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風兒為誰哭泣
「嘔……」
當一切都消散后。**.com聞一鶴再看這橫屍遍地，不禁胃裡一陣翻滾！強忍著不適，才沒吐出來。這是聞一鶴第一次殺人！
饒是讓意志遠超常人的堅定，還是忍不住反感。不禁一想，似乎有種恍如隔世之感。十天之前，聞一鶴無論如何都不會想過自己會殺人。而且一殺就是十七個人。
轉眼一想。
「我不殺他們，他們卻會殺我。如果我留情了，今天躺下的就是我了。」
這麼一想，聞一鶴心頭才好了許多，一掃陰霾，空氣也似乎不再那麼腥味十足了。只是，這些屍體怎麼辦？就這麼放著實在不合適……
聞一鶴頭疼萬分，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這時，巷子口忽然有了動靜，兩束光芒，遠遠地射了過來。聞一鶴警覺之下，急忙一閃身，隱到了黑暗之中。
「呼……」
車！是一輛車。還是聞一鶴熟悉的保時捷跑車。
「這丫頭怎麼這時候來這裡？來找我的？」聞一鶴皺緊了眉頭。不過片刻，車子停在了近處，荊楚紅急急忙忙地下車，輕快地連閃幾步，就到了聞一鶴之前殺人的地方。
「這丫頭真的會功夫？」
聞一鶴心頭一動，這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他知道荊家是古武世家，同時也知道荊楚紅是荊家千金。可昨天與她見面時，無論怎麼看，荊楚紅都不像一個修鍊過古武的人。直到這時候，看到她矯健的步伐，才敢確定荊楚紅確實有著不俗的實力。只是，她似乎通過某種神秘的手段掩藏了。
「該死，還是來晚一步了。鄭家果然來追殺他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荊楚紅喃喃自語，神情有些擔憂，忽然猛甩過頭，嬌叱一聲：「是誰？給本小姐滾出來。」
聞一鶴微微吃了一驚，自己只是輕微地挪了下腳步，居然被荊楚紅髮現了。居然如此敏感？當下，聞一鶴不再躲藏，身形一閃，就到了荊楚紅面前。
看清楚是聞一鶴，荊楚紅才明顯鬆了一口氣，接著大怒道：「該死的混蛋，你還活著藏起來幹嘛？故意偷窺我是不是？」
荊楚紅一邊跺著腳，一邊還用力地給了聞一鶴一拳。
「嘿嘿……我怎麼知道是你。這地方現在這模樣，我不躲起來，我是傻瓜啊？」聞一鶴嘿嘿笑道。
「行了行了。別貧。你有事沒？」荊楚紅上下打量著聞一鶴，見聞一鶴雖然有些狼狽，但並沒有受傷的，才頗帶疑惑地道：「別告訴我，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你說呢……」聞一鶴不做正面回答，只是笑笑。
「鄭大年！你居然殺了鄭大年？」突然，荊楚紅看到了鄭大年的屍體，驚訝地叫了出來，雙目瞪得老大老大。
「鄭大年，他是什麼人物？很吃驚嗎？」聞一鶴雖然知道鄭大年的名字，但還真不知道鄭大年是啥人物。不過，以他先天境界後期的實力，只怕在鄭家的地位不低。
果然，荊楚紅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道：「混蛋！你連人都不知道，怎麼幹掉他的？他是鄭可言的三叔，也是鄭家家主鄭大龍的三弟。在鄭家的地位極高。鄭家這是走了什麼血霉運，下午剛死了鄭可言三兄弟，晚上又掛了鄭大年。這下可好……混蛋，你麻煩大了。鄭家會瘋狂的……」
「原來是這樣。」聞一鶴也感到不妙，不過還是壓了下來，話鋒一轉，急忙說道：「正好，你來了。幫我想個主意，這些屍體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處理掉唄。你等著。」荊楚紅順手拿起手機一撥，吩咐了幾句。沒多久就來了幾個人，開著一輛小貨櫃，輕快利落地將巷子里的屍體弄到了貨櫃中，並將小巷子里的血跡、痕迹清理得一乾二淨。手段別提有多老辣了。這也讓聞一鶴長了見識，這他娘的，見到這麼多屍體，居然沒人大驚小怪。相比起來，自己這殺人的，反倒成了菜鳥了？
小貨櫃開走後。聞一鶴才想起，「程家！」暗道不好，急忙對著荊楚紅一吼，「快，趕緊送我到程家莊園！」
「程家？算了吧你，等你去都晚了。人家那邊早結束了。」荊楚紅沒好氣地道。
「結束了？你怎麼知道？」
「廢話。我要不是收到消息，我會趕到這裡來給你『收屍』嗎？」荊楚紅恨恨的表情，咬牙切齒的，故意還將『收屍』說得很重。也不知道，她本意是給誰『收屍』呢？
聞一鶴也不在意，一門心思要問清楚，究竟怎麼回事？荊楚紅只好不耐煩地給聞一鶴解釋道：「本小姐本來在喝咖啡。就聽到有人說鄭家人馬出動找程家麻煩。突然想起，你這混蛋上午，還在程家耍了一把威風，把人家鄭可言給修理了。所以來這裡看看，你活著沒？」
「那結果怎樣？」「還用說。歐陽世家出手了。程家人沒事。」荊楚紅說著，忽然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聞一鶴：「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程家千金程雨菲可是個小美人呢，你這色狼，估計被迷得找不著北了吧？我說你上午，怎麼那麼英勇，連鄭可言都打。」
聞一鶴聞言苦笑不已，「我說，你們這些世家，怎麼就像家家串通一氣似的。什麼風吹草動的，都逃不過你們眼睛耳朵的。靠……這麼點屁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沒聽說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嗎？你這個惡棍加色狼，從昨天挑釁南門無風后，就徹底成名人了，還是名壞人。打你主意的可不少呢……」荊楚紅擠眉弄眼的，那幸災樂禍的樣子，別提多生動了。
聞一鶴氣結之下，神色一轉，壞笑著，道：「我怎麼聞到一股酸味呢。」
話音剛落。
荊楚紅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母貓，兇狠地跳了起來，扭頭叉腰，怒氣十足地道：「不要自作多情！本小姐吃豬的醋，也不會吃你的醋。跟你很熟啊？」
「嘿嘿……」聞一鶴壞笑著，別有深意地看著荊楚紅，調侃道：「是啊，是不熟……昨天剛認識而已……只不過，某人的初吻，在我的見證下丟失了……」
「還說！」荊楚紅暴跳如雷，玉手雙拳，雨點般地朝著聞一鶴轟了下來，連續就是七八拳，拳風霍霍，可不是一般的重。聞一鶴腳下步伐一邁，身法扭動，閃爍著不退反進，伸手一撈，反將荊楚紅給撈在了懷中，頭順勢一低，在玉人紅嫩的嘴唇上，輕吻了一記，才迅速放開她，退到了一邊……
「該死的。你又來……」荊楚紅氣得玉臉緋紅。
聞一鶴又不知死活地賊笑道：「喏，這次可不是初吻了，不許生氣了。乖。」說著，還作勢要抱住她。
荊楚紅連退幾步，氣道：「滾！你那身又是血又是汗的，少碰我。」
「額……」聞一鶴怔住。
后突然捧腹大笑……
「好好好！等我洗乾淨了，再抱你。哈，這回可賺大了……」
「你……」荊楚紅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難得玉臉羞澀，氣沖沖地走了過來，對著聞一鶴狠狠地踩了一腳，「去死吧你。混蛋。」轉過身，躍上自己的愛車，一溜煙消失個無影無蹤。
「嘿嘿……」
望著荊楚紅消失的背影，聞一鶴似還有種意猶未盡。只是，瞬間聞一鶴一陣激靈，一股涼意直衝腦際。似乎，什麼人來到了身後……
猛一轉身，並順勢急退了幾步。眼睛瞪得大大的，果然多了一人。居然還是她——蘇雅清！
「她怎麼來的？」
「什麼時候來的？」
「我居然沒警覺，該死的荊楚紅，讓我得意忘形了。」
很快聞一鶴冷下臉來，「你來幹什麼？」
「你一直在騙我！」蘇雅清淡淡地道，神色帶著哀傷，全無往日的冷靜與高雅。見到她這副表情，聞一鶴沒來由的心一揪。
聞一鶴很討厭這樣的感覺！甚至厭惡！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怒氣蹭蹭蹭地往上漲：「我騙你什麼了？你有臉說這話？高貴優雅的蘇家小姐，請你認清楚。這裡是貧民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說完，聞一鶴猛的轉身，就要離去。
耳中卻聽到，蘇雅清感傷的話語，「如果你早說你是古武者，事情何至於像今天這樣？你何必瞞著我……」
「是不是古武者，都與你毫無關係。我和你，從前、如今、以後都是兩個世界的人。這是你自己說的。如今，我把它還給你。」聞一鶴沒有回頭……
蘇雅清靜靜地站在黑暗之中。
眼角晶瑩的淚滴，沿著白皙的臉龐滑落。落在吹來的夜風中。滴答……
一直到聞一鶴的身影消失。
蘇雅清都沒再開口，也沒挪動腳步。
可空間中的夜風，似乎變得哀傷。彷彿，傳遞著心兒哭泣的聲音，可哀傷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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