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驚濤探事觸心病 天柱聞夢離鏢局
當夜,楊驚濤來了個移花接木,巧妙的利用了五毒老怪為自己遮攔。回房后,起初還為自己的高明,暗暗得意,又因當時人太疲倦,得意后便自然的睡著了。這一睡自然不要緊,可要命的是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開始在夢裡,便是一遍一遍的美滋滋的回憶自己的「高明」之處。可是到了後來,夢裡可怕的一幕出現了,夢中的內容正是三年前他與宋兩全、田俊海謀害李鶴的那一幕,接著又夢到此事已經公諸於江湖,自己身敗名裂,不覺渾身發毛,身體緊張,驚起一身冷汗。此時正是四更半天,他推開窗戶,天還沒亮,大雨應該早就過去了,可不知什麼時候轉成小雨「嘀嘀嗒嗒」,纏纏綿綿的下個不停,接下來的時間他再也無法入睡了,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讓他非要弄清楚那黑衣人究竟是誰,弄明白那人是不是李鶴,好不容易漫長的熬到天明,那小雨還在纏纏綿綿繼續著。他卻連早點都沒吃,直接向店家買了一頂舊斗笠和一匹舊蓑衣,再買了幾塊頭一鍋的喜洲粑粑,上馬便直趕天遠鏢局去了。
雖然下著雨,吹著風,空氣中滲透著縷縷的寒氣,但那匹來至馬幫的馬,早就習慣了這些。再說喜洲到葉榆城北(註:葉榆城,今大理古城),不過五十多里路,大約一個時辰,楊驚濤便就回到了鏢局。
楊驚濤剛進門,管家張天柱便迎了上來,道:「總鏢頭可算回來了,屬下這幾天,對那白袍人,查到了些端倪,事關重大,不敢私自做主,又找不到總鏢頭,只好每日在這等候。」
楊驚濤剛從風雨中過來,冷得渾身發抖,轉了轉眼珠道:「張老鏢頭不急,且先讓我更衣,再去暖和暖和,你再慢慢向我道來也不遲。」
「唉呀,屬下真是大意,看這事情把屬下急得連總鏢頭還在受著寒冷都忘了。」
「這不算什麼,張老鏢頭不也是為鏢局操心嘛,再說你又不是下人,這些瑣碎之事,哪裡能讓你操心呢?」
楊驚濤說完,先換了衣服,讓下人在正廳內設了個大火塘,叫來了鏢局內主要的幾名鏢頭鏢師,一同商議那「神秘人」的事。
眾人來到,紛紛問起田俊海的傷情。
楊驚濤是個「聰明人」,機警地回答道:「謝謝眾位兄弟的關心,我三弟的傷情,巧遇江南一位世外雲遊高僧的醫治,已無大礙,只是因為那高人的囑咐,不便透露更多,還望各位諒解。」
「總鏢頭哪裡話,何談諒解?我兄弟眾人中,哪個不知總鏢頭說話算數,我等就是有天大的好奇,也不敢為難總鏢頭,得知三總鏢頭腿傷有治,屬下等真乃高興。」王鏢師理解地道。
王鏢師的話,眾人都連連贊同。
楊驚濤眼珠一轉,道:「各位兄弟的理解,楊某謝了,今天讓大家前來,主要是為了商討追查婚禮那天的兩位神秘人之事,還望各位兄弟齊心協力,找出個有用的法子,方才進門時聽到張老鏢頭說,他已經查出些端倪,那就由張老鏢頭先說說吧。」
「總鏢頭,近幾日來,那黑衣人倒也沒什麼收穫,不過那白袍人,屬下經過多方面打聽,幾經思量倒有些眉目,只是……。」張天柱道。
「張老鏢頭,不急,慢慢說來。」楊驚濤道。
「只是不敢肯定。」張天柱急道。
「張老鏢頭,不急,說說無妨,張老鏢頭方才急著有話要說,現在怎麼了?有話便說就是,自家人,不礙事。」楊驚濤道。
「老夫,前幾日發現了些問題,又不敢擅自決斷,急著等總鏢頭回來,這才急了,但後來想想這事又沒有十成的把握,這才不敢胡亂憑藉些道聽途說和猜測說話。」
「張老鏢頭,慎言慎行,君子風度,我們都得學學呀,不過自家人議事,計較不必太多,不防直說吧。」
「總鏢頭,張老爹一把年紀,腿腳不便,他能知道什麼,不然怎麼不說出來?」那李鏢師等不急地道。
「李鏢師不能這樣說,張老鏢頭,雖然現在年紀大了,但也是鏢局的大管家。」王鏢師喝道。
「大管家,我們兄弟,在外面拚命,他卻在家悠閑,不就是個管賬的嗎?比起我等眾兄弟,他算個什麼東西」李鏢師道。
「各位兄弟不要爭執,楊某自有評斷,張老鏢頭雖年紀大了,但年輕時也為鏢局立過無數汗馬功勞,記得三十八年前,楊某都還是不管事的個孩子的時候,張老鏢頭就已經為鏢局風風雨雨,兩肋插刀了。當時我鏢局剛落戶大義寧國,當時這大義寧國還是南詔國的後期,楊某不過五、六歲,當時的時局比現在還亂,家師也正是看重了這點,覺得那些有錢人在這種情況下,更會把值錢的東西托於鏢局,才到這裡來開了這家鏢局,但山賊強盜也正因為如此,更加猖獗。記得第一單生意,是一戶土司,為了躲避戰亂,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帶有質疑的將一批貴重物品托於我鏢局運送到四川,然後由他們自己負責藏起來,等事情過了再運回來,而談成這筆生意的正是張老鏢頭。也正是這筆生意,在半道上出了岔子,連家師都被山賊擄掠了去,張鏢頭不顧個人安危,單槍匹馬,殺進那賊窩,不但救出了家師等三十餘人,還巧妙地和解了那幫賊人,要回了貨物,讓他們從此成了我們路上的朋友,當張鏢頭帶傷辦完所有事情之後,便立刻昏倒了。鏢醫查看時,才發現他渾身上下,大小傷口足有三十六處,腹中空虛,經過即時搶救,才逃過一劫。原來他哪裡只是光靠談就能夠說服那幫山賊的,而是用命換了鏢局的威嚴,那幫山賊也是義勇之人,可還是足足被張老鏢頭的義勇震懾了和感化了,這才有了後面的和談。像這樣的事,他經歷過無數次,他的武功,也正因為是在一次受傷過度后而盡失的,腿也是正因為這樣才瘸了的,那些時候,眾兄弟還在哪裡?只說在我大婚那天,見敵人強勢,你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出手,和那些客人一樣,還有臉說起張老鏢頭來了?」
「總鏢頭,都是些成年舊事了,還提他幹嘛?」張天柱感激且又謙虛地道。
楊驚濤看了看廳內,和氣地對丫鬟們說:「姑娘們暫且請先迴避。」接著便有力地說道:「張鏢頭,請把你的衣服脫了,讓兄弟們看看,看看你的經歷,看誰還有話可說。」
張天柱道:「算了吧,這冷的天,總鏢頭,你就饒過我吧,何況都是些往事了,還提它幹嘛?」
「我想看看!」……,「我也想看看!」……,「我也想看看!」……,「張老爹讓我們看看吧!」……,「看看你的風采吧!」……,「求您了,讓我們看看吧!」……,眾人都驚奇地求張天柱道。
楊驚濤道:「張老鏢頭,您就給小侄一個面子,也給兄弟們一個機會,盡量靠攏火塘,以免著涼,讓弟兄們看看吧。」
張天柱道:「既然,總鏢頭有令,兄弟們又是非常的熱情,那屬下就給大家獻醜獻醜。」說完便脫下了上半身的衣服。
眾人一看,皆傻眼了,光只是上半身,大小傷疤又何止只有三十餘處,至少也有五六十處,誰也不知道他經歷過多少惡戰,都想想自己身上,幾年來最多不過也就是幾處傷疤,無不折服。
李鏢師主動「啪」的一下,跪倒在張天柱面前,誠心自責道:「李莫白剛才滿口胡言,對不住張老爹,請張老爹責備,打也行,罵也行,只求老爹原諒,不然莫白以後都沒臉見到老爹。」
張天柱道:「孩子,起來吧,你心直口快,是個直道人,老爹又怎能怪你呢。」
李莫白道:「謝謝老爹原諒,以後只要老爹說一聲,不管什麼事,小侄我萬死不辭。」
待張天柱還沒來得及把李莫白扶起來,身後數位大小鏢頭鏢師皆陸續跪倒下來,然後不約而同地齊聲道:「我等以前都冒犯過張老爹,只求原諒。」
楊驚濤在那主位上看得明白,這些年輕人都是看到了李莫白之後,互相暗示暗示,最後誠心的一起請罪來了。
張天柱道:「眾位兄弟,今天是怎麼了,都起來吧,一家人嘛,舌頭還和牙齒打架呢,過去了就沒事了,起來吧。」
李莫白道:「老爹不責罰,我等不敢起來!」
「對,我等不敢起來!」其他人異口同聲地道。
張天柱道:「起來吧,都是些敢於承擔的好男兒,老爹喜歡還來不及呢,何談責罰呢?」他看了看,激動地哽咽了,兩眼窩處不自覺的掉下了幾顆露珠,接著道:「好、好、好,我責罰你們以後要尊老愛幼,行了吧。」
眾鏢頭鏢師們聽后,都覺得他這哪是責罰?哪敢起來?
楊驚濤轉了轉眼珠,道:「你們還不起來,不是有心為難張老爹嗎?」
眾人這才慢慢地陸陸續續地起來了,燕鏢師道:「多謝老爹寬宏,以後我等緊遵教誨。」
「我等以後緊聽教誨!」眾人齊聲道。
只有那王鏢師沒有跪下,但一個大男人的,他卻也感動得兩眼閃著銀花。
「唉,王老弟,你這是為何?快向老爹認錯呢。」燕鏢師道。
「我平時一直都很尊敬張老鏢頭,何來認錯。」王鏢師道。他緊接著雙手抱拳,鞠躬向張天柱道:「張老爹,英雄了得,心胸寬廣,晚輩盛是敬重,請受晚輩一拜。」
張天柱道:「好了,王老弟,一家人,哪興這些,老爹心領了。」
楊驚濤道:「張老鏢頭,既然責罰大家以後要尊老愛幼,楊某不才,但有一個提議,從今日起,我天遠鏢局的門規里,便多了一條,見老不尊者或見幼不憐者,擊杖三十,屢教不改者,趕出鏢局,此條門規現在開始實施,不得有誤。」
所有人皆為贊同,楊驚濤接著又道:「王天鴻鏢師,歷來尊敬張老鏢頭,可見其德,武功也不錯,武德兼優,著升為鏢頭,主管東南一路的幾支鏢隊。」
王天鴻施禮道:「屬下謝總鏢頭提拔。」
楊驚濤道:「好了,繼續我們今天的主要事情吧,我們再次請張老鏢頭說說看,發現了些什麼?」
張天柱道:「楊總鏢頭兄弟三人去尋醫后,屬下,一方面不敢怠慢總鏢頭的囑託,管理好鏢局,兄弟們雖然多有不服屬下者,可都知道這是總鏢頭的意思,雖嘴上硬氣,但都各司其職。另一方面用剩餘的時間,在葉榆城內四處打聽,加上思考掂量,雖然對那黑衣人沒有打聽出任何有用的消息,但敢肯定這兩人絕非一夥,而那白袍人,可能是版納洒脫門的得力弟子,也可能是江南玉扇山莊的少莊主令狐飄雪,因為這兩家的輕功都以輕柔優美,速度可快可慢而出名,武功又都為後發制人的類型。
楊驚濤疑惑地道:「可聽說洒脫門的武功,向來傳女不傳男,那天來的是個男子,玉扇山莊居於姑蘇太湖之中,少問江湖世事,有豈能會?」
張天柱道:「屬下可疑的就在此處,那天江湖上的各路人馬,都不認識此人,可見此人少出江湖,最有可能就是玉扇山莊的人,江湖上都知道姑蘇玉扇山莊有位風度翩翩的女公子令狐飄雪,但卻少有人見過,而那天來的白袍人正是個女扮男裝,所以老夫猜想這事可能與玉扇山莊有關,而版納洒脫門也少出江湖,這與玉扇山莊及其相似,武功傳女不傳男,那就更值得去猜測了,但屬下剛才所說,只是猜測,並無結論,還請總鏢頭斟酌。」
「是呀,我也聽說,此人不久前還救過段思平,救段思平的時候的確是個漂亮女子。」燕鏢師道。
楊驚濤道:「哦,此事不難,也不著急,等三弟康復了,我會親自到江南拜會玉扇山莊,這洒脫門嘛,路不遠,勞煩王天鴻鏢頭明天先去走一趟,時間不早了,你先下去準備吧。」
「屬下遵命。」王天鴻得令后,便立刻出了正廳,準備去了。
楊驚濤心中有鬼,不想提起黑衣人的事,但又不能不提,也沒有任何理由不提,還是只好若無其事地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內子的安危,說說看,有誰知道些消息?」
燕鏢師道:「用張老爹的推斷法,其實可以先從輕功方面考慮考慮。」
「對,當今武林,輕功快如閃電的只有段思平的『神走三紗』,不過他忙著打仗,應該沒這閑心來搗亂,那麼,會是誰呢?」庄鏢師道。
「不會是李鶴李鏢頭吧,他的『疾走三江』也很厲害,不過他為人寬厚,又豈能如此呢?歐陽老總鏢頭比起李鏢頭,『疾走三江』更厲害,但已經過世三年,絕對不會是他,那還有誰呢?」曹鏢師道。
「在剛才推斷的幾人中,李鏢頭最有可能,因為他一樣愛著總鏢頭夫人。」燕鏢師道。
「有這可能,但他既然無聲無息的離開鏢局,去表示他對師傅的孝敬,孝敬師傅是對的,但同時也拋棄了他的小師妹,哪還有臉回來要呢。」庄鏢師道。
「你們,不要亂猜測,還是再去調查調查,到有了七分把握的時候,在來討論,剛才你們說出的幾個人,不是已經過世了的,就是品行優秀的人,哪會做出這等事。」張天柱道。
「對呀,張老鏢頭說得對,既然沒有些把握,還是先去調查調查,我就不信憑我天遠鏢局在江湖上的地位,會查不出來。」楊驚濤聽聞下邊人提起李鶴,心裡空虛,又聽到張天柱這麼說,便就順水推舟,草草的先了結此事。
楊驚濤轉了轉眼珠,馬上接道:「楊某連日奔波,早就抵不住了,先去休整休整,你們也下去吧,事情出了,一時也急不出來的,慢慢的查吧,到有個眉目,再做商討。」
楊驚濤說完后,自己也的確困了,便休息去了,白天倒也睡得香,可到了晚上,他這幾天都在勞累,又淋了些雨,哪能不發燒,發燒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在高燒中再次做起夢來。幸好此人還算「機警」,怕自己做夢,便沒要任何僕人伺候,只說自己累得厲害,想要好好的休息,叫人不要來打擾他。因此,開始並無人發現此事,可到了半夜,頭腦發燒到了極致,噩夢纏身,叫了起來:「師弟不要,不要殺我,是我對不起你,……師傅不要過來,你不能怪我……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偏心,怪李鶴太出色了……
他這一夢話也不要緊,可他居然在夢中走了起來,到了後院,正好撞到了起夜的丫鬟小玉身上,才被撞清醒了過來,小玉對他的夢話,聽得真真切切,嚇得大叫起來。楊驚濤是個謹慎的人,心想:這樣一來豈不是會驚來其他人,萬一小玉把此事說了出來,豈不是大事不妙。他隨手舉起小玉,豪不猶豫的就將小玉頭向下丟到了半空,把小玉撞死在石山上,可憐這小玉,只是半夜內急,到茅房方便了下,回來的半路上盡然不明不白的死於自己伺候了多年的主人手裡。
楊驚濤殺完小玉,大叫抓刺客,眾人也紛紛來到了案發現場,楊驚濤居然不慌不忙地道:「楊某方才起來小解,突然聽到小玉驚叫,過來看時,只見一道黑影閃過,小玉便死於這石山之上,我做為一門之主,卻連個丫鬟都保護不了,真是慚愧。」
「總鏢頭又何必自責呢,那黑影,想來就是那黑衣人,白天都拿他沒辦法,何況夜裡。」張天柱道。
「對,不找出此賊,不報此仇,楊某誓不為人。」楊驚濤假裝怒道。
「估計此賊,可能是個採花大盜,專門找女人來了,今夜下著雨,天黑,見總鏢頭去追,怕失手,才會將小玉殺死,空身逃走。」張天柱道。
楊驚濤道:「張老鏢頭說得對,此人輕功非常,今夜想必追不到了,這小玉跟了我多年,大家先將她的屍首,好好的收起來,明日再到城裡挑副好棺木,將她厚葬,不得怠慢。」
眾人按楊驚濤的吩咐,處理小玉的後事,兩日之後,小玉的後事辦完了。
楊驚濤依然還是夜不能寐,每夜都噩夢纏身。這一夜,他又夢遊起來,這回看到他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張天柱。,這張天柱是個精細的人,雖然武功早已經失去,不過膽略卻沒有因此而消磨,他從容的避開了楊驚濤,悄悄地轉到楊驚濤後面,用外力將其打暈,再偷偷地放回床上。
張天柱回到自己的房裡后,偷偷地想:雖然這楊總鏢頭,對自己也不薄,可歐陽老總鏢頭和李鏢頭曾經也對自己不薄,該怎麼辦呢?他反覆思量了無數遍,最後他想明白了,這楊驚濤遲早會自己暴露的,歐陽老總鏢頭和李鏢頭的冤情,遲早會公於天下,不必揭發他,一則就算報答他對自己的恩惠,二則自己沒有了武功,也沒法管這事,還會丟了這條老命。
之後幾天,張天柱半夜不再出門解決問題,只是在自己房裡多加了把夜壺,又過了幾日,他向楊驚濤請辭道:「總鏢頭,屬下年事已高,所謂落葉歸根,想回中原去安享晚年,這是屬下一生的夙願,請總鏢頭不要挽留。」
「張老鏢頭,這又何必呢,楊某雖然不才,但也能夠讓您老安享晚年,管家的事如果做不動了就算了,讓其他人做去,您老只顧安享晚年便是。」
「總鏢頭,不要為難屬下了,屬下雖然是個獨人,但在那邊也還有些親戚,如果回去那邊已經不習慣了,還可以再回來。」
「既然這樣,你多帶些銀兩,小侄派支鏢隊送你過去,要回來的時候,您老來個信,小侄親自去將你接回來就是。」
張天柱是個精細的人,如果他連楊驚濤這個要求也不答應,楊驚濤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按處事的作風推斷,是絕對不會讓他走的,便深表感激的道:「既然這樣,屬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張天柱告別了天遠鏢局,在楊驚濤的安排下回中原去了,他這一路會順利嗎?楊驚濤之後又做了些什麼?王天鴻去查白袍人的事,最終結果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