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戰
夜,寂靜無聲,所有囚犯都蜷縮著身子,一動不動地蹲在牆角。林琅靜靜望著陰沉的夜空,眉頭時皺時伸,這地方看守森嚴,而且囚犯非同一般,想出去,難啊......見沒人說話,林琅也不自討沒趣,盤腿而坐,閉目養神。
第二天早晨,刺目的陽光把林琅從沉睡中喚醒,用力揉搓下酸澀的眼睛,抬頭看看高高的太陽,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臨近中午。林琅心中納悶,自己今天怎麼睡得這麼沉?身處這種壓抑的環境中換個人恐怕都會失眠,時刻警惕,可自己這是……
不過林琅的注意力很快都被眼前情景給吸引住,昨天還蜷縮垂頭的死囚們竟然都已經抬起了滿是污垢的腦袋,泛紅的目光不斷在鐵柵欄和土坯房間來迴轉動,間或看向自己身邊的同伴,眼中帶著渴望,更帶著警惕。
大院依舊寂靜,依舊壓抑,但空氣中卻彷彿有類似鮮血的腥氣在流轉,囚犯們彷彿靈魂回歸,難掩的煞意在所有人身上流轉。
太陽緩緩的向頭頂轉動,眾人拳頭也漸漸握緊,不少人甚至緩緩蹲坐起來,脖子下壓,腦袋抬起,就如同即將撲食的野獸,在靜靜等候獵物的到來。
嗯?這些傢伙都怎麼了?怎麼突然「活」過來了?!心頭不由跳動,幕然間有種置身獸群中的感覺。
「這是要幹什麼?」林琅問向身邊那個昨晚向自己索要饅頭的男子。
此人現在的樣子和所有死囚相同,原本空寂的眼神中寫滿猙獰和瘋狂,淡淡瞥了眼狄成,並未回答問題,反是道:「記住昨晚約定,一個饅頭。希望你能給我,活著給我。」說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著那人的背影,林琅輕笑一聲:「當然,我必須活著。」
出了武樓,林琅看著慢慢在巨大操練場匯聚的罪犯。這裡的罪犯,各種各樣,身材彪悍肌肉暴漲的,瘦小猥褻的,瘦高姦猾的,形形式式,但每個囚犯都有一個共同的點。
他們的眼神,都瀰漫著一種兇狠,那是一種殺人如麻喪心病狂的殘虐,在他們眼裡,是真正的人命如草芥,整個操練場似乎都瀰漫著一種血腥的殘忍的氣味。
這是一群名副其實的亡命之徒,他們連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其他人的生命,算得了什麼呢!
林琅沿著邊緣,找到一個角落,他的傷還沒好,勢力尚未恢復到全盛,他不敢貿然出擊。一開始是一陣沉默,隨後不知道誰大喝一聲:「殺!」猶如滴進油鍋的一滴水,整個場地都沸騰起來了。逐漸有人加入戰團,最後場面演變成上百人的集體毆鬥。
這是一個瘋狂的世界。他們沒有武器,完全的赤手空拳,拳,腳,頭,牙齒,通通變成最具殺傷力的武器。
囚犯們的眼睛紅了,眼裡透著兇殘的血光,他們咆哮著,吼叫著,揮動著拳腳,撕扯著別人的身體。
咆哮聲,吼叫聲,慘叫聲,骨折聲,混合著濃重的血腥味飄散在囚室的空氣里。
他們扭打著,撕咬著,用自己的拳頭,自己的牙齒,給對方的身體帶來最大的傷害。每個人都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但沒有人停下來,甚至樂此不疲,他們的眼中除了強烈的暴虐之外,還有著一種灼熱的尖銳的狂熱!
彷彿,殘殺就是他們的天性,鮮血能為他們帶來巨大的快感,平時的一切平靜的舉動,全都是對他們自己獸性的壓抑,一旦有爆破口出現,這種獸性就會像火山一樣爆發出來。他們的殘殺沒有理由,完全是純粹的殘殺,為殘殺而殘殺!
迸發的鮮血,四散的慘叫,使囚室成了一個最原始最血腥的自然世界,這是一場實實在在的困獸之鬥。
「小子,哪跑!」一位壯漢注意到了林琅。這些人每天在一起,所以壯漢看見角落的林琅,就知道他是新人。「新來的,下輩子別來這了!」常年的廝殺對自己的實力有著十足的自信。
「唰」林琅一個側身躲過壯漢的拳頭,手臂彎曲,「肘擊」沖向壯漢。壯漢另一隻手迅速護住小腹,拍向林琅肘上。林琅另一隻手用力轟向壯漢小腹上,隨後雙腿發勁,一躍而起,一腿狠狠劈向壯漢。壯漢抬臂擋下,向後退了兩步。
「喂,勇子,你連個新人都打不過。」像是壯漢同伴,見壯漢上去就吃了林琅的虧,大聲嘲笑道。壯漢聽到。臉不禁一紅,惱羞成怒地再次沖向林琅。化拳為掌,掌克拳,疊浪。林琅將林家刀法的發力技巧用在掌上,一掌拍在壯漢的拳頭上。第一次這麼用,林琅也不嫻熟,不過第二重勁仍然讓壯漢猝不及防。壯漢怒吼一聲,另一隻手朝林琅的頭呼嘯而來,林琅一低頭,「疊浪」掌化拳,一拳擊中壯漢手臂的關節處「咔嚓」手臂斷!
林琅知道這時候不能手軟。「膝擊」抬腿頂在壯漢小腹處,另一條腿發力,整個人跳起。巨大的力量讓壯漢小腹劇痛。這時林琅已經出現在壯漢頭頂,后肘狠狠擊中壯漢的天靈蓋。強大的衝擊力讓壯漢的頭猶如炸裂的西瓜,鮮血四濺。落地后的林琅一腳踢在壯漢胸膛上,壯漢的屍體飛出去,留下一道血跡。
「勇子!」壯漢的同伴見此情景,大吼一聲,向林琅沖了過去。見四名男子衝來,林琅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既然躲不過,那就迎頭而上。小腿發力,握緊雙拳,迎了上去。
一位男子先行到林琅面前,拳對拳,壯漢的力氣明顯比林琅大,而且林琅這次沒有使出疊浪。林琅後退幾步,甩甩髮麻的拳頭「還是不嫻熟。」
林琅身子一扭,右腿一掃。男子眼疾手快抓住林琅右腿,手腕一扭,「咔嚓」一聲,林琅右腿骨頭錯位,豆大的汗珠霎時從他頭上流下來。這是另一個男子也到了,碗大的拳頭帶著凜冽的拳風眼見就要擊中林琅。
這時,和林琅要饅頭的男子不知道從哪趕到,一拳擊退那人「小子,好武功!」「大叔,幫我拖延十息,我宰了這雜碎!」「大叔?」王洪無奈一笑,自己不過三十來歲,只是不注重外表,就被當成大叔。說是這麼說,王洪仍然擋在三名男子前,將他們的攻勢盡數擋下。
一息,林琅咬緊牙關,將錯位的右腿複位。
二息,林琅奔向第一位那個男子,左手作爪狀攻向他脖頸處。
三息,林琅另一隻手接下那位男子拳頭。
四息,林琅左手化掌再次拍向男子拳頭。這次運氣不錯。
五息,三重勁氣全發,男子一隻手被直接拍斷,骨頭猶如竹節般寸寸炸裂。
六息,林琅右手用力,一腳踩在男子胸膛上。
七息,壯漢另一隻手被生生扯下來。
八息,九息,林琅三步並作兩步逼向男子,一隻手掐住男子脖子。
十息,「咔嚓」壯漢頭一歪,脖頸斷裂,身死。
大荊越騎將軍,邪狼初顯崢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