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空北宗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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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宗門后,陳憶自然少不了被罰,只因一怒之下斬殺兩千多人。
四位師兄弟也不知去了何方。面壁三月,終於走出劍閣。
打聽到東方傑和李曱的消息,原來他們離開南陽以後,一路向東而去。到了一個叫歸雲山莊的地方,莊主仁厚,膝下無子,只有一女。與大師兄對上了眼,隨即成婚。又在逃亡,所以只是家人團聚,作了酒宴。
東方傑大婚第二日,其父便離開了人世。如此倉促成家,父親的傷勢也是一個原因。唯恐日子將不久矣,所以能夠看著東方傑成家,也是當父親的心愿。心愿已了,便再也支撐不起,倒下去了。
父親走後,東方傑心裡空空的。以前有個什麼事情,總覺得背後有人撐著,現在都不敢回頭看,怕回頭看見一座冰冷冷的墳頭。
李曱一家人也在歸雲山莊不遠的鎮子上安置了下來,重操舊業。說是重操舊業,安置下來以後,手頭的銀兩便不多了。日子過的緊巴巴的,李曱都成了跑腿的了。
可是後來,總有人偷偷送來一些銀兩,錢不多,過日子還是夠了。不過日子久了,李曱想來想去不知是誰幫襯自己,便暗中跟了去,便看見接頭那人正是冉衛無疑。
冉衛和那僕從正說著話,便看見站在遠處的李曱。冉衛拍了拍僕從的肩膀,讓他先走。緊步上前,來到李曱邊上,說道:「公子你就不該跟來。」
「這是為何?」李曱問道。
「你想啊,你家是怎麼沒得。可能不是因為你和憶公子的關係,只是因為你家錢財殷實,故意為之。」冉衛說道。
「怎麼說?」李曱問道。
冉衛把李曱拉到一個隱蔽的小酒館,上了酒肉。李曱這些日子為了填補家用,確實好久沒有聞見肉香。這下是聞著真香,還想帶份回去。
冉衛說道:「你吃就吃,別拿,家裡要吃,自己偷偷弄些肉去做。」
「離譜,至於嗎?」李曱伴著臉說道,看著眼前的冉衛,其實還在怪他當日不願出手相救之過。
「只是為了蔽人耳目罷了。」冉衛說道,看李曱在那啃著豬腳沒有講話,冉衛再說道:「你想,為什麼就你和東方傑家中出事,而咸丘子家中卻沒事。」
「因為他一直在雲夢澤,沒有和我們一同出去。」李曱哼啦道,嘴巴啃了個沒停。
「表面看起來是這樣,實際上不是。」冉衛說道。
「說說看。」李曱說道。
「你看,咸丘明一直清閑度日,青燈書卷。教書育人,勉強度日,你們兩家生意都不錯,叫人眼饞。」冉衛說道,「所以有人假借打擊憶公子家的勢力是真,實則敲詐你們兩家錢財也是真。不然怎麼一出事就被掘地三尺,推房倒瓦,東方家家中豬圈都未能倖免。」
「那還不都是因陳憶而起?」李曱自顧自的喝酒打嗝。
「哎,強權之下,怎有民生。」冉衛說道。
「知道他們為了錢,你當時為何不想辦法?」李曱問道。
「給了就能起作用嗎?不能,只有和你們撇清關係,不只是現在,以後也要撇清關係。」冉衛說道。
「那你還送銀兩?」李曱說道。
「先安頓下來過日子,做些沒有本錢的小買賣。等風頭過了,再做大生意也不遲。」冉衛說道。
「你的意思是只能這樣?」李曱問道。
「只能這樣。」冉衛說道。
「嗯。」李曱包著沒吃完的肉菜,走了。
再看咸丘子,做了人質,還被逼著和楊九鳳的養女成了家。相傳雲夢澤有一醜女,奇醜無比,令人作嘔。腰如水桶背如熊,臉似鍋底,手如蔥。臉上有顆大痣,上面還長了長毛,臉上黑斑無數。牙黃口臭,齒痕七扭八歪,確實丑的驚艷。這便是楊九鳳認的女兒,還傳話出去,說是親生。
咸丘子起先並不願意,楊九鳳卻說:「不娶也成,那便讓他一輩子困住雲夢澤,挑糞劈柴。」
咸丘子滿口答應,只願挑糞劈柴,不願娶那醜女。
無奈之下,楊九鳳給咸丘子打入三顆鎖魂釘,控制咸丘子,讓他乖乖娶了醜女。等拜完堂,便把他們送入洞房。拔出三根鎖魂釘,咸丘子恢復了意識。
發現人已經在洞房,想要逃走,門外有人看守,上了鎖。
看著床上紅衣紅蓋頭的新娘,咸丘子想起傳說,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其實,他真正怕的是這新娘的樣貌,怕下不得嘴去。
「怎麼,就這樣讓我坐一晚上嗎?」新娘說道。
只見咸丘子來回踱步,雙手來回的搓,思慮萬千。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都拜堂了,你難道還真想逃了不成?」新娘子說道。
「那你你們逼我的,不是我自願,所以不算。」咸丘子急忙說道。
「那你現在就出去,過了今晚,算也得算,不算也得算。」新年子說道。
「我能出的去嗎?我能出去我早出去了。」咸丘子說道。
「你就這麼嫌棄我嗎?」新年子說道。
「不是嫌棄,我們素未相識,況且又不是明媒正娶,這算什麼事。你們這,分明就是強買強賣。」咸丘子激動的說道。
「只是你聽了傳言,覺得我丑,不想來重樓見我而已。我早就在樓上把你看的清清楚楚,說來說去還不是嫌棄我丑。」新年子說道。
咸丘子沒有講話,新娘子又說道:「看吧,被我說中了。就別扯其他,嫌棄就是嫌棄。」
「那有如何?」咸丘子說道。
「那你好歹也得看我一眼吧。」新娘生氣的說道,「你過來,幫我掀開蓋頭。」
見咸丘子沒有動,新娘起身,把咸丘子扯到床邊。咸丘子看著眼前的新娘,腰並不像水桶,背也不如虎豹。
「掀。」新娘子說道。
咸丘子心想,都已經到這一步了,不如看看,實在不行,往後一紙休書便兩清了。
「你在猶豫什麼?是不是在想退路,準備一紙休書。」新娘子說道。
咸丘子心頭一愣,怎麼就被他看穿了心事,因該是聽穿了心事,急忙說道:「那倒不是。」
「口是心非,揭蓋頭。」新年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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