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楊總鏢頭強借馬 真假三怪成師徒
楊驚濤別了眾人,手提流星槍,下了老君山,一路上風光無限,可他卻提不起半點雅興來欣賞。一路不停地苦思:那黑衣人究竟是何方高手?輕功如此了得!那白袍人又是哪路高手?不僅武功出奇,輕功更是非同一般,……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地緊張了起來,心中暗暗發涼,他想到了被他親手害死的李鶴。
這李鶴是歐陽天遠的四弟子,楊驚濤的四師弟,江湖上人稱「神劍混天龍」,輕功非一般了得。
惶恐中他暗暗思索:莫非這黑衣人,是李鶴?不是李鶴倒好,是李鶴,一切就都完了,這小子是個習武奇才,很快就學得師傅的畢身本事。師傅傳授的武功,他不但學會了其他師兄弟的全部所學,而且還學會了師傅的看家絕技「破天劍法」和「疾走三江」,武功早就高出自己數倍,倘若真的是李鶴,那麼自己性命不保和在江湖中名聲大敗先不說,更可怕的是萬一李鶴查出師傅的死因,死後豈不是遺臭萬年,落個欺師滅祖的千古罪人。還有,自己不就是白辛辛苦苦的騙過了師傅的女兒了嗎?那嬌滴滴的小師妹,好不容易才討得她的芳心,豈不是「江山」不保,美人反目,賠了夫人又折兵,哪裡能甘心呢?再說兩位兄弟定當也會因此和自己反目,自己就算不死,苟活於世,自己豈不也是孤身一人,四面楚歌?
可自己身為一門之主,形勢又容不得他,不把事情搞清楚,不搞清楚豈不是說明自己無能,笑柄江湖?但若搞清楚,萬一真的出了個萬一,豈不是更為不妙?在一想,倘若萬一那人真的是李鶴,不論如何,紙里又怎能包得住火?此時他百感交集,憂愁難定。不覺便掉入了水中,原來他一路心不在焉,無意中走了岔道,來到了劍湖不說,還進去洗了個澡。這一洗卻把他洗清醒了許多,他眼珠一轉,突然想到:還是查吧?把事情搞清楚,如果那人不是李鶴,豈不是大快人心,讓自己安穩?如果是了,也好儘早找出對策。
楊驚濤近來連日奔波,心力不足,早就累了個半死,從劍湖一帶到葉榆,雖路途不算遙遠,但路況複雜,一半以上的路段山道崎嶇難行,便想去買匹馬。可馬、騾子和驢在劍湖一帶,卻是老鄉們的寶貝,里裡外外的物資,都要靠它來托送,沒了它,老鄉們的生活會有諸多不便。老鄉們早就把它看成是家裡重要的一員,平時除了託運的貨物以外,人們一般不會輕易的騎乘,有時就連走累了的小孩,都不得享受。如果靠趕馬過日子的大小馬鍋頭,就更不用說了。
楊驚濤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村莊,連問了許多人家,出到了三倍的價錢,都沒有一家願意將馬賣與他。無奈之下,他只好提起腳跟,繼續用雙腿挨著,希望一路上能遇到幾個認識的馬幫,與馬鍋頭借匹騾馬騎乘,人家一般不看「僧面」看「佛面」,還是會借與他的,日後在還了過去便是。可惜一連走了四五十里,也不見有任何一支認識的馬隊。
正在鬱悶之間,只見一位六七十歲的老翁,牽著匹托碳的紅馬,身上背著個裝滿草的竹籃,從一處小道上岔了下來。楊驚濤立馬迎了上去,攔住了那老翁道:「老人家,能否將馬賣與我用?」
「去,去,說點別的,賣馬,做夢吧你,沒見到正忙著嗎?」
「我願意連馬帶碳一起買,如何?」
「碳倒是可以賣,馬可不行。」
「我出雙倍的價錢,行不?」
「不行,去去去。」
「那三倍,何如?」
「別說三倍,就是三十倍也不行。」
「我說,老人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又不是不給錢。」
「年輕人,我這碳,你可以買,價錢呢,你不出三倍也行,只要合理便可以,我呢活了一把年紀,也沒坑過人,把我當什麼了。」
「我說過的價不會變,三倍就三倍。」
「年輕人,我說碳呢,不加錢,但你要加呢,我也樂意,是你自願的,只要你錢付了,碳呢就歸你。」
「那馬呢?我主要需要的是馬。」
「馬可不行,碳可以,要不要?不要拉倒,我呢,還要趕路,容不得和你拉扯。」
「我願出三倍價錢,你可以去買三匹了,難道還不行嗎?」
「放你的屁,如今朝廷為了打仗,年輕的馬呢,還在娘肚子里就已經被低價徵收了,留下來的這些老馬,人們都要用它來生活,你讓我到哪裡去買?你說的容易?」
「老人家,現在你賣與我,到時候,我在送你一匹上好的馬,何如?」
「不賣,不賣,誰相信你?」
楊驚濤眼珠一轉,道:「在下天遠鏢局楊驚濤,老人家只管賣來,不必顧慮。」
「我說你年紀輕輕的,怎麼扭扭捏捏的,像個娘們,說了不賣就是不賣,除非是三怪爺要,我便一分也不要。」
「老人家說的『三怪爺』,是不是三個四川人?」
「告訴你幹嘛,連行俠仗義的三怪爺也不知道,沒見識。」
「我是天遠鏢局的總鏢頭,也是行俠仗義的,你賣與我吧?」
「總鏢頭,當官的,那就更不能賣了,別說三倍,就是三百倍價錢也不能賣,這紅楓,跟了我三十多年,不能賣,特別是當官的,就更不能賣,買了去還不知道怎麼折磨它呢?」
「我在江湖上,和三怪爺有些交情,看在他們的面子上,賣給我吧,碳呢我照樣出三倍價錢,但碳還是歸你。」
「哄誰呢?年輕人不學好,專學詐騙來了,去去去,我還要趕路,想騙我,沒那麼容易,我老頭子吃過的鹽巴,都比你吃過的飯多,想騙人,再學幾年吧。」
「你這老頭,好生無禮,今天,你這馬,是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楊驚濤大怒道。
「喲,還是一強盜來了,別看你拿著兵器,要搶人,還得先問問三怪爺,我看你給是不想活了,剛才還說自己行俠仗義,現在就變強盜了。」
楊驚濤眼珠一轉,怒道:「在下不想傷害你,只要這馬,不過現在,也怪不得在下了?」楊驚濤說著,就將那老翁一掌推開三四步,飛將起來,用流星槍尖將碳垛子挑了下來,躍上馬背去了。
那老翁雖然被推了出去,也倒是無傷,碳垛子中的碳也絲毫無損。但那老翁此時,心中恐懼,撒腿就跑,邊跑邊罵道:「好個挨千刀,挨萬刀的強盜,看我不告訴三怪爺,收拾你這潑皮。」那老翁雖嘴硬,但邊罵邊跑,別說是馬,就連那碳都不敢回頭去看一眼。
楊驚濤走出了十餘步,眼珠再次一轉,忽然想到:這老翁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名字,恐怕會壞了名聲,雖然沒有傷害於他,日後也會回來還馬,似乎也不妥。於是從懷裡摸出了三十兩銀子,右手從頭頂向後一甩,將銀子拋了回去,這銀子不差絲毫,恰到好處的落到了那老翁的竹籃中。口裡大聲道:「老人家,對不起,銀子你先收下,過兩天在這等我,我還你馬就是。」
那老翁,此時哪裡能聽得進去楊驚濤的話,連銀子打進竹籃里都不知道,一道煙溜了。
楊驚濤大聲的笑了笑,頭也不回,一路向南去了。
到了浪穹(註:浪穹,今洱源的部分地區。)鏡內,腹中空虛,呱呱直叫,便到茨碧湖邊找了個飯館,將馬拴好,點了些小菜和兩角鶴陽大麥酒,正要享用,只見三騎馬飛奔過來。為首的那漢子,身材略胖,滿面絡腮鬍子,卻又不修邊幅,頭髮邋遢,卻又大膽散披著,真是讓人看起來齷齪不堪。用純正的四川口音大罵道:「好個不知羞恥哩盜馬賊,哪裡跑。」隨後拔出長劍,一拍馬背,跳將起來,點了馬背一腳,直向楊驚濤刺來。後邊兩騎,左邊一位,身材中等,面部略發綠色,想必是因為練毒功不得其法而所致,右邊一騎,面部白凈,穿著文雅,手中握支五尺有餘的長筆,略帶些書生模樣。
楊驚濤見到那劍刺來,側身避開,同時用眼耳不及迅雷快的速度,抓住了那邋遢漢子的右手腕,輕輕一按,此處正是合谷穴,那漢子手掌發麻,「噹啷」一聲,長劍落地,與此同時,楊驚濤順力一拉,那漢子便跌於地上,楊驚濤此時用的正是一招「憑空摔雁」。
緊接著只往那漢子小腹上一腳,那漢子便飛出了兩丈有餘,跌於地上,口中吐血,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連罵人的力氣也沒有了,哪裡還有力氣還擊,楊驚濤此時用的恰是一招「請君入甕」。
那綠臉漢子見了,從馬背上直接飛身過來,將一把帶有綠色的粉末的短劍向楊驚濤飛將過來,楊驚濤眼快,一招「翻手為雲」,用掌力將其吹開,此劍正正的吹回那綠臉漢子的面部,那綠臉漢子將頭向後下方一個燕子翻身避開了,楊驚濤順手提起流星槍,栽了出去,那綠臉漢子還未落地,正打中了肩頭,連槍帶人一起撞到後邊的一棵柳樹上,槍尖牢牢的訂在了樹桿上,綠臉漢子此時被掛在樹上,已無任何還擊餘地,卻是好一招「鏢槍插虎」。
那白面書生見楊驚濤只在數招之內,連敗自己兩名兄弟,哪裡敢輕舉妄動,慢慢跳下了馬,用濃重的四川口音大聲喊道:「誤會,誤會,請閣下留情。」
楊驚濤大聲罵道:「你等是哪路毛賊?出手如此下流?」
「敢請楊總鏢頭息怒,這全是誤會。」
「看你這漢子,看見不是我對手,不敢與我交手,口是心非,莫非要暗傷於我?」
「楊總鏢頭,哪裡話,我兄弟三人,就是吃上十個八個豹子哩膽,也不敢與江湖上赫赫有名哩楊總鏢頭楊大俠匹敵,誤會,全是誤會,還請楊大俠海涵。」
「誤會?楊某倒要聽聽,如何誤會法?」
「在下兄弟三人,來至四川,江湖上的人送個別號,稱為『蜀中三怪』,這使劍哩便是我大哥,方贏千,江湖上人稱,『無情面』,用毒哩是我二哥『毒無活』李勝萬,在下便是『白面書生』汪雅竹。」
楊驚濤自是多年前與蜀中三怪見過一面,知道眼前的「三怪」必假無疑,轉了轉眼睛,笑道:「哦,原來是四川的三位怪俠,在下失敬。」
假雅竹繼續道:「不敢,不敢,今日我兄弟三人,得知碳翁胡老爹哩保命馬,被人搶劫后,以為,那人必是冒充楊大俠哩名號,魚肉百姓,才追趕到此,沒想到真哩是楊大俠,要早知道,我們兄弟三人,就不追了,楊大俠急需用馬,我們幫楊大俠陪上一匹也無妨,反正都是自己人嘛,還請楊大俠海涵。」
「還請楊大俠海涵」假方贏千和假李勝萬同時跟叫道。
「誰與你們是自己人,馬是楊某搶的,不過已經給過錢,過幾日便還去,還輪不到你們幾個假三怪來多管閑事,今天就殺了你們為江湖除害。」
「楊總鏢頭慢殺!慢殺!」「將這三個畜生交與我兄弟處理。」但見又是三騎馬飛奔過來,為首的那名大漢喊道。此人也是滿面絡腮鬍子,也是披頭散髮,雖然不雅觀,卻也乾乾淨淨,細細看來,整個人還是略有幾分氣質。後面的中等個子稍跑在前邊些,面色紅潤,不像中毒的樣子。那書生在最後,手中的筆不過也就半尺來長,是支普普通通的筆,楊驚濤認識,這才是真三怪。笑道:「原來是三位怪兄到了,楊某不殺便是。」
三騎到了楊驚濤面前下馬,方贏千道:「多謝楊總鏢頭成全。」
汪雅竹道:「楊總鏢頭,這三人冒充我兄弟三人,到處招搖撞騙,壞我們兄弟哩名聲。」
李勝萬怒火沖沖,道:「看我今日不宰了這些畜生。」說著便一毒鏢射向了那假李勝萬。
楊驚濤眼珠一轉,用掌風將那枚毒鏢拉了過來,道:「李怪兄且慢,此三人雖冒充三位怪兄,但也做了些行俠仗義的好事,楊某剛才,也只是嚇唬嚇唬他們,並未真動殺心,還請李怪兄留給楊某幾分薄面。」
「薄面,被冒充哩不是你楊總鏢頭,站著說話不腰疼,讓我先殺了他,不要多管閑事,要得不?否則別怪老子不講情面!」李勝萬罵道。
「對頭,請楊總鏢頭成全,否則別怪我方贏千也不講情面。」
「人是楊某所獲,要殺要剮,楊某自有分寸,若兩位怪兄,不願給楊某情面,楊某自當斗膽領教兩位的高招,如果汪怪兄也要怪罪於楊某,就請便吧。」
「楊大俠,若要與人紛爭,我兄弟三人,是你抓哩,武功縱然不好,也自當不顧性命,同楊大俠一起拚死一戰。」假雅竹道。
「對,要殺要剮,戰後任憑楊大俠處置,絕無二話。」假贏千道。
「對頭,大哥和三弟說哩及是。」假勝萬道。
「看你冒充於我,還敢嘴硬,我今天非要宰了你。」李勝萬說著便連發三枚毒鏢,攻向假勝萬,楊驚濤見了,順手從地上吸起一枚石子,拋了出去,待三枚毒鏢正當要射中假勝萬的時候,這枚石子已經從上方略過,正正的擋在了毒鏢的前面,三枚毒鏢插入了石子,卻未穿通,一起打到了假勝萬的面部,頓時打下了兩顆當面牙,口中鮮血直流,但絕對不可能傷及性命。
楊驚濤趁機踏步上前,拔出了流星槍,假勝萬立刻掉了下來,楊驚濤手快,用流星槍桿輕輕一架,假勝萬才逃過此劫。
李勝萬見了此景,數枚毒鏢迅速攻向了楊驚濤,方贏千也長劍使出,踏步向楊驚濤橫劈了過去。楊驚濤見了,將身體略微像後下腰,避過了這一劍,兩手捏著流星槍中間,東掃西轉,用一招「橫掃流星」,將數枚毒鏢瞬間撥擋了出去。方贏千左腳再次踢向楊驚濤,手中的長劍從左邊划向楊驚濤的脖頸,楊驚濤只將身體向後一斜,頭躲過了長劍,右腳瞬間擋到了方贏千的左腳腕處,用槍尾往方贏千主立的右腿就地一掃,方贏千便順力向側邊跌了下去。楊驚濤此時用的恰是一招以槍作棍中的「棒掃乾坤」,倘若不是手下留情,用的是一招「槍挑馬腳」,直接用槍尖刺去,恐怕,方贏千從此便失去了右腿。李勝萬再發數枚毒鏢,楊驚濤,收了右腳,用左腳向上一溝,同時槍桿向上一挑,正要跌倒的方贏千立馬便拋到了半空,恰是一招「槍挑隕石」,那數枚毒鏢正好打到了他的屁股上。此時李勝萬,正要再發幾枚毒鏢,卻被汪雅竹飛出的毛筆打中了右手,未能成功發射,偏離到了其他地方。他大怒道:「三弟,你是幫我和大哥?還是幫外人?」
「我都幫,楊總鏢頭,武功蓋世,我等又豈能與之匹敵呢?」
「你要是怕,別來礙手礙腳,儘管自己離去。」
此時,又是一騎馬,飛奔過來,叫道:「眾位兄弟,快快住手。」
眾人抬眼望去,皆為認識,來人正是雲南驛程家大馬幫的大馬鍋頭程思靜。
他縱身下馬,道:「眾位兄弟,想必有所誤會,先不要動了怒氣,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他馬上接道,雖然楊總鏢頭的鏢局運送的是別人的東西,小弟的馬幫拖帶的是自己的貨物,但都是靠行腳趕路為業的同道中人,聽說天遠鏢局,三十多年來,從未走丟過一批貨物,小弟自當佩服,楊總鏢頭狹義為先,扶危濟困,在下不佩服也不行。真三怪爺,雖然出手頗狠,但也行俠仗義,從未錯殺任何一個好人,在下也一樣佩服。假三怪爺,冒名頂替,絕對不應該,但還是在行俠仗義,為民除害,出此下策,只因武功低微,不懾於人,乃為萬不得以,在下還是一樣佩服。既然諸位都是武林之正道,又何必為些小事大動干戈呢。」
眾人聽聞,都連連點頭,只有那李勝萬罵道:「程大馬鍋頭,你唧唧歪歪哩說了一大通,在下不明白,你又讓人冒充冒充,壞了名聲,又當如何。」說著一枚毒鏢飛了出去。
程思靜見了,將馬鞭一揮,將毒鏢反打回去,正正地射回了李勝萬的身上。
程思靜不慌不忙地道:「好個『毒無活』,在下算是領教了,且不要激動,讓小弟把話說完,若無道理,任你處置,何如。」
「好個厲害哩「神鞭功」,有屁快放?」李勝萬吃了這一下,知道了厲害,口中卻也不願意放鬆。
「假三怪爺,冒充真三怪爺,確實不對,但也做了些狹義為先的好事,在這方面,豈不是反為三位爭光?武功不濟,少有時候,的確也壞了三位的名頭,的確不可饒恕,但,為何江湖上有千千萬萬的高手,卻只冒充你等三人,這樣一來,對三位的崇敬之心卻也不難看出,又同是蜀人,何不化干戈為玉帛,滿足其崇敬之心,將其收為徒弟呢?這樣不但不讓他們再次冒充三位,而且從此多了三位好徒弟,蜀中三怪從此實力大增,成為蜀中六怪,豈不快哉?如果諸位願意,我和楊總鏢頭做個見證,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我等當然願意,求之不得。」假三怪異口同聲地說道。
「既然,徒弟一方願意給小弟這個面子,那做師傅的一方呢?」
真三怪互相看了看,汪雅竹道:「在下方才阻攔楊總鏢頭和兩位哥哥哩爭鬥,正是為此,在下願意,但憑程大俠吩咐。」
「我也願意,我這徒兒,還真像我,受了傷,還護著他哩恩公楊總鏢頭,我喜歡。」李勝萬道。
楊驚濤問道:「那你剛才還對他下毒手?」
「那……那……那是我就知道楊總鏢頭,不會不管哩。」
「哈……哈……!」眾人一起開懷笑道。
「既然,二弟三弟都答應了,我方贏千也沒話可說,但請程大俠和楊大俠做主吧。」
程思靜道:「好,爽快,三位還不快拜師?按大小依次吧。」
假贏千道:「楊十三拜見師傅。」
方贏千道:「好,好徒弟,以後要聽師傅哩話,先把你那齷齪哩樣子搞乾淨。」
假贏千道:「是師傅。」
假勝萬道:「張小五拜見師傅,以前弟子做得不對哩地方,懇請師傅責怪。」
李勝萬道:「好徒弟,以前哩事,就莫提了,但以後要是不聽話,師傅哩青蛇鏢可不饒你,還有你那毒功別練了,師傅也沒練過毒功,只是鏢上放了些青竹鏢蛇哩毒,再練就成『五毒蜘蛛老怪』了。」
假勝萬道:「弟子緊聽師傅教誨。」
李勝萬道:「哈哈,我就說我這徒弟我喜歡,哈哈。」
假雅竹道:「弟子王憐松拜見師傅。」
汪雅竹道:「哈哈,以後你那支大筆可要換了,那麼大,又不讓你去掃地,而且要先學好琴棋書畫,師傅才能教你真正哩武功。」
假雅竹道:「弟子願意聽師傅安排。」
程思靜道:「既然,各位已經皆大歡喜,今天我請客,諸位儘管吃喝,不必拘禮。」
程思靜緊接著大聲喝道:「小二,好菜好酒儘管上來。」
「三位恩公,程恩公,你們都在這呢,楊大人也在?小老兒騎的馬,和程恩公的同是一支馬隊的,怎麼就跑不過成恩公的呢?」
楊驚濤道:「不是你的馬慢,而是程大俠,騎馬時用上了些輕功,馬兒的負擔輕了,自然快些。」
「哦哦哦,小老兒回家后發現籃子中有三十兩銀子,剛好程恩公和小兒一起回到家,聽他們說了楊大人的故事,這才一面讓我家小兒去把碳挑回家,一面和程恩公一起趕來,一是為了還楊大人銀子,二是為了阻止三位恩公和楊大人發生誤會,可就是趕不上程恩公。」
「哈哈,胡老爹,不是什麼『楊大人』,不是朝廷的官,是楊大總鏢頭,和程某一樣,都是運貨的。」
胡老爹道:「我就說了,朝廷的那些狗官,哪有好的,會把銀子送進籃子里」,他打量了假三怪一眼,接道:「三位恩公為何有兩位成這般模樣?」
楊十三道:「沒得事,楊大總鏢頭已經手下留情了。」
楊驚濤道:「哦,你們中了毒鏢?趕快服解藥,不然恐怕會來不及了。」
張小五道:「沒事,我那鏢上哩毒,其實是些綠色的顏料,是用來嚇唬人哩。」
方贏千道:「我和二弟都沒事,二弟哩毒鏢不到萬不得已是不上毒哩。」
胡老爹道:「這三位大俠是……?」
王憐松道:「哦,胡老爹,他們才是真的三怪爺,是晚輩們哩師傅,我們是冒充哩。」
胡老爹道:「徒弟都這麼好人,那師傅肯定更是好人。」
「哈哈……!」眾人一起笑了起來。
程思靜道:「哦,這胡老爹,是我馬隊里胡二的父親,說話一直都很有道理。」
胡老爹道:「楊大俠,你的銀子。」
楊驚濤道:「胡老爹,不用了,馬兒紅楓,我過幾天就還你,就當是租金吧。」
胡老爹道:「那哪行,說什麼租金?紅楓借給你就是,愛用幾天都行,只要你不要虐待他,他可是最愛吃白菜葉,記住了啊。」
楊驚濤道:「那行,我收下一半,剩餘的胡老爹不要在還,不然晚輩可生氣了。」
胡老爹道:「楊大俠,好人呢,好了,不還了就不還了,還不行嘛?不過紅楓用完了,就要還我,他跟我三十年了。」
楊驚濤轉了轉眼珠,道:「沒事的,楊某看這樣,要不……要不現在就還你,我用你剛才騎了來的那匹,過兩天,再還到雲南驛去。」
胡老爹道:「楊大俠,好人呢,只要程恩公允許,小老兒就不客氣了。」
程思靜道:「楊兄儘管騎去就是,到時我自派人去取,本來可以送與楊兄,但如今這馬匹短缺。」
楊驚濤道:「楊某多謝程兄了,楊某一定會好好照顧它,請程兄盡可放心便是,到時楊某必當派人送去,好了,不說這事了,我早就餓得不行了,六怪師徒還沒讓我吃飯呢。」
程思靜道:「哦,哈哈,原來楊大俠是空腹連敗我們這『蜀中六怪』,不錯不錯,小弟更加佩服了。」
「酒菜來了,各位客官慢用。」
酒飯過後,程思靜道:「小弟還有一批茶葉,急著送到吐蕃的拉薩去,明日便啟程,這就與胡老爹先回去,準備準備,就不與各位聊了,失陪了,先走一步。」
楊驚濤道:「楊某,也要趕回鏢局,處理些事情。」
方贏千道:「我師徒六怪,也要回四川一些日子。」
眾人各有各的事,紛紛離開了茨碧湖,別的幾路人馬先不說,只說楊驚濤離開后又做了些什麼?他是否查出了大婚之時來搗亂的那一黑一白的神秘人?那黑衣人真的是李鶴嗎?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