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趙剛
第二天一早，我趕到帝皇大廈餐飲部，匆匆對員工打個招呼后，就去找趙剛。
趙剛是個包工頭，在各個建築工地上攬生意，手下有一幫小弟，路子比較廣。
我來到趙剛辦公室，發現一個打扮艷麗的女子正坐在他大腿上，和他說笑，很親密的樣子。
我不禁有些意外。
趙剛一向不近女色，怎麼會？
看到我，趙剛把女子推開，指著我纏滿繃帶的胳膊，「兄弟，怎麼了這是？」
我主要傷在肋骨，胳膊也未倖免。
「沒事。」我一擺手。
「什麼叫沒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趙剛眼睛瞪了起來。
然後，他把艷麗女子打發出去，關上門，「咱倆不是外人，出什麼事了？說吧。」
我簡單把與白爺手下遭遇的事情說了一下，然後道：「我娶了一個不了解的女人做老婆，真是慚愧。你幫我調查一下。」
「你讓我調查嫂子的過去？」
趙剛不以為然地笑了，掏出煙，給我點上，然後自己點上，悠悠吐出一串煙圈，「我以為什麼事呢。靠！」
「怎麼能不叫事呢？」我急了，「我懷疑你嫂子和那個叫白爺的傢伙不清不白，你能體會我現在的心情嗎。」
「陳哥你別激動，我知道白爺這人，青龍幫的一小小頭目。此人很好色，見到漂亮女人拔不動腿，過去追過嫂子不奇怪。」
趙剛和鄒苗苗的話對起來了。
我心裡一松。
也許我過於敏感了。
鄒苗苗是大美女，有男人追她不奇怪。不這樣才奇怪呢。
趙剛接著說：「鄒苗苗成了你老婆，他吃不到葡萄居然拿你出氣，白爺真他娘不是東西！」
我發現趙剛說話語氣和風格變化很大。
之前他做事比較穩，從來不說他娘的。
還有，他對女人不太感冒，剛才我進來時他居然摟個女的！
見我臉上帶著疑問，趙剛壓低聲音，「最近我手氣不錯，贏了一百萬。」
然後嘿嘿一笑，「他娘的賺錢為嘛，不就圖個樂子嗎。」
「你…賭博？」我吃了一驚。
趙剛曾親口對我說過，絕對不能和賭沾邊，否則人就完了。
這傢伙居然去賭？
太難以想象了。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去玩兒了一把，居然一下子贏了五萬元。我覺得這五萬反正是我贏來的，我就用它下賭。」
「我運氣太好了，五萬成了利滾利，一直滾到100萬。」
說完，感慨道，「其實賭博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可怕，關鍵在於人的定力，只要能夠控制自己，就不會陷進去。」
我突然想起鄒苗苗說她在賭場里做荷官的事，我問趙剛，「你在哪個賭場？」
「怎麼？」趙剛一愣，「你不會也玩這個吧？」
「當然不。」
我無奈地搖下頭，「你也許不知道吧，你嫂子在賭場里做兼職。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在你去過的那個賭場？」
「嫂子是發牌的荷官？」趙剛很驚訝的樣子，「不簡單啊，荷官不是隨便就能幹得了的。」
然後，他咧嘴一笑，「原來嫂子是江湖中人啊。」
「少說無用的。」
我把話轉入正題，「我來找你就要跟你說這件事情。我覺得你嫂子太神秘了，你手下不是有一幫小兄弟嗎，幫我查一查你嫂子的底細。」
「沒問題。」
趙剛一口答應后，很認真的看著我，「我了解你的性格，你不會就這樣下去的。你一定想東山再起對不對？」
「我現在一無所有不說，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我剛剛聽說，雞湯店中毒事件毀在湯四毛身上。這傢伙肯定藏起來了。」
我以為趙剛聽了這句話后，肯定會來精神的。
誰知他卻淡淡的說了一句，「即便找到這個人也沒有用，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句難聽的，馮氏雞湯店牌子已經砸了。」
趙剛不對勁。
他不是處在我的角度上考慮問題。
奇怪！
趙剛怎麼變成這樣子了呢。
有人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賭博會讓人的性情改變，也許真的是這樣吧。
我對趙剛說：「你對我最了解了，我不是個吃軟飯的人。」
「陳哥，我知道你現在處境很困難。我建議你賭一把。」
「賭博？」我苦笑，「先不說我從來不賭，就算我想賭，我有資金嗎？」
「我借給你20萬。」
「借我錢？」
見趙剛一臉熱情，我突然懷疑。
他怎麼了？
為什麼勸我賭？
還主動借錢給我？
當然，儘管心裡懷疑，我臉上一點都不表現出來，我搖頭，「我對賭博一竅不通。這東西得練，得有童子功，我哪行？」
「我有童子功嗎？」
趙剛反駁，「賭博不需要技術，完全靠運氣。」
他把煙頭掐滅，起身，「人生就是一場賭博，就應該刺激地活著。否則真他娘的沒意思。」
然後語氣很堅決地對我說：「陳哥，你要想東山再起，就必須去另外一個城市打拚，重新開個雞湯店，不過你沒有資金。」
「所以你現在除了賭一把之外，沒有別的退路了。」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借錢給你，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說到這裡，趙剛欲言又止。
「什麼辦法？」
「你可以轉讓你的秘方。」
我忽然反應過來，頓時變了臉色，「是不是柳曉婷讓你這麼乾的？」
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柳曉婷主動讓我去帝皇大廈餐飲部做主管，其實是為了套出我的秘方。
同時她一定找到趙剛，想讓趙剛當中間人，花錢買秘方。
後者，是她的第二種方案。
「柳曉婷是誰？」趙剛一臉詫異。
看得出，他真的不認識柳曉婷。
我知道我誤解趙剛了，我說：「柳曉婷是帝皇大廈副總，曾在我雞湯店裡干過服務員。」
「開什麼玩笑？」
「不開玩笑。她為了得到馮氏雞湯的秘方。」
「這女人不簡單。」趙剛臉色凝重起來，「我沒說錯的話，你的雞湯店被人做局了。」
「你終於說到重點了。」
「幫我查清這件事情。幫我找到湯四毛。」
「包在我身上。」趙剛一拍胸脯，「改天，我帶你去賭場看看。我打聽一下嫂子在哪個賭場，回頭告訴你。」
說完，趙剛拉開抽屜，摸出一疊鈔票，塞到我手裡，「買些營養品，先把身體養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