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路人5
警局裡，方鋼正給刑偵組開會，梳理著線索，可是一個個都低著頭，面對如此大案，氣氛陷入低迷。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高輝拿著化驗報告衝到方鋼面前。
「方，已經證實，2021年6月4日上午9點40分，杭灣城際鐵路經錢塘站開往鵑湖的班次，第3、4、5、6、7、8、9節車廂中找到的共計18具人體殘肢，分別屬於18名不同的受害者。」
這個結果在方鋼腦海里早就預演過無數次，淡然接受，反倒是組員們聽到這個震驚的結果，泄氣的泄氣，抓狂的抓狂。
「打起精神來！」方鋼拍著手提醒著組員。
「小趙，你把提取到的指紋立刻去庫里做比對，無法提取指紋的繼續檢查可能確認身份的線索。」
「琳琳，把案發列車發車時間，運行路徑和各站到達時間整理出來。」
「小宋，立刻把杭灣城際鐵路各站的監控再從頭到尾仔細翻查一遍，任何蛛絲馬跡都是破案的關鍵！」
「安妮，安排人手走訪地鐵站附近，看是否能找到目擊證人。」
「老林，你去把地鐵站周邊的監控調出來。」
這樣的部署無疑是大海撈針，但是看著屍檢報告的方鋼不得不這麼部署。
所有殘肢都經過冷藏，無法推斷被害時間，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拋屍的列車每日首次所經過的站點及時間，根據地鐵開放時間推斷可能的拋屍時間和站點，希望能從可疑站點的監控中找出有用線索，或者找到目擊者。
……
「老高，還有其他發現嗎？」方鋼邊擼著串邊問著。
「你希望我發現什麼？」高輝咪了一口老酒反問到。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可惜我那些兄弟，一個個都太不爭氣了，遇到點挫折就垂頭喪氣，我倒是希望他們能早點找到突破口。」說著方鋼舉起酒杯狠狠地碰了碰了高輝的酒杯，一飲而盡。
「慢慢來，有些事情急不得啊。」高輝安慰著方鋼。
「我怕我沒時間了。」
「你怎麼了？」高輝看著滿臉通紅的方鋼，急切地問。
方鋼從上衣內袋掏出一封信給高輝看，高輝看著信封，皺了皺眉頭，深吸一口氣打開封口，拿出文件看了起來。
看完信的高輝如釋重負，樂呵呵地看著方鋼。
「你小子嚇人啊？我還以為你得了什麼絕症，原來是……哈哈哈，這是好事情啊！」高輝邊歡悅著邊舉起手中的酒杯。
可是方鋼卻不為所動，頗有深意地吐出幾個字：「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高輝使勁拍了拍方鋼說：「別想那麼多了，別忘記我們加入進來時候的誓言，我們的夢想就快得以實現了，你不高興嗎？」
方鋼苦笑地看著高輝，想了想過去自己的一腔熱血，調整好了心態，舉起酒杯朝著高輝迎上去，「高興！高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兩人的笑聲逐漸淹沒在嘈雜的夜市裡……
回到住所，已是凌晨2點，方鋼拖著醉醺醺的身體走進卧室，胃裡一陣攪動，方鋼趕緊捂住嘴巴衝進衛生間，絲毫沒有察覺窗邊有個人影，在那一動不動。
方鋼把夜宵吃的東西吐得乾乾淨淨，整個人都快虛脫了，艱難地支起身到洗手台，一把涼水撲到臉上，瞬間清醒了不少。
方鋼打開壁櫥的鏡子拿出牙刷正要刷牙，鏡面中卻閃過一道身影，方鋼拿著牙刷踉踉蹌蹌地走出衛生間，正好正對著窗戶，也看到了那個人影。
第二天，陽光照進房間，灼燒著蒼白的被褥，方鋼死死地趴在床上，毫無動靜……
突然一陣刺耳的鬧鈴聲響起，瘋狂的鈴聲打破死寂，在牆上來回亂撞，可躺在床上的方鋼依舊紋絲不動。
鬧鈴過後，房間再次陷入沉寂，這時，方鋼猛地驚醒，腦袋還是暈乎乎的，卻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胸前震動得厲害，方鋼努力讓自己清醒，翻過身來面朝天花板，這才舒服地呼出一口氣。
方鋼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腦子裡閃回昨晚神秘人的畫面。
「有些人，自以為做著正義的事情，卻一輩子只能躲在黑暗中，我們看似和平的年代，其實暗潮洶湧，無論如何，一定將引路人繩之以法。引路人不除，天眼人就會死灰復燃……」
又是一陣震動把方鋼拉回現實，方鋼心有餘悸地閉上眼睛，用手摸索著震動的手機，是警員小趙打來的電話。
「方隊，發現了可以人物，快來警局。」
方鋼「唰」地坐起身，腦袋也不再昏沉，利索地穿起了衣服……
……
「能殺死18個人並肢解，還能拋屍到人流涌動的列車上，這個人絕對是極其殘忍的變態，而這些變態往往會回到案發地，欣賞自己的『作品』，順著這個思路，我反覆查看了發現殘肢到警察封鎖現場這段時間的監控，發現了這個嫌疑人。」小宋自豪地點著投影上的嫌疑人背影，會議室里一陣掌聲。
「於是我一路查看這個人出現的所有監控畫面，終於找到了一張正臉畫面！」小宋興奮地點著投影上出現的人臉，會議室再次響起一陣掌聲。
「非常好！」方鋼站起身，「雖然面部十分不清晰，但從身型和裝扮足以展開搜查，老林，把監控畫面拿去技術部做清晰化處理，小趙帶隊根據嫌疑人特徵開展地毯式搜查，小宋，繼續順著嫌疑人查看監控，縮小搜查範圍！」
「收到！」刑偵組久違的士氣終於回來了。
剛部署完行動，會議室門口不知何時站著分局長何金奎，與會人員各自散去后，何局朝著方鋼招招手，「鋼子，過來一下。」
局長遞給方鋼一封信，「恭喜啊，鋼子，哦不對，該叫你方局了。」何局長和藹地拍著方鋼的肩膀，眼角笑出了花紋。
局長轉身，背後偷聽的組員紛紛散開假裝忙碌，等到局長離開后，刑偵組的辦公室里歡呼雀躍。
「方局！」
「方局長！」
「高升啦！」
老林是跟著方鋼最就的老同志了，笑得比誰都高興，「方隊，呸呸呸，方局，咱們分局以後可得靠你啦。」
方鋼眼裡有著幾分不舍地說：「老林啊，同志們。」方鋼拿出調任信，「咱們分局呢還得靠何局，我是被調到嘉海區分局做副局長。」
「啊？」大夥收起了笑容爭搶著看調任信，一張張喜悅的臉上變得依依不捨，幾位女同志的眼中泛起了淚花。
「方隊高升，我們應該高興，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哭喪著臉幹什麼呢？」老林訓斥著其他幾位，自己卻也忍不住抹了一下眼淚。
「不管啊，今晚必須方隊請客！」小趙吸著鼻子強忍著不舍說。
「是方局！」兩位女同誌異口同聲地說著，流著淚卻也笑了起來。
「對對對，方局請客！」其他人附和著。
方鋼看著這些一起戰鬥過無數個日夜的兄弟姐妹，心裡五味雜陳，「行，我請客！不過……得先破了這個地鐵分屍案！」
「好！」「好！」……所有人眼神愈加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