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敢去嗎
「我不缺錢，柳曉婷給我預支了兩個月的工資。」我推辭。
「那好。缺錢，找我。」
「我不會對你客氣的。」我一笑。
對方同樣還我一笑。
笑容看上去一如既往的真誠。
我和趙剛認識緣由對方受傷。
去年一個晚上，一個建築工人模樣的漢子來到馮氏雞湯店，給了前台一個地址，要求每天準時送一碗雞湯過去。
漢子拿出一根人蔘，提出熬雞湯的時候把人蔘放進去。交代完，漢子就走了。
柳曉婷拿人蔘找我，告訴我這件事。
我一看人蔘，吃了一驚。居然是野生的。
人蔘價值不菲，對方從哪裡弄來的。
雞湯熬好，我讓小蘭照那人給的地址送去。然後把人蔘也送了回去。
對方意思想補身體，我明白。但，馮氏雞湯的秘方不允許摻任何東西，否則，味道全變了。
小蘭回來后對我說，喝雞湯的那人很兇，把她大罵了一頓。
我問怎麼了。
她說因為沒放人蔘。
我說這不是胡鬧嗎。然後第二次我親自去送。
喝雞湯的就是趙剛。
我才知道對方是建築工地包工頭，因為攬活和別人發生衝突，打架受傷。
我對趙剛解釋了不能放人蔘的原因，然後在後來熬的雞湯里，把其中一味有利於恢復元氣的草藥，適當增加了比例。
趙剛身體康復后對我很感激，一來二去就熟了。
人之間的交往就這樣，熟悉后，如果脾氣相投，關係就會變得很鐵。
我和趙剛就屬於這情況。
離開趙剛辦公室，儘管我覺得對方好像哪裡不對勁，但也沒多想，心裡還是有些安慰。
畢竟，趙剛已經答應幫我調查鄒苗苗。
我騎著自行車去帝皇大廈。
我是餐飲部主管，擅自離開崗位屬於失職，得趕緊回去。
回到辦公室，小蘭已經在那裡等我了。
「有什麼事嗎？」我問。
「我…」小蘭欲言又止，很猶豫的樣子。
我關上門，「這裡沒有外人，有什麼話，你只管說。」
「昨晚，我看見嫂子在二樓包間陪一個男的吃飯。」
我一笑，「我知道。沒啥。」
「可是…」
「小蘭你怎麼了？幹嘛吞吞吐吐？你發現什麼了？」
「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去問嫂子。」小蘭下了決心，聲音很小道，「吃完飯臨走的時候，那人在嫂子屁股上捏了一下。」
「真的？」
「我剛好進去被我看見。」
「可千萬不要回家問嫂子啊。」
小蘭匆匆離開了。
小蘭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女孩子，我對她很了解。她說的事情當然是真的。
我點上一根煙，眉頭皺了起來。
通過柳曉婷，我知道昨晚鄒苗苗陪吃飯的客人叫段方天，是個賭徒，好像還是個什麼美食家。
一起吃個飯喝個酒沒啥，但捏屁股就不對了。
他娘的！
莫非我老婆和段方天有姦情？
我下意識抓起手機給柳曉婷打電話，剛撥了幾個號碼就停住了。
柳曉婷會對我說實話嗎？
還是算了吧。
還是下班后回家問鄒苗苗吧。
不行還得逼供。
恰在這時候，鄒苗苗給我打來了電話，「老公，我不回家吃飯了，你別等我了。」
「你在哪裡？」
「我在賭場。今晚澳洲來了幾個大佬…好了，不說了，我先掛了。」
放下電話，我腦子有些亂。
我看過電影賭神，參與賭牌的都是千術高手，發牌的女子面帶微笑，從容不迫。
我老婆干這職業？
這一刻，我想馬上就知道鄒苗苗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正常來說，我現在應該回家休息。
我剛剛受了傷，不能到處走動。
但我還是忍不住給徐悅打電話。
徐悅是我老婆的閨密，我想通過需要徐悅了解我老婆。
電話打通了，但是另一端聲音非常的嘈雜。
好像有很多人，在一起唱歌，電話里傳來非常大的音樂聲。
我聽見徐悅在問：「喂，哪一位？」
「我是陳陽。」
「誰？」
「陳陽。」
「我聽不清楚。你聲音大一點好嗎？」
我覺得沒法和對方交流。
只能再找個機會。
剛放下電話，手機就響了。
我有些意外，居然是柳曉婷的號碼。
「陳陽，你不是想了解你老婆嗎，我現在就帶你去。」
「我在辦公室等你。」
對方很乾脆地說了兩句話之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馬上就趕到了柳曉婷的辦公室。
「我剛得到消息，段總現在正在蜂巢賭場賭博，我估計你老婆和他在一起。」
「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可以幫你。」
柳曉婷對我說。
「你帶我一起去？」
「那個地方我去不了，你也去不了。賭場有規矩，不是外人隨便就能進去的。」
「那你憑什麼幫我？」
「你先決定。你去還是不去？」
「我當然要去。」
「咱們可事先說好，萬一你遇到危險，或者發生了什麼情況，後果由你自己承擔。」
柳曉婷一臉嚴肅。
「放心吧，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柳曉婷拿出一副墨鏡讓我戴上，然後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黑色的金屬卡片，上面有特殊的符號，好像是編號。
遞到我手裡。
然後用微信給我發了一個地址。
「到了那裡之後，你會發現上面是一個商場。你坐電梯到負一樓，就找到地方了。」
「憑著你手裡的卡片，你能夠進去。」
「記住，進去之後千萬不要說話，不管什麼人和你搭訕，你都不要理他。看到你老婆你要假裝不認識。」
「對你說的就是這些。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我心裡突然有些發虛。
在我印象里，賭場里的人都是狠人，我一個人冒冒失失去那種地方，還真是有些不踏實。
「怎麼？膽怯了？」
柳曉婷笑了，笑得很神秘。
被她一激，我嗤了一聲，「誰膽怯了？我現在就去。」
出了帝皇大廈的大門口，我上了一輛計程車。
直奔對方微信里給我發的地點。
無疑，黑色金屬卡片就是進出蜂巢賭場的通行證。
柳曉婷為什麼會有這東西呢。
肯定是段總給的。
如此可見，她和段總的關係應該不一般。
那麼，是不是她應該很清楚地知道鄒苗苗的過去呢？
我結婚的時候，她為什麼沒有到現場呢。
我腦子裡很快閃出這些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