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回 師兄妹久別重逢 上官遙奇獲雙妻

十三回 師兄妹久別重逢 上官遙奇獲雙妻

上回說了,眾人到了內堂后,內堂里所發生的事情,卻沒說李鶴去見歐陽一萍,發生了些什麼?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回就再來說說李鶴去見歐陽一萍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原來李鶴,上官遙和柳雲燕進了那間關鎖著歐陽一萍的那石室后,最容易進入眼帘的當然是野人阿黃。

柳雲燕初見阿黃,心中雖然微微有些害怕。但,她雖然身為一個姑娘家,卻也沒有那藍衣腳夫初見阿黃時那般的恐慌。這或許是因為她與婆婆久住山中,野人這種東西,就算不是經常遇到,卻也見過幾次;或許是因為她見到阿黃,一頭漂亮的金黃色長發,一雙機靈的圓圓的大眼睛,毛手毛臉,是有些像那平時經常見到的可愛的金絲猴,只是大了許多。卻又穿了一套粉色的女款連衣長裙,甚是可愛。

她雖然有些害怕,卻也喜歡,不自覺伸出右手,想去摸摸,卻很快又膽怯的縮了回來。阿黃見到她這般樣子,先是友好的對她微微一笑,接著抱拳,恭敬的敬了一個禮。柳雲燕見了阿黃友好,又是十分的好奇,最終還是伸手摸了阿黃一下,不過那手倒也不敢停留,瞬間便就收了回去。阿黃反到大方得多,乾脆到了柳雲燕面前,蹲了下去,先是指了指柳雲燕的手,然後抹了抹自己的頭髮。這一動作,把柳雲燕給逗樂了,心中那微微的恐慌,頓時全都忘卻了,大膽的伸出右手,就像平時撫摸小貓小狗一般,玩起了阿黃的金色長發來。哪裡還記得她本是來見他李大哥時常眷戀的歐陽姐姐。

「阿黃不得無禮,都十三歲的人了,還這般娃娃氣。」上官遙責備阿黃道。

「上官哥哥,阿黃沒有無禮,只是與我投緣,不要罵他。」柳雲燕喜歡阿黃這隻猴子一樣的東西,袒護地辯解道。

「那就隨你們吧,不過阿黃千萬不要嚇到柳姑娘。」

「不會,阿黃這麼可愛,怎能會嚇著人!」

「那就好!」

「上官大哥,你們真是粗心,我們阿黃這麼漂亮的女孩,衣服有些髒了,你們都不給他洗洗,頭髮也不幫他打理打理。」

「他哪裡是什麼女孩,怎麼你見他穿了女孩的衣服,就認為他是姑娘家嗎?他是一個調皮的小子。」

柳雲燕,聽到上官遙的話,小臉微微一紅,輕輕地把手縮了回來,作為一個姑娘家,阿黃既然是個男孩,又是十分的高大,當然難免害羞。不過她在看看阿黃,心想:其實阿黃不過就是只大猴子,再說只有十三歲,就算真的是個男子,也不過還是個小孩,於是便又與阿黃親近起來。她自己卻不知道,現在連她自己,也只不過是一個喜歡動物的孩子而已,接著認真地對上官遙道:「上官哥哥,既然阿黃是個男孩,那就更是你們的不對了,怎麼把他弄得不男不女的?」

「這你就不懂了,猴子喜歡花哨,難道你沒聽說過嗎?要是把男人的衣服給他,還不被他撕了。沒辦法,他已經十三歲了,哪能不穿衣服?只好將就他些吧!」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阿黃又不是真正的人,穿男穿女,燕兒認為都可以,這頭髮也要把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是。」

燕兒正要給阿黃梳妝,突然聽到有人大聲罵道:「小賤人,你就是我四師兄的新相好?」原來她當時正與阿黃投緣,連那邊李鶴與歐陽一萍說了些什麼,他都沒有聽到。這歐陽一萍卻突然跑到他面前,手指著她的頭破口大罵,這突然來的大嗓門直接把她嚇了一大跳。你說這歐陽大小姐,連阿黃是只野人都沒有嚇著我們的柳姑娘,她竟然比阿黃還厲害?

原來那上官遙背了李鶴進來,阿黃是他養的寵物,也一直把他當人來看待,所以當然不會覺得稀奇。李鶴見了阿黃,只是覺得新奇,人稱「小蕭何」的他自然也不會大驚小怪,只是用眼睛逗了阿黃一下,表示友好,阿黃又不是只普通的野人,自然看得懂,也用眼睛還了個禮,這樣就過去。不過這一相互的眼禮,阿黃卻也對他無不產生些許好感,難怪他能夠讓阿黃,去奪那柳老太婆手上的人,再說這件事,歐陽一萍與阿黃,也算相處過些日子,阿黃能不幫忙?

上官遙是個精明的人,他把李鶴背到歐陽一萍的床上放下,當然不願意去看人家這對老相好打情罵俏,只能迴避出去,可到了屋內門口,見到柳雲燕正與阿黃玩鬧。這阿黃無論如何也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人,哪能不擔心出事?於是才停留了下來。這石室雖然算不上是十分的大,也不像人工打造的那樣規則。但狹長狹長的,至少也有五丈見方,又是一個拐折形,歐陽姑娘與李鶴在的地方自然不能看到柳姑娘,但柳姑娘在的地方,當然也不能看到歐陽姑娘。因為這山室中的鐘乳石千奇百怪,可以吸走許多的聲音,幾乎聽不到裡邊的言語,而柳姑娘又是十分的喜歡阿黃,所以才一時忘了正事。但,歐陽姑娘此時是可以活動的,只要外出幾步,就能看見柳姑娘。

當時,上官遙將李鶴背到歐陽姑娘的「閨房」處,雙方互相見了,那心情不言而喻。不過歐陽姑娘也並未用鐵鏈拷著,但似乎不能開口說話。李鶴不明白,問道:「上官兄,你們不是說……?」

「呵呵,那是逗你們的,我兩兄弟怎敢對歐陽大小姐無禮,當時她寧死不從我哥哥,想放了她,卻又不敢,不放了她,卻也為難。無奈之下,只好先鎖在這裡了。至於她愛不愛吃飯,那是她自己的事。」

「其實,你們當時就是放了小師妹,他也沒辦法說清楚到了哪裡?」

「大哥也是這樣說的,但和楊驚濤那樣的高手作對,我想還是謹慎些好,所以只好如此。」

「也對,不過小師妹好像不能說話,這是為何?」

「那是阿黃乾的,阿黃是個怕吵的人,這歐陽大小姐一開口就會吵個不停,人手不夠,讓阿黃來看守,當然要教會他簡單的幾個穴道,一是因為可以讓她不再嚷嚷,二是因為怕她自殺。」

「哦,你是說,阿黃點了她的啞穴。」

「正是,估計還點了她腿部的穴道,平時進來,她聽到腳步,早就跑到門口要出去了。」

「那……可以勞煩上官兄,解了我小師妹的穴道嗎?」

「當然可以。」隨後上官遙解了歐陽一萍的穴道,接著道:「你們師兄妹倆久別重逢,小弟我就不便於湊這個熱鬧了。」隨後便走了。

那歐陽一萍,平時見到上官遙進來,只要能說話,必定罵個狗血淋頭。此時他一眼就認出了四師兄,欣喜激動,哪裡還能顧及得到上官遙的存在。

「四師兄,是你嗎!是你嗎?」歐陽一萍兩眼潮濕,激動且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師妹,是我,是你四師兄。」

「真的嗎?真的是你嗎?你可不能騙我!」

「你說,我不是你四師兄,那能是誰?」

「四師兄……」,歐陽一萍大哭了起來,一下子過去就擁抱住了李鶴,準備要向李鶴訴說她心中那千千萬萬的委屈,卻又沒說了出來。接道:「四師兄,你怎麼不抱我,快抱緊我,以前你出鏢回來,每次都是這樣的,對嗎?」

「我也想這樣,但我現在這樣子,能行嗎?」

「哦,四師兄,你怎麼了?」

「從肩以下,都不能動了,廢了!」

「啊?……怎麼會這樣?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嗎?」

「是真的,難道你沒看見,我是讓人背進來的嗎?」

「啊……難道腿也一樣嗎?是哪個挨千刀的乾的?」

「沒什麼?只是讓人挑斷了筋脈。」

「這不是真的!四師兄,對嗎?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歐陽一萍眼窩裡,淚珠如珍珠斷線般的掉了下來。

「小師妹,這是真的。」

「哦,是哪個天殺的乾的,快說,我要殺了他!」

「小師妹,說了又能如何?你殺得了他嗎?能忍心殺他嗎?」

「是誰,他是誰?」

「當然就是,我們的大師兄,你的夫君,楊驚濤那畜生!」李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小心地一字一字地慢慢地說出來。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這三年來,大師兄處處照顧於我,又是十分的順從我,怎麼會呢?你敢騙我!」

「既然小師妹不敢相信,李鶴就算再多作些解釋,相信也是沒用的,李鶴能再次見到小師妹,其實已經很知足了!」

那歐陽一萍聽到這裡,才想起自己已經算得上是別人的妻子,馬上放開了李鶴,接著給他一記耳光。罵道:「你不說到大師兄,我反倒忘了,你既然已經不要我,為什麼又要讓那兩個淫賊,把我抓到這裡!」

「這就是小師妹誤會李鶴了,我也是剛剛才認識兩位上官兄。」

「剛認識的,是嗎?大師兄說你不要我了,重新找了個狐狸精,開始我還不信,處處袒護於你,現在看來,一點也不假!」

「那你好好看看,我這樣子,能去找狐狸精嗎?誰會看上一個廢人呢?」

「我看,爹爹在時,你不敢胡來,爹爹剛走,你就不辭而別,你應該不但只是找了狐狸精,而且還跑到這山洞中當起強人來了,對嗎?」

「強人?我這個廢人還能當強人嗎?不過事情,多有原因,李鶴不敢怪你,只怪李鶴命苦!」

「不要在這假惺惺的了,我看你這手腳,一定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讓人家給廢了!」

「隨便你說好了,李鶴現在就是再有幾張嘴,也沒辦法說清楚。也好,就讓時間去證明給你看吧!」

「有什麼好證明?既然你變了心,我們之間也就應該能算是結束了,但你還不死心,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拆散我和我夫君?是不是那狐狸精見你現在這樣子,不要你了?」

「夠了,小師妹,你對李鶴,縱然可以有千般誤會,但也絕對不能侮辱李鶴,李鶴也絕對不是那種挖人牆角,拆散別人姻緣的無恥之徒!」

「呵!你既然做了,又不敢承認,你要是承認了,我還會給你個機會,但你卻還要這般虛假,這些什麼『君子小人』的虛名,難道比我還重要嗎?」

「你既然已經是別人的妻子,雖然李鶴對你用情很深,但現在,李鶴理當尊重,以前就算李鶴老孔,但也絕對不能容忍別人隨便侮辱,包括小師妹你!」(註:「老孔」,雲南地區的俗語。意思就是說,孔雀開屏,自作多情。「老孔」就是指已經掉了毛的老孔雀開屏,不但已經非常的自作多情,而且還非常自以為了不起的意思。有時朋友之間開玩笑或罵人時還會說出我看你是「老孔雀站在蜂窩煤上,」指的當然就是「孔上加孔」了,換句話解釋,就是非常非常的自作多情和自以為是。「老孔」是個貶義詞,但有時也會根據情況用成褒義詞,比如:「我看在你一直對我都很老孔的份上,就暫時答應了你吧!」)

「你……?」歐陽一萍聽到這,委屈的向外邊跑去。

剛轉過那道拐彎,正好看到,準備為阿黃打理頭髮的柳雲燕,猜想這就是李鶴的新相好。他表面上恨透李鶴,但一時,心裡又怎能那麼容易的把他給忘了。此時她心中委屈,一貫刁蠻任性的歐陽大小姐,不是正好找到了一個出氣的地方,眼淚都還沒有收住,跑過去指著柳雲燕,破口就是大罵。

柳雲燕毫無準備,居然就遭人臭罵。原本心中對歐陽姐姐的羨慕和好奇,頓時化為烏有。此人在她心中的印象,因此一落千丈。她雖然善良,但是聽到別人無端的罵自己一句「小賤人」,哪能不生氣,起來便就回敬道:「瘋子,你才是小賤人,賤人,瘋子,神經病!」

歐陽一萍罵道:「賤人,是你搶走了四師兄,是你讓他變心?」

柳雲燕道:「瘋子,你才是賤人,瘋子……」

歐陽一萍繼續罵道:「賤人,神經病……」

「兩位姑娘,不要吵,有話慢說!」上官遙勸解道。

「上官哥哥,你評評,這種神經病的婆娘,無緣無故,跑到這來發瘋,是何道理?」柳雲燕道。

「哎,淫賊,你說說,是不是這小賤人,勾引我師兄,讓他變心?」歐陽一萍道。

上官遙再次勸解道:「哎,兩位姑娘,有話慢說,不要吵!不要吵!」

「賤人!」歐陽一萍繼續罵道。

「瘋子,神經病,賤人……」柳雲燕回敬道。

「賤人……」「瘋子……」「賤人……」「神經病,賤人……」

此時,兩位姑娘家就這樣喋喋不休,吵個不停,猶如潑婦罵街。這柳姑娘平時是位十足的淑女;歐陽一萍雖任性刁蠻,習慣耍些小姐脾氣,雖不能算是一位淑女,但也不至於一下就成了街邊的潑婦,這是為何?

上官遙想在旁邊勸解,可連話都插不進去,兩位姑娘只顧自己吵,哪裡顧得上他。上官遙,搖了搖頭,將眼睛往天上一轉,倒吸口涼氣,臨機一動地大吼道:「停,請二位暫停,在下對你們的確是沒有辦法勸解了,我去請來李大俠,讓他來化解,何如?」

「誰要你去請他,本大小姐不需要!」歐陽一萍道。

「上官哥哥,請不要去叫李大哥來,求你了,那不是要他來笑話我嗎?」聽到上官遙的話,柳雲燕這才發現自己現在的形象,小臉紅了起來。

「可兩位,這不是在為難在下嘛?」

「淫賊,也罷,就讓他來說清楚,他也應該來給本大小姐個解釋,他既然欠下這風流債,我倒要看看,他今天是選她?還是選我?」

柳雲燕道:「上官哥哥,不要去叫李大哥,行嗎?」

上官遙道:「這……我該聽誰的?」

歐陽一萍道:「淫賊,還不快去?」

柳雲燕道:「上官哥哥,不要去!」

歐陽一萍用那種得意地輕語調,道:「小賤人,心虛了!」

柳雲燕道:「瘋子,誰心虛了?」

「賤人!」……「瘋子!」……兩人再次喋喋不休的爭吵了起來。

上官遙無奈地道:「二位,先不要吵,先不要吵,可以嗎?」

歐陽一萍罵道:「讓你去叫我師兄來,你又不去,不去算了,人家姑娘家吵架,你在這湊合些什麼?」

「就是,姑娘家的事,與你上官哥哥何干?」柳雲燕接話道。

「誰要你個小賤人接本大小姐的話?」

「瘋子,誰接你的話了?神經病?」

那上官遙身為採花賊,往常接觸的女子,一定多於別人。但這種情況,他卻沒有見過,最終還是自己進去,把李鶴背了出來。

兩位姑娘,見了李鶴,才都自覺地停了下來,一言不言,上官遙剛把李鶴放到旁邊的石台上,那藍衣腳夫便就進來了。

因為要研製聚溫壺,逍遙二仙必須留下來幫忙李鶴,第二天,只有柳扶風一人去了那無量山貓兒峰。

又過了一天的傍晚,只有逍遙二仙兄弟倆在一石屋裡,上官逍道:「二弟,明天正午,又是一個『七七四十九天』。」

「大哥,我們必須在今夜行事,你說這『鎖陽神功』,真是害人,師傅怎麼偏偏就只會這等下流的功夫,害得我們作為徒弟的也要跟著這般無恥下流。」上官遙道。

「怪就只怪我們陰差陽錯的救了他,又陰差陽錯的拜他為師,又毫不知情的與他學了這等功夫,你說這人活著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這些無聊的『七七四十九天』?」上官逍道。

「大哥,時間不早了,還是快點下山吧!」

「好吧,出發。」

雖然有月亮,但因為晚上,密林中漆黑,所以這兄弟二人,沒有走林中,而是直接用輕功從林上面走。剛剛要過完那密林上空的時候,聽到林下有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這逍遙二仙,從小就生活在荒山野嶺,就像那鶴慶鐘鼓樓上的麻雀,不是長大的,而是嚇大的,根本就不信鬼神妖怪這一類說法。(註:「鶴慶鐘鼓樓上的麻雀」。指雲南省鶴慶縣的雲鶴樓,在文化部門修復以前,牆體老化,在牆洞和瓦片縫隙中,有成百上千的麻雀到此居住。鶴慶雲鶴樓,也叫鶴慶鐘鼓樓,當時處在鶴慶縣城中心地段,雖然已經沒有了晨鐘暮鼓,但樓下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特別是街子天,那簡直就是人聲鼎沸,人山人海,可上邊居住的麻雀卻已經習慣了這些,活動坦然,根本就沒把下邊的熱鬧當回事,反而自己也在上邊湊起了熱鬧,甚至還有許多時候,乾脆大膽地飛到人群中來,與人們友好的接觸。這種情景,非常像現在昆明的紅嘴鷗與人們的關係。「鶴慶鐘鼓樓上的麻雀」這句話,常被當地人用來比喻一個人的膽氣非常的正。)

「二弟,下去看看吧,下邊好像有女人在哭,可能是迷路了吧,如果合適,反到省了些力氣。」

「大哥,我也正有此意。」

兄弟倆經過商量,循著聲音一起飛落了下去,此處已經是那密林的邊緣,月光可以透過樹木照到林間地面,雖然不像上面那樣明朗,但也絕對足以看清楚人的臉,只見兩名女子互相擁抱,痛哭不絕。估計這兩名女子,不僅僅只是因為身處於這荒山野地而膽怯,而更多的應該是傷心。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姑娘家,跑到這林中來做什麼?」上官逍大聲道。

兩位姑娘聽上官逍這一喝,越發膽怯,相互擁抱得更緊了,眼睛連睜都不敢睜一下,不敢作聲!

上官遙道:「大哥,你這樣子,不把人家嚇死?姑娘,你們跑到這來幹什麼?」

雖然,上官遙已經用很和藹的語氣,但兩名姑娘依然不敢放開,擁抱得更緊了。其中一名個子稍小,口裡念道:「鬼!姐姐,有鬼!」

另一名聽了,道:「啊……鬼!有鬼?真的嗎?求求鬼先生,我們這輩子沒做過壞事,放了我們,行嗎?」

兩位姑娘說話時,都帶有濃重的白族語調,但卻都又是一副漢人的打扮。

「哈……,鬼倒是沒有,色鬼到有一個,哈……哈……小美人,今天你逍爺爺,正愁著,不如就陪陪我,怎麼樣?」上官逍道。

個子稍小的那名姑娘道:「姐姐,真有鬼,還是一色鬼,我好害怕!」

另一名道:「不怕,有姐姐在,啊!鬼?還是色鬼!慘了,慘了!妹妹把眼睛閉上,沒事!一下就過去了!」

個子稍小的那名姑娘道:「是,姐姐,不過我還是真的好怕!那下還不如嫁給周三那畜生算了,跑來受這罪!」

另一名道:「不用怕,反正我們馬上也就要變成鬼了,成鬼了,就不怕鬼了!」

個子稍小的那名姑娘道:「但是,姐姐我還是真的好怕!好怕!」

「二位姑娘,不用怕,我們是山中的獵人,是人!」上官遙和藹地解釋道。

大一些的那位姑娘聽到,不敢相信地問道:「人?真的嗎?這荒郊野地的,哪有人?我不信!」

「我們不是人,難道是鬼嗎?」上官逍道。

「大哥不要這樣,會嚇到人家姑娘的。」上官遙道。

上官逍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憐香惜玉,明天中午就是鎖陽之時,如果到時候不能得到陰補,我們就完了。」

上官遙道:「做為江湖兒女,不能為人們做點善事,已經就很慚愧了,不是已經說好了,這方面絕對不能學師傅?」

上官逍道:「二弟,你聽到他們說話了嗎?這兩名小賤人,是逃婚來的,連三從四德都不懂,不是正為她夫君做點善事。」

上官遙道:「大哥,你看看你,她們一個姑娘家,跑到這山裡,連天黑了都寧願在這承受些恐懼,都不願意下山,可見事情絕對另有蹊蹺。」

上官逍道:「這倒也是,不過……」

上官遙道:「不過什麼?我們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好人,但也不能做絕對的壞人。」

那兩名姑娘,聽這二人對話,年長一些的那位姑娘膽子要略大一些,還能分析,已經感覺到旁邊的可能真的是人。此時,年幼一些的那位姑娘已經恐懼得什麼都不知道了,只差馬上昏死過去。

「二位姑娘受驚了,請不要怕,你們不妨看看,我們真的是人!」上官遙和氣地解釋道。

年長一些的那位姑娘,聽后,偷偷地側臉,瞄了一眼對面的兩名陌生男子,馬上又把臉躲了回去。接著不自覺的又瞄了一眼,這才發現,旁邊的確不是鬼,是人。接道:「妹妹,不要怕,他們真的是人,活生生的人。」

卻沒有聽到回答,她把臉抬開,原來年幼一些的那位姑娘,已經被嚇昏了過去。她使勁的搖了搖她,不見動靜,急道:「妹妹,你怎麼了?你不能死,你這是怎麼了?」

上官遙道:「能讓在下看看嗎?這姑娘可能是驚嚇過度,昏死過去。」

年長一些的那位姑娘道:「不行,你們雖然是人,但自己也說自己是色鬼,我表妹冰清玉潔,不能讓你們玷污了他!」

上官遙道:「那只是我大哥嚇唬你們的話,與你們開個玩笑而已,大哥是吧?」

上官逍道:「是、是、我只是開個玩笑,沒有惡意的,都什麼時候了,還是讓我二弟給你們看看吧!」

年長一些的那位姑娘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道:「好吧,那就請這位大哥幫忙看看吧!」

上官遙得到允許,接過來了年幼一點的那位姑娘,只見他小臉是圓圓的,大大的眼睛也是圓圓的,在看,就連那小嘴也是圓圓的,恰是一張可愛的娃娃臉,細細一看,這姑娘不過也就十六七歲而已,由於恐懼過度,臉色發白,已經昏死過去。他使勁壓住了她的人中穴,卻不見有半點好轉,探探鼻門,已經嚇得呼吸微弱。他馬上向另一位姑娘道:「姑娘,你表妹已經沒了氣,恐怕要馬上渡氣給她,不過男女授受不親,還請姑娘為她渡氣。」

「可是小女子不會渡?」

「我來教你。」上官遙道。

「那好吧!你教,我渡。」

上官遙邊教,那姑娘一步不差的照做,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年幼一些的那位姑娘救醒。

可她剛剛醒來,立刻驚恐地道:「鬼啊,鬼!」接著又一次昏迷過去。

上官遙再次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門,上次只是呼吸微弱,此時已經沒了呼吸,摸摸手腕脈搏,還有動靜,又要年長一些的那位姑娘繼續幫忙,可半天依然不見好轉。

上官逍道:「這姑娘家,中氣不足,又沒有完全掌握這門技術,不如二弟你試試看?」

「這渡氣與中氣多少沒多大關係,也非常簡單,但對於一個沒有任何急救經驗的人來說,要在短時間內完全拿捏得住,也算是有些難度。」上官遙道,他想了想,接道:「還是請姑娘繼續試試吧,可能是你剛學,方法不對。」

「可小女子嘴巴都弄酸疼了,也不見表妹有所好轉,救人要緊,還是這位白臉大哥來吧。」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

「救人要緊,顧不了這些了,你還是救救我表妹吧,求求你了!」

「要不,你在試試,你嘴酸疼,就是方法沒有完全掌握,剛才那次不就成功了嗎?」上官遙道。

「剛才,好像還有些氣,這次連氣都沒了,小女子恐怕不行,還是大哥你來吧。」

「不過,你們可要為我做個見證,我從來都不欺負良家女子。」

「沒事的,相信表妹知道后也不會怪你。」

「二弟,你啰嗦些什麼?還不快些救人?非常事就當非常處理,等她醒來,要說不出個逃婚的理由,就不能怪我們無禮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先點上篝火,以防她醒來,看不清楚,又嚇昏了,那就不好辦了。」

之後,三人點了篝火,接著上官遙給那姑娘做起了人工呼吸。過了一會,那姑娘慢慢地再次蘇醒過來。由於點了篝火,看得清邊上的都是人,不是鬼,這一次也就沒再次嚇昏過去。只是剛醒來,力氣都還沒有恢復,頭腦還在有些昏沉,就給上官遙狠狠地一記耳光。

又過了一會,面色也慢慢的恢復過來,在火光的照映下,再加上她因為有些羞澀,那小臉紅得像秋天的紅蘋果一般,更是迷人可愛。逍遙二仙細細打量,這小姑娘,個子不高,略略有些胖,那圓圓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睫毛又黑又長,甚是十分可愛。

那姑娘見這兩位男人色迷迷的盯著自己看,越發害羞,一頭便往那林子中跑了進去。

上官遙是個精細的人,這林子中就是在白天都特別的複雜,何況是夜裡,好多毒蟲野獸又都是夜行動物,他立刻追了進去。那姑娘進了林子,走了五十來仗,雖然這裡還能見得著些月光,但也已經非常的陰森,不敢繼續前行,卻也不想回去,只好站在那裡,心中猶豫。但這林子對於上官遙而言,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家,連輕功都沒用,緊跟著就追了上來,接道:「姑娘,這裡危險,先出去吧。」

「流氓,無賴!」

上官遙顧不得許多,提起她的肩頭,立刻就飛身帶回到篝火旁,接著再點了她的穴道。

「姐姐,他們是不是周三爺請來的壞蛋?」

「你說呢?人家剛剛救了你?」

「救了我,那剛才為什麼還……?」

「你剛才膽子真小,怕得昏了過去,人家只是救你,給你渡氣。」

「渡氣?難怪剛才他趴在我……」

「對,人家是趴在你上面,給你渡氣,不過人家也是好心,沒有別的意思。」

「渡氣?是不是……?」

「對,就是用他的口,給你口中渡氣。」

「啊,呸、呸、呸,難怪嘴裡有怪味!」

「人家救了你,你連謝都不說,就說人家口臭,未免……?」

「呸呸呸,你還說,再說,不理你了!」年幼一些的那位的姑娘說到這,臉更紅了,不過此時他那圓圓的眼睛比起剛才,多了幾分活氣,一眨一眨的像那天上的星星,嘴又撇到了半邊,顯得更是可愛。

「她接著道:「呸呸呸,這流氓,只是碰了我一下,就動彈不得,他這是什麼法術?」

上官遙聽了道:「法術?不瞞姑娘,這不是法術,是點穴功夫。」

他接著解釋道:「這樣只是怕姑娘在進那林子,那裡邊毒蟲野獸多著呢?」

那姑娘聽到「毒蟲野獸」,突然害怕起來,道:「姐姐我好怕,我想回家。」

「回家,你不怕周三老爺嗎?」

「管不了了,這裡好恐懼。」

「不行,難道你真要嫁給那老賊周三嗎?」

上官逍道:「既然,你們與別人有婚約,就不應該逃婚,跑到這幹嘛?難道是來照顧老子嗎?」

上官遙道:「大哥,這裡邊一定有怪,你亂說些什麼?」接著他又和藹地道:「敢問兩位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年長一些的那位姑娘道:「不瞞二位大哥,小女子與表妹本是山下周莊裡的姑娘,小女子叫寸銀花,表妹叫王金花,被村裡的大財主周三逼婚,才跑到這裡來。」

「周三?是什麼人?」上官逍大聲問道。

「他是村裡的大老爺,已經娶了十三個老婆,那大老婆比我娘還大,如果我姐妹倆嫁給她,就是她的十四娘子和十五娘子。」寸銀花解釋道。

「照你這般說來,那周三豈不是年紀很大?」上官逍追問道。

「正是,他已經討了十三個老婆,大老婆都已經有四十二三歲了,不過現在只有三個活著。」寸銀花道。

「哦,那是為何?」上官遙疑惑地問道。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不過聽村裡人背著他議論說,是讓他害死的。」

「豈有此理,那周潑皮有幾個腦袋?幾條胳膊?」上官逍怒道。

「大哥,還用問嗎?他在厲害,不過也就一個腦袋,兩條胳膊。」上官遙道。

「當然是一個腦袋,兩條胳膊,這位黑哥哥真有趣,問出這樣的問題,那人又不是妖怪。」王金花道。

「我是說,他有多厲害?」

「那周三老爺倒也不算厲害,估計打架還打不過村裡的半大男孩,不過他邊上那個五仙老祖,厲害得打緊。」

「五仙老祖?莫非是五毒蜘蛛老怪?」上官遙問道。

「村裡人都叫他五仙老爺,他自稱五仙老祖,不過他的為人倒是更像你說的那名字。」

「哦,明白了,聽你姐妹口音是山下的白族,為了逃婚,換了套漢服,跑到這裡來了,這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你們想過沒有,你們的父母,現在一定快要急死了?」上官遙道。

王金花道:「才不會呢,就是他們答應了這門婚事!」

寸銀花道:「妹妹,其實他們也沒有辦法,誰不怕那周三老爺!」

「不錯,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們若是有辦法,哪會把你們往虎口裡塞!」上官逍道。

「哎呀,兩位大哥,這樣,我娘豈不是有危險了,不行我要回去看看!」寸銀花急道。

王金花跟著急道:「還有我爹爹,糟了!我也要回去看看!」

「他們現在會被周三為難,那是肯定的了,不過估計那周潑皮,為了找到你們,暫時不會對他們怎麼樣。」上官遙道。

「大哥哥,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我當心我爹爹,求你了,能放了我回去看看嗎?急死人了。」王金花急道,她一時只顧逃婚,根本沒有考慮這些,此時聽上官兄弟提起,心中哪能不著急?

王金花也滿頭是汗,急道:「當時害怕嫁給那老賊,卻忘了娘,我真是的,只顧自己!」

「二位姑娘,此時著急也沒用,不過聽二位所言,你們是表姐妹,好像又都是單親,不知道你們的父母是什麼關係?」

「姐姐的爹爹是我大舅,他幾年前上山為那周三老賊挖土,那土方倒塌,已經不在了,我娘生下我不久,大病一場后,也不在了。」

「挖土?這是為何?」上官逍問道。

「那周三,是村裡的大老爺,他家的院牆都是別家的好幾倍高,表妹說的土,其實是那種夾雜了許多黃泥和沙石的山沙,只是我門白家人有時很不會說漢話。」寸銀花解釋道。

「明白了,那周三其實是村裡的大地主,大惡霸,他是強迫村裡的老百姓們,來為他修院牆了。」上官遙道。

上官逍怒道:「豈有此理,他自己做賊心虛,把牆修高,就不顧他人死活了嗎?」

「既然是這樣,我逍遙二仙,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等惡霸,不防,我們就替你們走一趟,去收拾了他。」上官遙怒道。

「大哥哥,不能去,他邊上那五仙老祖厲害得要緊,會些法術。」王金花道。

上官遙聽了,立刻飛上了旁邊一處枝頭,又跳了下來,接道:「是這種法術嗎?」

王金花道:「就是,就是這種,原來大哥哥也會駕雲。」

「當然嘍,這騰雲駕霧的本事,正是我逍遙二仙的拿手好戲。」上官逍得意地道。

「你們是仙人,難怪才碰了我一下,就不能動了。」王金花好奇地道,神色喜出望外。她自小生活在山村裡,見的世面不多,看到這上官遙的輕功,又讓他點了穴,又聽上官逍自稱「逍遙二仙」,當然以為是神仙下凡,來搭救自己,哪裡能不感到意外?

「大哥,你胡說些什麼,什麼神仙?我們是人,就你想得出來!」

「不對,你會駕雲,又會那神仙才會的定身術,一定是神仙。」王金花驚喜地道。

上官遙是個精細的漢子,心裡明白,既然這樣,一時半會也沒法解釋,不如先「承認」了自己是神仙,也好安頓了這兩姐妹,自己和哥哥下山去辦了此事,豈不是少了拖累。接著道:「本仙本來不願意表露身份的,既然王姑娘已經猜了出來,也罷,就承認了無妨,我們逍遙二仙是受玉帝陛下旨派,下界捉拿天庭的叛徒五毒仙,搭救人間,不過你們不要告訴別人,因為這是天庭有規矩,下界救苦救難的神仙們,不能隨便表露自己的身份,否則會讓玉帝責罰,輕則打上一百仙棍,半月不得起床,重則開除仙籍,打入天牢,關上一兩百年。」

上官逍聽二弟這麼說,心中甚是覺得稀奇,忍不住地笑道:「二弟剛才還說我胡說八道。怎麼你也……」,他話說了一半,只見上官遙使了個眼神,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上官遙馬上機靈地接道:「大哥既然已經透露了我們神仙的身份,看來二位姑娘也並非是不守信用的人,不妨就直說了,再說他們要敢泄露半點機密,難道我們神仙還沒有辦法懲罰兩位凡人?」

寸銀花原本算是有些心細的人,左右打量旁邊的這兩人,不過就是個普通的人罷了,一點也不像那廟裡供奉的神仙。不過又聽上官遙說得頭頭是道,有根有據,心中卻也半信半疑,倒也不敢隨便否決。接著在想想小時候聽過的故事,許多神仙下凡,都是變化成凡人的樣子,最多也就是到了走的時候才略顯真身;剛剛又親眼見到這兩位「神仙「的其中一位施展「仙術」,於是也就相信了。於是跪拜在上官遙面前道:「小女子請求上仙,救救我娘和我姑父!」

王金花雖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但也馬上急接道:「求求神仙哥哥,救救我爹爹和舅母!」

「救倒是可以,不過二位必須聽從本仙的安排,否則本仙也無法施展全部法力。」上官遙道。

上官遙略加思索,緊接著又道:「本仙修行一千五百多年,這法力在天上也絕對夠用,但近五百年來,很少有機會下凡,對凡間因此就生疏了許多,凡間又是仙氣不足,比不了天上,法力因此折損了大半,所以二位必須服從本仙安排,才能全身心施展這剩下的法力。」

「就是,二弟說得有理,你們必須要聽話!」上官逍想笑又不敢笑出來地道。

「只要能救我娘和姑父,小女子聽上仙的安排就是。」寸銀花道。

「那好,本仙現在安排,你門姐妹倆不能隨我們下山,本仙已經說了,本仙法力已經不多了,要專心救人,就必須與那千年五毒蜘蛛修成的五毒仙鬥法,顧及不到你們,以免再讓周三搶去,所以你們必須在山中等候。明天正午以前,我自然會將兩位的親人帶上山來。」

「神仙哥哥,可是你們走了,這裡這麼陰森,好讓人害怕!」王金花道。

「這個嘛,本仙自有妙計,剛才本仙已經靈魂出竅,找到了一個讓你們棲身的仙地,在那裡變化出了個仙屋,你們不妨先到那裡安身,等待我們的好消息。」說完他順手解了王金花的穴道。

那王金花解了穴道,一下跪拜在上官遙面前,道:「小女子謝謝神仙哥哥!」

「起來吧,救苦救難本來就是本仙的職責所在,不用謝的。」上官遙謙和地道。

那王金花看到眼前這位神仙這樣謙和,心裡的畏懼和懷疑一下又減輕了許多,馬上跳了起來,蹦蹦跳跳地道:「仙人哥哥真好,我們這就去仙屋吧。」

接下來,逍遙二仙點了兩個火把之後,熄滅了那篝火,又小心地檢查了火堆,確認絕對不能復燃以後,帶著寸、王兩姐妹,進了那密林,走了大概五里的地方,的確有一屋子。幾人進了去,裡邊有兩張床鋪,一套炊具,雖然不是很乾凈,倒也能夠使用。那屋子其實就是間普通的小獵屋,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現在,兩位姑娘被上官遙給迷惑了,以為這真是神仙變化出來的,剛進屋時,哪裡能不相信。

緊接著寸銀花見獵屋裡的床鋪和用具已經好久沒人用過,又不是十分乾淨,相信中帶些疑惑,脫口而道:「原來神仙變的屋子,也不是十分完美。」

「本仙在下屆法力有限,只能變到這程度,還請二位不要嫌棄,將就著些吧。」上官遙道。

「二弟,就算我們救了兩位老人,以我們現在的法力,還要對付那五毒老怪,一下也不能消滅了那周三,她們又都回不去了,那該怎麼辦?」上官逍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玉帝知道我們在下界法力大減,他卻又不派別人,偏要我們下凡,不難看出,他老人家是有心磨練我們,他的旨令,又豈能不照辦?」上官遙道。

「沒事的,只要家人平安無事,我們以後就跟著神仙大哥哥,可以嗎?」王金花道。

上官遙道:「那可不行,仙凡有別!仙凡有別!」

「只要大哥哥,不嫌棄小女子不是仙人,小女子就嫁給大哥哥,願意跟你一輩子。」

上官遙聽這突然的愛意,心中甚是驚喜無措。接著想到自己已經三十齣頭,還是單身一人,哪能無不欣喜,正要接受時卻又突然想到:自己畢竟是一個採花賊,哪能輕易玷污人家姑娘?於是便道:「仙凡有別,你百年之後,我豈不是孤獨難耐?再說天庭禁止與凡間通婚。」

「什麼叫『百年之後』?這漢話真難懂。」王金花道。

「我二弟就是說,你老死之後。」

「哦,漢話就是特別,真的難學完。」王金花道。

寸銀花聽了,擔心表妹失禮,怕神仙不再幫忙表妹和自己,責備地道:「妹妹,不得對神仙無禮,神仙怎能看得起你這凡人?你也不好好想想!」

「沒事,雖然仙凡有別,但這也是人之常情,這位小妹有此心意,本仙哪能怪罪,只是本仙沒那個福分罷了。」上官遙道。

「不過二弟,原來我們助玉帝除妖有功,他不是許下過我們,每人一門親事,只是天上仙姑太少,不是名花有主,就是年紀不到,這才耽擱了下來,前些日子我們對置辦蟠桃會有功,他又破例開恩於我們,可以到凡間來找找看,這才讓我們下凡,明理上是讓我們收服那蜘蛛變的五毒怪,其實暗地裡不也正是給我們一次下凡尋情的機會。」上官逍見那寸銀花,雖算不上十分標誌,也不如王金花這般惹人愛,但畢竟也算有幾分姿色,窈窕的身材,薄薄的卧蠶眉,肌膚雪白,面色如玉,只是眼睛稍是小了些,鼻子高不夠,嘴又不是十分小巧。但畢竟自己已經三十齣頭,也沒找到個老婆,不如就把她框為自己的老婆,每逢「七七四十九」的時候也不用到處奔波。最多以後改邪歸正就是,說不一定還會為自己生個大胖兒子。

上官遙看出哥哥的心思,接道:「對呀,我怎麼把這事忘了?」

「就算要嫁,小女子也不會嫁給黑仙哥哥,小女子見黑仙哥哥雖然也是仙人,可還是黑了些,所以只要白仙哥哥不嫌棄,我也一起和表妹嫁給他。」寸銀花道。

「可是,玉帝陛下規定,他只能娶一個,不能娶兩個。」上官逍急道。

寸銀花道:「玉帝陛下既然能批准他娶一個,難道就不能批准他娶兩個嗎?」

上官逍急道:「那不行,你又不是玉帝他老人家,還是要等他降旨才行。」

寸銀花推理道:「相信連你們都有這般好心,他是玉帝老爺,是神仙的大王,相信更是好心人,不會怪罪的。」

上官遙聽她如此說來,心中雖是有些猶豫,舉棋不定,一則是怕這突來的情緣不能穩定,二則又怕失去這難得的姻緣,於是道:「難得兩位姑娘一片心意,只是不知兩位決定的這樣突然,怕你們以後會後悔?」

「嫁給誰都比嫁給那周三老頭好,別說這位白仙大哥哥是個神仙,又是個大好人,就算他不是神仙,只是個要飯的,這樣的好人,小女子也願意嫁給他。」王金花道。

「對,表妹說的是,我也是這麼想的。」寸銀花道。

上官遙聽出,這兩位姑娘也算有些理由,道:「哦,本仙看兩位姑娘一片誠意,也不想傷了你們的心,現在就簡單的拜堂吧。」

寸銀花道:「好吧,我要你發誓,只對我們姐妹倆好!」

「蒼天為上,黃土作證,今日我上官遙,願娶二位姑娘,今生今世絕不後悔,真心對待兩位娘子,如有半點他心,願天打五雷轟!」

「啊…!誰讓夫君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我只是逗你玩的!」寸銀花緊張地道。

她接著又道:「夫君叫上官遙,那大哥一定叫上官逍了,不然你們怎麼叫逍遙二仙。」

「上官遙,真好聽!」王金花道。

「兄弟就請大哥做個證婚人,我們夫妻三人就在此拜過天地,結為夫婦。」

上官逍自己花費了些心思,卻促成弟弟喜得雙妻,自己反倒兩手空空,有些不情願地道:「還是回逍遙洞在說吧,就我一人為你們證婚,未免有些人少,我兄弟的婚事應該辦得轟轟烈烈的才是!」

上官遙看出大哥的心思,接話到:「這樣最好,長兄為父,就聽大哥安排吧。」

上官逍聽二弟這麼說,心裡高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這種事情,在心不在形,不妨二弟與兩位弟妹還是先簡易的搞個形式吧,大哥以後在給你們補上個真正的婚禮。」

「那好吧,全聽大哥的,長兄為父,就請大哥上座。」

上官逍坐到了那屋子上位的床上,下邊三位新人也已經準備妥當,上官逍接著大聲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長兄為父,這高堂也當然就是拜上官逍自己了。他的年紀雖然只比弟弟大出了半炷香的時間,可二拜高堂的時候,他卻有了平生從未有過的喜悅和得意,這聲音都叫得洪亮了許多,臉上的笑意也似乎多了幾分,自己還不斷的微微點頭。

「大哥,送入洞房,在這地方也不方便,就暫時說說,真正的形式就先免了吧,不然把大哥置於何地?」

「我哪能與你們湊這熱鬧,我還要下山做事去。」

「大哥,小弟既然娶了二位姑娘,當然也要下去救回岳父岳母,再說那五毒老怪在那,小弟也不能讓大哥,一人去擔負這危險。」

「好兄弟,**一刻值千金,何況明天正午就是……,你這是為何?」

「我兄弟倆從小相依為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怎麼能丟下大哥不管呢?」

「好兄弟,你今晚可以做得真正的郎君,我不能讓你跟我去冒險!」

「大哥,不用啰嗦了,小弟也是為了私心,要救自己的岳父和岳母。」

「你既然這樣說,雖然這不全是真話,但我也只能隨便你了,還不快走?現在都已經快要丑時了!」

「二位娘子,關好門窗,我要去救人,明天下午再見。」

「夫君一定要小心,大哥也要小心,我們在這等你回來。」寸銀花關懷地道。

王金花道:「就是,要小心呢,我們等著你們回來。」

「那我們去了,二位娘子不要輕易出去,這裡毒蟲野獸多著呢?」

「哦,夫君這漢人的衣服好是好看,也舒服,難怪許多姐妹都喜歡換著穿上幾天,但我還是喜歡白族的衣服,回來時到家裡,把我的衣服都帶來。」王金花道。

寸銀花接話道:「就是,我也要,我們自從有了這漢服,也沒穿過幾天,還是有些不習慣。」

上官遙聽后,分別對著兩位老婆耳語了一翻,然後就大聲交代,不要說出來。

這兩兄弟道別過後,便出門去了,路上上官逍問道:「哎,二弟,我真的想不通,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有了老婆,以後也不用到處去做那些賤事了,還與我去幹嘛?」

上官遙道:「現在娘子不在,小弟不妨就實話說了,一方面的確不放心大哥獨自下山對付那蜘蛛老怪,另一方面,你不覺得我這兩位娘子也來得太突然了。」

上官逍道:「你是說,要救了她們的父母,來感謝她們?」

上官遙道:「這算是說對了,不過大哥你沒發現嗎?我是騙了他們的,我們哪裡是什麼神仙?」

上官逍道:「哦,原來你是說,怕紙里包不住火,先救了他們父母,以後也有個說法?」

上官遙道:「這算是說對了一半,難道大哥沒發現,我那兩位娘子中,銀花我到也放心,他嫁給我,絕對也是在她心中考慮過的。但金花,只是個單純的孩子,又懼怕那周三老賊。」

上官逍道:「你是說小弟妹不是真心的嫁給你的嗎?」

上官遙道:「算是,她此時正處於情竇初開,懵懵懂懂的少女懷春之際,一是懼怕那周三,二是見我好心,三是我與她也算是有過肌膚之親,才糊糊塗塗的嫁給我,大哥接觸的女人也不少,難道連這也不懂嗎?」

上官逍道:「哦,知道了,你是說她只是帶些感激和敬意,不懂得真正的感情,是吧?那你為何還娶她?」

上官遙道:「其實,我本來還不能決定,但大哥的幾句話,還真讓我不得不娶她。」

上官逍道:「那是為何,我說了什麼?」

上官遙道:「其實,小弟看得出大哥想娶銀花,就是大哥當時那幾句謊言讓小弟找不出理由,在也無法推辭了。」

上官逍道:「好小子,你還真有一套,連我都讓你騙了。」

上官遙道:「不錯,小弟要沒心娶她們,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讓他們一次死心,但小弟從為金花渡氣后,就已經有了非分之想。至於銀花,小弟見他有些聰明,當然不能不心動。只是連做夢都沒有想到,才幾個時辰的時間,他們就都真的成了我娘子。」

上官逍道:「哦,你這樣說來,大哥我就放心了,大哥原本以為你是怕傷了人家姑娘面子,這才答應了人家。」

「別說是面子,就算是真心,小弟如果不喜歡,哪能騙人家姑娘?」

上官逍道:「不過,我到是又為你擔心了,明天就是鎖陽之時,你現在跟我去了,又不能背叛你老婆,那該怎麼辦?」

上官遙道:「這,我倒是沒想過,希望明天正午以前,能趕回來。」

上官逍道:「我看,萬一回不來,你還得再干一次壞事,還有,你就把人家姑娘放在那裡,安全嗎?」

上官遙道:「我那兩位娘子,膽子都很小,晚上絕對不感出屋,那林子陰森,估計白天也不敢亂跑,那獵屋是我們自己蓋的,除了我們以外,還沒人知道,安全得很。」

上官逍道:「我不是當心人,只是當心野獸。」

上官遙道:「這個,我已經有安排了,不會出事的,她們能不聽我這神仙夫君的話嗎?」

上官逍道:「難怪你神神秘秘的跟她們說了些什麼?原來是這樣!」

上官遙道:「錯了,除了這方面,還說了點別的。」

上官逍道:「那,你說了些什麼?能讓我分享分享嗎?」

上官遙道:「這個嘛……,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秘密。」

上官逍道:「好小子,你居然連大哥也瞞,還不快說?」

上官遙道:「算了,還是告訴你吧!」之後他也對哥哥耳語了一番。

這逍遙二仙下山後,又發生了些什麼?那上官遙對哥哥耳語,說了什麼?柳扶風去了無量山貓兒峰,那裡又發生了些什麼?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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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傷劍暫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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