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吉祥如意

假如你回來，會想見我模樣嗎。

提線木偶沒睡醒，它像那小太陽，在黑夜中發著光，氤氳溫和的烈焰平鋪於半空。

我死後，後來的祭拜者有沒有為我百花齊放過？

白玉宮，月色降臨，女孩髮髻灰白，身著墨綠色旗袍，暗香涌動，她生得青澀，含苞待放，卻又有一種極為成熟的韻味，雙眸似乎有星河流轉，它們於時空中按照某種韻律開始了自己的遊走，冷硬的光澤展現出了其強大而決絕的意志力。

羽翎心跳聲緩慢得加快，越來越急促；

熟悉，那冰冷中帶著些許殺機的氣息讓黑衣少年怦然心動。

我活著的意義，就是遇見你嗎；

念都含笑，血液被煮沸般活躍、靈動，氤氳開來的氣息好似變戲法般，吸引了不少注意力來。

羽翎沒有用視線，或者是感知，亦沒探測，但黑衣很明確得肯定，是她，她來了，那強烈的情緒突然暴漲，瞬息后便吞噬了他的心神，此刻念都視線中的女孩越來越真實，她亭亭玉立，月色側過容顏，被乳白色光暈包裹的容顏柔和、明艷，少女不說話，只是側過半張臉，注視著對自己無可奈何的少年，她笑得和風細雨，似乎對一切都心懷好奇。

他沒來，聽說，是因為自慚形穢。

笑，這算什麼道理？

女孩微眯雙眼，唇齒紅潤，髮髻散亂在周身，她不記得自己是誰，形態更像那流淌的物體，跟隨著世界到處流浪。

羽翎的身軀中誕生了許多精緻的可能性，它們藏在自己的身軀四周，如今念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擁有怎樣的潛力，他昏昏欲睡了好久，他的心啊，早就失去了澎湃的動力，他對自己的今生毫無慾望，索然無味的苦澀吞噬了他的青春年華，直到……

小太陽，我也會心動得，知道嗎。

夏天到了，黑衣少年起身，他所處的空中樓閣建立在星河之上，被鑲嵌到了結構複雜的引力場之中，它們彼此協調，構建出了道宏偉、穩定的場域，在這改造而成的奇迹殿堂，有許多奇異的景觀，它們由萬千星河匯聚編製。

光，黑洞洞的世界中傳來吟唱聲，早已死亡不知多久的光在這片夢境亦或者是秘境中流動。

「假如荷葉上有青蛙，你還會來池塘嗎。」

「我喜歡美景，渴望與你的近距離，畢竟我不是生來與你相配得，那麼……神明，你說我這邊靠近你，會為你帶來怎樣的變故了。」羽翎好奇，提線木偶不說話，畢竟呀，你離我好遠。

女孩仰望星空，沒有回答。

「她休息了，你與她之間的對話，我並不能效勞，不過，你有機會親自問她嗎，等她費力，那痴等半生的回答。」紅衣不言不語，她從紅土來，從白玉宮復甦，她與這紅塵格格不入。

念都閉上了眼，他不敢，也沒有勇氣，他回不去，也遇不見，離好遠，此生，距離只會越來越遠。

當年說下輩子的時候，我該有多麼篤定？

至少，沒有後悔。

羽翎很坦然得接受了自己將要面臨的結局，那是情理之中，毫無意外，不過是打碎了少年的痴想，給他的前半生蓋了個章。

就應該是這樣，不是嗎。

停了。

羽翎沒有再執著，月光下提線木偶沒有主動延續這段關係，它們之間的聯繫也將從今天開始，慢慢得恢復原定的模樣。

就當沒有從前，不曾相遇。

在那裡等我……

但願你的未來步入正軌，吉祥如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