一抹震驚之色。

「這是，元珠？！」

一個意念下，光珠略微閃爍，隨後一股無比精純的元力順著經脈流向四肢百骸，緩緩攤開手掌，紅色元力瞬間將其完全包裹。

感受著那不斷傳來的力量，江凌的表情逐漸變得狂喜，元珠被毀，經脈被廢，此刻終於再次凝聚了元珠，重新步入了修鍊的初始之階初元境。

「不錯。」泠鳶的臉上亦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比我預想要好的多，原本我以為，凝聚第一顆元珠會比現在推遲好幾天，沒有想到一次便成功了，恭喜你，成功踏出了這第一步。」

聽著少女的話語，江凌眼中的笑意逐漸加深，不多時，那滿眼的笑意卻是瞬間變成了堅定。

「秀兒，等著我。。」狠狠咬了咬嘴唇，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個曼妙天真的少女身影。

此時此刻，伊人香消玉殞，唯有音容相貌殘留於江凌腦海，過往的點點滴滴如浪潮般襲來，遺留下的只有滿心酸楚。

用力握了握手掌，那裡傳來了比之原來不知強了多少倍的力量感，而那枚元珠之內的元力更是多出了幾倍有餘。

「這便是伽羅的力量嗎。」江凌喃喃道。「果真超乎我的想象。」

僅僅是凝聚一顆元珠，其中所蘊含的元力便比江凌之前所凝聚的兩顆元珠強大多少倍，而且，此時靜卧在丹田之處的這枚元珠，無論是外形還是體積，比之原來還要小上幾分。

凝聚元珠，體積越小則說陰所凝聚的元氣環數量越多，則貯存轉換元力的能力越強。

他現在有種感覺，如今的自己再次對上初元境三珠的二狗，自己有信心能在三招之內將其擊敗。

「前輩，額。。泠鳶前輩，不知這股力量是何屬性，為何顏色為赤紅，卻絲毫感受不到火屬性的灼熱，反而有股冰冷的感覺。」看著自己手掌上緩慢升騰的紅色元力，江凌疑問道。

元力的屬性之分，江凌早有了解，不過現在江凌等級頗低，根本發揮不出屬性的威力。

但伽羅之力顏色赤紅，看著卻並不如火屬性元力那般灼熱，著實令人有些費解。

聽完江凌的話語，泠鳶依舊一臉淡然之色，似乎對江凌會問出這個問題並不感覺意外。看了一眼面露不解的後者，淡淡道：「伽羅之力，並無屬性。」

「什麼？」少女的淡然話語令得江凌滿臉震驚。

沒有屬性？怎麼可能，在江凌看來，元力的屬性分化造就了如村長這般的強者，火屬性威力驚人，殺傷力十足，無論是攻擊或是防禦亦是遊刃有餘，而風屬性攻擊方式多樣，對身法和速度的增幅同樣不可小覷，水木屬性本性溫和，對修復和療傷無不是最好的選擇，說是因為這些屬性，而決定日後修鍊的方向也絕不為過。

如今，自己接受的力量竟然沒有屬性，江凌在震驚之餘甚至有了一絲失落。

不過在想起少女先前展露出的冰山一角時，迅速將這個念頭甩開，等待著少女的後言。

泠鳶看著面色略顯複雜的江凌，眼中閃過一絲江凌看不懂的情緒，繼續說道：「伽羅本就是世間最為殘暴，嗜殺的魔神，而他所擁有的力量也純為殺戮而生，即便是元氣屬性之中攻擊力最為強橫的雷屬性，也根本毫無可比性。」

殘暴，嗜殺，聽著這兩個詞語，江凌輕瞟了一眼泠鳶，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將眼前這位絕色少女與這兩個詞語聯繫起來。

少女似乎並沒有看到江凌的小動作，反而繼續對著江凌說道：「現在的你不過剛剛邁出了第一步，倘若你如你那村的村長一般，修元等級在凝元境六珠，或許，你可以和那虛元境的老者一戰。」

少女的聲音輕輕柔柔，雖帶著些許冰冷，卻在江凌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大浪，以凝元境的實力挑戰虛元境強者？倘若真如少女所言，這般強橫實力下屬性之分便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無論如何，多謝前輩大恩。先前江凌答應前輩要替前輩做一件事，但這對於前輩恩德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待江凌大仇得報，江凌的這條命便歸前輩所有，絕無二話！」江凌朝著泠鳶重重施了一禮，雙目之中滿是鄭重。

聽得江凌的話語，泠鳶眉頭微皺，似是對於江凌的話語有些不耐。

「你不必高興太早，先前那般，只能讓你本身與伽羅的力量互不排斥，為之後的修鍊埋下種子。但我在這噬元珠內，無時無刻都在被噬元珠削弱實力，為了幫你療傷和凝聚元珠，我消耗了體內僅有的大部分元力，如今，你那數年的供奉也所剩無幾。因此，今後的修鍊一途，更多的，只能是靠你自己。」

提到被噬元珠削弱實力，少女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不過卻轉瞬即逝。

倘若真如少女所言，在這噬元珠內的每分每秒體內元力都會被削弱，那麼如今的江凌也算是與少女一樣，勉強擁有著伽羅的力量。

可是他分陰未曾感到有任何不適，看來這噬元珠只是對著少女有著效果。

「前輩為何會被困在這噬元珠內？」

江凌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一個問題，以少女的實力，能夠將其囚禁在這小小的噬元珠內，那後者的實力恐怕早已超凡入聖了。

泠鳶面露複雜，似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視線掃向了旁邊的一處地方，眼眸低垂。

「今日便到這裡吧，你消失已有些時日，回去看看你父親還有江秀兒吧，他們被葬在了後山。」

江凌原本原本挺拔的身軀微微一顫，他掃了一眼不再言語的少女，良久，轉過身去，消失在了原地。。

「唉，」

寂靜的大殿之上，一聲輕嘆，緩緩回蕩在雕像周圍，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